将门娇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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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曦曦原以为没戏了，没想到最后的时候那孩子竟然还是开口说了话。

楚雨，嗯，好听的名字。

唇角勾笑，慕曦曦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自己本是出身将门，所以承了爹爹的优良基因，身量虽说纤瘦，但是个子却也不低，按照现代来看，差不多有一米七左右吧。

面前十五岁的孩子如今正是张身子的时候，但是却是消瘦的很，个子低了自己不少。

垂眸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缓缓开口：“楚雨，你可愿随我回府，跟在我的身边。”

话儿问的直白却也突兀。

楚雨愣了半天，却是没有回答。

自己在外头混着，虽说吃穿不行，但是乐的自在，而且自己在这皇城混了很久了，倒是也混的不错。

若是跟了这女人进府，便是要低人一等，为人奴仆了。

想定，楚雨便是昂着头，眸子坚定：“不行。”

“为何？”

“我楚雨虽然是个乞丐，但是却是自在来去的，若是跟您进府，少不得便是成了奴仆，被人役使。”

慕曦曦没有接话，心中却已经认定了楚雨。

楚雨看不清慕曦曦的眸色，便是以为这夫人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就开口解释了一通：“夫人，你肯定觉得当乞丐吃不好穿不好的还要受人白眼，但是……”

话儿还没有解释完，便是被慕曦曦开口打断了：“谁说让你为奴为仆了，你做事，我付你银钱，不写卖身契，也不限制你的自由，可好？”

楚雨瞪大了眸子，满是不可置信，心中冒着疑问：哪有这样的，可以这样吗？

慕曦曦从袖中拉出一块莹白色的方巾，递到楚雨的面前，温温笑道：“楚雨，若是你愿意，便是擦擦脸，跟我回家吧。”

楚雨愣了良久，然后伸手接过了那块方巾。

多年以后，楚雨想起这时候的事儿，总向小宝说起：“我当时看着你娘，只觉得她笑的温和，好似落凡的仙女一般。”

第六十章　邀约

于诚看着楚雨跟在慕曦曦身后走了过来，便是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慕曦曦提着裙摆上了脚垫，扭头对他说道：“于诚，领了这孩子回府吧。”

于诚愕然，眸子在楚雨和慕曦曦之间扫来扫去。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主家做的事儿，自己只能服从，不能多问，虽然他跟着自家夫人，多少知道夫人脾气和顺，但是这事儿，于诚还是没敢多问。

楚雨衣衫虽然破烂，小脸儿也有些脏乎乎的，但是衣服总归是干净的。

但是于诚还是眸色中有些嫌弃。

皱着眉头打量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的说道：“那便是上来吧，坐到我的身边。

马车辘辘，便是朝着云府直直的奔去。

路上耽误些时候，却是终究得了楚雨这孩子，当真是白白捡了便宜。

身子跟着马车微微的晃动，慕曦曦抬手隔着宽袖摸了摸那叠方纸，叹了口气，才探手进去将那纸拿了出来。

这时候却是突兀的想到之前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接了苏辰的两封信了，如今这信该不又是苏辰的吧。

额角有些突突，缓缓的展开了那纸。

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些墨色小字，慕曦曦没有多看，眸子直接落在了下头落款的地方。

是个陌生却也熟悉的名字—祁言。

这是……

蹙眉想了想，慕曦曦才想到了一个人，满月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印象里头是个温和的男子。

祁言？怎么会是他？

自己和他可谓是没有一丝联系。

这信……

慕曦曦这时候才往上一行行的看了过去，信写的长，却是都是废话，前面的一大篇全是些嘘寒问暖的客气话。

先是问了云逸和老夫人，又是问了自己，还顺带问了句小宝的近况，洋洋洒洒写了半天，到最后的时候才写了正事儿。

只说府中从南方植来了一片珠兰，其花如珠，其香似兰，且是香味清雅醇和；枝叶碧绿柔嫩，姿态优雅。

花开锦簇，便是邀了自己明日去府中赏花。

原是这，没怪这信敢这般送到自己手中。

将信按着原来的褶子叠平整收好的时候，马车也是缓缓停了下来。

于诚停稳了马车，楚雨便是先一步跳了下来，于诚皱了皱眉，才跟着下了地儿，摆好脚垫。

“夫人，到了，请下来吧。”

抬手掀开帘子，沿着脚垫下了马车。

看着楚雨盯着那朱红大门上的长匾有些发愣，慕曦曦便是凑了上去，温声说道：“这便是以后你住的地方了。”

竟然是云府……

楚雨心中喃喃然后便是跟上慕曦曦的步子进了府门。

没唤人抬着，慕曦曦有意的领着楚雨走了入府的路。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撞上了从里头促步出来的小七，小丫头埋着头一劲儿的往前冲，倒是差点撞到了慕曦曦的怀中。

待是看清楚面前的人儿的时候，小七眸光讶然：“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落眼的眸子微微发红，想是她便是哭过的。

情投意合的郎君今日大婚，可惜那一袭盼了又盼的嫁衣没有披到自己身上。

越过自家小姐，眸子落在身后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子身上。

“小姐，他是？”

慕曦曦扭了头看了楚雨一眼，然后才解释道：“他叫楚雨，以后便是跟在我身边，他年岁小，多有不懂的地方，你便是照看一二。”

小七点头，盯着楚雨看个不停。

看她注意力转移了些，慕曦曦也便是不再多劝，这事儿，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但小七最终还是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收敛了心神，如今却有个更关紧的事儿等着自己去办。

勾手招呼小七，倾身挨着她说了些小话儿。

话落，小七抬头，眸子里头染着不可置信，慕曦曦却是坚定的点了头，小七叹了口气，便也是点了点头。

朝着楚雨勾勾手，小七笑道：“走，跟我过去，换洗一下才好。”

小七领走了楚雨，留着慕曦曦一人抬步进了屋子。

平日里头，能进屋伺候的人只有小七，沫儿还有叶茹。

如今小七和叶茹都是不在，只余下了沫儿静静的在礼物候着，看见慕曦曦进来，便是忙不迭的行了礼。

自打自己做了这屋子的主人，对沫儿的第一印象便是胆小敏感，她从不多话，存在感极弱。

半躺在坐榻上，慕曦曦垂着眸子看着沫儿微倾着身子给自己沏茶。

茶水温热，热气呼呼的往上冒，小丫头蹙着眉，眸子眯成一条线。

停手，便是摆好砂壶，就欲退回屋边的角落里头。

慕曦曦抬手圈住茶盏，亦是眯着眸子说道：“沫儿，你是几时来我房中伺候的？”

被突兀的问了话儿，沫儿面上眼色都是染上了惊吓。

慕曦曦眯眼瞧着，总是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的判断会是错的吧，但是她还是不敢保证，便是只得等着她的回话。

沫儿垂首站在自己的面前，思量再三，才小声答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是年前过来伺候的，原是因为夫人有孕，老太太便是派了奴婢过来。”

“哦？那沫儿原是在哪房伺候的？”圈着的茶盏被转动了几下，语气随即的似是在拉家常。

沫儿抬头偷瞄了一眼垂着眸子盯着茶盏的夫人，然后才颔首答道：“原先是在老太太房里头伺候的，不过不是近身的活儿，只是在外间的活儿。”

“如此啊，那沫儿你来府上几年了？”

在慕曦曦的印象里头，沫儿是个胆小的丫头，自己每每与她对视，她便是吓得不轻，所以自己便是尽量的不去看她，也不和她多少话，事事儿多是小七传达的。

沫儿也是习惯了夫人不大与自己说话。

但是如今却是话儿问的愈发多的，沫儿的手在身前对着捏了捏，心中只是焦急着为何小七姑娘还没有回来。

虽说心中不愿，但是还是顺从的答了话：“夫人，沫儿进府三年了。”

三年了……

自己嫁到云府好似也是三年了吧，真是个极巧合的时间呢。

话儿问到这儿的时候，小七从屏风后头走了进来。

沫儿忙不迭的便是递上哀求的眸光，但是小七却是看也没看，径直朝着慕曦曦走了进来。

主仆俩对着点了点头，便是心神领会。

“小七，楚雨那孩子呢？”

慕曦曦越过小七，朝着她身后看了看，却是没看到楚雨的身影。

小七掩着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小姐，到底还是个孩子，如今正是在后头小院里吃东西呢。”

慕曦曦也是温笑着点了头。

屋里里头，唯有颔首站着的沫儿心中漏了一拍儿。

第六十一章　沫儿的身世

沫儿垂着眸子站在屋子中间。

前面靠窗的坐榻上，慕曦曦正半躺着和小七说话。

自打夫人问了自己来了府上几年了，便是没了后话。这会儿与小七姑娘说的也都是些闲话。

这诡异的节奏反而使得沫儿心中慌了起来。

此刻突兀从屏风后头绕进来的一个人，便是让沫儿本就揪着的心又吓了一大跳。

“夫人。”

慕曦曦闻声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之前见到楚雨那孩子的时候，只觉得他眸子亮的很，却是没有注意到，这孩子长了一张极为清秀的脸。

收回了眸光，慕曦曦温温一笑点了点身侧的小七说道：“这是小七，是我的陪嫁丫头，你以后事事儿便是可以和她说。”

看了楚雨点头，接着指尖一划，便是指到了沫儿身上：“她是沫儿。”

被慕曦曦一点，沫儿猛地抬了头，对上慕曦曦淡然的眸光，接着便是慌乱的闪了过去，朝着楚雨尴尬的笑了下，福了福。

楚雨也是还了礼。

人儿都到齐了，却也该是说正事儿的时候了，慕曦曦终于把小桌上搁着的茶盏端了起来递到了嘴边，抿了一口茶之后，才了口。

“我且和你们说个趣事，今儿个去锦府上遇见了皇太子，说了会儿子话，没想到皇太子竟是对我屋子里头的事儿知道的清楚的很，你说，这事儿有趣不有趣。”

话落，小七便是笑了笑。

倒是楚雨颔首开了口：“夫人，皇太子会知道，自然是有人说了。”

慕曦曦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楚雨觉得，这屋子里头会有谁能和皇太子这样的身份搭上了话。”

楚雨看了看小七又看了看沫儿，沫儿头埋得底。

楚雨摇头：“不知道，无凭无据总是不能乱说的。”

‘恩’了一声，表示对楚雨话儿的赞同，然后又把话儿递给小七：“小七，你觉得呢？”

“小姐，你不喜屋里头伺候的人多，能进屋的便只有小七还有沫儿和叶茹了。“

小七的话儿明的暗的都是指了沫儿，这屋子里头的人每一个不知道的。

说到这儿，沫儿也是明白了，今儿个夫人的反常原来是为了这。

心中有了底，沫儿反倒不怕了，无凭无据，只要死咬着不承认便是谁也没法子的事儿。

“沫儿，你觉得呢？”

沫儿心中刚安定下来，便是听到自家夫人竟然把话儿扔给了自己。

心中思量一下，便是答道：“回夫人的话，沫儿觉得小七姑娘说的极是，但是隔墙有耳，听去话儿的也不排除是外人。”

啪啪……

沫儿话落，便是看到了面前的慕曦曦竟然鼓起了掌。

慕曦曦啧啧道：“在我屋里头有些时候了，竟不知道沫儿你也是这般有心思的人。”

“夫人。”

沫儿软软的唤了一声，然后垂下了眸子：“沫儿只是说了人人都能想到的话。”

“沫儿说得极对，如此的话，小七你以后要多多注意了，免得我在自己屋里头说个话儿也是要提着心吊着胆的。”

小七点头。

这时候，外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管家陈守拜见夫人。”

“进来吧。”

慕曦曦温温一笑，陈守总算是来了。

得了慕曦曦的话儿，陈守便是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慕曦曦一眼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沫儿，听说你家中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亲和幼弟？”

从陈管家走进的那一刻开始，沫儿便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然，夫人张口问的话，便是使得自己心中猛地揪了起来。

“是。”沫儿颔首答话。

“原是你家中也是不错的，可惜你爹突然染上了赌性，输光了家产，逼债的人原是要将你卖到那**里去的，但是却是有人突然救了你，帮你还了赌债，且还送你进了云府。我想想，好似我嫁进来不久，你便是进府了吧。”

这事儿慕曦曦早就知道了，便是她早就打听过的，还有叶茹的家世，她们都是自己近身伺候的人，所以慕曦曦便是早做了准备。

被慕曦曦说中了全部，沫儿的眉头蹙了蹙，又展了开来，颔首答道：“夫人说的很对，只是，当时救家中出火海的，只是个爹爹平日里的酒肉朋友罢。”

“是吗？”

“是。”沫儿不理慕曦曦的质问，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了是。

“呵。”慕曦曦轻笑一声：“不知道沫儿可曾想过，当年你爹爹为何会突然染上赌性。”

话儿虽短，但是直击沫儿内心深处。

此事儿颇为蹊跷，沫儿她心中肯定早就想过了，但是可惜的是，那个就她出火海的人慢慢的在她心中已经占了太过于重要的地位，重要到可以让她自己欺骗自己不去想那件事儿。

看见沫儿的面色有些茫然，慕曦曦便是朝着陈守使了个眼色。

陈守得了令，便是开口说道：“三年前，你家附近有个叫千金坊的赌坊不知道你可还记得？”

沫儿点头不语，眸色却是黯淡了下来。

陈守也没指望她会答话：“千金坊的老板王兴才如今正在府中，他早把三年前的事儿原原本本的都说了，若是你想亲耳听上一遍也可。”

陈守的话儿说到这儿便是停了。

屋子里头静了下来。

慕曦曦也没有逼着沫儿说话，这时候唯有她自己心中想明白了才行。

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问出了口：“是他吗？”

抬眸，对上慕曦曦的眸子，沫儿一改往常胆小敏感的样子，眸色黯淡的又问了句：“是他吗？”

“其实你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听了慕曦曦这话儿，沫儿冷冷一笑，笑声里头多的是无尽的无奈。

“你说得对，我早就想到了，爹爹他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他临死的时候，便是拉着我的手说道：沫儿，爹爹不中用，不能保护你们了。你且记住：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说到最伤心的地方，沫儿却是神色平静了下来，三年了，多少泪水都该流完了。

沫儿抬头，盯着慕曦曦说道：“爹爹其实也是料到了后头的事儿，所以才会交代我一定活着，这三年来，我都在努力的活着，即使一直做着我不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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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牵扯

沫儿抬头，盯着慕曦曦说道：“爹爹其实也是料到了后头的事儿，所以才会交代我一定活着。”

她的眸色是平静，是一种早就料到了结局的平静和坦然。

“这三年来，我按照的他的吩咐做事，只觉得心中很累很累，如今被发现了也好，最起码我可以回到我原来的样子了。”

听到她的坦然，慕曦曦倒是心中生了犹豫。

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的小案上敲了敲，良久，才开口问道：“他可告诉过你为何要观察记录我的一点一滴？”

自己最看重的娘亲和弟弟如今在慕曦曦的手中，沫儿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理由了，便是说了实话。

“刚进府的时候接到的命令便是主要观察您，尤其是后头你有孕之后，便是要观察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沫儿短短的两句话却是在慕曦曦掀起了风浪。

抬头，沫儿继续说道：“但是很可惜，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小宝少爷是谁的孩子，所以最终的任务也是没有完成。”

沫儿说完，便是突然屈身跪了下来，一头磕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