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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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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皇后缓缓张开眼睛,拢了拢鬓侧悄然生出的华发,略显木讷地发问,“去看看,什么人?”只要有人,就是个好预兆!长久以来,除了按时从后门送菜食的老宦官,再没有什么人登过她的门。

“喏。”一名宫女应了一声,恭谨地退出外殿。等了很久,不见回来。

铁索声骤停,艰涩的余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弥散开来。皇后的心越发焦虑,强撑着病弱的身坐了起来,扬手指了指门外,“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奴婢这就去看看。”又一名宫女跟了出去。同样,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无常索命?”侍奉榻前的宫女打着哆嗦,小声嘟囔。

琉璃屏上匆匆掠过一个黑影,纤弱,妖娆,分明是个年轻女。守卫殿门的两名宫女尖叫着抱在一起,惊恐地紧闭起眼睛,“啊——不是我们,不要来找我们,不是我们干的!”

皇后赫然起身下了床,冷静地安抚道,“看把你们给吓的!不必过分惊慌,我等问心无愧,乳娘她不会回来为难我们的。”

吱扭——

内殿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一阵冷风吹灭了烛台上的大半灯烛。

昏暗的光线下,一袭淡粉的罗裙徐徐飘上大殿,随风荡动的长发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啊!啊——鬼啊!”两名贴身宫女已然吓掉了魂,没头苍蝇似地抱头鼠窜,一个撞昏在立柱上,一个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殿门。

皇后大张着嘴巴僵在原地,瑟瑟发抖,眼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妖媚的鬼影,嘴里默默念叨:“狐狸精,狐狸精,果然是个妖精……”

伽蓝寺一场大火,书女的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皇帝甚至还为“西秦公主乞伏氏”写下了一篇让人满心嫉妒的悼,极尽所能的赞美。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雁洛羽?”声音颤抖,歇斯底里地左顾右盼,“你是来向哀家索命的吗?哀家对不住你,现在也落得个幽禁寝宫的悲苦境遇,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你杀死了望儿?”萧竹误解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以为对方承认了她不可饶恕的罪行,索性直奔主题,“你怎么忍心那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孩?”

“孩?不,望儿不是哀家杀的……”诧异地打量着对方,“可那根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亲娘。这个理由足够了吧?”神情淡漠,步步逼近。

“不——不可能!伽蓝寺那场大火,你不是死了吗?万岁痛不欲生,哀家亲眼所见。难道……”他只是在演戏?

“每个为万岁孕育皇的女人都逃不过你的毒手,譬如吴王的母亲,不是吗?”

爽快地坦白道:“是。的确是哀家命人溺死了她。对于你也一样,是哀家指使一队游方僧人夜袭伽蓝,纵火行凶。可哀家不悔!哀家不能眼看着你们这些身份下作的女玷污了拓跋皇族高贵的血统。”

“假话!不要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安慰自己了,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只是因为嫉妒,只因为你爱他,不愿意别的女人占据他的心。”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哀家,哀家也从来没想过要独占他!”

“你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宽仁。你所表现的宽厚仁慈只是为了向他示好,这是你唯一能取悦于他的优点。无奈,即使你才德兼备,即使你杀掉所有他爱慕的女,他还是不喜欢你。”

“不,哀家是为了拓跋鲜卑的天下!”

“算了吧,谎话说得太多,连自己都相信了。女人就是女人,天下原本就不是女人们关心的事情。我也是女人,我懂。我在乎大魏国的江山,是为了我心仪的男人。如果这江山不是他毕生的功业,兴衰荣辱与我何干?”顿了顿,凄然一笑,“而你呢?什么母仪天下,简直像个昏聩无知的刁毒恶妇。明知道他嗣不多,还为了争宠吃醋,残杀年幼无知的皇!”

“望儿不是哀家杀的!哀家是为了成全太才画了押!”声嘶力竭地大吼,花白的乱发剧烈地翻飞颠簸,“抚育小皇两年,哀家费尽心血,把他当做亲骨肉一样对待。小皇的死,哀家难辞其咎,辜负了浩荡皇恩早已是痛不欲生。”猛一抬眼,老泪横流,“可哀家为什么轻易就认罪伏法了?望儿没了,哀家不希望手足相残的事实再让万岁伤心。哀家是想以自己的性命化解一双父之间的干戈。只是不知为什么,万岁却没有下旨将哀家处死。”

“望儿当真不是皇后杀的?”真的是太吗?萧竹心里忽然间七上八下,“不瞒皇后,落羽誓要找到真凶,替望儿昭雪。阴魂含冤不散,万岁此次南征怕是凶多吉少。”

“孩不是哀家所杀。就算哀家死了,冤魂依旧会颠倒作乱。当初,哀家也是怕冤魂纠结此事,不肯坦然离去,才将残存的尸骨封在了那尊菩萨像里,并嘱太送往鹿苑交给万岁。万岁一向仇视胡神,若是一怒之下把佛像砸碎,看见那些残断的尸骨必定会下旨赐死哀家。再命寇谦之施法超度,妥善殓葬。谁知……”轻舒一口气,仿佛找回了几分安慰。放任身体跌坐在榻边,“唉,哀家听明白了,你不是女鬼。伽蓝寺那场大火,你并没有死,还顺利的产下了皇。照年月推算,那皇就是苦命的望儿;而雁落羽就是菊夫人。”

被对方的坦诚感染,缓缓坐在不远处的胡床上,“不知什么原因,我失去了记忆,完全忘记了太篡逆前的事情,也包括过往的仇恨。”淡淡一笑,“呵,幸而我还活着,伽蓝寺纵火谋杀只是个没能实现的阴谋罢了。如果您不是残杀望儿的凶手,之前的恩怨就忘了它吧……”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37章 太子营私皇室联姻

皇后面露愧色,唇边浮起一抹友善的笑,“如今,你还是万岁的书女?”

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个冒名顶替的假宦官——宗爱。”

“哦,那真的宗爱去了哪里?”

婉然抬眼,“呵,记不起来了。”指尖在案头厚厚的尘土上随意描画,说起了今夜来此的另一个目的,“‘咱家’为了掩人耳目才换了这身宫女的罗衣。不知皇后有没有听人说起御驾南征的消息。万岁离京前下令太屯兵漠南。此时吴王在京监国,无奈威望不足,难以服众。”

“万岁应该可以预料到这样不堪的后果……”他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荒谬的决定呢?

“吴王与我交好,凡事必入安乐殿请求指教。”如实坦白其的原因。

“唉,他把江山社稷都交给了你,是成心让我们这些薄命人眼红啊!”隐约有些担忧,女主当道,大魏国恐怕会面临一场难逃的劫数……

次日一早,左昭仪意外地接到了赫连皇后的手谕。贾周幸灾乐祸地传了话,连口茶水都没喝便出了昭仪寝宫的大门。

冯秀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幽禁宫的皇后娘娘会突然跳出来发号施令,不轻不重地赏了她一通数落。如此一来,战场上饱私囊的事儿怕是兜不住了,吴王很快就会把那册参劾冯氏的奏本发往御前。

幸而这事儿太爷他也有份,为今之计只有将这凡人扛不起的罪名丢给对方。当初逼宫谋反万岁都舍不得将他处死,何况是战场营私这等小事?“婉儿——”轻声呼唤坐在不远处清点嫁妆的小丫头。

“婉儿在,姑母何事?”乖巧地迎上前来,伏地参拜。

“替我将这两封信送予高师傅。就说,关乎太的前途,需火速送往漠南。”起身环佩作响,移步摇曳生姿,将方才写好的书信交到了侄女手上。

“喏,婉儿这就去办。”垂眼退出殿门,心里暗自哀叹:姑母只想着争权夺利,丝毫都不肯替她考虑。总这样下去,皇孙只会越来越疏远她。时至今日,她与拓跋濬的感情远不如儿时。

贾周并没有回宫,躲在冯昭仪的寝殿附近暗暗观察着进进出出的杂役。皇后的手谕发出,对方必然会做出反应。很快,锁定了冯婉儿略显仓惶的背影,“这是去哪儿啊?”冷不防扬起一声阴阳怪气的鬼叫。

“呃……”婉儿猛一转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故作平静,“原来是贾公公。婉儿给公公请安。”一如既往的知书达理。

贾周一脸假惺惺地媚笑,“哎,使不得。过不了多久,奴才就该给您请安了。万岁南征归来,你和世嫡皇孙的亲事就定下来了。呵呵,婉儿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里?”

“高师傅有信要寄送给皇孙,传奴婢过去。”

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哦,去吧去吧,待奴才问高师傅好。”心里已然有了谱,对方多半是与东宫互通消息。战场营私这事,太他逃不脱干系。

宗爱在世时,就曾跟万岁提起太令仇尼盛道和任平城二人在京营私敛财,与小民争利。只是那时,万岁对太未生疑心,才不曾追究。如今可不一样了,万岁在前方帅军奋战,太在后方大肆敛财,莫不是打算囤积谋反的资粮?此事不得不防。

赶忙回到万寿宫将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女主。无奈女主正撑着下巴发愣,双目圆睁,答非所问,“贾周,我想去趟鹿苑。”从皇后口得知望儿的尸骨就在那尊菩萨像里,忍不住想去看个究竟。

真的在佛像里吗?心里的疑惑远大于恐惧。如果真的被佛像慑服着,怎么还会跑出来捣乱呢?

“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您还有这游山玩水的心情?再说,这十冬腊月的鹿苑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冯氏在战场上缴获营私,背后可能是受了太的指使,一个储君拼命的敛财,居心何在啊?”

“或许,养家活口?”脱口而出,可惜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不得不暂时放下鹿苑的佛像,认真分析起战场营私的事情。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太可能在聚集财力,预谋东山再起。”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贾周左顾右盼,俯耳说道,“万岁让吴王监国,把他派去了漠南,临行时又带走了皇孙……太他也不是傻,这事儿要轮到您身上,您会怎么想?”

“嗯,这话有道理。”此时,她不再固执地认定太不会反叛他的父亲。一个可以残忍杀害同胞兄弟的疯,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皇权的诱惑太大了,那个执着权欲的脑袋随时都可能失控。

话音刚落,只见吴王兴冲冲地来到殿门外,拱手一拜,举步走了进来,“多谢常侍为本王解围。皇后一道懿旨,再不怕对昭仪娘娘无法交代了。”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茶盏,释然落了座,“本王一早已写了封私信,命人星夜兼程送至瓜步。”

萧竹欣然起身,“怎么,圣驾已达瓜步?”魏军主力已与刘宋隔江相望,估摸着这场战争可能快要结束了。

“是啊。父皇命人截芦为筏,声称要渡过长江直取建康。建康城内城外戒严。丹杨境内所有的壮丁以及王公以下的弟全都得服役从军。刘宋皇帝又命令刘遵考等人率军分别据守沿江渡口及险要地带,上起于湖,下到蔡洲,江面都排列着一排排的船只,且沿岸相互连接,从采石矶一直到暨阳,长达七百里。 ”拓跋余喜形于色,那份骄傲仿佛是他自己建立了功业一样。

“万岁他……一切还好吧?”她不关心过不过得了长江,只希望他能安然无恙。

“父皇他一切安好。还派人送给刘宋皇帝不少骆驼和名马作为礼物,希望就此和解,划江而治。对了,父皇他老人家还请求与刘宋皇室联姻呢!”

萧竹表面淡漠,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愤愤大骂:老S鬼,刚打了几场胜仗就想着娶新媳妇了!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38章 吴王私心困闷储君

事实并非萧竹所想,拓跋焘此次要求与刘宋联姻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那孙儿拓跋濬。

吴王并非不知道内情,而是故意引起对方的误解。原因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他不愿意对方过分信赖他的父亲。她若是对父皇言听计从,他就永远都没有被立为储君的可能。他太了解他那固执的父亲,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大魏国交给他来继承。

而他更高明的地方在于,在给父亲通风报信的同时,也给太皇兄去了一封密信。只说,冯氏战场营私,倾吞缴获一事已为父皇所知,左昭仪的供词似将太也牵连在内,希望皇兄早做打算。

将来,帝储一旦反睦为敌,不论哪方获胜,他的地位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而相比之下,他更希望父皇获胜,太倒台,他无疑就是接替拓跋晃成为储君的人。

拓跋余只是想给自己铺一条安稳的大路,自以为高明,却完全没考虑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身在漠南的太晃原本就被挤兑得一肚邪火,收到书信后忍不住大发雷霆。

他这一辈都很克制,摔桌砸板凳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劝解,他还怒气冲冲地割掉了人家的鼻。

他不就是在战场上捞几个小钱吗?大魏国的官员不发一钱薪俸,所有开支都得靠个人经营。武官靠缴获,官靠什么?高师傅早年家道落,平日里要靠两个儿上山打柴度日,若不是靠他接济,怕是早就饿死了。

而他太府上上下下几十口,再加上门人食客;皇亲国戚间的走动,逢年过节给下人们的打赏,国库下拨给东宫的用度连实际开销的百分之一都满足不了,他不谋私,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父皇当初也做过太,心里应该比什么人都有数,因为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怪罪他,根本是在故意找茬!想废了他这个太就利索点,他心里明白父皇为什么会把他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就为个女人吗?

稀里哗啦将案头的酒菜打翻了一地,仗着酒劲儿冲到帐外发疯似地叫嚣道,“呵,呵呵,不就为了个女人嘛!”嚓啦一声拔出佩剑指着营门暴吼道,“父皇不仁,休怪孩儿不义!本宫要杀回京城,连夜杀回京城……”

一通醉话不胫而走,不出几日便传进了萧竹的耳朵里。

“太说:不就为了个女人嘛……还说,要连夜杀回京城!”贾周满心欢喜地拿到了切实的证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哪怕只是说说也该被凌迟处死。

“太真打算杀回来就不会站在军营里大吵大闹了,出其不意岂不更多了几分胜算?”

“对方大概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可这足见其暗藏反心。”贾周连忙辩驳,不太满意女主总是袒护太。

“之后有什么动静?拔营回京了吗?”不停地说服自己:太即便是杀死望儿的凶手,对她也有过放生之恩。若两命可以相抵,那么他们至多是扯平了。庄严时,无心意,她得站在公理一边。废除太是动摇帝国根基的大事,不可轻易提及。

“这到没有听说。”贾周没趣地直起身。

“容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轻叹一声,抬眼叫住对方,“我写封私信给万岁,午后你遣人快马送置御前。”太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她有必要提醒拓跋大叔小心一点。就算对方的心已经飘向了长江对岸的桃红柳绿,她还是无可救药地替他担心。

北疆无战事,拓跋晃却成天提心吊胆地过着日。父皇一旦得知此事,他这个太恐怕真的要让位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难道他真就眼睁睁地将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尊贵地位拱手于人吗?

就拓跋余那副德行——

他哪儿配?

隐约觉得,父皇人在前线或许是他的机会。一块庸才坐镇京,他若暗纠集策反,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其余两位同胞兄弟一定会站在他这边,那些鲜卑宗亲也会站在他一边。跟他相比,吴王算什么东西!

反复犹豫,却始终下不了决心。事情万一不成,绝不会再有之前的侥幸……

探马疾驰入营,京密报:圣驾南征,大权落于阉宠之手。日前宫有人探得,‘宗爱’亲自写下一封密信遣快马送至瓜步山。

拓跋晃心一惊,下意识地低呼出声,“大事不妙!”那晚自己在漠南军营的忤逆举动多半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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