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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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猜到古柳照着照片在画纸上一笔笔彩绘时是怎样的专注和用心。蒋晗翻过毛衣，后身是小小左手抱着哈密瓜，右手按着五六捅薯片摞成的“高楼”，身前放着一个大果盘，好似菜市场买水果的小山妹般，恨不得一口吞个精光。毛衣上小小的表情“霸道”又紧张，生怕别人抢她吃食的样子，把一大堆零食紧紧护在怀里。蒋晗突然眼睛微酸，他不懂摄影，不懂绘画，更不懂纺织技艺，可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毛衣上能把小小的俏皮表情活灵活现的织出来，蒋晗心知这其中所要花费的精力和送礼物的人对小小的沉沉心思。
蒋晗按耐下情绪，一件件参观者古柳的大作。小小扑倒古涵山背上，张口咬古涵山耳朵的偷拍；小小挤在胡伯胡婶中间，仰头大笑的得意模样；古隶把小小高高驼在背上，空中转飞机的兴奋表情；还有……蒋晗突然大笑出声，第八件衣服，前身是小小左手揽着贺焕，右手抱着古楷，而后身则是欣然左手抱着欢欢，右手揪着大卜。蒋晗一边大笑不已，一边翻着后面几件……所有的毛衣里，小小都是开心的，大眼睛里的幸福和澄净，即使是冰冷的毛线也被钩织的暖意真切。
蒋晗见小小得意的屁股一扭一扭，嘴巴咧开就没合上过，不禁心里洪流激荡，故意气哼道：“十七个？那个在袋子里藏着不让见人？”
小小突然粉脸一红，哼哼唧唧的不说话了。
蒋晗大奇，好端端的丫头长大十八岁没跟他脸红过，这是天外飞仙了？也不管小小死搂着袋子不撒手，上手在她屁股上脆生生的拍了一下，趁小小躲闪的空隙，一把揪出了那“见不得人”的最后一件。
蒋晗看着第十八件毛衣上的前后图案，愣了好一阵，突然放声大笑，笑倒在床上。
小小脸红不已，一下扑倒在蒋晗背上，掐着他脖子咬牙道：“蒋阿晗，不许笑，不许笑，再笑我就告诉贺表哥你手机上，古大泊的头像是大卜对眼流哈喇子的那张，表哥肯定打你屁股，不许笑……阿晗阿晗……”
蒋晗笑不可支，一把翻身把小小抱趴在了自己怀里，抬手照她屁股狠拍了一下，连笑带气道：“反了你了，敢告状了！”说罢，眼神又往毛衣上看去。
最后一件毛衣前身，小小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仰着脑袋满脸泪痕的趴在床上，肚子底下垫着床头放着的海绵宝宝抱枕，高高撅起的小屁股上亮亮的红色扑面而来。
蒋晗实在不理解古柳的爱好跟封瑟瑟越来越趋近，小小那欲哭不哭的小脸，屁股上那微肿的红痕，还是裤子褪到膝盖时，那扭来扭去的无力挣扎，蒋晗哭笑不得的仰头长叹，他家小宝丫儿到哪儿都是那群女变态的玩具，怎么玩儿都玩儿不坏的。
　　　　蒋晗翻到背面，“扑哧”又笑出了声，同样是红肿着屁股的小小，光着屁股趴在地上，小哭脸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可是小小左边却蹲这个大金毛，两眼圆瞪；右边蹲着只大松狮，哈喇子满脸。蒋晗突然想起小小刚才跟他说的，古楷跟她商量生日宴的菜单时，小小头也不抬的回道：“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狗肉哈，我最欢……”小小没有说后文，但是看着她一层层巴掌印的红屁股，蒋晗自动脑补了后续情节。
蒋晗仰头躺在床上，见小小红着脸，带着笑不完的高兴表情，一件件整理的毛衣，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的低声道：“可男给我打电话了。”

小小一顿，仰着头恍惚了片刻，撅着屁股拱到了蒋晗怀里。
蒋晗见小小在即胳膊上躺舒服了，拽过丝被给她后腰盖严后，轻声说道：“团里不让用手机，贺老大一直帮我收着，早晨刚下飞机，手机就响了。可男……都是小伙子了。”
蒋晗见小小一丝诧异都没有，微皱了眉头，低头道：“他也给你打了？”
小小突然眼泪迸出，猛地扑倒蒋晗胸前，憋气闷声哭了许久，待蒋晗拍哄她后背的胳膊都要酸了，小小才抓起蒋晗袖子擦了擦脸，翻身蹦下了床。
小小拽着蒋晗坐到了电脑桌前，珍惜异常的从整理柜里拿出一张包装精细的光盘，左右找找，在蒋晗失笑的眼神下戴上手套后，才把光盘放进了驱动里。
电脑读盘的空隙，小小微微一笑，口气中似有无尽感激、感慨和岁月穿梭的恍惚无奈，轻笑着回头道：“二哥说，这是他给我准备的小礼物。小礼物……给小小的礼物……”
蒋晗见小小眼泪又直直而下，不禁笑道：“这鹿阳山幸亏靠海，要是整在土山堆里，给我家小丫儿补水都来不及。”
小小大笑，仰靠在蒋晗怀里，按下了播放键。
镜头伊始，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水润灵动的俏皮眸光，蒋晗心里猛地一震，看着那跟怀里姑娘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不自觉的把小小揽在怀里，心脏噗噗乱跳。
小小静静的没有说话，见笑着把男孩夹坐在中间的一对中年夫妻，面容慈爱，笑容和善，低头望着面对镜头丝毫没有紧张的儿子，满是骄傲和幸福。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母亲，咽了下口水，还带着稚嫩同音的少年嗓音清脆而出：“小小姐姐你好，我是郭可男，我今年十一岁了。默然哥哥又来看我了，他说下个月就是你生日，我要准备钢琴考试，不能当面祝你生日快乐了，所以在这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开心，成绩越来越好，和蒋晗哥哥越来越幸福。哈哈哈，小小姐姐，默然哥哥说你很漂亮，蒋晗哥哥也很漂亮，哈哈哈，比我都漂亮，我好想见你们……”小男孩满是好奇、激动的在父母身旁动来动去，自顾自笑了好一会，接着说道：“我的病都好了，马上要上初中了，我在学钢琴，学美声，学书法，我语文成绩很好，可是我数学不好……”小男孩说到这淘气的回头看了眼父亲，见父亲一脸无奈的笑望着他，没有嗔怪的意思，底气大增的接着说道：“谢谢你和蒋晗哥哥帮了我那么多，还有默然哥哥，和古家的其他哥哥姐姐们，爸爸妈妈都告诉我了，等我长大了，我就去看你们好不好？默然哥说你的数学好的不得了，阿晗哥的功夫也可厉害了，我妈妈让我跟你们好好学。嘿嘿嘿，小小姐姐，我一定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好好学习，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去找你们哈。”
视屏悄然无声的转换了场面，郭可男的养……不，父母坐在镜头前，仿佛看着眼前的小小般，温和面善的冲着前方细语道来。可男的母亲笑说道：“小小，我是可男的妈妈，谢谢你和阿晗，两个孩子自己都不容易，还照顾了可男这么多年。阿姨和他爸谢谢你们把可男带到我们身边，他现在身体很好，又开朗又懂事，谁见了都要夸半天。够了年就要上初中了，这身体越好，性子越淘，有时我看不住，非得他爸虎着脸拍两下才老实。”嘴上抱怨着，眼里都是幸福的味道“我和他爸都退休了，每天就守着可男过日子，虽然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但是都挺过来了，听说你考上大学了，阿晗也当兵了，好事儿，都是好事儿，你们一个比一个身体好，有出息，我和他爸听着不知道多高兴。可男还小，你二哥说得对，也许还不适合跟你见面，等他大了，让他做决定吧。他快上中学了，偏偏数学不好，我和他爸愁得不行，等有机会，你教教他，这孩子越来越皮，他爸都快没辙了……”嘴上絮叨抱怨着家常，眼里的幸福和呵宠怎么擦都擦不掉。
蒋晗的养父是看着像是一身没脾气的老实人，提起儿子，强板着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男人话少，也不多说，只祝了小小生日快乐，又让她转告蒋晗当兵注意身体，别受伤。可男养母一点点嘱咐着小小的吃穿和女孩子家的闺房琐事，直到画面趋于黑白……小小的泪一直没有断过。
蒋晗紧紧抱着小小，见她慢慢止住了哭声，一边拿着纸巾给她细细擦着花猫脸，一边叹气道：“可男还不知道？”肯定的语气。
小小慢慢点了一下头，哑着嗓子道：“二哥半年去看他一次，跟可男说，我是他的妹妹，在古家长大，小时候学人做好事，跟你偷偷摸摸的支助他，家里父兄知道后，他怕我耽误功课，这才接过手。可男一直不知道……不知道我……”小小不知道是悲是喜，小小听着那一声声“小小姐姐”，看着当年那个为了她早产出世的细弱婴儿，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可怜孩子，如今长成了这明亮阳光的让她恨不得欢呼雀跃的俊朗少年，小小慢慢擦着眼泪，回头一字一句道：“郭家叔叔阿姨以前还怀疑过大泊和二哥，不知道古家基金会为什么那么看顾他们，每次你去打听，他们还……可是，这次，他们看到二哥给他们的，我的照片，就全，全明白了。我和可男……太像了……尤其是眼睛……都像，都像……都像妈妈……”
蒋晗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女儿的生日，母亲的难日，在小小父亲一家主导的隆重生日宴之后，小小终于跟他，只能跟他，提到了她的生母。
蒋晗见小小眼泪水龙头漏水的似的一行行往下窜落，胸口拧劲儿般疼，一下把小小横抱在腿上，附身把流到脸颊处的泪水狠狠亲在了嘴里。
小小感觉到蒋晗带着心痛和伤神的吻，心里又暖和又有了一丝小猫挠抓般的痒痒和从未有过的酸酸甜甜。
蒋晗见小小不再大哭，老老实实的抿着嘴，咽着泪窝在自己怀里，心里烫烫的想要胀满而出。
蒋晗知道古隶这份看似轻薄的“小礼物”某种程度上更重于古楷的纵宠和古柳的爱疼，甚至比古涵山的一掷千金的器重和未雨绸缪的铺路更让小小暖到了心窝子。
蒋晗掂量了半天，慢慢开口道：“可男给我打电话时，我在吴正车上，说到底……所以我半道下车给他回的。可男的父母把他保护的很好，聪明、懂事，感恩，没有因为早年家里困难而自卑自抑，大方开朗的，比我这个正牌少爷都少爷……”蒋晗许久没有的小痞子口气让小小“扑哧”笑出了声，脑袋靠在蒋晗肩膀，安静的等着他下文。
“他父母跟我说了几句，除了道谢，一直在说他们三口人，很幸福……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吴正的车在山脚等着，我不好多说，正好三姐下来找我，没等说完呢，就被她塞上车了……”
小小蓦地喷笑出声，想起蒋晗进院时一脸颓唐的表情，恐怕三姐不是简单的把他“塞”上车吧。
蒋晗也笑了，微微分开腿，不让小小的屁股被他大腿咯疼，低低道：“芳姨走前，没留什么话，我们……都没想过会有今天。可男刚出生时，瘦巴巴一小团，我还记得，他连喘气都没动静。你手术前，芳姨抱着可男，我抱着你，让隔壁床的一个小姑娘帮我们拍了个合照，那张照片我本来留着等你大了给你看。可惜……进孤儿院的时候就丢了，我后来回去找了，没找着。”
小小心里酸疼难耐，蒋晗轻描淡写的“回去找了”，里面不知藏了多少期待、奔波和辛酸。小小此时再回忆起当年的那些日子，虽然疼痛、彷徨的感觉依旧丝缕飘荡，可更多的模糊和感慨。
小小抱紧蒋晗，关于生母，关于可男，关于古家上下，小小憋了一肚子话想跟阿晗说，可是此时此景，她不知该从何说起，阿晗的怀抱太暖太舒服，头顶上阿晗喷出的热气让她踏实的想一辈子靠在他怀里。小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知道梦里悠长，恍惚醒来，父兄，亲姐环绕身边，而她的阿晗，正把她抱坐在怀，爱之重之，宠之懂之。
小小突然心里一动，猛地仰头冲着蒋晗嘴唇，小猫扑食般狠狠亲了一口，开开心心的亲完，正等着阿晗先生的例行夸奖和幼时那般的饿狼回吻，结果惊见蒋晗脸色涨红的僵在当场，两眼发直，浑身发硬，小小有些害怕道：“阿晗，怎么了？我坐到你大表弟了？”
“噗！”紫红色的大脸瞬间胀成黑紫色，蒋晗慢慢仰头深呼吸深呼吸，浑身血脉喷张，胸膛扑扑而跳，小腹一紧，蒋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余光瞄到小小一脸无辜好奇地呆望着他，实在忍无可忍，一咬牙，把小小掀翻在自己腿上，刚要习惯性的扒光她裤子，突然触电般定住了胳膊，撇过头，不再看她，只扬起巴掌照着一脸懵懂的小小猴屁股上狠狠打了下去。
“噼啪！噼啪！”三四个巴掌抽完，四肢着地，屁股高撅的小小才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好好说着话，自己又被蒋阿晗打屁股了！
小小的概念里，阿晗从不乱打她，这么正式的按翻在腿上撅着屁股揍，一定是她“错了”，虽然小小压根感觉不到自己屁股上的疼，甚至还有些痒痒的想让阿晗给挠挠，到底还有理智，没把这找抽的要求说出口。只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哪里说不对惹到蒋大将军了，呃……小小突然反应过来，眯着眼，趁着蒋晗一手按着她腰，一手不停拍蚊子的空档，小爪子慢慢探到蒋晗小腹，伸手指头，戳了上去。
“啊！”
“啊！”
小小和蒋晗的惊呼声同时暴起！
小小见蒋晗高举个胳膊脸色紫黑，瞪着铜铃眼，大喘着粗气，一脸气怒的险些背过气去，小小瞬间吓蔫了，缩了缩脖子，哼哼唧唧讨可怜道：“阿晗阿晗，对不起，我又把你表弟坐大了……”
蒋晗仰头一噎，抖着胳膊，一口怒气没喘上来，高抬起每天50公斤负重跑的腱子肉胳膊，带着蒋家阿晗不可言说的气闷和悲伤，一个大巴掌狠狠地，重重的，打在了小小屁股上。
“嗷嗷嗷！”
“啪啪啪！”
在门口听了半天好戏的古隶悠哉哉的敲门声起时，正好赶上小小施展她那气震山河的冲天哭吼功。
古隶歪在门板上等了半天，里面俩人一个低声嘟嘟，一个高声哼唧，愣没有一个人出来给他开门，自己家门口受到冷遇的古二少挑了挑眉，叹口气，无奈地把招人烦的工作做到底，也不再敲门，只挑起嘴角冲着里面大喊道：“吃饭啦，吃饭啦，穿好衣服下楼吃饭啦。”
小小正揉着屁股绕着蒋晗乱蹦，没心思理会那敲门声，听得古二少的“穿好衣服吃饭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让阿晗打屁股的事儿被古八卦发现了，正要出门解释自己裤子没被扒光，抬头便看到一下午脸色如火烧云的蒋阿晗再次紫红色上脸。小小愤愤然，戳了戳他六块腱子肉，哼哼道：“老头叫了，穿衣服，吃饭啦！”
蒋晗第一次，无奈又悲愤的看着浑然不觉的自己闺女，提到可男和养母时一肚子的悲伤、缅怀、感慨和彷徨，瞬间就被小小无知无着，浑然懵懂的大眼睛憋屈成了满肚子的“欲求不满”。蒋晗咬着牙，一肚子气没地儿撒，突地把小小猛抱在怀，看着她粉红欲滴的嘴唇，到底偏了偏脑袋，一低头，狠狠亲上了小小脸蛋。
小小“咯咯”大笑起来，这是她亲古涵山常用的狗啃功，每次把老爹气急了，便窜他背上抱着老头脑袋亲上就不撒口，什么时候亲爹下令让胡伯把板子收起来，并且明确表示他不打她屁股了，小小才会依依不舍的松口。此时见蒋晗有样学样的亲上了她，小小仰头大笑，脸蛋疼得慌也顾不得了，只学着她老爹的无奈口气边笑边叫：“阿晗阿晗，臭丫……臭小子，松口松口，我不打你了，姐姐不打你屁股了，快松口！”
蒋晗再也不想跟她多说，又使了大劲儿狠亲了十秒钟，才慢慢拔出脑袋，见小小揉着脸笑得小门牙直往外支，心里又酸又甜又看不够的牵住了小小，一步一回头的往门口走去。
扒着门缝听好戏的古二少，刚把身子站直，就见蒋晗和小小十指相扣，慢慢走了出来。
古隶眼神在蒋晗和小小的脸上扫了一圈，心里暗笑，又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蒋晗下身，“扑哧”强忍着没喷一墙涂抹，死憋着闷笑转过了身，压着声音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