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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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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非常好,可能会结婚。人家对方的爹是军区什么部的~~”家明困难的挠头,“想不起来了,听说背景非常厉害。”

冕良握着冰水杯子,浑身细胞暂停分裂。“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要拆迁了,用这个专栏,纪念生命中一段特别的日子。”原来,只是为了纪念啊?果然,很多事情,都敌不过时间。

“你到底怎样啊?要男的要女的?”书伟还那么没正经,半真半假戏弄他。

冕良摇头拒绝,浅浅笑,他的细胞现在恢复正常。哦,想太多了,被画出来的时光的印记,只是清理一些回忆吧?回忆就是回忆,有时候,我们的回忆显得多不可靠,对现实的人生,并不能构成真正的影响。

“我走了,你们玩的开心点。”冕良喝干冰水,告辞。

“干嘛就走?”家明关心他,“多聊会儿吧。”

“让他回去陪达摩面壁。”书伟又刻薄上了。

冕良故意气他,点他死穴,“矮子。”

一句捅到痛处,书伟拿薯片丢他,对着他背影咆哮,“让你孤独终老。”

高斯说:原本一个细微的改变本无法改变结果,但细微的差别积累到一定程度,将会是巨大的改变。

她变了是吗?不知不觉中。已经忘记了我是吗?慢慢的,当光阴逝去。

现在的她,会需要他的电话吗?她真的做到了,在梦里,手段高超的把他杀了是吗?,从那时起,他对她就没有意义了吧。

生活继续。春节,和联谊会的朋友们一起弄年夜饭,合力做蒸饺。家明这厨艺进步超慢的家伙,不抹油就将饺子上笼蒸,蒸出一笼破皮的饺子。冕良不说家明人拙,倒埋怨饺子,“非见油才不破皮,煮的时候不好好的吗?歧视蒸笼,势利眼。”

书伟盯了冕良好一会儿,咬着筷头喃喃自语,“好可怕,鬼附身。”

这一年,冕良读书更勤奋,打球健身的活动也都疏于参加,连去食堂吃饭都嫌浪费时间,常常是面包汉堡果腹,补充点水果牛奶,然后吞一堆徐医生远隔大洋建议他服用的维他命。忙得太狠,以至于曾小姐今年再来请他参加生日会的时候,冕良为难,“第一,我不想又把你弄哭,二来我没时间。不如我们出去逛逛,你选件礼物我送你好不好?”

曾忆湄指指冕良小指上的白金指环,“我要这个。”

冕良苦笑,“小姐,你明知道这个不行。”

“那好,我要一个承诺做我的生日礼物,”曾忆湄真的很难搞,“我要你答应我,拿到学位后不许回国。

“不可能,我不回国留在这儿干嘛?”

曾忆湄爆炸,“我生日诶,不过是想要一份让我好过的生日礼物,这样你都不答应?我又不是让你娶我,你用得着谨慎成这样吗?说谎骗骗我都不可以?”

“我每次骗人的后果都不好,”冕良心力交瘁,“对不起,换别的好吗?”

“不换!就这两个,你二选一。”

冕良沉吟半晌,“总想着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是不会快乐的。”

“少给我摆大道理,”曾忆湄带着股破釜沉舟的表情,“我们半斤八两,你不一样在等你不可能等到的人?你敢说你快乐吗?韩冕良,我不管,你招惹了我,劫持了我的心,现在你得给我负责。要么给我戒指,要么给我留下!”

“对不起,我做不到。”冕良拒绝。

曾忆湄又要哭了,“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她夺过冕良手里的手机,查他的短信。

冕良困惑,“喂,你这样很不礼貌,你要做什么?”

曾忆湄查完短信查留言,泪珠儿扑簌簌往下掉。

冕良恍然,她在看他有没有留下她写给他的短信和留言做纪念。这个~~冕良汗颜,他没有,他手机里存下的,都是远钧的痕迹。

远钧说在超市等她送钱去救,忘了带银包。远钧说在电视台等他开车去接,再一起去海滩看夕阳……手机容量不大,只能存一份关于爱情的记忆。

“我会要你后悔,韩冕良,”曾忆湄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证明,发誓,咬牙切齿,“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曾忆湄让冕良后悔的方式是,她服用了过量安眠药,被送去医院急救。冕良接到她哥哥的通知,从实验室赶到医院。

曾小姐没什么危险,冕良赶到时她已经很清醒了。曾哥哥见到冕良,气得在病房内发飙要揍他,“一个女人有多少三年?你为什么要拖住她三年?今天是她生日,你这个混蛋。”

“是我想拖住他,其实他一直不要我。”病床上面色苍白曾忆湄为冕良辩解,要求家人,“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讨厌我了吧?”曾小姐一开口就说,“我知道你一定讨厌我了。”

“嗯,讨厌了。”冕良很冷静,也非常直白,“我还蛮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

“幸亏我没死成。”曾忆湄也很直白,“我本来想双料的,要割脉的时候,突然想起,万一你不是象想念安琪那样想着我,而是恨我,我不是太亏了吗?再说万一你没后悔一辈子,我不是更亏吗?就去找我爸妈求救。

冕良夸赞,“嗯,很聪明,成熟懂事的做法。”唉~~女人心,谁能读懂?“来,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冕良递上包裹。

“是什么?”

“我想你好像也不缺什么,就送你本催眠的书吧。”冕良打开包装,拿出本《时间简史》。

曾忆湄奇怪,“为什么送这本书?这不是你们学物理的人才会看的东西吗?”

冕良耸耸肩,摊手,“不是,我看不太懂,我老板Rhoads先生也看不懂。不过他告诉我,他妈妈跟他说都看懂了。呃~~,”冕良挺不好意思的解释,“我送你这本书不是觉得你会喜欢,是想,把不喜欢的书拿来催眠,效果真的非常好。”

曾忆湄笑,再笑,“怎么这么奇怪,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还送来,硬说可以催眠?”她拍拍书的封面,没来由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哽咽,“真是韩冕良会送的礼物。”

真没办法,到底,又让她哭着过生日。冕良只好递面巾纸给曾忆湄,“别哭了好吗?对身体不好。”

曾忆湄呜咽,“她哭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哄她的吗?”

“谁?“

“骆远均,”曾忆湄醋劲儿大着呢,“骆远均哭的时候,你也这么冷冰冰跟她说话的吗?”

冕良深思,道,“印象里,她没哭过,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都没为你哭过的人,你爱她什么?”曾忆湄不无幽怨。

冕良安静的说,“可能,就是因为她不哭吧。”

“就因为她不哭,你才会为她做那么多事情吗?”

冕良的眼里悄悄浮起萧索的云,“不,其实,我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曾忆湄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静默片刻后,突然说,“我见过她,不哭的骆远均。我靠在你的床头,等她回家。握着熟睡中的,你的手,对她微笑。我等着她来发我脾气,我就可以编造一个,我和你的,爱得惊天动地的故事给她听。谁知她先是象受惊似的望着我,只一会儿功夫,就恢复镇定,跟我说,对不起,走错房间了,直接退出。她退出的轻易又彻底,我除了惊讶,还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冕良,”曾忆湄困惑,“她对你,连争取的意思都没有。你求她,她不回来,你等她,她不出现,她到底为你做过什么?”

“她做的,就是让现在的我,以现在的状态活着,这对我就够了。”冕良微笑,很温柔很温柔。“而且,我不是在等她,是想去找她,不过,困难了一点。她的事儿,从来都不容易。”

“我嫉妒,”曾忆湄的双眼,又被逐渐涌上的泪光盈满,“气死我了,我不会让你顺利找到她的,反正她见我就跑,”曾忆湄任性,“我下次不会只是坐在床头那么含蓄了。”

冕良笑出声,曲起的食指关节轻轻敲曾忆湄的太阳穴,“别闹了,我不是每次都会喝醉,而且,我也改掉了进屋会不小心,忘记把钥匙从钥孔上拔下来的习惯。你认识再多的锁匠也没用啊?”

曾忆湄张口结舌,“你,你,都知道?”

“不难猜。”冕良淡淡说。

“为什么不怪我?”曾忆湄的泪水夺眶而出。

哦,这个女生可真爱哭。冕良主动拥抱她,“我女朋友教我的,对罚站的孩子,请给予他们一个拥抱。”

“我不甘心,”曾忆湄揪着冕良的衣襟泣不成声,“我真不甘心。我知道我不应该给你再增加负担了,但我还是舍不得放弃你。冕良,你要是敢回国,我一定跟着回去。”

“你的人生有什么决定,我管不着,”冕良扶曾忆湄在病床上坐好。想是习惯了做老师,还给人家科普,“不过你要是想去中国发展,我觉得还挺合适的。听说这些年国内变化很大,日新月异,那里应该很需要你这种对时尚有独到见解的专业人士。你没去过中国吧?虽说那是发展中国家,但在我眼里,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地大物博……”

“在人家生日那天,把人家害得去自杀,最后送上一本催眠用的书,并给人家开科普讲座。”家明半夜给前来敲门找食物吃的冕良煮面,声音压低低的,怕吵醒睡着的书伟,调侃,“这种事儿大概只有韩冕良才做的出来吧?”

冕良先是笑,吃几口面,面色逐渐阴暗。放下筷子,无助的手蒙住脸,“幸亏她没事,经历死亡的感觉很难熬。好想我妈啊,现在能抱抱她多好,快撑不下去了。”

家明叹口气,“我给你抱抱好不好?牺牲一下,装回你妈。”

冕良伸长胳膊,表情迷惘的和家明拥抱,“谢谢你。要是书伟看见,会不会揍我?”

“我家书伟一般不干揍人那么累的活儿。”家明说,“他都给人下毒,省事儿多了。”

“这么狠?我们悄悄的不吵醒他。唉,我妈不用古龙水。”冕良居然嫌家明。

家明宽厚的拍拍他的背,“我也没养过儿子。”

冕良给妈妈电话,“你一个人搬家可以吗?”

“可以可以。”韩大婶在电话那头喊,“你放心,旧邻居大部分还是住一起的,很方便呢。妈妈一个人能行,你别惦着家里,安心念书就是了。”

“不要太累着自己了啊妈,不方便整理的东西不要逞强,等我回去弄,差不多还有半年多点,很快就过去的。”冕良在电话里殷殷叮咛,“妈你听我话哦。”

冕良自己将时间限定在半年~~多点,他好像要提速才行。

一个秋日下午,冕良在实验室忙得心无旁骛。Cluster星座计划,宗旨揭开地球极光之迷,这是一项中美合作案,老Rhoads的几个学生里,他只带冕良加入这个计划。冕良的生活内容,从和这个Cluster接轨以后,就只剩Cluster!

“你的人生出了什么状况?只有试验会不会太无趣了?”冕良的老板Rhoads,盯着忙碌的爱徒研究了五分钟后,喝着咖啡发问,“好几天了,你从上次进来就再没出去过。”

冕良太过专注,没听见。

老Rhoads扬着喉咙叫,“韩,我在问你问题,你的人生如果只有试验会不会太无趣?”

冕良醒悟,眨眨干涩的眼睛,很没重点的答,“不会,我的人生不是只有试验啊。还有~~汉堡,面包,胡萝卜,鸡蛋,咖啡。”冕良继续查资料,大大叹息,“哦,太多太多了。”

“他是在喷发的火山吗,真有干劲。”老Rhoads自言自语。硬打扰爱徒,“韩,过来谈谈。”

冕良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老板面前坐好,规规矩矩的。

“拿到学位后有什么打算?”老Rhoads问。

冕良自然而然,“回家啊。”

“嗯,要不要留下来?”老Rhoads再问。

冕良倏然想起,吴昊曾经的叮咛,“如果有人让你留下呢?”原来真的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冕良纯粹想作个试验,印证吴昊的预知能力,慢悠悠反问老板,“我留下了,会给我一条真实的破冰船吗?”

老Rhoads纠结,“你现在就要一条真实的破冰船?这个有点困难。毕竟你还年轻,经验也没有很丰富,没人会现在就把整个极地研究的部分给你负责。不过我喜欢你的野心。”老Rhoads对冕良挤挤眼睛。“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们……”

“NO,我要回家。”冕良认真的说。

“为什么?在这里不是有更好的研究条件吗?”

冕良固执,“可这里没我妈煮的面。”

“是想家啊,可以把家人接来。”

冕良摇头,“不行,一大家子人呢。再说还有我喜欢的那些邻居啊,房子啊,朋友啊,巷口卖的炸漫头片啊,又不能全搬过来,我还是回去更方便些。”冕良灌完一杯咖啡发现自己其实不是想要咖啡,他很渴,找来瓶水,慢慢喝。

老Rhoads手指抚着下巴,迷惑,他还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理由拒绝。研究冕良,“你是个恋家的男人?”

“我是,”冕良腼腆,“比较没用,觉得在家里比在哪儿都好。”

老Rhoads开他玩笑,“一定有很多女孩儿爱恋家的你。”

“哪儿有,”冕良握着水瓶有一霎茫然,想起在他面前依依辞世的安琪,想起在广场上伤心欲绝的远钧,还有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去闹自杀的曾忆湄,就懒散地说,“爱我不好。”

“嗯?为什么?”老Rhoads好奇死了,他可是时时以这个话语不多,却能干努力,温润平和的学生为荣的,“爱你哪里不好?”

“死的死,伤的伤。”冕良意简言骇。

老Rhoads骇笑,“是打越战吗?还死的死,伤的伤?”

“就是都没好结果。”冕良自嘲,“我就像是不被实验室欢迎的伟大理论物理学家pauli,走到哪里,哪里的仪器就失灵。我想我已经失去带给谁幸福感的能力了吧?”冕良喝完一瓶水,“我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幸亏实验室还欢迎我,”他搓搓手,吸气,“好了,开动。”

老板Rhoads又盯了冕良几分钟,喃喃自语,“本来想跟你说,不留下不给你过答辩的,还是算了。”喊冕良,“韩,那不是你的错。”

“什么,去吃饭?”冕良没听清楚?回老板,“不要了,去餐厅好麻烦,你去吧,要我找人陪你吗?”

冕良的答辩,老板Rhoads给了他很好的分数。原因?他的出色弟子会找人陪他吃饭。

冕良开始整理行装了,珍惜而虔诚地,装订这一年来打印下来的,钩子的画作。

她画过穿着礼服在绽放的烟花下舞蹈的男女,也画过在海边的露天派对下舞蹈的情人。

她画过在洒满阳光的厨房里紧紧拥吻的冕良和远钧。

钩子说,“人们无声的爱着,所以相爱的人嘴里才会发出无声的叹息。”

冕良写,“还会无声的炸出蘑菇云。”

“每每看到与他一样穿大格子衬衫的人,都会想起他。”

这画里画着在街头蓦然转身,对着人流茫然失措的长发女生。

冕良:我也总把街头穿白衬衫的女生当成是你。

行进的公车上,依偎着的远钧和冕良。

钩子说,“习惯坐车的时候,靠在他肩膀上小睡,很安心。但是现在不行,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人。习惯坐车的时候,有人搂着我的肩膀摩擦着我的手指,也许现在经历这一切的是别的人。”

冕良:没有,没有别的人。你呢?

画了一个焦虑的,打电话的冕良。

钩子说,“以前有一次出去玩没带手机,结果他打了六个来找我。从此去哪儿都会带着手机,害怕接不到电话,只是,现在手机再也不会显示他的号码……”

冕良:热恋中的你,还会需要我的电话吗?

连绿箭口香糖,都能画上去。

因为一个人,爱上了这种口香糖。

冕良:因为你,我开始喝红茶。

还有画一早穿着睡衣刷牙的女孩儿。

钩子说,刷牙刷两遍,一遍清水,一遍有牙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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