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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风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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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起昨夜并未见到顾思秋的身影,也是她引自己去的普福山。

    难道她与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有关系?

    想到这个,陈剑安又摇了摇头。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顾思秋不会害他。

    眼下,只有尽快找到她,恐怕才能找到答案。

    因此,陈剑安起身,悄悄离开了士兵老铁的宅子。

    陈剑安刚离开宅子不久,士兵老铁便走进了屋子。他自然是瞧见了陈剑安出了宅子的。

    士兵老铁刚进屋内坐下,便对着后门说了一句:“来了?”

    随后便见一个瞎了一眼的弯背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要是陈剑安还在,一定会认出他便是普福城大牢里的独眼牢头。

    “老铁,这么急着找我何事?”

    独眼牢头说话依然很阴冷。

    似乎对着谁都这样。

    士卒老铁起身上前,低声道:“老瞎子,咱哥俩躲了五六年了。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是命啊。”

    老瞎子听了士兵老铁的话,弯曲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士兵老铁释然一笑道:“罢了,罢了。……该来的,终究要来。”

    老瞎子沉思不语。

    老铁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问道:“老伙计,你觉得那个书生如何?”

    老瞎子百年难遇般绽开了笑容,眼上的伤疤紧凑在一起。更加恐怖了。

    临了,只说了四个字。

    “可造之材。”

    老铁听后,欣然大笑。

    ……

    ……

    陈剑安是在城中的迎客来客栈,找到顾思秋的。

    当时,侠士装扮的顾思秋正坐在客栈里,点了一壶温好的黄酒,一盘酱牛肉,一碟花生米。

    桌上,放着两副碗碟筷子。

    似乎,她早就知道陈剑安会来找她。

    陈剑安走进客栈时,看到她怡然自得的饮着好酒,吃着好肉,自己却差些死在那个叫秦欢的手中,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怒气。

    见她桌上备着另一副碗筷,当时还以为顾思秋是在等一位朋友。

    直到,顾思秋喊他坐下。

    陈剑安才知道她等的便是自己。

    陈剑安心里虽然惊讶她会猜到,自己会来找她。可是脸上却是宠辱不惊,平淡如水。

    总不能在一个娘们面前,丢了面子吧。

    陈剑安大大咧咧地坐在顾思秋的对面,拿起桌上尚有余温的黄酒酒壶,并不是给自己或者顾思秋倒上一杯,而是直接灌入口中。喊了声“这酒真他娘的烈。”

    对面的顾思秋冷冷说了一句,“无赖。”

    陈剑安放下酒壶,咬牙道:“顾思秋,我若是无赖,你又是什么?”

    顾思秋见陈剑安手捂着胸口,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也不在意陈剑安刚才是对嘴喝得。浅浅饮了一口酒,轻声道:“你受伤了。”

    顾思秋自顾自得拿起自己喝过的酒壶,径直将壶中的黄酒倒入碗中,然后送入她诱人的口中的这一行径,令陈剑安当时看着都有些惊呆了。听到她的问话,陈剑安不禁哑然笑道:“差些死了。”

    顾思秋微微一笑,又轻轻喝了一口碗中的黄酒,“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我说过,你的恩情我还没还,谁也不能杀你。”

    陈剑安脸上布满狐疑之色,不信道:“可昨夜,我并没有见到你的身影。而我……的确差些死了。”

    顾思秋轻笑一声,道:“你现在,不是还活着。”

    陈剑安似乎明白了,举杯道:“既然你在现场,为何不出来救我?”

    “我刚才说过,只要你活着就行。”

    顾思秋想了想,补充道:“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可以杀了他。”

    “他是谁?”

    “燕国人。”

    “我知道。你知道的,我问的并不是这个。”

    “血杀院,秦欢。”

 第014章 花魁

    听到‘血杀院’三字,陈剑安内心如那翻江倒海。

    这血杀院可是被称作燕国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传闻是专门为北燕皇帝服务的,其每一代的执掌者也是北燕的皇亲贵族。

    想到自己竟然杀了血杀院的杀手,这个消息着实有些太惊人。

    还来不及细想自己是否得罪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对手。此刻他最关心的只是,为何这血杀院要派杀手跟踪自己?

    思绪了许久,仍不得其中缘由。陈剑安只得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对面的顾思秋。

    顾思秋自然明白他的困惑。

    可惜,她摇了摇头。

    陈剑安叹息一声,喝完碗中酒,起身离开了客栈。

    ……

    ……

    三天后。

    夕阳西下。

    在客栈里休息了三天的陈剑安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心中觉得甚是无趣,便舒展了下筋骨,独自一人出了客栈,了无兴致地走在山海城的街道上。没走几步,却听见了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着一件事。

    与平常的琐琐碎碎不同,今日他们谈起时,脸上都有一股不可意味的旖旎风景,就像是瞧见了天仙一般。

    陈剑安驻足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今日是醉香楼花魁,白落姑娘的挂牌日。

    至于醉香楼是什么地方?

    那可不是酒楼,而是山海城内最大的青楼勾栏。坐落于城中央的繁华地带。

    醉香楼不仅在山海城名气很大,便是在周围的州郡名气也是极大的。

    只是因为醉香楼里有一个清倌人,白落姑娘。

    传闻白落姑娘肤白如雪,体态玲珑,便是与京都长安城里的红倌虞美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夜幕降临,笙歌皆起。

    醉香楼前人山人海,士子商贾络绎不绝,涌入其中。醉香楼的二楼阑珊处,四周雅间摆放整整三十二个席位。皆为座上宾席。

    只有真正有身份的达官贵人才能落座其间。

    此刻,三十二个席位,几乎座无空席。

    陈剑安在坊市听见这事后,自然有了兴趣想去瞧瞧那女子究竟有多美?是不是像那些人所说的,白落姑娘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于是随着众人的脚步,往醉香楼而去。

    跟着他们径直出了东大街,便到了烟柳巷。

    暮色下的烟柳巷里张灯结彩,走几步便有彩灯高挂。今日的巷子也确实不同于寻常。巷头的几家青楼甚是冷清,连带着青楼里的清倌伶人都出来唤客,可是却无几人入内。

    那些寻花问柳的恩客们都往一处挤去。

    陈剑安抬头一瞧,那不就是醉香楼嘛。

    其他青楼的老鸨子们都在轻声埋怨着,醉香楼抢了他们的生意,可是都不敢派人去讨个说法。

    他们心里都清楚,醉香楼后面有撑腰的,得罪不起。

    陈剑安瞧着这般场景,心里反而对白落花魁的兴趣更大了。

    他随着人流,缓缓往里走去。

    或许是因为花魁的魅力实在过大,走的一路上皆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那些不管出不出得起这价钱的,都希望去睹一睹花魁的风采,看一看今夜的热闹。

    路上,路过的商贾士子与纨绔公子哥们皆都一袭华服,佩剑的佩剑,拿折扇的拿折扇,腰挂玉佩的挂玉佩,看上去不是风流倜傥便是富贵逼人。

    见到寒酸书生打扮的陈剑安,其中一个穿着锦衣的富贾忍不住取笑道:“白落姑娘的魅力可真是大啊,连个寒酸打扮的穷书生也想着上前瞧瞧。……去去,这里不是你这种穷鬼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吧。”

    这一番趾高气扬,羞辱书生的言论,竟然引得那些人满堂哄笑。

    陈剑安也不理睬,当其是空气般穿过那富贾,继续往里走去。

    临近醉香楼的门前,便看到众多伶俐小厮点着头哈着腰,站在门前招呼恩客。

    门口还站着几个护院,看守极严,只是放着衣着华丽的商贾士子入门,其他想要瞧热闹的寻常百姓都被拦了下来。

    陈剑安看着醉香楼前那几个膀大腰粗的护院,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肯定是进不去的。

    他看了一眼四周,赫然发现刚才带头取笑自己的那个商贾,正坐在醉香楼门前左边的角落休息,想来应该是排队等着入内。

    陈剑安计上心来,转身便先离开了醉香楼。

    等他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个麻袋与一根木棍。

    陈剑安带着坏笑,望着依然坐在角落,焦急等待的富贾。他观察了下富贾周边的环境,然后偷偷摸摸得往那个商贾的方向走去。

    大约半盏茶时间过后。

    从暗黑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不合身锦绣袍子的少年。他活动了下右手,然后抬头挺胸得往醉香楼而去。

    巷子里,那个富贾被扒光了衣服,捂着嘴,抽泣着蜷缩在角落里,生怕被熟悉的人瞧见。

    陈剑安想起方才自己胖揍那个富贾的场景,心中甚是痛快。也活该他倒霉,谁叫他刚才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纯粹是欠的。

    望着眼前的醉香楼大门,陈剑安使了些小手段,躲过了守护门口小厮的毒眼睛,顺利得进入了醉香楼。

    当他一踏入大堂,便瞧见堂内人山人海,连个站脚的地都快没了,只能弓着腰往前看。

    他的个头不矮,在大堂内显得鹤立鸡群。

    因此视野极佳。

    站在陈剑安身旁的一个富家公子,由于个子太矮,根本瞧不见什么。他突然拽着陈剑安的衣袖偷偷问道:“兄台,那白落姑娘美不美?”

    陈剑安被人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也不知拽着他的是谁,不禁骂咧了一句:“美个驴蛋蛋的,还没瞧见人呢。尽是一群大老爷们挤挤攘攘的。”

    富家公子紧挨着陈剑安,又道:“想来这白落姑娘定是罕见的美人。不然,怎么会引得如此多得商贾士子们前赴后继。”

    陈剑安低头看了一眼与自己说话的富家公子,见他面带微笑,对于自己刚才无理的话语也不气恼。顿时对他有了些好感。听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山海城人,便搭着话问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富家公子轻笑道:“兄台说的不错,我是从北海郡过来的。今日恰巧听说了这件盛事,心中实在好奇,便过来瞧瞧热闹。”

    陈剑安见富家公子为人谦逊,有心结交他。“在下陈剑安,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富家公子行文人礼道:“在下邹寅。北海郡人氏。陈兄也别叫我公子,既然有缘相识,叫我声邹兄即可。”

    陈剑安回礼道:“邹兄客气了。”

    邹寅闻之,哈哈笑了几声,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陈剑安与邹寅攀谈期间,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公子,都安排好了。”

 第015章 伪读书人

    陈剑安与邹寅几乎同时回头,见一扈从打扮的男子正对着邹寅抱拳恭敬道。

    陈剑安见那扈从身高体壮,腰间佩刀。目光如炬,浑身透着一股杀气。

    看到此景,陈剑安知晓自己刚刚结识的邹兄一定来历不小,即便不是官家子弟也是富甲一方的富贵公子。

    要不然不会有这么一个高手随身守护着。

    “哦……陈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护卫方世刀,方大哥。方才我派他去安排了楼上的雅间。陈兄不如与我一起去雅间喝上一杯……”邹寅微笑着望着陈剑安问道:“如何?”

    这楼下确实拥挤得很,陈剑安见此也不推辞客套,随着邹寅一同去了楼上的雅间。

    步入二楼,往邹寅安排的雅间走的路上,陈剑安竟然在其中一个雅间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知县府的公子爷侯绍。

    而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不过陈剑安却没有见过他。

    在这里见到侯绍,陈剑安一点也不奇怪。他本就是纨绔大少,又是饥色之人。遇此盛事,他又怎么可能错过。至于坐在他对面谈笑风生的公子哥,估摸着也是一丘之貉。

    此时,侯绍与不知姓名的公子哥坐在南边的席位。他们身旁都有两个侍卫扈从,中间还站着一个卑躬屈膝的男子。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陈兄,认识那两位公子?”一旁的邹寅见陈剑安一直盯着雅间里的侯绍二人,不禁好奇问道。

    陈剑安闻声摇了摇头,呵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邹寅听后也不细究,望着陈剑安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赶紧入席吧。”

    说完,邹寅便热情地拉着陈剑安,往雅间走去。

    二人刚刚步入雅间坐下,便听见‘哐哐’两声铜锣声起。

    随即整个醉香楼顿时静了下来。

    当家的孙老鸨是个半老徐娘,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登上了圆台,喊起了话。

    “各位恩客莫急,白落姑娘马上就出来……。”

    笙箫歌声也在同时响了起来。

    随即便见一位白衣女子缓缓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白纱遮面,摇曳着风情万种的身子,步步生莲地走到一楼圆台上的古琴旁,缓缓落座。

    台下围观的富商们吆喝声,嬉笑声此起彼伏。至于那些所谓文人雅士们纷纷挤着脖子往前偷看,有几个还偷偷嘀咕着,“要是来阵风便是极好的。”

    几个走江湖的好汉听见了身旁文人雅士的话语,纷纷骂咧道,“呀呀呸的读书人,真他娘的酸。”

    那些文人雅士听了,心中自然不悦。不过瞧见骂人的都是些膀大腰圆的江湖好汉,纷纷闭了嘴,也不自讨没趣。

    陈剑安与邹寅坐在二楼雅间朝下望去,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有趣的画面。

    邹寅先开口道:“那些江湖人士羞辱读书人。陈兄身为文人,不知如何看待?”

    陈剑安笑道:“读书人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讲究的便是个修身养性。那些江湖人士说话虽然粗鄙,不讨喜。可是底下的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又有哪个符合修身养性之说,因此皆算不上真正的读书人。不过只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伪读书人罢了。”

    邹寅听了陈剑安口中的‘伪读书人’,斟酌了几下,不禁连连称赞:“甚妙,甚妙。”

    陈剑安立马阻断了邹寅的话,面带惭愧之色,“邹兄说笑了。其实依着在下刚才的话来说,我此刻与他们无异。所以,不好言论,不好言论啊……”

    邹寅摇头,不赞同道:“陈兄客气了,我虽与陈兄相处时间尚短,可也知道陈兄并不是他们一类人。”

    “邹兄抬爱了。”陈剑安说完这一句,眯眼又道:“不过我与他们最大的不同,便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若是有人羞辱我,我这人生来小气,定是要回报与他的。因此方才才说这读书人的修身养性,我还差的远呢。”

    邹寅听了陈剑安非典型读书人的话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对此说法深感有趣。

    说话间,圆台上的花魁起了身,朝着台下与台上的恩客行了个礼,然后又坐了下来。

    花魁白落姑娘这一番行为,引得众人拍掌叫好。

    陈剑安与邹寅皆望向一楼,发现圆台上的花魁至今都未摘下面纱,而楼下众人依然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惊愕表情。

    对面的邹寅摇着纸扇,饮了口好茶,调笑道:“陈兄,这位白落姑娘虽看不清容颜,瞧这身段也是绝无仅有了吧?”

    陈剑安闻言,微笑道:“邹兄对白落姑娘有兴趣?”

    邹寅不回反问道:“难道陈兄不感兴趣吗?”

    陈剑安拿起青釉瓷杯,摸着上面的纹理,“这位白落姑娘自阁楼而下,便一直面遮白纱,显得尤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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