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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1-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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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紧紧搂住他,不让他动,说:“别离开我。”小伙子就一动也不敢动了。齐秋月说:“小桑,你说齐姨好不好?”小桑说:“好。”齐秋月说:“齐姨待你好不好?”小桑说:“比我亲姑待我都好!”齐秋月没再说话,半天仰起脸来,眼里还滚着泪珠儿,叹了一口气,松了手。小桑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说:“我出去买菜了,你累了,歇着吧!”又嘱咐说:“齐姨,心里乱了看看电视。把心思岔开了,就好了。”

小桑轻轻把门带上,到院里把喷水池的水调到喷雾的那个档上,又给几盆花浇了水,走了。小院里,静得怕人,这后十多年,她同王贵桥不算太亲热,但也算和谐。一切都已习惯了,他总认为老王还在这屋里,还在他那房间的写字台前写回忆录。有时上班回来就自觉不自觉地到把套间门帘一挑向里看一眼,但那把椅子空空的。二三十年前,这个独身小院在菊乡是第一流的市委书记住房,现在同菊乡一些人的花园式洋房一比简直就是贫民窟了。人家一个独院,有会客厅、住房、书房、卫生间、厨房、花园、草坪、游泳池、小车库等等,家里有女佣人、司机、保镖,俨然一个新贵族,而他们呢?工资不少,但养不起人家那种生活,也盖不起人家那种别墅式洋房。她不贫图享受,她一个女孩子,能混到菊乡政界如此显赫的地位,她知足了。但惟一的遗憾,她没有真正体味女人的一切。作为一个女人,她一直在女人的半饥饿中活着,然而这种半饥饿状态也没能维持长久,丈夫撒手而去,而她才五十挂零。如再不找到一种补救方式,工作上再遭受一点挫折,她的人生就是残废的。

这时,郑连三毫无声息地到了院里,说:“喷水池也该改造改造了,如今都到了音乐喷泉时代了。”齐秋月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她赶忙拉条毛巾把脸擦了擦,开开门,说:“像个大书记驾到的样子吗?前也不呼,后也不拥。”又问:“就你一个人?”郑连三打趣说:“咋啦,让我把常委班子带来,开你个家庭批判会!”齐秋月指指沙发,说:“犯到你手里了。”郑连三坐下,齐秋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要打开,郑连三用手拦住说:“我吃糖。”拿起糖果盘里放的一块水果糖,剥了糖纸,含嘴里,化着,看看齐秋月,笑着说:“眼泡红红的,是为老领导去世伤心,还是为常委会上大家的批评伤心?”齐秋月说:“都有。”忍了一会儿,真的哭了。说:“王贵桥尸骨未寒,你们就拿他的未亡人开涮,也能下得了手啊,还有……”郑连三等不到下文,说:“接着说,老虎娃都撒出来。”齐秋月不再说话。郑连三说:“还有,就是老领导的手稿。是吧?”他顿了顿又说:“这个东西怎么能到沙吾同手里。这样就成了沙吾同的尚方宝剑和理论依据了。”齐秋月说:“沙吾同是什么人?名人,又是老同学。还有,沙吾同是王贵桥的外甥女婿,老王的东西交给他整理是名正言顺的。”两人都想起了沙吾同,不再说话。门外喷水池里有喷水的哗哗声。过了一会儿,郑连三从公文袋里把王贵桥的手稿取出来,说:“这个我还给你,也许今后它会是一份珍贵的资料,它能告诉后人共产党员应当是个什么样。”齐秋月把手稿随便翻了翻,丢到茶几上,说:“因此,我认为,别的问题,可以暂不争论,但是我们菊乡应当认真检查一下自己的干部,在为人民服务方面干了几件实事,是公仆,还是老爷?从认识上说,有些人经常把自己打扮成地头父母官的形象,这本身就颠倒了公仆与主人的关系。我想,不管我们的社会走到哪一步,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不会变的。这次沙家湾事件,骨子里的问题就是干部没有把人民当主人。”郑连三点点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他换个角度说:“所以我想出去看看,我们不仅要知道自己怎么样,是什么样,还应当知道别人怎么样,是什么样,受点启发,回来为菊乡搞几个项目。家里的事,你也知道,几个年纪大一点的,都在泡病号,还是你出来挡一下。”

齐秋月没有想到,他是来安排工作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到哪里去考察,没有立即回答。愣了好长时间,才淡淡地说:“还是让工人、农民从改革发展中得到更多更好的实惠吧!”郑连三说:“我也知道一些工人农民的现状,确实不容我们乐观。那也只有使改革开放的局面取得更大的突破性进展,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更好的实惠。坐到家里,天上掉不下来馅饼。”齐秋月说:“我同意你的看法,只是——”郑连三说:“说呀。”她说:“我们在考虑所有问题时,天平是不是应往普通老百姓这一方多倾斜一点。”他说:“你这是巧妙批评我心里没有普通老百姓。”苦笑了一下,说:“沙家湾这样结局,你以为我就心安理得吗!”齐秋月瞟了他一眼,说:“难说。”他无限惆怅地说:“这么多年了,你我之间心里总有一个小芥蒂。就说这一回吧,把沙吾同牵连到案子里边,你是有看法的。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解释,也没法解释。我们沙郑两家,几十年就是那么回事,沙吾同总在看我的走数,看我的走数,倒也没啥,可是他总把我们两家的个人恩怨同我在菊乡的执政行为,也就是说,把我的工作上的问题纠缠在一起,这就决定了他在某些方面免不了会看走眼。他的这个问题老领导在世时也是这么说的。”齐秋月说:“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我不发言。”郑连三说:“有好多话,以后再交换意见吧,工作的事,你同意,办公会上我就正式提出。至于考察项目,回来时路过香港、深圳,搞一次招商引资,把菊乡搞成改革开放的热土,搞得更红火一些。像现在这样,太落后了。”

 第四卷第十八章苦涩官场(2 )

 齐秋月说:“我最近一段时间不适宜一线工作。”

“身体不行,还是心情?”

齐秋月说:“都有,我应当对我的认识反思一下。”

郑连三说:“谁就认识比谁高,摸着石头过河罢了,只要过去了河,哪怕掉进水里,淌水过去也是允许的。”

齐秋月说:“问题是,我没有看清对岸是乱草,是庄稼,我未想过。”

郑连三笑笑,说:“那是不愿助老同学一臂之力了。那么,说点私事总可以吧?”齐秋月没有答腔,郑连三说,他同聂婉丽当年的那个私生子,如今大学毕业了,只有她齐秋月知道这个底细。她能守住这个机密就行。齐秋月说:“孩子找来了,亲爹老子是菊乡一把手,儿子就会有个好前程,将来的接班人嘛!”郑连三听着她的揶揄,苦苦一笑说:“我的家庭生活,几十年也就那个样。幸亏聂婉丽多了个心眼,把孩子送人时,给他衣服里缝了个布条,告诉他母亲是谁,而那抱养的女人也是个有心人,这么些年,那个布条她还保存着,要不我咋也不会从地下冒出个儿子。”齐秋月还是不说话。郑连三说:“那时的政治生活和社会环境,就那个样,不知道抹杀了多少人的感情。想起来,我同聂婉丽是真正相爱的,只是那个年代,人们接受不了这种婚外恋行为,加上王书记把我推在第一线,我成了公众人物中最受注目的人物之一,我就不敢提出同护士老婆离婚。这就苦了聂婉丽了……”他无限感伤地仰起脸,看着窗外的蓝天,似浸沉在对过去岁月的无限留恋里,“说起来,也得感谢你。你安置了这么个情节,为我保住了一个后代。”齐秋月说:“可是,老王我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呀……”说着,哭了。郑连三安慰说:“这一段日子,你心情不好,那就出去走走吧!要不,我留下,你去跑跑看看,开开视野,换换情绪,顺便给市里搞点外资。”齐秋月摇摇头。

郑连三走了。

半月后,郑连三出国考察,带了市长助理和女秘书二人。临走前的办公会上,他还是提议由齐秋月代理市委书记兼市长,主持日常工作。齐秋月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任命。

但是齐秋月上班不到十天,就碰到一个棘手的问题。

沙吾同拘留后,一直态度强硬,看守们为了整治他,把他衣服扒光,只穿一个裤头,站院中示众。沙吾同对这种人格污辱,大声抗议,说:“五千年文明古国,让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糟蹋。”没人理他。他干脆扒掉裤头,甩到一个看守的头上,说:“既然不讲文明,还要这块遮着布干什么。”赤身裸体地向着那几个看守走去。女看守啊呀一声叫,跑开了。这时那几名男看守马上把衣服还给他,让他穿上,说:“好了,好了,我们算服你了。”把他拉进一个黑屋里,对他进行修理。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他二十几年前为青山“黄世仁”案住监时,在监狱里曾天天对着墙壁练一指弹大功,最后把那块墙砖都弹出了个坑。他换一处再练,尔后流浪天涯,更是坚持不懈,几年下来,功夫更深了。这些年虽然又教了书,斯文起来,他那一指弹功夫,总也没丢。现在他迎着那个向他走来的人,一个指头捣去,那人捂着额头退了回去。一个又一个,他打退了三个。两腿跨步一站,用手往跟前勾着,说:“来,老师教你们两手。”这时,从后面冷不防踹来一脚,他马爬地被按住了,这几个吃了亏的看守,上来把他捆了个结实,狠狠揍了他一顿,把他的门牙打掉了一颗,他一声不吭,把牙含在嘴里,等他们打完了,他说:“好,你们打人。”那几个人说:“我们是自卫还击。”这几个人哪里想到,他嘴里含了一个物证。等到下一次提审,他说:“我要见见两个人,一个是市委常委齐秋月,一个是苇子坑的杨兰五。我有重要情报,得当着他们的面讲,而且要录像录音。”

齐秋月只得安排人去接杨兰五。两人到了看守所,预审科长陪着去见沙吾同,沙吾同一见他们,马上声明两点:一、现在是讲法制与文明的时代,在社会主义的菊乡,在郑连三的治理下,干警打人,打掉我一颗门牙,杨叔叔回去,请律师向法院起诉,起诉他们大秋天扒光我衣服示众的非人道行为和看守私设公堂,动手打人的野蛮行为。二、1972年,“青山黄世仁”案件株连多人,应当平反昭雪。郑连三当年奸污女知青,就是黄世仁。如今他的私生子,已来菊乡就业,就是人证。

几个人面面相觑。杨兰五已七八十岁了,身子骨还挺硬朗,说:“想打架,别搁犯人们身上煞恶气,把你们那欺负沙吾同的人叫来,我们上湍江河滩上,单打,双打都行。”这时正好有个打沙吾同的人来看热闹,沙吾同说:“这是一个。”杨兰五盯住他看了一会儿,说:“我记住了。”又对这个看守说:“年轻人,日后冤家路窄碰上了,别说我手狠。伤住哪了,我赔你。”说得听的人一惊一诧的。

沙吾同要求为“青山黄世仁”事件平反。齐秋月为难了,她笼统地回答:“你说的黄世仁一案,我知道了。调查调查再说。”对沙吾同被打掉一颗门牙的事,齐秋月说:“这需法医鉴定,得有人证物证的,不要叫杨叔叔操心了,他这么大岁数了,也让我调查清楚再说。行吧!”商量的口气,沙吾同点点头,对这两个“调查”,他说,他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从看守所出来,还没有走到同杨兰五分手,齐秋月手机就响了。她一听,脸色一寒,说:“知道了。”尔后,连杨兰五也不让下车,径直开进市委接待室。

接待室里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珠光宝气的女人。有一个中年男人,神色庄重,坐在旁边,不时同女士说上一两句话。这时,女士站起身来,向齐秋月递上名片,介绍说:“鄙人是深港维亚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沙金丹。”一听沙金丹,杨兰五、齐秋月一愣,再一仔细打量,齐秋月想起他们去送上学赞助款时那个毛盖头,一身土气的女孩。这时杨兰五也认出金丹,沙金丹也认出杨兰五,金丹叫了一声:“外爷!”就扑了过去。杨兰五看见金丹这身装束,说:“丹丹,你当真成大气候了。”齐秋月也说:“丹丹在外边发达了,还认得齐姨吧?”沙金丹点点头,说:“我爸爸在青山被抓,是阿姨把我送到外爷身边的。1985年还要送钱支助我上学。”齐秋月说:“好记性,好记性。”

 第四卷第十八章苦涩官场(3 )

 寒暄完毕,宾主重新就坐,杨兰五说:“你爸又住监了。”沙金丹没有说话,那个中年人从身上掏出一个名片递给齐秋月,说:“鄙人是香港国际律师事务所律师,受沙小姐之托,来为他父亲沙吾同参与沙家湾动乱一案做辩护,不知贵市对这个事件性质如何裁定,沙吾同属政治犯,还是刑事犯?”

齐秋月说:“张先生,今日先不谈这些,好吧!从根本上说,沙金丹同我家老公是祖孙关系,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亲戚不能相认。这是令人遗憾的事。今日我们只叙旧不议政,好吧!”

沙金丹到看守所看望父亲。父亲门牙掉了一颗,显得更老了。他头发本来就已花白,现在加上消瘦,几乎像六十岁的老年人。她喊了一声:“爸爸!”向爸爸走近时,沙吾同一时愣了,当他看清是自己的女儿时,他竟扭了个脊梁给他。爸爸没有原谅她,近几年来,爸爸等于在失去女儿的思念中煎熬着,她理解爸爸的心。爸爸把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多么艰难。他希望女儿按照他们遵循的道德标准去做人,女儿却依照现代人的生活方式生活着,从爸爸的视线和规矩中彻底地消失了,而今站在爸爸面前,当然不是爸爸心目中那个纯真朴素的丹丹了。丹丹变了。

“爸爸,我回来看你了。”

沙吾同扭回身来,已是泪流满面了。沙金丹扑过去,扑在父亲怀里,哭着说:“我回来给他们打官司。”沙吾同声音苍凉地说了一句:“这个菊乡没有官司。”尔后沙吾同没有再说一句话。

沙金丹怀着一腔义愤回到深圳。正巧郑连三取道香港来到深圳,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菊乡市于×月×日——×月×日在香港、深圳两地举办菊乡市情介绍会,欢迎海内外有识之士来投资开发,共同发展。但投资者寥寥无几。郑连三对此迷惑不解。经过调查方知,此地商家手中都有一份菊乡“沙家湾”事件的传单,这张传单破坏了菊乡形象,使得投资者对菊乡的软、硬环境望而生畏。

几乎与此同时,菊乡又爆发了大规模的沙家湾农民弃农事件。那几天,沙家湾村所有青壮农民都背着行李带着妻子儿女离开菊乡,把土地交给安顺风。正在包村的一个干部,只身跑回市里,直接向齐秋月反映。齐秋月到车站时,只见成百上千的农民正往火车站拥去。齐秋月问一个中年汉子要到哪里去。那汉子答:“此地不养爷,还有养爷处。”齐秋月听了,有一种钝刀剜心般的疼痛。齐秋月马上从车站维持秩序的服务员手里借过一个半导体喇叭,向这些背井离乡,丢弃土地的农民们说:“乡亲们!我是齐秋月,也是喝温凉河水长大的。请静一下,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讲几句话。”她颇动感情讲了十多分钟,最后,他说:“如果有愿意回家的,政府派车送大家回去。村委会、村支部的问题,市里、乡、县会派人妥善解决的。如有困难,政府也会帮助大家战胜困难,如果还要出去打工,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到外边学点技术,挣点钱,将来回来就更能建设好家乡。不过不要盲目外出,应当由政府先行联系好地方,再去也不迟。希望大家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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