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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弄哭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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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那样声嘶力竭,将从前犯过的错全部归咎在自己一个人的头上,舒临安想要赎罪,尽管楚谨朝明确的告诉过他让那件事过去,但舒临安却没有选择放过自己。
他害得楚谨朝出了一场差点丧失性命的车祸,他是推波助澜的刽子手,楚谨朝丢失了前半生所有的记忆,他是个恶人,一个身患绝症,丁点不值得怜悯的恶人。
可他却又害怕楚谨朝真的离他而去。
索性在他病发前,成全自己的体面,留下那个至少在楚谨朝心目中,还算正常的普通人。然而现在,就连这个想法也落了空。
他是个病人,心智残缺,连健全都称不上。
不知是恐惧还是愧疚,一系列极端的情绪在舒临安的身体里崩塌,他呼吸开始急促,浑身上下又开始颤抖。
楚谨朝马上意识到他又病发了,伸长手要去够床头的按铃,两只手却被舒临安撰的死紧,严丝合缝的一点都收不回来。
“舒临安,舒临安?”他试着喊了几句,舒临安的眉头却重重的蹙在了一起,像是难受到极致。
楚谨朝安抚道:“没事,没事,安安没事。别压抑,也别害怕,不要被你身体里的情绪掌控,好不好?”
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在舒临安的脊背上来回顺着,额头抵住舒临安的额头,耐心的柔声安抚。过了好一会儿,舒临安撰着他手的力气送了一点,他立刻按响铃,几秒钟后,医生疾步走来,身后的护士推着医用车,一见舒临安的状况,医生立刻从后边的车上取出了镇定剂,护士走到病床边控制住舒临安的手臂。
楚谨朝看着细长的针管扎进舒临安的血管里,舒临安身体上的颤抖肉眼可见的停止,他慢慢失力,头倒在身后的枕头上,眼皮直打架,却还是不肯松开楚谨朝的手,声音越来越小,“谨朝,你想听一个男孩的故事吗……”
楚谨朝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一股热意涌满了眼眶,他听见自己也哑了声,说:“想。”
“好。”舒临安半梦半醒的闭上了眼睛,手虚虚的抓着楚谨朝的无名指,“我也想,说给你听……”
第66章 幼哭
砰地一声, 花瓶倒在了房间的角落里,白金勾勒的瓷片碎成了好多块,陷进地上的血泊里。
五岁的舒临安缩在角落里, 怀里抱着一只断了气的小狗, 小狗毛色雪白,后背上却全是血。舒临安茫然的把小狗抱在怀里,胸口蹭上了血,那血还热着, 像极了小狗还活着时的体温。
啪嗒一声,有人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高跟鞋、皮鞋、拐杖的声音, 相继出现。
舒临安的面前陡然出现三个影子,他抱紧怀里的小狗抬起头。爷爷, 爸爸, 妈妈, 他们在用一种共同的眼神看着他。
怜悯?恐惧?厌恶?
舒临安太小了,他分不清楚, 他仍旧茫然。
“你是孩子的母亲, 你除了怀他的十个月待在他身边之外, 这五年来,你有哪一天安安分分的陪过他照顾过他?”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是第一个爆发的,他扯下了平时彬彬有礼的外壳, 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指着母亲破口大骂, “你如果能尽到你做母亲的本分, 临安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吗?啊?”
母亲早已捂着嘴泣不成声, 听到父亲片面的指责后,这才找回几分多年上位者的理性, 却是反驳父亲,“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尽责的母亲,但你难道就是一个负责的父亲吗?我们这个家,要不是我当初带着资金嫁进来,哪还有你现在舒氏一把手的风光!”
父亲怒不可遏,完全失了风度,“结婚七年,你不断旧事重提,既然你在我们舒家过得这么憋屈,那就离婚趁早分家,一拍两散!”
“够了!”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点,暂时压制了这场家庭的争吵。
他分开儿子和儿媳,走向缩在角落里的小孙子,神态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临安,乖。”他朝小孙子伸出手,哄道:“咱们把怀里的小狗松开,和爷爷一起去园子里玩好不好?”
舒临安缓缓的摇头,“我要和,小狗玩。”
母亲的眼泪花了妆,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再不像几刻前那样气势汹汹,“我是犯了什么错,要这么惩罚我……”
舒临安听不明白,见妈妈哭了,便想要去靠近她,躲开爷爷伸来的手,抱着小狗走向妈妈,“妈妈别哭,我和小狗陪你。”
母亲表情狰狞的后退,“别过来!你别过来!”
舒临安懵懂的叫:“妈妈?”
父亲脱下西装外套,包裹着小狗的身体后一把将小狗从舒临安的怀里的抢了过来,疾步走向门口,舒临安在他后面追喊着:“爸爸,还给我!”
父亲却只留给他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他看见小狗被交给了家里的其他人,连同父亲那件西装外套被带走。
舒临安一个人站在原地哭的双眼通红,父亲折返回来却没有多看他一眼,愤怒再次被点燃,“我从没要求你做过一个好妻子,但你应该做一个好母亲,临安是你的儿子!”
“你把自己倒是摘得干干净净!”母亲愤恨的望着父亲,“你除了顶着临安父亲的头衔外你还做过什么?我怀他的时候你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在手术台上剖腹产生他的时候你还在公司开着的破会议,临安一开始是好好的,要不是你这个不称职的爹,他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疯子吗!”
“你给我住口,我的儿子不是疯子!”父亲气红了眼,母亲没了任何礼仪,像个泼妇一样和父亲互相指责滥骂。
舒临安哭的呼吸困难,耳朵里全是父母不指责辱骂,爷爷把他抱离出了房间,关上身后的那扇大门,拍着他的背,长长的叹息,“爷爷带你看医生,看完医生我们就好了……”
可舒临安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得了病,他只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小狗了。
他被爷爷喂了药,哄得终于停止啜泣入了睡,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询问爷爷,“是神经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而产生的焦躁症。”
“他才五岁,怎么会得上这种病?”
医生斟酌着说:“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夫妻之间感情不睦,长年的冷战,以及时而针锋相对的爆发,他们这对父母所做的一点一滴,都全部进到了舒临安的视野里,耳朵里,甚至脑海里。
舒长林老泪纵横,双手杵着拐杖点地,整个肩膀都塌了下来,“造孽啊……”
隔着几堵墙还能听见儿子和儿媳争执的声音,舒临安被吵的又有清醒的迹象,老爷子重新安抚好他,关门走出房间,来到那两人面前,沉声道:“夫妻一场,既然都过得不如意,就到此为止了吧。”
说完又看向儿媳,“属于你的那一份,老头子一定会原封不动的归还。”
“爸,我同意离婚。”母亲擦掉眼角的泪,“财产我可以不要,但临安的抚养权必须给我,我一定会尽力弥补他。”
“你拿什么弥补!再把他交到你手上你要是要逼死我儿子吗?”
老爷子阖了阖眼,下了决断,“临安,谁也不跟。你们俩,都都资格做他的父母。”
“爸……”
舒临安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爷爷的身边,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吃完后,他仰头问爷爷:“爸爸妈妈这次出差要什么时候才回来,爷爷?”
舒长林放下筷子,摸着他的头说:“他们一起出国了,很快就会回来看你。”
舒临安掰着手指头小声的算,“好像走了四十五天哦。”
话音刚落,老管家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看见老爷子和舒临安,话没出口,眼泪却先滚了下来。
舒长林心里咯噔一声,紧握着拐杖支撑着上身,“怎么回事?”
“老爷。”老管家声音哽咽,“大少爷和夫人坐的飞机,失事了……”
哐啷一声,舒长林手里的拐杖掉到了地上,舒临安下了凳子,懂事的把拐杖捡起来递到爷爷面前,“爷爷,给。”
舒长林悲痛失声,把小孙子紧紧搂在怀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舒临安体内的某种情绪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股狂躁爬上他的心头,他不自觉抿起嘴,呼吸都开始变重。爷爷放开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爷爷对不起你,以后有爷爷在。”
舒临安体内蠢蠢欲动的小兽又被抚平,“那爸爸妈妈不在吗?”
“不在了。”舒长林摇头重复,“不在了……”
舒临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在了的意思,就是和小狗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对吧?
第67章 别弄哭他
楚谨朝从病房里走出来, 轻带上了身后的房门。
他驻足在病房门口不知多久,才揉了揉眼,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 发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又走到这层楼的总服务台,找护士借了充电器充上电开机后,短信提示音和未接来电霎时挤满了屏幕。
还没等到这些提示音消失,莫袅的电话就第一时间打了过来, 楚谨朝拔了充电插头往僻静的通道处走去,接起电话, “喂?”
“你在哪儿!”莫袅嘶吼的声音从音筒里传过来, “电话为什么关机?楚谨朝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谨朝也有些纳闷,“贺皿没告诉你们?”
清晨的伦敦机场, 人群熙熙攘攘, 莫铮在向机场服务人员询问最早一趟去往爱丁堡的航班, 莫袅拖着行李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给楚谨朝打电话,闻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边喝咖啡边打呵欠的贺皿, 火气瞬间冒了上来, “混蛋, 果然是你搞得鬼!”
贺皿还在装傻充愣,“什么?”
莫袅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拳揍在贺皿的肚子上, “王八蛋, 装什么装!”
贺皿被揍得措手不及, 肚子里瞬间翻江倒海, 疼得恨不得将才喝下几口的咖啡全都吐出来,“莫袅你疯了?”
他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挺高大一小伙子眼下蜷缩起来,姿势显得滑稽又可怜。
莫袅冷笑,气的还要再揍上几拳,莫铮拿着机票及时赶了过来,“小袅,不准打架!”
莫袅紧握拳头,“爸,楚谨朝就是他弄没的!”
贺皿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弱了几分,“莫叔,您要听我解释……”
楚谨朝这头只听见一阵吵闹声,喊了几遍莫袅的名字后,莫袅才重新回复他,“你把定位发过来,我和我爸现在就去爱丁堡找你!”
说完又立刻加重语气嘱咐道:“你就在原地等我们,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什么地方都别去听清楚了吗!”
“嗯,知道了。”楚谨朝顿了顿,“我没事,你们别着急。也不用特意来爱丁堡,我之后再去伦敦也……”
“把定位发给我!”莫袅很少像现在一样用强制的口吻和他说话,楚谨朝只好住了口,挂断电话后把定位老实的发了过去。
到时候和他们会面,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楚谨朝还没想清楚。
锁了手机,重新走回舒临安的病房时,看见一名杵着拐杖的老者正要推门而入,听到他的脚步声,侧身朝他看了过来。
是舒临安的爷爷,楚谨朝恭敬的颔首,“您好。”
舒长林没说话,杵着拐杖往他的方向走近几步,上下打量他。
楚谨朝自我介绍道:“我是楚谨朝,和舒临安是……”
“见过。”老爷子骤然出声,“上次你来过我们舒家。”
这指的是上次舒临安出国前,公开继承人的宴会那次。
楚谨朝点点头,“是的。”
老爷子打量他的眼神还在继续,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开门见山道:“你喜欢我孙子?”
楚谨朝陷入沉默。
舒临安把和他的关系到底是怎么解释给他家里人听得,楚谨朝对此毫不知情,但凭着舒长林这一句点破的问话,楚谨朝大概清楚,他和舒临安的那点事,估计早就被这位爷爷摸得清清楚楚。
时间在沉默的等待中过去,老爷子语气不徐不缓,像是在教导年幼的晚辈一样道:“既然你对我孙子没有那份心思,也不必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看望。做朋友,该有做朋友的界限,越线对你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
留下这番话,老爷子杵着拐杖转身进入病房,手刚搭在门把上,就听见楚谨朝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来,“我喜欢他的。”
舒长林的手势一顿,楚谨朝走上前继续说:“舒临安跟我说,现在的他,给不了我任何承诺,他说他还没有成熟长大到有能力,足够兑现他给我的承诺。”
老爷子注视着门上的玻璃,像是在透过玻璃的内侧看见了什么,闻言道:“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之间,不想负责的懦弱借口。”
“是,我承认这世界上或许有您口中所说的这种人。”楚谨朝目光灼灼,“但我和舒临安都不是。”
“我和他,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口头上的空话谁都能说,你还太年轻,能拿什么东西来验证你的真心?”老爷子一针见血的反问。
“我无法为我和他的未来许下任何证明。”楚谨朝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能做的只有这时这刻,我想陪着他度过他最难熬的时光。”
“我想治好他。”
一个病人蜷缩在不见天日的角落,没有阳光,没有温暖,他的四肢百骸将会逐渐变得冰冷僵硬,他的心灵将会逐渐萎靡封闭,直到,停止呼吸。
那两个病人呢?
两个病人缩在角落,他们可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感受对方皮肤下流动的血液和跳动的脉搏,鲜活的生命促使他们在绝望之中获得一丝希冀,他们甚至可以互相牵着对方的手,走出那阴暗的角落,在黑暗中不断行走,终有一天,能看到曙光来临的方向。
楚谨朝和舒临安,一直都是同一种人。
独处,分离,他们谁也活不了。
只有靠在一起,他们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两个绝处逢生的病人,离了谁都不行。
这个道理,不论是楚谨朝还是舒临安,早就心知肚明。
病房的门从里往内被拉开,舒临安面色苍白的走出来,和老爷子面对面,“爷爷。”
舒长林双手搭在拐杖上,爷孙两对峙了一会儿,老爷子侧过身,突然说:“到时间出房间走走了。”
老爷子指着舒临安身上的毛衣,“去换下来。”
舒临安听话的点头,眼神却还一直胶着在楚谨朝的身上。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杵着拐杖往电梯口走了。
“你爷爷怎么走了?”楚谨朝走向舒临安。
舒临安抿着嘴角笑,小虎牙尖尖在上唇下若隐若现,“他去玩去了。”
“玩?”
“他来爱丁堡陪我治病,在疗养院附近的小镇上买了栋房子,和邻居们的关系处的很好……”舒临安双手捏着衣摆,想要把套头毛衣脱下来,“今天好像要去钓鱼……”
“这是门口!”楚谨朝按住舒临安的手,把衣摆重新拉下来,“你进房去换。”
舒临安还是笑,乖顺的任由楚谨朝把他推进房间,亲手换上衣服。
他坐在床边,楚谨朝站在他面前给他整理衣领,面容柔和,动作细致。这一幕也不知触动他哪根心弦,眼眶里一瞬间萌生出热意。
楚谨朝整理好衣服后抬眼看他,泪珠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滚,楚谨朝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牵起他的手,下楼一路走到疗养院前的花园,找到一排双人木椅后坐下。
快到正午,耀眼的太阳照到空气里,诱发周遭的温度也开始升高。木椅两旁的香樟树高过头顶,笼罩出一片小小的树影,把他们两人的身影包裹的刚刚好,就连空中的热都变得有些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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