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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国-第6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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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郭嘉、庞统离席而起,躬身施礼。“臣附议。”
  杜畿眉头紧皱,沉吟片刻,起身离席。“臣附议。”
  周瑜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回头看看荀攸和辛毗。荀攸点点头,率先起身,辛毗也站了起来,向周瑜施礼。周瑜起身离席,与杜畿并肩,荀攸和辛毗也站在周瑜身后,一揖到底,齐声道:“臣,附议。”
  孙策如释重负,欠身还礼。“得诸君错爱,策不胜惶恐,愿与诸君并力,为天下求太平,共富贵。诸君请还座,我们再议议当如何正名。”
  “喏!”众人轰然应喏。再次施礼,返回座位。
  虞翻再次施礼。“正名之前,敢为将军说天命。”
  孙策点点头。
  虞翻环顾四周,朗声道:“盘古开天地,女娲生人,伏羲创易,其后三皇五帝、又有三代、至于今不知凡几千年,论说天命者不知几许,至于如今,则有三统五行之说。翻五世传易,浸淫易学近三十载,亦曾膺服此说。然数年前得遇将军,东海观涛,茅塞顿开,方知昔日所学纵使不能称为谬误,至少也不是全面的。”
  虞翻转身看向孙策,向孙策再施一礼。“多谢将军,启我蒙昧,令我知昨日之非。”
  孙策哈哈一笑。“那是仲翔自己的悟性,非我之功。”
  周瑜等人有些茫然。他们不知道这是虞翻和孙策互相吹捧还是真有所指。论学问,虞翻无疑是在座众中的佼佼者,也就是张纮能和他相当,其他人的经学水平都不堪与之匹敌,孙策本人就更不用说了,说他目不识丁可能有些过份,但他对经学的理解最多相当于蒙童。虞翻给他启蒙还差不多,他给虞翻启蒙?
  张纮略有所思,忽然说道:“仲翔所说,莫非是指将军与尔等东海观涛,证张平子大地如鸡子之说?”
  虞翻笑笑。“原来长史也听说过?”
  “听说过,盛孝章的文章里提过一句。”
  虞翻赞了一句:“长史不愧是广陵名士,春秋名家,能于细微处见精神。不过长史没有亲历其事,也难知我当日之震撼,说是天地倾覆也不为过。那日之后,我用三年时间反思昔日所学,始有天地初开,云散天青之感。诸位,三统五行,不过表相,真正的天命是什么?是人心,更准确地说,是士人之心。”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虞翻想说什么,但他们知道虞翻虽狂,学问却是真的好,三年反思,想来必有所得,自己听不懂是正常的,正说明虞翻的领悟有价值。所以一个个聚精会神,等着听虞翻的解释。
  孙策也很好奇。当日东海观涛,郭嘉、杨修等人都在,但他寄予希望最大的就是虞翻。这几年,虞翻一直没有任何表示,此刻突然重提此事,想来是真的有了收获。
  “什么是士人?”虞翻顿了顿,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众人沉默着,等待着虞翻的回答。自从孙策在讲武堂开讲,蔡琰做《士论》,士人的定义有了变化,什么样的人才是士人已经引起了很多议论,此刻虞翻再提此事,想必有所创见。
  过了片刻,虞翻说道:“所谓士人,我认为就是有智慧、有能力、有担当、有坚守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符合这四点,都可以称为士人。”
  张纮兴趣大增。“仲翔,你这四有颇是新颖。不知有何据?”
  “士志于道。有智慧,能悟道。有能力,可行道。有担当,敢行道。有坚定,能守道。圣人生而知之,中人学而知之,皆可闻道,而愚人学而不能,不足以为士;知道而不能行,不可谓真知道、知真道,不足以为士;有担当,方愿披荆斩棘,为道牺牲付出,怕苦怕累,贪生怕死之人不能行道,不足以为士;有坚守,不为富贵而淫,不为威武所屈,不为贫贱所移,如孟子所谓之大丈夫,乃可谓士,否则一步踏错,便是小人、佞臣,不足以为士。”
  虞翻停了一下。“诸位以为然否?”
  杜畿颌首附同。“然则,此与天命何干?”
  “因为唯有士人当道,才能实现天下大同。”
  杜畿若有所思,微微颌首,眼睛也变得亮了起来。周瑜背后的辛毗和荀攸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露出惊异之色。张纮笑道:“仲翔,快些说,当吊人胃口。”
  “人生于世,不论智愚、贤与不肖,皆愿生于大同治世,但能实现天下大同的人唯有士。农夫黔首虽终日辛劳,面土背天,耕桑稼穑,但他们不知道,汲汲一生仅能温饱。士乃民之精英,他们知道、行道、守道,若人人皆士,大道可行,天下大同可翘足而至。”
  张纮点头附和。“果能天下皆士,大同可不求而至。”
  “士乃民之精英,故能顺应士人之心的举措便是符合天命,违逆抗拒士人之心的就是违逆天命。若有道之士流窜江湖,而小人佞臣满朝堂,则天下大乱,天命失也,必待革命而后能安。诸位以为然否?”
  “然!”这次众人没什么犹豫,都表示赞同。不管他们是不是符合士的标准,却几乎都以士自居,对虞翻这种士人之心即天命的说法自然不会反对。倒是孙策心里有些惴惴。听虞翻这语气,怎么感觉比党人还要激进?
  “由古至今,户口藩盛,士人渐众。天地之初,无有文字,百姓唯知结绳计事,口耳相传,无士,唯有圣人。伏羲创易,仓颉造书,乃有文字,先有官学,世卿子弟可学,乃有士人之始。夫子有教无类,士人渐众,至战国则游士行于天下,朝秦暮楚,兴国亡国但在一言之间。汉兴,孝武帝兴儒术,光武帝重气节,大儒列于朝,三万学生聚于太学,自儒门创建起未有今日之盛也。以此观之,则上古乃圣人之世,三代乃公卿之世,而今乃是士之世。以此观之,今胜于古,渐近于大同,言必称三代乃腐儒之见,不足与论。”
  郭嘉“噗嗤”一声笑了。“以仲翔之见,现在不是末世,乃是自古未有之盛世?”
  “奉孝一言中的。”虞翻顿了顿,目光炯炯。“如今士人众多,为何有道远窜,柔佞满朝,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岂是大同之世应有之相?夫易道唯变,祸福相倚,君主欲得士心,当明士道。明士道者可得士人之心,得士多之利,天下大治。不明士道者虽有士而不明其心,不得其利,反得其害。何也?不明士道,士人越多,危害越大。仕进无门,处士横议,至乃结党为乱,党锢再兴,而终至于崩溃。”
  众人相对沉默,尤其是站在孙策身后的杨仪最有感触。
  汉家重儒术,儒门自创立以来,没有一朝一代像汉朝这样重视儒术,不仅天下郡县有学校,仅太学就有太学生三万人。士人之众,亘古未有。可是这么多士人却没有带来大同之世,反而带来了大乱。
  这是很多人都觉得无法理解的地方。在此之前,很多人都觉得是朝廷亲小人,远贤臣,重用外戚和阉党,清流斥退,浊流横行。现在看来,这个结论恐怕流于肤浅了,虞翻的见解更接近于实际,大汉的崩溃和士人的数量猛增有很大关系。想做官的读书人太多了,数万人游荡在洛阳城,就算把所有的外戚、阉党都清除掉,也没有那么多的官职来安排他们。在仕途利禄面前,能行道、守道的人越来越少,私心作祟,门生故吏因此而起,结党营私在所难免,党锢之祸几乎是势在必然。
  孙策拓展士人的定义,将农工商和武人都纳入士人的范围,不仅没有对士形成挤压,反而给了他们一个迅速壮大的机会。仕途毕竟是有限的,但学问是无限的,士人不再汲汲于仕途为念,并没有因此失去仕途,却打开了另一片天地,士人的数量不再成为限制。有印书坊,有幼稚园、郡学、木学堂和讲武堂,用不了多久,士人的数量就会迅速提升。从这一点来讲,孙策的功德不亚于夫子创立儒门,有教无类。
  “将军则不然,既明士道,更能养士。使文士著书史,武士战疆场,医士治百病,匠士造器物,农士勤稼穑,各展所长,各安其业;兴教育,建诸堂,使百姓子弟能受圣人之教,士人日众,天下皆士指日可待。功不亚于伏羲创易、仓颉造书、夫子立儒门,故士人之心在将军,天命亦在将军,不兴其谁?”
  辛毗忍不住问道:“长史所言,甚是有理。不过我亦有不解之处,还请长史指教。”
  “说。”
  “将军明士道,行新政,建诸堂,的确是不世功业,有开创之功,但有开创之功并不等于就有天命。你刚才提及伏羲、仓颉和夫子,伏羲、仓颉久远,暂时不论,夫子可未曾有天下?如果朝廷西迁关中,荀彧在关中效仿将军,推行新政。曹操在益州,曹昂在兖州,皆有效仿之举,就连袁谭在冀州也有继踵之意,难道他们都得了天命不成?”
  “说得好!”虞翻赞了一句。“你们一定也有这样的疑问吧?”
  众人笑笑。虽说辛毗有故意挑刺的感觉,但他们也的确有这样的疑问。只有郭嘉摇着羽扇,笑而不语。孙策原本也有些疑问,一看郭嘉这副神情,忽然有所领悟。以虞翻的聪明,他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留下破绽,让别人抓住。如果有破绽,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故意留下的陷阱。
  “伏羲久远,仓颉也不近,这两人我们都暂且不论,只说夫子。夫子文武兼备,为士之楷模,圣之时者,为何他未得天命,不仅不能用于鲁,周游列国也未能立足?无他,未得其地也。鲁地多山少田,东有齐,北有赵,南有楚,如何能立国?若他能效舜避丹朱,泰伯避季历,事则不然。伍员、范蠡之辈,德能不及子路、子贡,亦能乘风云而起,以夫子之德能,迁居于吴,以子路为将,子贡为相,焉知不能立国而有天下?”
  辛毗愕然,盯着虞翻看了半晌,咬咬牙,退了回去。众人见了,也忍俊不禁,暗自感慨虞翻口才好。虞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居然还留了一个陷阱,真是太阴险了。舜避丹朱是孙策早就在宣传的故事,其意是暗示自己是舜,长安的天子是丹朱,虽然一时不得不避,但将来终究是要有天下的,是为他自己造势。虞翻在这里又提泰伯奔吴,等于在为孙策造势之外,又为吴地造势,契合东南有王者气的传说,为吴地立国造势。
  有其人,有其地,再加上天命所归,不改朝换代都说不过去。至于与孔子并世的夫差、勾践,谁在乎他们,况且现在东吴也没有有和孙策抗衡的人。
  孙策心里明白,虞翻在为他的阳羡立都计划打伏笔。不过这个计划并不容易。在哪儿立都不仅涉及到地理形势,还有经济利益。帝都在哪儿,哪怕是临时的,都会对当地百姓带来很多好处,名利双收。只要立过都,哪怕只一天,将来都可以减免赋税。这可是为本地百姓谋福利的好事,谁敢轻易放弃?
  果然,短暂的沉默后,张纮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仲翔之意,是正名之外,将军返回吴地么?”
  虞翻点点头。“请长史指教。”
  “仲翔说天命在将军,我非常赞同。将军明士道,行新政,使士人各展其长,各得其所,这的确是天下大同的必经之路,非将军不能当此大任。正名亦是当务之急,使五州一体,知君臣之义,方能同舟共济,安内攘外。但天下未安,立国于江东,偏居一地,我以为不妥。”


第1621章 与时俱进
  虞翻不以为忤,说道:“请长史直言,为何不宜立国于江东?”
  张纮略作停顿,调整了一下思路。正名的事,他早有准备,很快就要与杨彪面谈,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比较周全,可是孙策该在哪里立国,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之前也考虑过,却没有多想。毕竟在他来看,眼下谈立国也太远了些,以孙策占据的地盘,他还是应该以前线为主,或荆州,或豫州,哪怕是青徐都有可能,唯独不会驻扎在江东。
  现在守成未免早了些。
  “立都城首在地理。地理有三:一是山河险固,有地利可守;二是附近当有产粮之地,便于转运,尽可能减少粮秣的运输负担;三是居国之中,以利四方。有此三者,方可立都。江东水系发达,粮食运输问题倒是不大,可存而不论,但江东以平原为主,无险可守,偏安江东,居于天下一隅,即使以将军所控五州而论也未免过于偏僻。又有大江之隔,交通不便,万一有事,应变不及,非万全之策。”
  张纮看向虞翻,又道:“仲翔,如果你没有充足的理由,恕我不能支持你的建议。”
  “无妨,本来就是讨论嘛。将军也说了,各抒己见,对事不对人。”虞翻朗声笑道:“诸君还有其他意见吗?”
  众人都摇摇头。张纮已经把理由说了,他们没有其他什么需要补充了。实际上这两个不利已经足够了。立都首先要考虑安全,无险可守,敌人会长驱而入,兵临城下。过于偏僻,不管是平时的政令联络还是危急时的军事增援,都会非常不方便。
  虞翻点点头。“首先要说明一点,在江东立都,只是权宜之计。以天下而论,江东的确过于偏僻,不宜立国。若将军得天下,鼎立新朝,都城必然会在中原。”
  张纮说道:“即使是权宜之计也不该在江东,合肥更适合一些。”
  虞翻摇摇头,嘴角微挑。“长史,你是希望将军一直割据五州吗?”
  张纮一时不解。“仲翔这是何意?”
  “若以五州立国,从此保持战线不变,合肥的确比江东更适合,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维持不了太久。快则三五年,慢则十余年,形势必有变化,或是将军席卷天下,或是将军退守江东。不管是哪种结果,合肥都不适合作为都城。”
  “我不认为将军会退守江东。”
  “没错,将军退守江东的可能性的确不大,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但这不代表在江东立都就是浪费,也不代表从此就可以忽略对江东的经营。长史,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张纮皱起眉头。“你又想说什么?”
  “你是广陵人,郡治广陵城即吴王夫差所筑之邗城,可知当时地理与如今有什么差异?”
  张纮沉吟道:“你是说沧海桑田,将来之江东也会变成内地吗?”
  “然!”虞翻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不愧是将军倚重的名士,举一反三。”他转身看看众人,笑容灿烂。“在诸君眼中,江东是偏僻之地,但我要提醒诸君,易道所重,唯易不易,在立都这样的大事上,不仅不能拘泥于过去,甚至不能拘泥于当下,还要看到将来。依过去论,江东的确是偏僻之地。依当下论,江东不仅不偏,而且是将军所控区域的正中心。依将来论,江东固然不会成为天下之中,却是不可或缺之重镇,四方四隅,江东当得起一隅。”
  虞翻顿了片刻,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诸君何不将眼量放远三十年?我再提醒一句,黄大匠这几年在吴郡造船,而且造的是海船。”
  听到“海船”二字,孙策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虞翻的用意所在,不禁羞愧不已。别说张纮等人,就连他这个穿越者的思维都是眼前局限住了,不如虞翻开阔,缺乏预见性。作为一个想引领华夏文明大方向的人来说,这未免有点丢脸。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即使是在重视海权的二十一世纪,很多人提及华夏疆域时也只记得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常常无意间忽略了四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海。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大陆意识,很多人甚至意识不到这种差异的存在。
  黄月英在吴郡造船,用力最多的就是海船,能在大海里航行的大型船只。即使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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