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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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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声人语,扣住她肩头的力道也松了开来,纪清歌转过头,登时呆住了。
“小师叔?”纪清歌愣在原地:“你、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喝免费的喜酒。”沐青霖一袭石青色的云锦长衫,一手握着湘妃竹骨的折扇,头戴青玉冠,腰悬一方白玉麒麟佩,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立在那,脸上却写满了嫌弃:“这也要问?脑子呢?笨!”
纪清歌愣愣的瞧着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啧,小歌儿,矜持点,别这么看男人。”沐青霖一扇子拍到了纪清歌脑门上,口中嘟囔着:“小姑娘家家,不学好……”
纪清歌此时哪还有心思去回味前世的情绪,原本的一腔子伤感和愤恨已不记得半点,揉完了额头,又去揉左臂的麻筋,口中还喃喃的:“不对……你怎么……”
……前世的时候可并没……
“不对什么?”沐青霖笑吟吟的问了一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在纪清歌茫然又疑惑的脸上一转,嗤的就笑了:“你师父不放心你,正好我来瞧瞧——啧,这宅子怕是风水不好,怎么瞧着仿佛更呆了几分?”
一句嫌弃完,迈步越过纪清歌就向前走去,纪清歌下意识的跟在后面。
……前世……前世的时候……
对了,前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小师叔!
整个灵犀观里,都没有一个叫做沐青霖的人!
自然也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来喝免费的喜酒,也没有……
纪清歌猛然回神,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跟在沐青霖身后转过了那道角门踏上了另一条青石板路,顿时心中一急,上前两步一把拖住了沐青霖的袖子:“小师叔!”
“嗯?”
沐青霖叫她拽住了袖子便停了步,脸上依旧是纪清歌熟悉的那一副懒洋洋的笑容,望向她的双眼却光华摄人。
“前面……”纪清歌吸了口气:“我自己去。”
沐青霖望住她一刻,眼底浮起笑意:“别去了。”
“可……”
“喏。”沐青霖懒洋洋的冲前面一抬下巴:“人来了。”
程进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晃晃悠悠,他平日里虽然也酒量不差,但是那不知产自何时,又深埋了几十年的兰陵美酒,还是轻易就让他忘了形,心中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量,但……那可是兰陵酒啊,说不定就已经是最后存世的三坛了,喝一杯少一杯的琼浆,了不起大醉一场也就是了。
有如此的美酒助兴,今日席上没过量的又有几个呢?谁也别笑谁。
程进今日确实尽兴,也就并没有留意到原本在前引路领他去客房的小厮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眼前仿佛仍晃动着那倾城舞姬的如花笑颜。
能在席上歌舞助兴的,都是精心调|教出来的舞姬,不管是花楼出身还是私人所有,总归都必定是在籍的,是以,程进也没什么顾忌,大喇喇的冲着前面桃红舞衣的人影张开双臂抱了过去。
“美……美人……斟酒……”
纪清歌身形一晃,避过了这酒气熏天的一扑。
而在程进眼中,却是那桃红舞衣的舞姬正扭着腰肢冲他娇笑,本就酒后燥热的身上如同被点了把火一般,不耐的扯了扯衣领,踉踉跄跄的再次扑了上来。
就是这个人!
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彻底勾起了纪清歌死死埋在心底的回忆。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条人迹罕至的青石路上,一心想要去寻父亲问个明白的她被这醉汉扑倒在地,撕碎了她的衣裙……等到她那继母带着一众宾客乱哄哄的赶来的时候,披头散发满身狼藉的她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找不到……
毁了她的清白不算,还要让她那般不堪的暴露人前!
那般众目睽睽之下的几欲疯狂的屈辱瞬间就点燃了纪清歌满心的恨意,再次避过程进一扑的她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此时的她不想去了解这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更不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如同她一般,中了人家的圈套,她只知道一件事——不痛殴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憋了两辈子的那口气!
然而紧握的拳头刚刚抬起,就被沐青霖轻描淡写的单手压了下去。
“小师叔!”
怒火堵在心头却不得发泄,纪清歌愤怒的偏头望去,却对上了沐青霖一脸的笑意。
“啧,小歌儿,怎么能打人呢?这么不淑女,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呐?”
沐青霖口中笑吟吟的调侃着她,手上却没闲着,仿佛是不经意的一抬手,那一柄始终握在手中的湘妃竹骨的折扇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正正的点住了又一次醉醺醺扑过来的程进的眉心。
这一刹那,不只是程进定住了动作,就连纪清歌都不由自主的静了一息。
那是一瞬间的天地寂静,漫长得如同流水千年都无法撼动的磐石,短暂得如同落在指尖的同时就融化不见的细雪。
……噗通。
耳边隐约传来的,是她自己的心跳。
纪清歌猛然回神,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急促喘息了一声,尚未来及发问,就见那被点住眉心的程进摇摇晃晃的一转身,似是看到了什么仙境美景一般,一脸惊喜的神色,冲着一棵青柏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
“怎……”刚想发问的纪清歌,惊愕的看着程进一把抱住青柏粗糙的树身,噘着唇就是一顿亲,后续话语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亲了还不算,程进此时已经将脸都贴了上去,粗粝的树皮顿时将他面颊肌肤划出了红痕,他却恍若不觉,似乎那是什么温软肌肤一般。
“美……美人……”
“这……他……”纪清歌愣在当地,心中觉得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问什么,张口结舌的呆怔表情将沐青霖看得噗嗤一笑。
而那一边,程进一手搂着树干,一手已经在扯腰带了。
耳边‘唰’的一声轻响,纪清歌的视线顿时被打开的洒金扇面挡了个严实,她下意识的向侧旁挪了一步,而眼前的扇子竟随着她的移动如影随形的挡在面前。
“哎呀呀呀……非礼勿视。”沐青霖一手举着扇子挡在纪清歌眼前,自己却看得津津有味:“会长针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纪清歌:小师叔,你疼吗?
沐青霖:眼睛吗?不疼呀
纪清歌:不,我说的是良心
第20章 鬼上身
纪清歌沉默的盯着面前由于距离极近而将她视线遮蔽得十分到位的洒金扇面,耳畔已经传来急迫的喘息和种种奇怪的声响,沐青霖还在一旁不时的啧啧称奇,她的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来,悄悄的抬手揪住了沐青霖的袖子。
沐青霖的手臂很稳,叫她拽了袖口,进而将整个手臂的重量都挂在上面,也没有一丝晃动,扇子稳稳的挡住她的脸,纪清歌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
“哎呀……”沐青霖还在有滋有味的看戏:“还能这样?”
“小师叔……”
“别吵,非礼勿言。”沐青霖毫不客气的打断她,下一刻又开始啧啧个没完:“嘶——看着都疼……”
纪清歌抽了抽嘴角,正想再开口的时候,耳中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远处的人声。
是了,也该来了……
闹哄哄的人声和着混乱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纪清歌连忙摇了摇沐青霖的袖子:“小师叔!”
——该走了。
就在她开口的同时,遮挡在眼前的洒金扇面猛然迫近,扇纸几乎拍到她的眼睫,纪清歌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后背已经靠在了甬道一侧的墙壁上,那如同帷幕一般的扇子这才停住,又是严丝合缝的挡在脸前。
“啧,说了非礼勿言,不要吵。”沐青霖也后退了两步,却依然站在旁边纹风不动,另一只手不耐烦的塞给她一包东西:“吃糖,别吵。”
纪清歌心内发急,她小师叔叫人看到在这里的话也就算了,可以说是酒后路过也好还是怎样,但她是不应该出现在此的,这里已经不是纪家后宅范围,这里靠近外院的客房,她一个后宅女子本就不应踏足于此,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一个醉汉貌似正在做非礼勿视的事情,等贾氏领着一堆宾客过来,她要如何解释?
她是抱着出一口前世被侮辱轻贱的恶气的目的才会来,可她原本想的也不过是痛揍此人一顿,然后赶在人来之前自己避开也就是了。
她心中早已做好了日后要脱离纪家,回去灵犀观的打算,可她却从没考虑过要背着污名回去。
可如今……
纪清歌抿了抿唇,那几乎触到她鼻尖的洒金扇面明明只是几根竹篾一张薄纸,却如同一道铜墙铁壁一般,任她如何内心焦急,都绝不移动分毫。
耳畔传来的嘈杂人声已经转过了前方不远处的拐角,纪清歌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沐青霖塞进手中的纸包。
罢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吧。
随着人声渐近,纵然此地光线昏暗,人群中也早已有人眼尖的看到了程进,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惊骇的吸气声,就连胸有成竹的贾秋月都惊得停住了脚步。
前边路旁外袍扔在了地上,里衣也扯开了衣襟,抱着一棵青柏树汗如雨下的人……
这一幕太过诡异,休说是贾秋月愣在当地,那些因为路途较远而都准备在纪家留宿一夜的宾客也都惊呆在那里。
这……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喝得大醉也依旧是不可能发生的!
程进此时皮肤已经被粗糙的树皮磨出了血,他自己却依旧恍若不觉,圆睁的双目殷红似血,口角边沿已经有了白沫,他却仍在动作。
鬼上身!
几乎所有人心底都猛地想到了一个词。
这样的情景,无论如何都不是正常醉酒之人色迷心窍,再是酩酊大醉,难道不知疼?
这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神智不成?
一瞬间,那些原本酒酣耳热的宾客纷纷面面相觑,心中凛然的同时,就连酒都醒了几分,此处本就是少人来往,昏暗的光线,狭长幽深的甬道,一侧微风轻摇的青柏,森森的树影之下,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纪家宅邸,难道不干净?
纪正则作为纪家当家家主,今日是当之无愧的主人家,贾秋月带着需要留宿的宾客亲自往客院去了,他前面送走最后一批来宾,此时也正赶了过来,还没走到,就见前面黑压压一片人戳在原地动也不动,心中不由纳闷,结果等他走近了拨开人群一瞧,心中猛然就是一惊。
首先划过脑海的念头,是有人暗中对他纪家下手。
他这阵子和岭南程家争夺沧州茶园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样大的一块肥肉,不是没有别人眼红,只是论财力比不过他纪家,论人脉比不过岭南程氏,所以也不过就是敲敲边鼓围观一二,指望着最后得手的不论纪家还是程家,都能分点汤水罢了。
如今若是有人心思歹毒,借着他纪家订婚宴的机会,让程家二爷在他纪家出了事……纪家今后要如何立足?
生意场上相争不过是各凭本事,哪怕是争不过,下次见面依旧有合作的机会,极少有人会因了一两笔生意就反目成仇,但这样下作的手段就是另一回事了。
程进若真的在此有个好歹,从此他们淮安纪家和岭南程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纪正则一时间怒急攻心,只一叠声的叫下人赶紧去拉开程进。
然而程进此刻几乎已经如同癫狂,那里拉的开,反叫他一脚踹倒了一个小厮,就继续与那青柏亲热去了。
“去提冷水来!多叫几个人,叫护院过来!”眼瞧着那棵青柏的树皮上已经血红一片,纪正则只觉得眼前发黑,如今这样的情景,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程进只怕不知是着了谁的暗算……而他打滚商场一生谨慎,如今却在自家的宅邸中叫人泼了一大盆污水!
纪正则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神色中已经有了一分狰狞——这样一场大亏,他日若是不报,他有何颜面再在外行走?!
贾秋月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她并不愚蠢,方才不过是太过意外,这才呆怔了片刻,如今虽然心中慌乱,也已是一片声的吩咐下去,先整理客房让宾客归房歇息,再是赶紧叫人去寻伤药请大夫,一片忙乱中,却又有一声突兀又尖锐的叫声传来——
“二爷——二爷!”
从后面拨开人群连滚带爬跑过来的,正是程进随身的小厮。
他之前叫人打着先去给程进收拾下处准备醒酒之物的名义引去了别处,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心里早就觉出不对,等再绕了几步路,连引路的家丁都不知从哪溜了,只剩了他一个在这陌生宅子里,也亏了他兜兜转转还能自己找回来。
原本是想见着自家二爷之后给这纪家上个眼药,结果却见了这般诡异又惊人的场面,当场就哭叫了起来,上前去拉拽被推开之后就干脆从程进身后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向后拖,边拖边大声哭骂着——
“二爷!二爷你清醒清醒啊!哪里的妖魔鬼怪敢迷我家二爷?!还不快滚,不然我请了天师来收了你个混账!二爷——”
这小厮一边哭喊一边死命的拖拽,那边疾奔回去叫人的家丁也赶了回来,带着几个健壮的护院,一拥而上,扳手的扳手,抱腿的抱腿,终于合力将程进拖离了那棵青柏树。
随后就是兜头的一桶冷水。
纵然是夏季,深井之水也依然寒气刺骨,受了井水一激,程进终于安静了下来,慢慢的萎坐在了地上。
“二爷……二爷……”见他安静了,身后的小厮这才敢松开手,只忙着解了自己的外袍先给程进披在身上,多少遮掩了一下那一片的血肉模糊,这才一转头,死死的盯住纪正则:“纪家老爷,我家二爷为何竟会如此?”
纪正则此时喉头满是苦涩,也不顾对方只是一个下人,只冲他一抱拳:“纪某定然会彻查今日之事。”
能跟在爷们身边在外行走的都是心腹,这一个小厮也不例外,纪正则这一句话并不能消了他的气恨,只是到底顾忌此处是纪家地盘,而程家只他两人,只在心头牢牢的记下了这一笔账,又转头去看顾程进。
程进这个时候似乎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首先刺入混沌脑海中的,就是一阵叫人难以忍耐的剧痛,饶是程进是个七尺男儿,也忍不住哀嚎起来。
他的伤势如何,其实都不必上前细看,只看那棵青柏树的树干上鲜血淋漓的一片,也足够让一众来宾脸色发青的面面相觑了。
“各位……各位!”纪正则挤出一丝笑容,回身对着宾客一揖:“今日出了这等意外,纪某定然会严查到底,不论是何人暗中作祟,纪某绝不轻放,还请诸位先去歇息,明日纪某略备薄礼给诸位压惊。”
他这一番话说得也算是可圈可点,既表示了此事非他纪家所为,又表示了只是意外,更还强调了会揪出真凶,最后还又施以恩惠来堵众人之口,已经算是应对得体了,然而宾客们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竟都不约而同的开口辞行。
“呵呵,某今日其实还有事在身,与一位老友有约,先前竟险些忘记了,呵呵,还容某先告辞。”
“我也同样,我有位义弟在此,已是约好要去抵足而眠,不叨扰纪兄了。”
“我在鸿运客栈订了上房,告辞,告辞。”
不走的才是傻子,出了这般诡异的事情,谁还敢住这纪家的客房?天晓得这纪家宅子里到底干不干净!
不大的工夫,原本要留宿的宾客竟是逃也似的走了大半,留下的寥寥数人不过是因为自家要靠着纪家吃饭,不敢走罢了。
“纪正则——”此时程进已经在疼痛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原本想扶着小厮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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