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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受宠的日常[女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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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君淡淡道:“去了就知道。”
  贺玉第一次踏进长丽宫,刚进门就呆了一呆,里面陈设与当年的微风阁相似,窗下的那张美人榻是从王府搬来的,余帝君用过的旧物。
  今日无大朝,皇上也在,端着杯茶,板着一张冷峻的脸。而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太医来回话,说贞司侍还未清醒。
  等楼英他们进了门,皇帝开口:“都到齐了,朕有话跟你们说。”
  众人跪下听训。
  贺玉寻了一圈,不见德君,正在猜测,就听皇帝说道:“朕三令五申,不准你们把心思歪在皇嗣上,可偏有人做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拿朕的孩子争宠谋位!德君何琼,朕已勒令他到长乐宫思过,他做了什么,朕怕污了你们耳朵,就不再说。往后,不许提他,违者,就到长乐宫跟他一起思过罢!”
  长乐宫?
  贺玉猛地一颤。长乐宫在禾丰,是皇家的别院,从世宗朝开始,就是幽禁废君的冷宫。
  德君,做了什么?
  皇上叹了口气,走到容君身边,伸出手。
  容君愣了愣,把手搭上去,起身。
  皇帝郁郁道:“都散了吧。刘研,你留下照顾贞司侍。”
  恭伴应下,留在长丽宫,其余离开。
  贺玉稀里糊涂跟着众人出去,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回了汀芳斋,又有消息传来。
  “贞司侍小产了。”
  贺玉呼吸不畅,嗓子里满是铁锈味。
  珠玑背着他和朝露骂活该,贺玉眼前发蒙,胃又冷又硬。
  贺玉病了几日,期间容君来与他讲了经过。
  “何琼那人,用榆白煮了食盒,还使了许多手段,暗中下毒许久,还做了局,本是要栽给纯君。不想被皇上抓了个正着,碰上他的小侍鬼鬼祟祟,这边还没问出,贞司侍就突然毒发,来势汹汹……”
  贺玉似块呆石头,说不出话来。
  “他小侍承认了,可德君嘴硬,在皇上面前还狡辩。”容君叹了口气,“他怎会不知,皇上最恼的就是这些药毒。”
  一旁静听的襄君忽然说了句:“方法太笨,不像他。”
  “嗯?”容君转头看着襄君,神色惊奇,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问道,“襄君刚刚说什么?”
  襄君道:“没什么。”
  容君:“玉哥,同你说点高兴的,清儿回门,写了信给我……”他轻轻一笑,拿出一封信,塞给贺玉。
  “哎,新婚燕尔,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都要羡慕他们了。”容君说道。
  贺玉撑起身子,接过宋清的信看了,脸上带笑。
  罢了,家人平安就好。
  容君走后,楼英说:“贺玉……”
  贺玉愣:“诶?什么事?”
  楼英犹豫了好久,说道:“没事,算了。”
  要是平常,贺玉也就放过他了,可今日,贺玉却偏要让他明说。
  “我知你什么都看了出来,你要说什么,你告诉我!”
  楼英:“只是我与你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句话像把锥子,刺着贺玉的心。
  楼英低声道:“你和纯君关系很好,提醒他提防着。”
  “……你想说什么?”
  楼英道:“他方法虽然笨,却奏效。我见过死士,他的眼神和她们如出一辙。”
  “你指谁?”
  楼英看着贺玉,半晌,他说:“你心中知道我说的是谁。”
  贺玉哽住。
  楼英道:“德君毒,而他是狠。这次应该只是开始,他另有目的。”
  贺玉喃喃道:“二皇女……”
  他知道雪霁那双藏起恨意的眼,最终盯的是什么。
  贺玉闭了闭眼,痛苦道:“雪霁是不愿拖累我,所以这些日子他刻意与我交恶,就是为了给皇上看。我是知道,我本就知道……我这就与冯素说!雪霁如果顾忌我,或许……还能让他打消念头。”
  “他知道的,他知道……我与冯素都是陪着余帝君一路入宫,他应该不会害冯素,他不会的。”
  楼英沉眸。
  或许是雪霁真的顾虑他和冯素,也或许是他和楼英多虑了,总之一直到寒冬,雪霁都没什么动作。
  他身体很虚弱,不知德君当时究竟下的什么毒,天冷了之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顺昭君很是怜惜他,常常让他到西宫去。
  皇长女就养在西宫,雪霁第一次见皇长女背《明德》时,哭得不能自已,与顺昭君说,他到国公府侍候余帝君时,余帝君也是这个年纪,在梨树下背着《明德》。
  这之后,雪霁眼神柔和了许多,与贺玉也没那么疏远了,第二年开春天气暖和了,还能与他们心平气和一起赏春景。
  贺玉特地观察了,雪霁看二皇女的眼神也很平静。
  大约,是改变了主意吧。
  而一天天的,离宫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那是春末,天气暖的发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雪霁开大。(这章没详写,不清楚的地方,下章就能明白了)


第16章 雪霁(二)
  二皇女聪明伶俐,身上最像她父亲的就是那双眼睛,一笑流光溢彩,乌黑明亮,透着机灵劲。
  冯素养得很好,这小家伙越长越健康,面颊白皙透粉,会叫人会跑动后,更是惹人爱。
  皇女三岁入学,冯素不舍,所以在二皇女入学前,他总是带二皇女尽量玩耍。
  天暖后,贺玉总能在御花园碰上。
  这日又撞见,贺玉弯下腰,招手让她来,冯素松开手,让二皇女自己走过去。
  她腿不长,但跑得快,一头扎进贺玉的怀里,“玉叔叔。”
  贺玉抱她起来,掂了掂,对冯素说道:“又重了些。”
  冯素:“嗯,昨日皇上让给各宫的孩子们量体裁剪祭祖服,说是比长皇女两岁时还要重一些,没办法……她喜甜,每日午睡前总要吃几碟点心才行。”
  “今年五月的祭祖,是要大办吗?”贺玉问,“我看各宫都在忙这事。”
  “是啊,说是钦天监推算过,流年于各宫皇嗣不顺,所以今年要大办化煞。”冯素说道,“我看也是,长皇女三天两日胃口不畅,简儿也总是说头昏,念不下去书。”
  贺玉道:“卯时晨起,又要学一上午,当然头昏。”
  “他也不知像谁……”冯素不满道,“我小时读书可从不这般推托。”
  贺玉笑他:“那是,你是大才子,像你的能有几个?”
  二皇女挣动着要从贺玉的怀中下去。
  “怎么了?”贺玉问。
  二皇女喊:“哥哥。”
  贺玉回头,见双胞胎手拉着手站在春湖旁,贺玉不常见他们俩,就抱着二皇女过去打招呼。
  冯素问:“开儿,远儿,你俩今日不读书吗?”
  两位皇子有礼有节问了好,说是昨日《古文衍义》背得好,皇上特准的让他们今日休息,来看望二皇女。
  冯素气得要死,他的简儿还在念《蒙训》,这俩都背上《古文衍义》了。
  娘都是一个,皇子们有这种差距,还不是因为爹的问题?这倒好,到头来宫里最聪明的,无论皇女还是皇子,都是他乔昀的,人死了还比不过。
  冯素没当面给孩子们甩脸色,贺玉把二皇女放下,两位哥哥牵着二皇女的手玩去了。
  贺玉:“好了好了,别气了,有的孩子开蒙晚。”
  冯素语气悲痛道:“原来我那才子之名,都是白来的吗?半点也没能给我的简儿。”
  他曾经才动京城,引无数王女折腰,可他的儿子在读书上竟缓慢得很,再这么下去,恐怕连霜司侍的文宝,都要比过他的儿子。
  双生子带着二皇女到闲庭捞鱼玩,去了见贞司侍孤零零坐在美人靠上呆望着湖景。
  身边的宫人轻声交待皇子们,只去见个礼就是,不要与贞司侍来往。
  双生子疑惑不解,领着二皇女规规矩矩问好,好奇打量着这个眼生的司侍。
  雪霁的脸在春光中几乎白到透明,仿佛正在融化的雪。
  他淡淡看了几个孩子一眼,轻轻点了头,目光停在二皇女身上,闭上了眼。
  皇子们挽起袖子,在宫人的人墙保护下,兴致勃勃地捞着鱼。
  鸟语花香,鱼跃出水面,哒哒甩尾溅起水花,二皇女也不躲,咯咯笑了起来。
  不远处,贞司侍蜷起身子,捂着心脏剧烈咳了起来,声音似濒死的人拼命地挣扎,像极了离开水的鱼。
  二皇女吓到了,止了笑声,大眼睛望过去。
  两个皇子很是在意,虽然宫人劝说不要去,但双生子还是牵着二皇女去问候。
  “你怎么不带人一起来?”双生子问。
  “病了。”二皇女指着他,小心翼翼地说,“要吃药。”。
  雪霁睁开眼,手握住了二皇女的手,微微一笑。
  他又摸了摸二皇女的头,滑到她脸上,目光复杂。
  宫人见状,连忙把二皇女拉开,问他需不需要叫太医来看看。
  雪霁没说话,他看着二皇女,二皇女从没见过他这样奇怪的人,怯怯道:“病会好的。”
  贺玉眼尖,看到这边的情况,慌张和冯素过来。
  雪霁扶着阑干慢慢离开。
  冯素抱过二皇女翻来覆去看了,仔细问了一大圈,这才长舒口气,交待二皇女:“以后见了这个司侍,不要让他抱你,也别吃他给的东西,记住了吗?”
  二皇女年纪小,根本无法理解,只是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抱着他脖子,没说话。
  “开远,你俩也是,以后看到这个贞司侍就离远点。”
  交待过孩子后,冯素对贺玉说:“我估计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做什么,咱俩也没对不起过余帝君,他心里明白的。再者,雪霁不是这样的人,二皇女又跟他无冤无仇,这孩子是乔帝君用命换的,又是皇上捧在心尖上的,还是我一口口养大的,他舍得对孩子下手?”
  贺玉也是这么想的。
  雪霁虽然恨乔昀,可他心是善的,以前侍弄花草时,只有雪霁会注意脚下,绕开蚂蚁。他因余帝君之故,很是敬佛,也曾说过,对孩子下手的,都是畜生,永世不得超生。
  冯素:“他也是个怪人,求了皇上,把身边伺候的宫人都遣了,说是看到人在身边晃就会头昏。现在长丽宫的宫人只在外殿侍候,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不说他了,又是祭祖又是顺昭君寿诞的,你那汀芳斋能应付过来吗?”
  贺玉:“还好,就是忙碌些。”
  “襄君天天去你那里,可有说要帮你置办?”
  “他自己都还不知如何置办,他快要把我的汀芳斋当家了……”贺玉叹气,“上次,连皇上都知到汀芳斋找他,到我宫里把他领走了。”
  “呵,他倒是厚脸皮,也不知为你想想。让皇上到汀芳斋翻你的牌子,领他走……也是举世罕见了!”
  贺玉回汀芳斋,襄君还在。
  “午膳吃了吗?”贺玉问。
  襄君嗯了一声,翻页。
  贺玉说:“我有些头疼,你自己看,今日就不教了。”
  襄君道:“那你休息吧,我让朝露煮了药膳。”
  过了午时,朝凤宫纯君和二皇女双双暴病,六宫震动。
  贺玉赶过去,恰听见太医对皇上说:“是毒,只是不知什么毒,毒性虽烈,好在纯君和二皇女所食不多,幸能保命。”
  皇上眼神冰冷可怕,暴怒道:“又是毒!又是毒!给朕查!查清楚!查不出,朕剐了你们!”
  贞司侍扶着门,慢慢走进来。
  太医说:“我们查过了二皇女和纯君所食的糕点,都没有问题。李医士在纯君的手帕上发现了一些擦拭后变色的部分,疑就是此毒,宫人说午膳前,纯君给二皇女擦了手……”
  皇上:“查,织造局也给朕查。”
  贞司侍慢慢走到皇帝面前,跪下。
  “不必查了,是我做的。”
  皇上整个人一震,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震惊和迷茫。
  “你?雪霁,你在说什么?”
  “是我今日把毒涂在了二皇女的手指上。”他说道,“毒是我下的。”
  “……你哪来的毒?谁给你的?谁指使的?”皇上声音低到可怕。
  “德君有个匣子,什么都有,都是些可以制毒的药粉草药,是他用来牵制六宫的。现在那个匣子在我宫里,那些都是慢毒,多是寒凉之物,唯有一味烈的,我之前服的就是。”雪霁表情不变,慢慢说道。
  贺玉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皇上一脚踹在雪霁心口,暴怒。
  “你敢谋害朕的皇女!”
  诸君跪了满殿,不敢抬头。
  “皇上,纯君退了烧,应无碍了。”太医说,“只是二皇女高热不退,情况凶险,若是知道这毒是何成分就知该如何救治……”
  雪霁爬起来,擦掉唇边淌下的血,从袖中取出一方巴掌大的小匣子,垂眼说道:“都在这里,太医拿去吧。”
  皇上一把掐住他脖子,咬牙吼道:“雪霁!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他的女儿,永远做不了储君,永远爬不上他想期盼的皇位。”雪霁虚弱道,“二皇女是他的命,那我就要他的命。”
  “昀儿早死了!你又有何面目恨他,你个贱人!”皇上气到声音发抖,“狗胆包天!你竟敢……”
  贺玉呆呆看着雪霁,眼睛干涩到发疼,却流不出泪。
  雪霁咧开嘴,殷红的笑,“皇上看清了吧?这都是我一人所做,是我一个人的恨,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帝君的死,只有我一人记得长皇女没有了父君,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日日夜夜恨着乔昀!”
  他口中涌出黑血,皇上立刻撤手。
  “你服毒了?”
  雪霁吐血而笑:“我只恨没有一口毙命的剧毒……”
  “子期。”皇帝的语气可怕的平静,“拖他出去,就在长丽宫前,凌迟处死。”
  贺玉两眼一黑,昏了过去,眼泪终于在昏过去后缓缓滴出。
  襄君反应迅速,托住了贺玉的头。
  皇上扫过这满屋的男人,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个不停。
  容君抬头,亦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凄楚望着快要疯掉的皇帝,轻声唤她:“皇上……”
  此事不容深想,皇帝的枕边人,却怀毒而卧。今日能毒害二皇女,明日是不是就能无声无息的把毒喂给她?
  皇上收了笑,冷冷道:“你们……都给朕看着,一刀刀看着他是怎么死的,一个都不能少。”
  “哦,还有。”皇上说道,“羽林卫,别忘了长乐宫的那个德君,问清他那些毒都是哪来的,一起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雪霁原本想借德君手搞二皇女。
  结果德君广撒网,本性阴毒,不敢搞大的,只敢搞他们。而雪霁也不聪明,玩不了阴谋,而且顾忌着贺玉,怕他被自己所作所为牵连。
  所以他遣了宫人,孤立了自己,然后孤军实名制投毒,爽快承认,玩了个明面杀,以命换二皇女残血。
  二皇女没死,但也不健康了——无缘帝位。
  【所以封建帝制要不得,放大爱恨,扭曲观念,人都会被搞疯的】


第17章 雪霁(三)
  “皇帝!”顺昭君人未到声先至。
  皇上叫了声父君,恢复了些清明,背过身去沉默。
  子期停下拖拽,雪霁伸出手,弱弱叫了声顺昭君。
  顺昭君神情肃穆慈悲,将手上的佛珠脱去,扔在了雪霁身上。
  “可怜孩子,执念成魔了……佛祖保佑,福溪,给他个痛快吧。”
  顺昭君身旁的近侍抽出刀,只听顺昭君又道:“六宫都在,不宜见血,就算是为二皇女积福。”
  近侍收刀,冷着脸上前,徒手绞断了雪霁的脖子。
  骨头折断的声音,吓到的几个宫侍,顺昭君眼神冷漠,扫过他们几个,沉声道:“一个个的,都不成气候,本君把皇帝交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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