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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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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边过于嘈杂,不知为何,刘聪忽然向这个方向投来一瞥,他目光极是锐利,似是在人群中搜寻什么。
阿琇大惊失色,慌忙低下头去。她本以为自己已是理智的,可以摒弃所有杂生的念头,坦然与他擦肩。可如今瞧着那熟悉的目光,心中却如重鼓敲击,百般滋味齐上心头。这些日子的相伴相知,忽然如潮水般涌来。此时相距咫尺,却终是有了无法跨越的距离。她多想冲过去质问他,为何早已与人定亲,又为何要欺瞒她。
可她什么也不能问,只能站在原地,是害怕齐王他们发现自己,还是害怕会真的得到那个答案,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一时间她只觉面上忽冷忽热,如在油锅和冰窖中反复煎熬。
幼时读卓文君的《白头吟》,诗里说,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她年幼时心高又执拗,只道若有负心汉如此,还伤心作甚,大可径自去了,一了百了才是干净。
可如今真真应了此语,她一时竟觉胆怯,却已挪不开脚步。
是了,既然相忘,终不过一别。
何必再面对赤裸裸的难堪,一切大不了相忘于江湖而已。

   第二十一回黾勉同心
齐王今日兴致极高,出行打猎了整日不说,到了回城时,仍不放过随行之众,对众人道:“今日孤王宴请诸位,晚上便到我府上痛饮一番,不醉不归。”他说罢转头去瞧众人,只见吴王司马邺兴致勃勃,豫章王司马炽含笑点头,唯有刘聪面露迟疑之色,顿时心中不悦,便指着刘聪笑道:“众人皆都欣然,怎么玄明反而面露难色,难道家里还有美人相候?”
众人都笑了起来,有几个相熟的将领更是不荤不素地开起了玩笑。刘聪却陡然心惊,抬头望了齐王一眼,只见齐王眸中水波不兴,他骤然间只觉得寒意从背上升起,齐王竟是知道的。
齐王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笑着在众人簇拥中,一马当先而去。
司马炽素来温厚,见刘聪面露尴尬神色停留在原地,便解围道:“玄明,便一同去齐王府上吧。”
刘聪再无法可设,心中又忐忑万分,只得策马跟上。他一抬头,却看到两只鸽子忽然在头顶盘旋,心中有几分不安。
齐王拿出了府中的陈年佳酿款待众人。这些人大多都是将领出身,不少人都是新鲜面孔,刘聪瞧着都眼生得紧,却见齐王和昊王与众人皆谈笑风生,看起来已是相熟了。
司马炽拿了碗酒递给刘聪,低声道:“这几位都是新换的将领,可不能怠慢了。”
刘聪心中了然,齐王一入京就借着剿除赵王余党的名目,撤换了京中原本的将领,甚至连成都王的人都换了不少,如今安插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他接过司马炽递来的酒,便随着走过去,—一向诸将行礼。
诸人用过了酒饭,齐王便命人来传歌舞。人人都知齐王最是爱奢,府中歌姬舞女比教坊中尤甚许多,此时献舞的女子身着绯红绣云裙,面容娇艳,翩然之姿,宛若仙子,众人皆瞧得如痴如醉。
待得舞罢,齐王忽然望着豫章王司马炽笑道:“二十五弟觉得此舞如何?”
司马炽望了一眼那献舞的女子秀美绝伦的面上浮起的淡淡红云,沉吟道:“齐王府里的歌舞,自然都是极好的。”
齐王极是得意,哈哈大笑道:“本王可不敢居功,此女并非府里歌姬,乃是田将军的独生爱女。”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向齐王身旁的散骑常侍田密望去,只见田密面上却浮起一丝得意之色。
有人洞悉齐王心意,适时说道:“听闻豫章王这样天人之姿,听说还未有婚配,不知可是实情?”
豫章王司马炽微觉尴尬,正迟疑间,只听齐王笑道:“田将军这个女儿可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只是不知二十五弟可觉得喜欢。”
司马炽心中—怔,回身看了田密一眼,迟疑道:“臣弟不敢造次。”
田密顿时面上涨得通缸,他的女儿颇有姿色,本想献给齐王,奈何齐王在女色上甚淡,便与他道可以许配给豫章王。他得了齐王的许诺,怎肯轻易罢休,面目就显出几分怒意来,然而现下齐王沉吟不语,他倒是也不敢造次。
酒过三巡,诸人皆有醉意。齐王便携众去外间园林中赏玩。此处府邸才新修过,园中高竹崇桧,已森然蓊郁,园中更设垂云亭一间,极得山野之趣。众人都啧啧称赞不止。
齐王极是得意,抚须笑通:“孤王园中亭台水榭都俱,谁人能为之题?”

齐王的部属多是武将,胸中少有墨水,此时大多尴尬。而文臣不齿于此,也无人出首。忽有一白发老者坦然而出,笑道:“老臣可否试?” 
刘聪定睛望去,只见此人是司徒王衍。他若有所思,王衍何等才高名望,竟愿做这等事?却见齐王大喜过望,忙道:“给王司徒取笔墨来。”
王衍接过笔墨,略一思忖,便在纸上题了诸匾,有“延福”与“华林”,这竟是按宫中规制了。
齐王心中悦极,却道:“孤怎能受得起。”
王衍坦然一笑,却道:“齐王风度朗然,笼盖人士,能识真龙,非凡识也。若死而可作,臣恨不能与之同归。”说着对齐王长拜不起。
也这样做作,虽然齿冷,却也不得不随之谀辞不断。吴王冷笑—声,低声道:“这王老儿.年纪越大便越不要颜面了。” 
齐王极称心怀,喜对司马炽道:“王司徒这笔字,甚是不凡。”
吴王司马邺忽然在旁插嘴道:“昔日我听郭子玄先生说起过.他观天下之气,只觉王司徒之女最有贵相。”
齐王肃然道:“郭先生果然这样说过?”
司马邺望了一眼神色不定的王衍,坦然道:“臣弟听得分明。”
“郭先生有通天纬地之才,他说的话定然不错的。”齐王这番成事,多靠郭象为他筹谋,他心中敬重他十分,只可惜献计之后郭象便飘然而去,再无踪迹,便感叹道,“孤王听说王司徒之女与二十五郎早有情意,又有郭先生此言,孤愿意成全这段佳话。”
司马炽心中大喜,即刻便道:“臣弟多谢兄王做主。”
刘聪冷眼瞧去,只见田密鼻子都要气歪了。
齐王极爱王衍为他提的字,便携众人又向园内走去,自是去看其中楼台之盛。
刘聪落在人后,回转头时,只见适才献舞的田氏又羞又恼地跪在地上.竟是无人唤她起来.他心念一动,走过去数步,伸出手虚虚一扶,低声道:“田小姐快起来吧。”
田氏仰起头来,忽然对上—双明澈的双眸,心中竟是一怔,如同着魔一般就着他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她望定了刘聪的双眸,面色由红转白,忽然坚定道:“将军一扶之恩,妾永不敢忘。”
“无他意,”刘聪抽回手,淡淡道,“聪只是不忍见美人受辱。”
等宴散从齐王府出来之时,已是三更时分,刘聪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望了眼天边昏暗的月色,眼前忽然浮现出阿琇的清丽面容,早晨出门前她的笑语仿佛还在耳边,一想到她言笑晏晏的神情,他只觉胸口一热,快马加鞭便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里略有些不安,早晨出门时阿琇便说要亲自下厨做一桌春盘等他回来,可如今已是三更,她可还会等着他?也许她该会有些气恼了。不,决计不会,阿琇是何等温柔善良的女子,她定能体谅他的苦楚。他脑中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到家门前,门却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并无灯光。
刘聪翻身下马.轻轻把马拴好,轻手轻脚地向院里走去。他走到阿琇日常住的厢房门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没有,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只觉得今日院子里静得有些骇人。不过家里就只有阿琇和翠缕、玉燕三个,她们自然是都睡了。
他想到此心里宽泛了些.略站了站,便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去。可正此时,厢房里的灯忽然亮了,里面似是有人起身,他惊喜地便迎了过去,那房门吱呀一声微微开了,露出了女子大红的衣裙一角。
刘聪心中微微觉得温暖,缓声低道:“阿绣。”
从门中探出来的一张芙蓉面上笑容顿时滞住,隔了半晌,那女子方才僵声唤道:“四表哥。”
刘聪亦是愣住,这女子柳眉薄唇,月下看去红裙格外的耀眼,不是纤罗是谁。他微微一怔:“纤罗,你怎么会在这里?”
纤罗一双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她想哭,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已是委屈到极致,“四表哥,这话该我问你。”
刘聪心里如乱麻一样,他从平阳家中出来,就是不愿与那个家再有联系。他和阿琇好不容易相聚,本以为日子从此可以平淡地过下去,可谁能想到纤罗居然会追过来。他向房中看去,只见房里空空如也,连往常阿琇在桌案上的那张琴都没有了,却哪里还有阿琇的身影。
纤罗见他着急的神情,心中更是气苦,一怒挡在他身前,说道:“你在找那个汉人公主是不是?我已经把她赶走了,我不许你看她,不许你找她。”
刘聪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做?”
纤罗哭道:“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却连问也不问我一句,只顾着找那个女子。她有什么好,就因为她是公主吗?”
刘聪找不到阿琇本己心烦意乱,听她夹缠不清,更是头疼不已,转身就要往外走。
纤罗见他要走,伤心欲绝,她拔出腰中长鞭,一鞭子抽到刘聪肩上。刘聪新上身的袍子顿时撕裂了好大一条缝。刘聪忍痛立在原地,却只顾先把袍子除下来看是否撕坏,他见背上好大一条扯破的痕迹,便面沉不语,眉宇间却都是心痛之意。
纤罗打了他一鞭,心里已是后悔,可瞧见他这样捧着袍子伤心痛惜,她纵是个傻子也该明自这袍子是谁做的了。纤罗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伤心到极点,举起鞭子又要向那袍子狠狠抽去。刘聪瞧也不瞧她,反手将她手腕捉住,一把用力推开。纤罗哪里是他对手,顿时跌倒在地,爬不起身。
正在此时,西屋的房门也打开了,呼延南经急匆匆地冲了出来,他瞧见纤罗跌倒在地上,赶紧过去扶起了妹子。
纤罗把鞭子一扔,哭道:“哥哥,哥哥,他就这样对我。在他心里,我连一个汉族女人做的袍子也不如。”
呼延南经在屋里听了经过,他心里知道妹妹太过急躁,但瞧见妹妹伏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心里只觉不忍,便责备刘聪道:“纤罗自幼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你也知道父母亲和姑父姑母有多宠爱她。家里人连她一个指头也没动过,你怎么能这样待她?”
这时候后院的翠缕和玉燕也都惊醒,急忙忙赶了出来,只见前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翠缕吓得跪在地上哆嗦不敢言语,玉燕却惊道:“四公子,你的肩上流血了。”说着她急急地奔回房里取来药膏,为刘聪包上。
南经见妹妹委屈哭泣的样子,愈发心中有气,强按住心中的不满,对刘聪说道:“四表弟,你自离家之后,纤罗日夜为你忧心,姑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挂记你的。纤罗听得匐勒回报说你来了京中,千里迢迢也要找你,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远门,也跟着来了。我临走时,姑父有一句话让我转给你,若你再不回去,便不是刘氏子孙了。”
匈奴人最重族群,对于匈奴人而言,逐门除姓是最大的屈辱,是比杀头更重的惩罚。纤罗听到这句话,震惊地抬头望向哥哥,却见哥哥神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之事。
这一字一句如惊雷一样落入耳中,刘聪顿觉手足冰冷,他很快恢复了理智,静静地等玉燕包扎好伤口,方才站起身来,忽然将袍子弃在地上,对纤罗伸出了手,说道:“纤罗妹妹,对不起。”
“四公子……”玉燕大是讶异,她以为四公子会为了阿琇与他们翻脸,她自然还记得当初阿琇给他披上这件袍子时,四公子面上温柔的神色。可现在的四公子,仿佛一切都变了,他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眸光深不见底,静静地直视着地上的红衣女子,向她伸出的手何等坚定。
纤罗扑在哥哥怀里,扭过头去,不准备理他,可眼泪瞬时就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呼延南经瞧着刘聪仍然一动不动地对妹妹伸着手,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哄道:“好了,纤罗,你也打了他一鞭,算是出气了。”
纤罗这才扭过头来,只见刘聪的肩头果然有很深的一道血痕。她心中微微一软,便伸出手去,任由刘聪拉住了自己。
南经见两人这样情状,方才笑道:“这样便好。你们俩啊,还像小时候似的,总是好一阵闹一阵。”
纤罗只觉得手被刘聪牵着,心里已是欢喜至极,破涕而笑,对南经嗔道:“哥哥……” 
刘聪心里已经没了知觉,他木然点了点头,握紧了纤罗的柔荑,只是心里忽然空了一瞬,仿佛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南经望着二人和好如初.终是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他轻轻地拍了拍刘聪的肩膀.低声道:“四表弟.天下大势将变,父亲和姑父都盼着你早日回去。”
刘聪木然地握着纤罗的手,问道:“我若回去了,京里的事怎么办?”
“这个不劳四表弟操心,父亲和姑父都已经安排好了,五表弟已在路上,明日即可到京打理这边的事。”
“五弟?”刘聪顿时愣住,父亲只生了他们兄弟四个,什么时候还有个五弟?
呼延南经望他半晌,点头道:“四表弟大概还不知情,明曜回平阳后,姑父与他甚是投缘,续起族谱来,明曜原也是出自你们族中。姑父便收了他为义子,如今是五公子。”
邺城东靠太行,南去黄河不远,旁及齐秦,结凑冀道,开胸殷卫,跨蹑燕赵,自古以来便被称为“河北之襟喉,天下之腰脊”。魏武帝在城中筑造铜雀台,名盛一时。此时听闻阿琇将到邺城,司马颖格外高兴,亲自在铜雀台上设宴相迎。席间他将一把金漆匕首递给阿琇道:“你甚是文弱,以后还是需有利刃防身。这把匕首是我昔年所得,锋利异常,你可留在身边。”
阿琇瞧那匕首不过尺长,鞘上却镶满了缠丝玛瑙,而柄上有文字,却是古朴莫认。
靳准从旁瞧了一眼,忽然惊道:“这难道是先秦时专诸所用的鱼肠剑?”
司马颖有几分讶异地望着他道:“先生竟知道此剑?”
靳准淡笑道:“专诸乃是春秋时天下闻名的刺客,以一把鱼肠剑刺杀了吴王僚。只是没想到此剑竟能流传至今。”
司马颖点头笑道:“不错,专诸刺吴王时,曾将鱼肠剑藏在鱼腹之中,虽然刺杀得手,但却在与侍卫激烈交战时力竭而死,此剑便一直藏在吴宫之中。先帝灭吴时,在吴宫中得到这把数百年前的宝剑,发现唯有剑端有损,命能工巧匠截其型,改剑为匕,才得了这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他轻轻拔出匕首,只见匕首的锋刃上竟是暗墨色,乌沉沉的一点光影也照不出。
靳准轻轻拔下一根发丝,放在匕刃上,却见那头发遇刃则断,足见匕首之锋利。
阿琇这才知道这匕首是何等难得,她迟疑道:“十六叔,这匕首既然如此锋利,应该留给十六叔贴身。”
司马颖将匕首回鞘,望着她微笑道:“如今有人想近我身旁也难,要此物何用?”
阿琇心下感动,将匕首慎而重之地放在怀申,又对司马颖道:“十六叔,这位靳准先生博学多才。这次他护送我来邺城,一路十分不易。”
司马颖果然对靳准高看几分,他对靳准道:“先生在洛阳时所居何职?”
靳准恭敬道:“下官为太仆。”
阿琇感念靳准一路护送照料之功,便对司马颖说道:“靳大人颇具才干,屈居太仆一职,实是罔用了。”
司马颖侧头瞥了靳准一眼,忽然说道:“请教先生,如今邺城人口不过十万之众,刚经战火,夜里常有鸡鸣狗盗,城中百姓烦扰不堪,当如何治理?”
靳准略一思索,说道:“这是吏治不清之过。邺城平原千里,漕运四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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