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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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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双目哭得红肿,摇头道:“阿琇要岁十六叔一起守城。”
司马颖脸一板,鲜见地厉色道:“孩子话!你当打仗如小孩过家家一般?还不赶紧让你宫里的人收拾东西,带你出城去。”
阿琇被吓得一怔,过了半晌方才哭出声来,她扑在司马颖脚下,哭泣道:“那十六叔怎么办?”
司马颖心下到底感动,叹了口气,抚了抚阿琇的头发,又温言道:“我一人并无拖累牵挂,来去自如,自然有离城的办法,你不用为我担心。”
阿琇想到司马颖平素武功过人,心下放宽了几分。
此时司马颖看到曹统远远地安排内眷出城的车马,便唤道:“曹统,快过来,安排长公主殿下出城。”
曹统赶忙跑了过来,只见阿琇还跪在地上哭泣,便说道:“殿下莫要哭泣,宫中内眷的车架还剩下一辆,我扶殿下过去。”
阿琇百般不舍地含泪与司马颖道别,叔侄俩十余年相依为命,各自都知今日一别,不知日后何时才有相见之期。阿琇上了大车,仍旧啜泣不已,掀开车连向外看去,只见司马颖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弭在宫门内不见。
天际灰蒙蒙的一片,如同闷着一场大雨要下,可偏偏下不来,更闷得人心中焦烦混乱。车辚辚向城外而去,耳听着天际打了几个闷雷,一声声如重鼓一般突突地敲在阿琇心间,她正焦急未定,只听外面隐隐有女子的哭喊声:“求求你,带我们一同逃命吧。”
侍卫的声音极是不耐烦:“快让开,宫里已经没有车架了,都自行逃命去吧。”
阿琇掀开车帘一角,只见远处站着几个华服女子,哀哀地伏在地上哭泣不已。她隔得远了瞧得不甚分明,便说道:“快停车。”赶车的黄门差异道:“殿下有何事情?”
阿琇指了指远处宫门外那几个女子道:“你去问问,她们是哪个府上的?”
那黄门犹豫了一瞬,转身便跑了过去,不多时却领了那几个女子过来。为首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刚刚出世的孩子,那女子满面都是泪痕,却不是豆蔻是谁。她抬头看到阿琇,大是诧异,却有些局促地跪倒在地,凄声道:“奴婢自知对不住殿下,不求殿下饶恕。但这孩子是吴王的骨肉,请殿下将他带出城去吧。”
阿琇盯着她看了一瞬,忽然道:“这孩子是阿邺的骨肉?”
豆蔻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抱着孩子,目中都是泪水。
阿琇望了她一眼,忽然起身走下车来,却对豆蔻道:“你上去吧。”
豆蔻大惊失色:“公主殿下。。。。。。”
阿琇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她所乘的车架甚是狭小,原本是出入宫人所用,只能容身一人。豆蔻含泪抱着孩子上了车,那赶车的黄门迟疑道:“公主殿下,这是成都王亲自吩咐的,让您。。。。。。”
“将他们母子送到长安去,”阿琇斩钉截铁道:“他们是吴王府的人,不能出任何意外。”
豆蔻未想到她竟然不计前嫌,这样救她。她一时间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瞧着阿琇。阿琇忽然拿出半枚白虎符,递给豆蔻,低声道:“这是我这个做姑姑的送给孩子的见面礼。。。。。。他叫什么名字?”
“叫做裒儿。”豆蔻喃喃道,手中攥紧了那半枚白虎符。
“裒儿,”阿琇望着睡熟的孩子,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道:“快走吧,阿邺也盼着见到你们母子。”
那小黄门见阿琇心意已决,情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他一挥马鞭,赶着车架疾驰而去
阿琇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大车扬起的烟尘,忽然心中有一丝的感慨。阿邺的孩子也出世了,他若见到他们母子,该会高兴吧。只是自己呢?她苦笑了一声,自己孤孑一人,又有什么必要逃命呢?
忽然间一个年轻的侍女跑了过来,却是对着阿琇娇声道:“我们太后娘娘听说长公主殿下在此,特命奴婢来请。”
阿琇微微一怔,便意识到她口中的太后娘娘该是献容,她心下便有了拒意,正想着寻个什么托词推了去,谁知那侍女口齿极是伶俐,瞥着她且说且笑道:“太后娘娘吩咐了奴婢,若是请不来长公主殿下,便该亲自来请了。”
阿琇闻言,只觉得胸中忽然郁了一股忿忿之气,她心里既然存了气,便转身道:“那我随你去。”
这侍女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自是引着阿琇往前走去。
却说护送太后车架的将领名叫韩士武,原是曹统麾下的一员偏将,他本在马上随侍,见到太后忽然唤停车,大是诧异,问道:“太后娘娘为何要停车?”
那在前引路的侍女微笑道:“有劳将军大人挂念,这是太后娘娘要传见公主殿下呢。”
韩士武低声道:“曹都尉吩咐过要加紧赶路。现在刚刚出城,恐怕追兵会来,还请太后娘娘快些起程。”正说话间,只见阿琇轻移莲步,已是姗姗走了过来。韩士武不敢造次,赶忙低下头去站在道旁侍立。
虽然是在逃亡途中,可献容的排除依然摆得十足,众车中唯有她的车架是明黄的绣绘龙凤的蜀锦所罩,两个侍女轻轻挑起帘幔,里面阔然有丈宽,献容独坐在正中的软榻上。旁边自有侍女服侍打扇,软榻后还有一间耳室,都笼着碧绡豰帐,便是下人用来备茶添膳的地方。不过数月不见,献容却明显起色好了许多,额上缓鬓倾髻,松松地垂在耳畔,挽作玉山模样,鬓上斜斜地插着一支东珠衬托的步摇,在青白色的光影映衬下,更衬出她如丹点的唇色上勾勒着点点妆痕。
献容看着阿琇在对面坐下,方才微微一笑道:“阿琇,我们好久不见了。”
阿琇瞧了瞧她身上朱红色的绸裙上重重叠叠的金线绣莲图样耀眼夺目,沉默了一瞬便点头道:“太后娘娘别来无恙,还是一般康健。”
献容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意,只异常亲热地笑道:“阿琇,从前与你有些许误会,你不要放在心上。当日都是受王衍挑唆,我心里实是一直都挂念你的。”她顿了顿,瞧着阿琇脸色木然,心知她心中不信,便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珠钗道:“我记得这是从前你常戴着的,我一直替你留意收着,只盼着有一天可以还与你。”
阿琇接过那钗,却正是母亲当年送给自己的那支七宝琉璃钗。她那日被诳去永巷,匆忙中未戴此钗,再回宫时找寻不到,不知何时却落到了献容手里。几经周旋颠沛,这钗终于又回到她的手里。她心中略是柔和了几分,瞧着献容的神情温柔不似作伪,心里便也软了三分。
献容笑道:“今日出宫赶得匆忙,怕是连午膳也没有用过吧。”说着她扭头道:“曼罗,将哀家的酥乳饼给公主添来。”
适才引路的那侍女曼罗俯首应了一声,便去耳室了。不多时,她便端着漆盘出来,盘上盛着一碗酪盏,配着几个小巧如满月的酥饼,甫一端出来,便有一股浓浓的酪香四溢。阿琇本就怕腻,微微皱了皱眉头。
献容见状便拿起了一个酥饼吃了,又对阿琇笑道:“这饼是曼罗做的,你瞧瞧她的手艺如何?”
阿琇无法,只得拿起一个酥饼,慢慢地嚼了,只觉得一股羊奶的腥膻味实在难以下咽。
曼罗闻言轻声笑道:“瞧太后娘娘说的,倒是自卖自夸了。”她在献容面前是极为得脸的,言语也十分的随意,她伺候着献容用了一个酥饼又进了一碗酪盏。
献容便道:“罢了,哀家用得好了。你去给外面的将士们都添些酪盏,今日难为他们都还饿着肚子。”
曼罗抿嘴一笑,便端着酪盏出去了。献容见阿琇吃得艰难,便笑道:“还不快给公主添碗酪盏。”
说话间从耳室里忽然又转出一个人来。阿琇忽然愣住,此人娥眉凤目,容色秀丽,却是司马炽的原配皇后王平阳。
阿琇很快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平阳根本没有死,这本是和献容商量好的金蝉脱壳之计。想清楚此节,阿琇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一种境地中,此时只有她们几个人在这车中,自己还有什么反抗之力。她咬牙道:“王衍是个卖国求荣、贪图富贵的小人,你何必与他勾结?”她又看着平阳道:“陛下思念皇后娘娘您,茶不思饭不想,已经患了咯血之症,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报答陛下?”平阳哆嗦了一下,霎时面色雪白,却不敢接话。
阿琇手里攥紧了那七宝琉璃钗,只掐得自己手心都要破了。
献容面上忽然浮起一抹奇异的笑来,她轻声道:“阿琇,你知道现在外面还有几个活人吗?”她忽然起身用力拉开了帐子,阿琇骇然睁大了双眼,刚才守卫在车辇旁的韩士武和众多侍卫内官,一个个都倒在地上,俱七窍流血,却哪里还有活命。
阿琇倒退几步,心中恐惧至极,结巴道:“你,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却见献容漫不经心地向外看了看,轻声笑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楚便是所有的为什么。”
曼罗此时早已收起了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却对献容道:“太后还与她废话什么,趁早做个了断。”
平阳到底心软,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忍,本想相劝,但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住。
“不忙,”献容慢悠悠地看向了平阳,“你父亲的人什么时候来?”
平阳战战兢兢道:“父亲书信上说今日申时之前,便有人来接应。”
阿琇心知如今自己形势极为不利,她心下一横,编队献容怒骂不止。献容微微皱起了眉头,却给曼罗使了个颜色,曼罗出手劈向阿琇后颈,阿琇身形一晃,已是倒在地上。
平阳瞬时吓得面无人色,却听献容笑道:“不用怕,只是让她晕过去了而已。”
“阿弥陀佛。”平阳念了句佛号。
献容皱了皱眉,不耐道:“你父亲带了人马,现在到了哪里?”
曼罗亦是焦急:“我去路口等待一会儿。”
献容瞧了瞧昏倒在地的阿琇,忽然笑道:“原是怕你碍事,想一起了结你。但如今本宫却改变主意了。”她看了一眼在旁垂头不语的平阳,轻笑道:“若是王司徒的人不来,公主或许还有些用处。”
平阳身形颤抖了一瞬,尖声道:“父亲不会这样的。”
献容嘴角浮起一丝凄凉的笑意,似是在嘲讽平阳一般:“连亲生女儿都能舍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呢?”
曼罗一直等到了日落,方才回来,一脸沮丧道:“道旁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有人来?”
此处离洛阳城不过十余里路,可却人迹罕至,已是萧条荒凉之至,眼前大路平川,放眼便可见通路商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会来。献容此时却镇定下来,她对曼罗道;“王司徒既然指望不上了,你去替我传信给五公子,就说我在城外等他。”

曼罗面上闪过一丝犹疑的神色,却看向了平阳和昏迷在地上的阿琇,低声在献容耳边道:“这两人一个是大晋的公主,一个是皇后,太后若想投奔我家公子,带着他们终有不便。”她顿了一下,又道:“便是五公子答应了,陛下哪里也是不会答应的。”
献容眸中闪过一瞬时的狠戾,便向平阳望去,却说道:“公主的性命权且留下。”说罢便移步到一旁车内去了,并不欲亲眼目睹杀戮。
平阳被曼罗的目光吓得倒退几步,便向后倒退数步。曼罗拔出了银质小刀,一步步向平阳迫近。平阳猛然向后跑去,可脚下却一个踉跄,却是被阿琇绊倒,猛地跌倒在地。曼罗哪里容她再逃,一刀便向她脖子上划去。
却听嗤的一声裂帛之声,平阳本以为自己已经就死,谁知睁开眼却见几滴血正滴在她面上,却原来是阿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以臂膀挡在她身前。此时曼罗见一击不中,便拔刀又刺,但阿琇死死地护住平阳,不让曼罗近身。
曼罗怒道:“你让开。”
阿琇护紧了平阳,愈发不让半分。
曼罗并不理睬她,只拿刀向她们追去。阿琇和平阳都是足不出户的闺秀,哪里跑得过曼罗,几步便被她追上,眼见便要无幸,却听身后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似是有人在喊:“城破了。”
三人同时震住,回望时只见不远处的城头上硝烟弥漫,红光冲天,远远地似有铁骑从城内冲出。曼罗震惊之下,马上便向献容的车架奔去,她奉命保护献容,不敢有任何闪失。曼罗翻身上马,赶着大军向南而去,远远扬起烟尘。
此时旁边再无藏身之处,唯就近有一处灌木约有半人高,勉强可以藏身。阿琇果断地扶起平阳,躲在灌木丛中。
平阳惊道:“公主,你受伤了。”却原来阿琇的右臂受伤甚重,血从衣襟中渗出,滴在她身上。
阿琇并不搭理她,她把地上的黄土在平阳和自己脸上涂抹,又将她的外衣上擦上许多灰尘。平阳自幼生得娇惯,极是不适宜地连连呛声,可她瞧见阿琇也是这样涂抹,也不敢说什么。却见城中虽然烟尘弥漫,但并不见人马出城而来,就连适才的人声也渐渐远了,看了并不是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阿琇心里略松了口气,她回头打量了一下平阳,见她如难民一般再也看不出宫里出来的痕迹,方满意地点点头,转头便向回行去。
平阳一把拉住她,惊恐道:“公主,你要去哪里?”
阿琇轻声道;“十六叔还在洛阳,我回去看看他。”
平阳大惊失色,“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这会儿回去,岂不是送死?”
阿琇心里本不喜她,她略一顿,慢慢说道:“我并没有说要带您一起回洛阳,适才救你,我已对不起当今陛下,我们就此别过。”
平阳面色由红转白,她犹豫了一瞬,终是说道:“公主,我随你去。”
阿琇大是讶异,回头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你当真想清楚了?”
平阳点了点头,似是鼓足了勇气:“我要回去陪伴陛下。”
阿琇微微动容,只一点头便算答应。
两人一路往洛阳走去,倒是十分顺利。沿路上哀鸿遍野,不断有难民从城中逃出,有些从城中逃出的人瞧见她们,都喊叫道:“你们往城里走干什么,北门都被匈奴人攻破了。”
平阳吓得心惊胆战,牢牢拉住了阿琇的手,只觉得双腿如灌铅一般。
阿琇勉强笑道:“国难之时,多有谣言,未必是真的。”
两人一直走到天黑,方至城下。此时城门已闭,阿琇抬头见城门上还有铁甲卫把守,心里松了口气,便在城下叫道:“守城大人,请开门。”
谁知那城上却无人应答,她叫喊了数声,城上那铁甲卫只是立着,全然不言声。
平阳忽然吓得一缩,指着铁甲卫颤声道:“那人不是活的。。。。。。”
阿琇定睛看去,果然那城上的铁甲卫随着风吹微微飘起,绝不是活人。阿琇此时心中亦是恐惧,可她不愿在面上露出半分,她走到城门前轻轻一推,那城门却也只是虚掩而已,此时再无什么思索的时间,她拉着平阳便进城而去。
说来也怪,离开不过数个时辰,可这洛阳城竟如一座死城一般,完全没有半点生气。昔日里繁华熙攘的南市,如今一盏灯火都没有,四下里黑黢黢的,只是沉寂,唯有一条铜驼路贯穿南北,更无人烟车马,于是显得愈发宽阔。两人沿着铜驼路向北走去,走过昔日里熟悉的街市、店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唯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们愈走愈是心惊,脚步便更加快了,走到九重宫阙外,只见宫门也是大开,抬头便可望见城中最高的太极殿,此时在暗夜中巍然耸立。平阳忽然挣开阿琇,向太极殿上冲去,一边跑一边哭喊着;“陛下,陛下。。。。。。”
阿琇赶紧随着她跑了上去,可奇怪的是两人把太极殿都走了一遍,里面去一个人都没有。平阳不住哭道:“陛下在哪里?”
阿琇忽然心念一动,望向了平阳。平阳一震之下,忽然明白了阿琇的含意,拔腿便向自己居住的昭阳殿跑去。
昭阳殿的殿门半掩,里面悠悠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平阳,平阳。”语声无限哀婉,似是伤心至极。
阿琇向身旁的平阳瞧去,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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