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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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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面上神色未变,只对张怀瑾吩咐道:“替郡公换件衣袍。”
晋臣见司马炽受辱,无不伤苦难挨。侍中瘐珉忽然哭号出声,疾行几步走到司马炽面前,扯着他的袍襟大哭不止。司马炽目中亦是有泪,终是回身引袖掩面,叹了口气。
献容有些担心地望着阿琇,只见阿琇忽然走开了几步,不再去看席上情景,她一双大大的眼眸中都蕴满了泪水,眸中点点俱是泪光,忽听身后有人道:“会稽郡公在席上多受折辱,这并非第一次了。”
阿琇回过身来,只见靳准竟站在自己身后,似是同情地望着自己,她沉默不语,却听见靳准道:“你若想入宫去,刘曜树大招风,并不是好的引路人。”
阿琇看了看他,却不作声。
靳准垂手笑道:“老夫的话,公主殿下姑妄听之,若有用得着老夫处,或许可为助力。”

第三十六回 人为刀俎
回到家中,阿琇一反常态,只是沉默,便连翠缕与玉燕怎样与她说话,她也并不言声。
翠缕极是担心,私下对献容道:“姑娘这几日足不出户,每日里话也没有,连东西也没吃几口,奴婢实在担心。”
献容却淡淡道:“我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阿琇忽然来找刘曜与献容,一入房门便说道:“我愿意入宫。”
刘曜大是诧异,回头便望着献容,却见献容轻轻颔首。
刘曜沉吟道:“你果真想好了?”
阿琇极是决绝地点头,目中透出一分义无反顾:“我自愿入宫,无半分怨言。”
刘曜目光只在她身上逡巡不定。
阿琇脸上微微涨红:“我只有一个要求。”
刘曜大声道:“讲。”
“请让我以靳准之女的身份入宫。”
刘曜讶异了一瞬,目中却透出了几分了然:“我会为公主殿下办到。”
阿琇淡淡微笑:“望公子言而有信。”
献容有些迟疑道:“阿琇,你为何……”
阿琇回眸正视着她:“你与我也不是全然言尽,请恕我对你们也有所保留。”说着她目光直视刘曜,忽然端正向他下拜道:“我若入宫,定会为五公子效力,但我只有这一事相求公子,望公子成全。”
刘曜凝神片刻,点头道:“我尽力为之。”
有了刘睿的例子,刘曜便也很坦然地在一次朝会后提起自己物色到一位美貌少女,想献入宫中。田密皱皱眉刚想反对,可刘睿却感承刘曜的情谊,抢先开口道:“臣恭喜陛下,司徒大人族中女子,定是才貌双全的一位佳人。”
刘曜听他说得不伦不类,心里暗暗好笑,却正色道:“这女子并非我族中之人,乃是靳准靳中军的女儿。”
刘睿大是诧异,再看刘聪这次倒并不推辞,却是头也不抬地看着折子,口中淡淡说道:“那就送进来吧。”
那日却是立冬,阿琇是被一乘青布小轿悄悄送入宫中的,入宫之时,刘聪口谕只说靳准庶女出身卑微,也只册了位分低等的采人。
献容大是不平,埋怨道:“田姝儿入宫就封妃,二刘入宫也是贵人,为何独有阿琇是小小一个采人。”
刘曜笑而不语,已是胸有成竹。果然田密知道此事,大是快意,对刘曜和靳准愈发不屑。而刘睿深觉歉意,也觉得息对不住刘曜的引荐,又遣人送了几名使女给阿琇。
宫内承接的内传名为黄晋,他瞧着阿琇这样寒酸入宫,颇有轻视之心,又听说靳采人奉旨住在最是偏远的晖华殿,更是抱怨连连道:“晖华殿是什么地方,除了永巷再也没有第二处的冷清地方,真是倒霉,怎么跟了这样一位主子。”
阿琇并不言语,翠缕心直口快,不忿道:“中侍大人若不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大可去换了便是,何必在我们娘娘面前使气?”
黄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抱着手便走了。
他既是这样态度,同是分一侍候阿琇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气,俱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唯有刘睿遣来的两名使女十分恭敬,并无半分轻视之色。
翠缕气鼓鼓骂道:“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反倒是玉燕悄悄拉了拉她衣袖,轻声道:“别与人置气,给娘娘多添是非。”
这一切阿琇听在耳里,却恍若未闻。她默默打量这宫殿,珠帘上蒙着淡淡的灰尘,床榻边素白的帷幕上依稀还有银线刺绣的小兔小狗的图样,阳光透入殿阁,便在帷幕上印下淡淡的光泽。那还是她小时候,母亲为了哄自己,信手在帷幕上绣的图样。
她竟是有一瞬时的伤感,这里与十余年前母亲住时并无分别,连室内陈设也是依着原样。翠缕手脚麻利,即刻便开始收拾东西,抹拭灰尘。玉燕瞧着阿琇落泪,轻声道:“娘娘怎么了?”
阿琇摇了摇头,一转身已是拭去了眼角的泪痕:“看到这里,想到一些旧事罢了。”
玉燕心中疑惑,却没有再问。
宫中规矩繁冗,光是嫔妃请安便分晨请与夕请,又有许多觑见问安的规矩,数不胜数,然而皇后呼延纤罗厌烦这些规矩,改每日问安为三日一次,又干脆免去了低等嫔妃的问安之礼,这样一来,也只有得宠的田贵妃与大小刘贵人需要常去昭阳殿立规矩,其他宫人都无须出入皇后宫中。
入宫第一日,阿琇就命翠缕送了一对极好的碧玉双环到大小刘氏宫中。两位刘贵人受宠若惊,又得了刘睿的吩咐,双双便来晖华殿回礼,言语都对阿琇极是亲热,而阿琇盛装打扮出迎,谦和有礼之至,临行时大小刘贵人亦是回赠了一对金镶玛瑙的步摇给她,又言道要和她结为姊妹,阿琇一一笑着应承。
话传到田贵妃宫中,田贵妃大是恼怒,便命内侍吩咐詹士宫,从侍寝的金盘中抽掉了靳采人的玉牌。
詹士宫长丞颇是犹豫,迟疑道:“田贵妃娘娘,此事并未得皇后同意。”
田贵妃冷笑道:“你怕什么,难道本宫肚子里的龙子还不能保你的狗命?”
詹士宫的长丞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最终只得奉命去办。
皇后纤罗听到田贵妃如此擅专,初时极是愤怒,可侍女珊瑚劝道:“娘娘何苦生气,田贵妃这是与二位刘贵人相斗,娘娘何必管她们闲事。”纤罗觉得有理,果然不再过问,却使人将消息传给二位刘贵人。
小刘贵人听闻此事,气道:“这田贵妃不过仗着肚子,便这样欺侮我们姊妹,那靳采人只是给我们送了了对玉环,她便拿靳采人出气,岂不是杀鸡儆猴,往后宫里谁还敢与我们姊妹接近。”
大刘贵人亦是不忿:“田贵妃实在欺侮我们太甚。”可她想了一想阿琇的容貌神态,又道:“不过那靳采人姿色容貌那样出色,远在我们姐妹之上,以后她若得宠,我们更难被陛下记起了。”
一语点醒了小刘贵人,她自是幡然醒悟过来,再也不提此事。
阿琇入宫已逾十日,刘聪竟连一次也未踏足过僻远的晖华殿。阿琇近身事务一概都由翠缕和玉燕打理,那些詹事府拨来的宫人们见阿琇恩宠全无,更不将她放在心上,日日里连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阿琇却不以为意,反觉得更加自在。
唯有刘睿遣来的两名侍女还算妥帖。二女名唤云英、木槿,木槿性子沉稳,做事得力:云英生性活泼、言语有趣,极能逗得阿琇喜欢。两人年纪尚小,阿琇喜她们单纯可爱,便让她们在身旁伺候,有时候连翠缕也不叫,只让她们俩在殿内做些端茶送水的杂事。

是夜,红烛燃尽,已是三更。宫阙中只是寂静一片,宫人俱都入眠,阿琇枕在榻边看书,双眸微合,已有几分倦意。
翠缕轻轻为她捶着双腿,忽然说道:“娘娘,今日五公子送来一幅画。”
“拿给我看看。”
翠缕小心翼翼展开那画,却是刘曜亲笔所绘,乃是一只凤凰飞在九天之上,其下有一团烈焰相炽,宛若浴火凤凰。刘曜雅擅丹青,笔致灵活,几笔勾勒栩栩如生。
阿琇凝神看了一瞬,便道:“收起来吧。”
翠缕依言,依旧茫然道:“娘娘,五公子此画何意?”
“他有些捺不住了。”阿琇淡淡道:“想让我出手助他。”
正说话间,殿门忽然开了。刘聪亦是缓步入殿,他今日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只一袭雨过天晴的缀绣蓌龙袍,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翠缕忙给刘聪沏好茶,笑道:“我们娘娘一直等着陛下呢。”
刘聪接过茶呷了一口,坐在阿琇身旁,笑道:“今日朕来晚了些。”
翠缕知趣地退了出去,伸手带上了门。
阿琇依旧倚在榻上,只“嗯”了一声,身子却未挪动。
刘聪少见她这样倦怠神色,倒是觑了她神色,轻笑道:“怎么,今日有些累了?”
阿琇拿了书,身子顺势转了过去,却是脸对着床内。
刘聪自觉没趣,抽出了她手中书卷,笑道:“爱妃在看什么,朕也要瞧瞧。”他揭开书页,却是一卷《淮南子》,他翻了翻,不免有些好笑:“都是些鬼神异志,奇物灵怪之事,爱妃这样有兴致。”
阿琇忽然从刘聪手中抢过那书卷,却道:“我便是爱瞧这些奇物灵怪的书又如何?”语声却是忿忿的。
刘聪失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是谁给你气受了?还是怨朕来晚了?”
阿琇不理,她仰面而躺,却将那书卷掩在面上。
刘聪轻轻从她面上掀开那书页,却见她泪从眼角滑落,眉间都是凄苦神情,他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伸臂搂住了她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阿琇轻声抽泣道:“我是亡国之女,合该见不得人的,只是陛下以后不用再来晖华殿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刘聪笑着将她搂紧,却是温存道,“不是朕要把你金屋藏娇,实是如今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何时才是时机?”阿琇忽然转头,目光直视着他道。
刘聪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说道:“昔日在宫宴上许多人都见过你,都道你是氐族之女,父皇才下葬,热孝未过,实恐引人非议。”他顿了顿,又道:“再说现下有什么不好的,朕日日都来陪你,还有什么不足。”
阿琇迎着他的目光,定定望着他道:“若是怕引人非议,却何苦那日来酴醾殿找我。”
刘聪大觉尴尬,陡然收起笑容,一时默然。两人都是各怀了心事,并不如年少时那样坦荡深情。
此间明明烛下相伴,却都各觉孤冷。
少顷,阿琇忽然转过身去,在榻边默默垂泪。
刘聪见状到底心软,又搂住她道:“莫要伤心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朕自然会风风光光给你一个名分。”
只因晖华殿窄小,云英和木槿两人夜里都挤在东首一间小小的厢房里。
是夜难得天晴云静,云英忽然推了推木槿,轻声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木槿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云英忽然坐起身来:“我明明听到有脚步声。”
木槿被她冷森森的语调吓得惊醒过来,亦是坐直了身,却听不出什么异常。
云英有些害怕道:“姊姊,我一直不敢告诉你,这几日我常常半夜听到怪声。好姊姊,你出去看一眼好不好?”
木槿虽然心里也害怕,却勉强撑住道:“你休要自己吓唬自己,这里这么僻远,哪里能有什么声音。”
云英只是央求她不止。
木槿拗不过她,只得披衣起身:“好,不过我只去瞧一眼,回来咱们就睡。”
云英喜道:“能瞧一眼我便能放心了。”
木槿趿了鞋出了门,外面夜色昏暗,却哪里有什么动静。她心中虽然不耐,却也往外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晖华殿前,忽然听到里面似有有声,她微微一怔,瞬时已是愣住。殿里竟是男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亦是从殿中清晰地传了出来。
木槿唯恐自己听错,又往前走了几步,便要伏在窗前。
突然翠缕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挑着眉厉声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木槿吓了一跳,忙跪道:“奴婢该死,奴婢听到外面有声音,便出来看看。”
翠缕轻哼一声,冷道:“哪里有什么声音,你们半夜不好好睡觉,却来惊扰娘娘。”
木槿不敢再辩,伏地连连叩首:“奴婢再也不敢了。”
二人话音未落,忽然殿门开了,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低问道:“是什么人?”
木槿心里惊恐到了极点,头伏得更低,只看到眼前有一角明黄的袍角在门槛处微闪,袍边滚了金线绣的如意祥云纹,直晃得她眼目晕眩。
殿内透出的红罗炭火的气息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的空气里流动,她攥紧了手中的绢子,指甲快要陷到手心里,耳旁只听翠缕轻声道:“是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伏在地上的木槿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只觉得自己仿若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时都可以被捏死。
也许只是过了一瞬,可对于她来说却何等漫长,那男子微不可闻的唔了一声,转身便回去了。殿门须臾间关上,一切仿若没了痕迹。
翠缕低声喝道:“快滚回去吧,管好你的嘴。”
木槿叩头连连,如同三魂丢了两魂一般,连滚带爬地回去了。
回到房中,云英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你瞧见了什么?”
木槿强笑道:“没有什么的,檐下瞧到一只死老鼠。”
云英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一转。
 木槿赶忙扯过被子,将头蒙进去道:“想想就怪怕人的,快睡吧。”
第二日一早,云英和木槿进殿去伺候阿琇起身洗沐。云英言笑晏晏,在阿琇身旁尽心服侍,木槿却只是跟在后面,目光四处乱转,只见晖华殿内处处都是珠帘琳琅,光晕流转,瞧得室内雾蒙蒙的,并不甚分明。阿琇仿若刚从梦中醒来,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可眉头紧锁,极是困倦的样子。木槿放下帷幕,在一旁往木桶中注水,一壁用手轻试水温。
云英为阿琇除下衣衫,只见她身上尽是红痕,讶异道:“呀,娘娘,这是怎么弄的?”
阿琇自己往铜镜里照去,只见身上斑斓若夜花绽放。她往镜中看得仔细,忽然看到身后的木槿亦是呆呆地瞧着自己,便转头道:“你怎么了?”
木槿赶忙低下头去,声音低低的:“水有点烫。”
正此时,翠缕进来,面露不悦,训斥二人道:“你们怎么回事,可是要冻坏娘娘。”
“翠缕姐姐,你看娘娘身上……”云英指着阿琇的身上一道一道的红痕,迟疑道。
翠缕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是用薄缎笼住了阿琇,厉声道:“这是风疹,都是你们笨手笨脚,才让娘娘受了风。”
阿琇面色却是如常,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只轻轻地唔了一声,声音极是低的。
翠缕低声道:“娘娘不必担心,等会儿沐浴后奴婢让太医过来开几服药便好了。”说着她眼风狠狠地扫过云英和木槿:“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丫头,还不快出去。”两人忙叩了头退出殿去。
两人一直走到殿外,云英犹自愤愤不平,气红了双眼道:“我又没有说错什么,翠缕姐姐为何那样对我。”
木槿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在宫里说话要小心,这里不同之前的府里的,稍不留神,可能会没命的。”
云英见她神情肃穆,心里也有些害怕,紧紧偎依在木槿身边,小心道:“我们去求求大将军,让我们回两位贵人身边吧。”
木槿神情大变,慌忙捂了云英的嘴,低声道:“这样的话以后提都不要提。采人娘娘对我们好,并没有猜忌提防我们,可话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可是守着这位娘娘,如同守在冷宫一样,有什么出息。”云英蹙眉道,“你看嘉兰、鸢尾她们几个跟着两位贵人娘娘,现在何等风光富贵,我们这位采人娘娘连陛下有面也没见过一次,却只能守在枯井一样的地方。”
木槿怔怔地瞧着远方,轻声道:“你瞧我们宫里的吃穿用度可短过半分吗?”
云英有些迷糊地摇摇头,迟疑道:“这倒是没有,便是我们这些小宫婢的用度都是詹事府送来的顶好的。”
“翠缕,”阿琇任由翠缕扶着她进入木桶中,直待热水浸过她的脖颈,她方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奴婢不敢。”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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