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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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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倦趴在躺椅上,十六岁的丁哲骧在旁边案前,丝毫不把她的疲惫看在眼底。

少年一吋吋将桌上月沉殿地图开展,细细阅读,一有问题就将她摇醒。这样睡睡醒醒的睡眠品质,让白圭觉得自己就要被丁哲骧折腾死了。

她气若游丝的趴在躺椅抱枕上,语带哭音:“你叫杨书彦来吧,我再这样睡睡醒醒,恐怕今夜就要死在你面前了。”

“我就等着你滚回你房里。”

“……”

白圭真的不想跟这杀千刀的计较,也没力气计较,连瞪人也不想了。

“喂,把我抱回我房里。”她对丁哲骧伸开双臂。

“凭甚么听你的?”

“就凭你不听我的,今晚我就要睡你那张床,”白圭指着丁哲骧旁边的床铺:“看,多近呀。”

丁哲骧脸色沉了,最后还是因为太过嫌弃她要上他的床,抱小鬼似的把她抱起。

白圭将头靠在丁哲骧肩颈,阖目感觉他往门边走去的步伐,温声道:“你轻功进步了许多,真不愧是最严苛的修罗殿里出来的殿主候选人。”

丁哲骧冷哼,“我想着及早脱离你的辅佐,自立门户呢。”

类似要摆脱她的挖苦已经听过太多,越听就越让白圭心寒难受。可是今日累极的她根本就没听进耳里,几乎在丁哲骧怀里昏睡过去,却有东西窜进房门,对她嗷嗷乱叫。

那生物滴滴答答撒了一地雨水,还哈哈吐气──是她的传信狼。

白圭从丁哲骧怀里痛苦半撑起身,居高临下,看底下那只被淋的湿透、嗷呜嗷呜低吼的狼,眉头慢慢蹙起来。

丁哲骧冷凉不耐问:“怎么?”

“有群来头不小的人,在我们沉月殿附近领土乱晃。”

“我知道,是纪原门,但那不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巡逻的两个堂已经派人出去了。”

白圭半睁着沈重眼皮,憔悴道:“可是他们难缠又不死心,像在找什么东西,偷懒不去的话殿主又要拿鞭子抽我了。”说着,白圭有了哭音。

郁柏在时,才没有人敢用鞭子抽她呢。

丁哲骧却嗤之以鼻,轻蔑嘲弄道:“这都要哭,你这犬宫之主也太丢人了吧?”

“我不能哭吗?关你什么事了!本宫主想哭就哭!”白圭气愤的推了丁哲骧一把:“你!把我放下来!”

丁哲骧求之不得,左手一低,就将她双脚放到了地上。

“慢走不送,顺便叫人来,把这丑八怪弄出来的水滩给清掉。”

白圭哼了一声,就拂袖爬上呼来的黑龙,头也不回的抱紧龙脖子没入雨势。

丁哲骧目送消失在灰黑雨点中的白圭,漠然带上了门。

那日的雨真的很大,更增添了傍晚时分的晦暗,还让白圭能飞又不怕水的黑龙在雨势中上上下下的,飞的极不平稳。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白圭抱着传信狼慢吞吞爬下龙首,狼狈的降落到了满是泥泞的乱林中,无神看着自己。

不意外的全身都湿了,但淋湿总比穿着笨重蓑衣死在敌人手下的好。

白圭抹抹脸,提气跟着传信狼在林中奔跑了起来。

但越跑就越心惊,因为这方向离河川越来越近,遇上了无常的暴涨溪流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跑了一段,两只传信狼也加入他们的行列,报上附近状况。

稍稍让白圭欣慰一点的是,守夜的两个堂已经把入侵者群给赶出去了,如此一来,明天也不用上演十三岁稚龄少女赏大叔与阿姨巴掌的讨厌景象。

跑着,方向一转,传信狼慢了下来,开始耳听八方,闻闻嗅嗅找了起来。

这雨天什么都被冲掉了,天色也昏暗。白圭顺顺湿狼的颈子,有点忧心,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东西,毕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三只狼左顾右盼,迂迂回回的找了好久,才带白圭来到一处低地。

那低地让白圭很紧张,离河川那样近,河水再涨一些就要将此处淹没了。

她不断回头张望河川状况,一边在浓密林子里绕开盘根错节树根,困难前进,终于来到棵驼背中型树木前,传信狼不断对树上低吼示意,明显目标就在上头。

浓密树冠遮去了大部分雨势,可仍有大水珠不断从枝叶间掉落,砸在白圭脸上──刚开始她以为是树上雨点汇流的水珠,可是却不是。

那水珠滑入她嘴角,腥甜离奇。

白圭瞠目看着树上的那个少年,带血水珠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少年在哭。

不是恐惧不知所措,而是愤恨而极为不甘心的泪水,泪水混杂着绝望恨意与污血,一滴滴的落到了白圭的脸上。

少年的神情,竟让她看的目不转睛。

那是多么讽刺的情景?

树下,是厌世而行尸走肉、将要夺人性命的少女,树上,却是不折不挠带着滚烫生存渴望、却将要被杀死的少年。

可笑的对比,悲哀心颤袭上她心头。

两人沉默对望好一会,白圭终于对少年开口。

“我是月沉殿新任犬宫之主白圭。”她温声说道。

这种来历不明又明显牵扯极多的人等,本来该第一时间就杀掉,一点犹豫都不需要有,可是白圭却鬼使神差的自报名号,甚至,伸出了手。

“只要你答应进入犬宫,就能活下去,”白圭仰脸对少年温温说道:“你决定吧,看要是光荣的死在此处,还是成为我的走狗,继续活下去。”

血点不断的继续滴落,树上少年紧咬牙关,眼中出现强烈挣扎。

大雨滂沱不止,同时,溪水开始漫过来了,在大雨的噪音中发出致命潺潺声响,眼前状况再明显不过──如果少年不抓住她这根浮木,就会在这低地被淹死,或者伤重而死。

过了好久,那种激烈的翻腾,终于在少年眼中慢慢弱了下去。

终于,少年低声平静开口了。

“我跟妳走。”

他低低道,没有受辱的愤恨,没有感激,只有无澜的平稳。

白圭嗯了声,一步跳上了树将少年横抱在怀里,但才刚上树白圭便发现,少年伤重的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身上多处穿刺血口不说,双腿还报废了,到这树上必定是以双手一路爬行,拖着自己的身体爬上这棵树的,路上说不定还有滚落,也失血到昏了头,不然怎会在这个时候跑到低地来。

捉紧少年,白圭稍稍腾出手来,对空中吹了好几声哨子,三只狼竖耳一听,便应声快速奔离就要被淹没的低地。

“你太重了,等等要抓紧。”白圭又抱紧了少年几分,不忘提醒。

少年跟杨书彦差不多,十七岁上下,虽大量失血衣物却吸饱了雨水,沉得很。白圭将少年衣物剥个七七八八,才将少年手臂绕上自己颈子。

“走那。”少年指着稍高处一处隆起巨石,低低道:“再不走就迟了。”

白圭却摇头:“等等。”

然后,在少年不解目光中,白圭等来了她的黑龙。

黑龙呼呼吐着鼻息,在上空盘绕着,调整着位置,激起的气流让树木强烈的晃动起来。

少年目不转睛看着黑龙,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白圭。

她最后一次警告:“等等路上会非常颠簸,龙鳞又湿滑,你这样伤势掉下去即使被拉住了,大约也会没命,千万抓紧。”

少年嗯了声,疲惫阖目:“走吧。”

路上雨势依旧,而少年没有依约抓紧她,半路就昏了过去,全靠白圭拼了命将他压在龙背上,才将他带回月沉殿。

刚降落,殿人就迎了上来,手忙脚乱的给白圭撑伞。

用尽全力支撑少年的白圭整双手都在抖,差点把重伤的少年掉在地上。

几个长老很快过来了,在仆役打的伞之下,阴阴看着仆役接过少年。

“那是什么东西?”

白圭瞪了对头长老一眼,将少年交给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边的杨书彦。

“这是我捡回来的狗,将来要进犬宫的。”

“那批人追的就是他吧?身世这样复杂的,没人教过你要当下处理?”长老冷眼看着杨书彦怀中的少年,“再说,还是个废人,犬宫可不是给你养残废的地方。”

“我会把他治好!”

白圭厉声说罢,就转头跟着杨书彦往别院去,把敌对长老们交给友派长老,让老头阿姨们自己吵去。

刚拐过转角离开长老视线,杨书彦便就空出一只手,绕到白圭腋下,支撑住她大半重量。

冷的瑟瑟发抖,白圭揪住杨书彦衣角,靠上他,交待起少年的安置。

可是都还没走到别院,殿主的人就鬼魅一般挡在路中央。

“殿主有请。”

*下章预告:

和风雨交加那晚截然不同,没了泥泞血污,在圭眼前的,是个人人梦寐以求的端正少年。

尤其是那眸色与发色,少见的漂亮绯红,既不刺目如血,也非黯淡如锈,而是深深浅浅暖红如枫,恰似秋日一来,开窗所见的那一整片红。

殿主的戏谑警告,曾让白圭有了那么一瞬的戒心。

可是,她却输给了一见倾心的强烈。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注意到这章,丁哲骧如果真的如他表现那样讨厌白圭,其实可以直接把她摔在地上,但丁哲骧却是“左手一低,就将她双脚放到了地上。”

就是个嘴毒却口是心非的家伙

没意外的话都会尽量使用存稿箱,在每天下午四点更新

早上回不了评,等一下又要出去,在这边统一回答一下关于往事的问题好了

其实白圭死前那十年,是活的呼风唤雨的,因为她是历届以来里十分优秀的犬宫之主,但也有纠葛就是了,尤其是感情

但就连当年与她最需与委蛇的闵上轩,给白圭的美好都大过痛苦,“就算是虚假的温柔,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白圭个性很怕寂寞、没安全感,当年闵上轩出现,让她一见钟情,给了她在月沉殿里的苦闷日子添上了非常多色彩……

这些之后都会提及,往事是本文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也是之后虐男主的铺陈与提味(狞笑脸),请大家多多包涵喔,个人是觉得满有爱的啦,尤其下章是白圭当年救下闵上轩的往事,应该颇有爱的……

15拾肆、

拾肆、

杨书彦被遣退,白圭一人进到殿主阴暗如墓室的会客厅,认命跪下。跪了好一会,殿主才慢悠悠从晦暗室内,一步步走出来。

笑容滑腻,像条蛇。

“可确定要留下那少年?”殿主的声音沙哑发沉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白圭湿淋淋跪在地上发抖,不解抬头:“那少年才十五岁,有什么大不了?”

殿主浅笑看她,但白圭看出那腻人笑意底下的嘲弄讥讽。

“也没什么,就只是他活着一天,你就要提心吊胆一天罢了。”殿主温柔道。

“您知道他是谁?”

“不知他是谁就把人救下,才奇怪吧?”

知道殿主是在嘲弄她,白圭低头了,平淡看着水珠一滴滴落在冰凉地板上。

可殿主却没有要放她回去更衣取暖的意思,缓慢来到白圭眼前,用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道,捏着她下巴把她脸抬起来,笑问:“是不是对那少年一见钟情?嗯?”

“……”

“小小年纪就有你这眼神,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吧?你说呢?”

“求之不得,”白圭学着殿主温柔腔调,说道:“像傀儡一样终生活在这里,才是最让人作呕的事,您应该能理解的。”

殿主嘻嘻笑了几声,放开白圭下巴上那铁钳般的指头。

“银勾山庄一夕灭门,那少年是银勾山庄血脉最后一人,银勾勾谱的所有秘密,大约就在那少年身上,将他纳入犬宫届时下令逼他吐露,再适合不过。”殿主温和将白圭扶起,对上她双眼:“你会这样做吗?”

那冰冷手掌压在白圭湿透的衣物上,让她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白圭摇头:“我不需要,也不想要什么勾谱,月沉殿又没人练双钩。”

“闵上轩可以当第一人。”

好像玩够了般,殿主鬼魅一般转身,慢慢离开。

白圭原地目送殿主,正在内心疾呼让那死殿主走快点、她好快点去更衣休息,却没想到,殿主回过头来,凉凉的笑了。

“有那好皮囊的少年在,看来日子会精彩许多的。”

无言目送老男人。

白圭一直都不知道殿主脑子里装什么,沉月殿里有点年纪的男人,都怪里怪气,里面最难理解的自然是殿主。

于是,昏寒交迫的白圭,也懒得理会反复无常的殿主,恭送完殿主,就爬回自己别院倒下昏迷,再也无法动弹。

那晚,虽有别院男宠仆役来替她更衣擦发,却还是大病了好几天。除了过劳淋雨,必定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拉着湿淋淋部下聊天、没人性的殿主。

而等她醒时,闵上轩的事情全都尘埃落定了。

犬宫的咒印上了,大夫请了,命救回来了,可是,却宣布少年将终生无法站立。

病榻上,她一件件听这几日的报告,脑中浮现那晚殿主所说的那些话。

在月沉殿混了多年的白圭,大约能从殿主阴阳怪气的话语中理解──殿主叔叔觉得闵上轩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又衷心期待那家伙为她带来灾难。

要知道,被殿主说是好人的,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被殿主归到不好东西那一块的,通常是祸害中的祸害。

为此,白圭感到非常头痛。

她瘫在床沿的杨书彦身上,问:“那个闵上轩这几日怎么样?”

“还在恢复当中,终日昏睡,但对下人说,一旦妳要到访就必定要将他唤起。”杨书彦答道。

白圭沉默了,靠在杨书彦肩上,若有所思。

“你知道他吗?”

“武林新星,名门之后。”杨书彦简略回答。

白圭无言,“既然他那么有名,怎么大家都知道他,就我不知道呢?”

杨书彦单手接过下人递来的药碗,另手将白圭安到靠枕上,动作一气呵成,不忘回她:“可能是你一找到空闲,不是昏睡就是乱逛的原因。”

“就是殿主派那么多工作的错嘛!他还嘲弄我乱捡人!”

白圭恨恨吞下那匙汤药。

隔日,她披着发,中衣外袍,拖着长衣襬,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闵上轩所在客房。

就像杨书彦说得一样,少年已经坐在床上等待她的来到了。

和风雨交加那晚截然不同,没了泥泞血污,在她眼前的,是个人人梦寐以求的端正少年。

尤其是那眸色与发色,少见的漂亮绯红,既不刺目如血,也非黯淡如锈,而是深深浅浅暖红如枫,恰似秋日一来,开窗所见的那一整片红。

殿主的戏谑警告,曾让白圭有了那么一瞬的戒心。

可是,她却输给了一见倾心的强烈。

******

杨书彦领人阖门出去了,留下房内白圭与闵上轩。

一阵遥遥对望,白圭终于越过桌椅,在闵上轩床边坐下,掀开棉被检视伤势,最后,她压压闵上轩脚踝。

“能动吗?”

“不能。”闵上轩回答。

少年回答的平静,好像双腿废去的不是他一样。

白圭替他盖回被子,望着他。

“我会给你一双完好的腿,至于你的仇家纪原门,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对付,你能成为我的刃我的盾,成为我有价值的棋吗?”

白圭甜腻笑了,一如那日的殿主,歪头问少年:“能做到吗?人中龙凤一身美名的你,做的来这些低贱阴狠勾当吗?”

和白圭所想不同,憔悴的少年没有半分被侮辱的不甘,挂着灰黑眼圈的眸子无澜。

“我将是你最忠诚的走狗。”闵上轩这样平静说道,像在宣誓。

我将是你最忠诚的走狗,少年这样说。

那瞬,她说没有心颤就是骗人的。

心颤之余,喉间却像卡了根刺,掩盖自己失神般白圭歪头,狡黠一笑。

“那如果是这样呢?”

白圭双唇印上了闵上轩的,一个明显是要他当入幕之宾的吻。

半大女孩与身形高她一个头、足以当她长辈的十七岁少年,那无疑是个混杂挑衅与恶意的一吻,遑论那离开少年双唇前,白圭那戏谑一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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