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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外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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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哀伤。
然,她疑惑地望着我,伸手轻触我的面颊,旋即手上施力,竟然将面皮撕了下来。
我大惊,抖了一抖。
自打三年前入药王谷之后,我便一直以男人形象示众。且在我周遭环绕的都是男人,耳濡目染的熏陶下,我以为我装男人装得很好,这许多年来走南闯北偶尔出谷买个菜听个戏,从未被人识破过,可是眼下被人这样轻而易举地剥了面皮,让我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
我诚恳地想同她切磋一番是如何将我的易容术识破的,以便我往后能够精益求精再上层楼。
“沐庄主,”我唤她。
沐烟雪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面皮,瞳仁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沉寂,她的眼睫微颤。失神了许久,她才凉凉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若是说这是张面皮,且还是她前任师兄兼往昔情人的面皮,将是多么地惊悚多么地骇人听闻。我只好低头道,“这是一张假面皮,是我师傅巧夺天工的产物。药王谷因为不收女弟子,我便以此易容。”
这话说出来,天工都不信。
沐烟雪抬首,眸中划过一丝厉色,喝道,“说,这到底是什么?”
她咬唇,五指紧攥,脸色惨白,声色轻颤,“林屹,死了么?”
我闷吭了声,“恩……”
沐烟雪一滞,眼中渐泛红,墨发将她的容颜衬得毫无血色,好似悬崖边枝头上摇摇欲坠的冬梅。
“沐庄主,深夜冒昧,不知道我弟子齐香在不在?”师傅温润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沐烟雪倏地起身,疾步向前拉开殿门,寒风席卷而入,吹散了她的发,吹乱了她的心。
她将面皮置于师傅眼前,质问道,“夏神医,这是什么?!”
师傅见着面皮,随即抬眸越过沐烟雪看了看我,虽然眉眼前不掩讶异,但他的目光扫过来,却是宛若暖风拂面,让人心安。
他稍紧眉心,不疾不徐道,“沐庄主,如你所见,是林公子之物。”
“你杀了他?”沐烟雪终是得了答案,辩不出她是伤心还是忿恨,还是,得偿所愿。
师傅从容地将她望了望,淡道,“人已死,庄主何须计较这些前因后果。”
沐烟雪凝神思索,旋即冷声质问,“当时我与林屹一并负伤中毒,我醒来之时便是在药王谷中,他从此与《沐雪剑谱》一起销声匿迹。夏神医,我问你,这其中你可有做手脚?!”
师傅静立不答。
沐烟雪低声好似自言自语,“我早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她怒叱一声,“是你杀了他?!”她向前迈步,骤然出剑,朝师傅直刺过去。
师傅侧身,后退一步,那把软剑将将擦着他的胸膛而过,白袍被划开一道。
师傅沉声道,“沐庄主,我同林公子并无恩怨。”
沐烟雪眸中寒意凛然,“若非如此,你怎么会有他的面皮。夏景南,你这个道貌岸然之徒。”
师傅或闪或退避过她的剑,眸中依然水波不兴,“沐庄主,林公子是中毒而亡。他彼时与你一起身中剜心素,毒发身亡。”
沐烟雪闻言稍有迟疑,却在沉寂了片刻之后,恨道,“夏神医说得好生荒唐!我彼时身中剜心素,怎的你就救活了?林屹他内力比我好,他却毒发了?”
我眼观沐烟雪与师傅大战,在一旁焦急万分,差点要拔头发。我急道,“沐庄主,你想明白。若是我师傅有心要杀这个林屹夺你剑谱,他又为何要将你救活了?他更不会将此人的面皮留着,等着日后你上门报仇!更何况,剜心素是世上奇毒,你知不知道要解此毒……”
我话并未说完,被师傅打断。他淡道,“沐庄主,你庄内恩怨,夏某并无心插足。林公子一事,夏某无能为力,实为憾事。”
沐烟雪顿住,“这四年里,我与你相见数次,你从未告诉我林屹已死。你居心何在?!”
师傅答道,“林公子与沐庄主同门情深,我以为,此事沐庄主不知更好。”接着他看向我,“小香,夜色已晚。我们不便在此叨扰,走吧。”
我眼神切切地望着沐烟雪手中的面皮,想来,她定是不会将此物还给我,这样一张好皮子,煞是惋惜。我正欲随师傅离开,沐烟雪执剑将我拦住,问道,“齐香,你方才说要解剜心素要如何?”
我来沐雪山庄不足一日,便被她两回将剑架在脖子上,当真让我心神荡漾了一波紧接着一波。
我老实答道,“剜心素毒发时,好似有刀割心口,尔后全身腐烂。毒性非常强,且中毒三日内毒发。唯有转心莲能够解此毒,但转心莲花开一次便需数十年,且此花难寻。所以,此毒基本无解。”
沐烟雪眸光一紧,她转头看向师傅,喑哑道,“你告诉我,林屹为何会死?”
风渐收,雪骤停。
抬头,是沉沉阴郁黑得无边无际的夜幕;俯首,是一片片雪花拼接起的白昼。
师傅轻叹了口气,“彼时,转心莲只花开一朵。”
我想,她已经猜到这个答案,如若不然,她不会这样镇定。
沐烟雪手颓然垂下,绛雪剑落在雪地上,剑光凛凛,似要刺入人的心中。
她轻轻舒了口气,化作空中烟雾,唇边漾开一抹浅笑,轻喃道,“原来是这样啊……”。尔后,垂下双眸,有泪顺着眼角划下,濡湿了她如雪面颊。
我以为,沐烟雪这样的女子同这雪景是相衬的,她的爱情同白雪一般澄澈,她爱林屹,无论恩怨情仇,也这样日复一日,在这绝境之地,痴痴醉醉等了四年。
从彼时的踏雪少女,等到如今名震一方的沐庄主。
迎雪绽放的红梅,开了又谢,一季一季。
她终是什么也没等来。
林屹定是了解她的心性,才会在死前仍不忘做个假象,假意盗了那剑谱,他可能是想:即便让她恨他,也不要让她爱着个已死之人。
这样一个在垂死之时仍能将后事交待得如此无微不至的人,却是算错了一件事。即便他当真偷了剑谱从此黄鹤西去,再不见返,她也没能将他忘掉。
师傅轻声唤我,“小香,我们走吧。”
我远远地看着沐烟雪,她像一枚血梅,在冰天雪地中盛开,只是不晓得花期有多久。
我问师傅道,“师傅,基本上精髓我已经知道了,就是林屹与沐烟雪一起身中剧毒,然后解药只有一个,完了林屹就大爱无疆地把它让给了沐烟雪,还骗她让她以为他拿了剑谱跑路了。可是,这些还是不能解释,为何他的面皮在你那里。”
师傅平静道,“面皮,是医酬。”
我抖了一抖,我从来知道师傅的医酬是至珍之物,却不知道他竟有收集面皮的癖好,“但林屹怎样都会死,师傅你为何不在他死之后直接剥皮?如此,死前还能再顺势讨个其它宝贝。”
师傅看了看我,“他当时怎么同三公说的,我并不知道。”
我摩拳擦掌,“师傅,这样说来,那个盖世神功《沐雪剑谱》在我们药王谷里?”
师傅唇角带起一抹笑意,“那本剑谱彼时让沐雪山庄身处纷争之中,于是林屹死的时候,便一并火化了。”
正文 [一三]梅沁雪(四)
我寻了块黑布,在眼睛的地方戳了两个洞,罩在头上。其实我是女人这件事,我无意瞒着楼西月。只是,昨日里他刚刚知道我不是夏景南,今日我又将同样的打击再一次施于他身上,我怕他承受不住。
我打算循序渐进地将真相一层一层剥开在楼西月面前,这样他能够比较平和地接受,不会再出现类似于以吟诗为由往他师傅身上喷雪的行径。
初晓,天边已经渐有朝霞若绯烟。我想,先去寻师傅一起坐在悬崖旁看日出,尔后再找楼西月小谈。沐雪山庄真是谈情说爱的圣地,有风有花有雪有月,断崖、朝阳、还有我这个有情人在天涯。
我敲了敲师傅的门,他开门,神情柔和地望着我,“小香,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正色道,“这山顶上日头太大,我怕晒黑。”
师傅,“……”
我在心中酝酿了一句诗,小鹿撞了许多下,终于鼓舞了勇气对师傅道,“师傅,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我们一起去看日出么?”
师傅浅笑颔首。
我心中再一次小鹿奔腾。
但是当我俩走到观日的最好位置的时候,我发现有一男一女已经先我们一步了。我挺懊悔,早知道这个地方这样地抢手,我昨天晚上应该搬个凳子来占座。
这一男一女,是沐烟雪和沈然。沐烟雪坐在断崖旁,沈然青衫翩然立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抹烟霞染红天际云海,在他俩眼前绚丽绽放。
沈然在看她,沐烟雪怕是不知道,或许在他眼中,她比那漫天绚烂的红霞还要夺目。
我再寻了个地方,与师傅一并立在山巅处,看着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金色铺呈开来,皑皑素雪泛着金光点点。我偏头看师傅,他的侧脸平静美好,乌发悉数以黑色帛带束起,简单清俊。
这样的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胜似东方璀璨。
我望着他,低喃道,“师傅,日出真好看。”
师傅轻抿唇角,没有转头,淡淡与我道,“小香,日出日落,周而复始。你要是喜欢,谷中竹林西边,很适合看日落。”
我怔忡失神,“师傅,这次下了山我们回药王谷吗?”
他和煦一笑,“小香不想在外面看看花花世界?”
我其实是想的,外面的世界多么地多姿多彩,有红有绿。只是,不晓得师傅愿不愿意同我一道游山玩水。
我犹豫了片刻,答道,“师傅去哪,我就去哪。”
抬眸,却发现师傅已经不在,只有雪地中的脚印,告诉我他曾经在这里和我一起看日出朝露。
回屋之时,恰巧碰上楼西月。他蹙眉打量我,沉默了片刻,笑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决定与他好好谈一谈,为我将来的亮相作些铺垫。
我斟满茶,与楼西月道,“西月,你拜师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今日我们忆往昔岁月,也算是对你现阶段的表现做一个总结。”
他喝了口茶,挑眉看我。
我问道,“为师想问问你,对我这个师傅的有什么不满么?”
楼西月嘴角上扬,笑道,“没有,师傅宅心仁厚。”
我看向他,“西月啊,你第一次见我有什么感觉?”
楼西月狭长的眸子划过一丝促狭,他定定地瞧住我,思索了一番,支腮抬眸,漫不经心道,“不男不女。”
我愕然。
昨日沐烟雪只同我交谈几句便识破我的易容术,我本以为她是女人,自是对女人有着不可言喻的熟悉感。眼下楼西月说在他与我初见之时,就有了诡异之感。让我不得不认真地反思,我或许在气质上还是做不到浑然天成。
我不满了,“但你彼时明明说我是一俊逸出尘翩翩公子,说我气质风华绝代。”
楼西月轻咳一声,笑了,“那个时候,你坐着。”
我开始喝茶,“西月,对女子担重任有何看法?比如那种让英雄豪杰神魂颠倒、为之赴汤蹈火连命也不要的那类。”
他饶有兴趣,“你说的是苏妲己?”
我说,“咳咳,我说的是祝英台。”
他指尖敲在桌上,眉眼含笑,“祝英台女扮男装,求学心切,实乃女子中的翘楚。”
我赞同他道,“对,为师与你,英雄所见略同。我以为,祝英台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敢于直面男尊女卑的社会,是个人才。”
楼西月瞥了我一眼,“她确实是个人才,扮了那么久,梁山伯也没看出来。”
我放心了。如此这般,我是女人一事或许会让楼西月对我的崇敬之感更加地油然而生。那么,我只需要寻个合适的契机,与他道明此事。
我与他笑道,“晚些时候近晌午,沐庄主便要再次比试招亲。你要不要猜一猜,此次花落谁家?”
楼西月展眉看我,“你以为呢?”
我低声道,“我和你赌一个铜板,沐烟雪最后要嫁给沈然。就是你的师姐会嫁给你小师妹的亲哥哥,以后你们相亲相爱一家人。”
楼西月慢条斯理道,“那我两个铜板,赌她不会嫁给沈然。”
我本着与他公平竞争,信息透明的原则,与他道,“你知道沈然同沐庄主有私交么?”
他点头表示了解。
我再进一步,“你知道沈公子与沐庄主已经相识多年了么?”
楼西月笑而不答。
我笑,“嘿嘿嘿嘿,你知道沐庄主的心上人现在在哪么?”
他耸肩,“不知道。”
我拍桌子,高声道,“我再加一个铜板,他俩一定成。”
楼西月笑意更深,朝我靠近了些,话声带着丝丝惬意,“我们赌个大的,怎样?”他长眉挑起,偏头瞧我,玩味十足。
我托腮眯眼,与他对视,“好,再加两个铜板!”
楼西月伸手,顺着我面上的黑布划下来,指尖停在我下巴处,缓缓道,“你要是输了,就在额上画符三道,扬州集市上摆摊算命三天,怎样?”
我心一横,“那你要是输了,就在头上插三支钗,在扬州怡香苑里唱三天曲,怎样?”
楼西月低眉浅笑,“好。”
午时将至,我与楼西月一并赴宴。他路过之时,顺手折了枝梅花,置于指尖打着圈。我问他道,“沈然武功如何?他打得过沐烟雪么?”
楼西月随意道,“沈然四年前为了救沐烟雪接了风无影一掌,经脉受损,功夫尽失。这些年虽有恢复,但比起先前的身手,怕是不及三分。”
我顿住,“你怎么早不说啊?”
楼西月将那枝梅花置于鼻间闻了闻,“你连沐庄主与沈然多年交情都知道了,我以为你早就深谙于心。”
他说完,好整以睱地瞅了瞅我,接着手执梅枝悠然迈步。
我在原地,忧郁了。
我入前堂之时,见着面煞端坐在桌旁与鬼煞言谈。鬼煞讥道,“你就是拼死了练也没用,那小娘子见着个漂亮男人就跟没魂了一样,你以为打过她,她当真就委身于你?”
我以为面煞真的很厚道,在沈然还在沐烟雪身后默默地将她望着的时候,面煞已经真刀真枪地操练了一整晚。虽然他现在面带潮红、额上渗汗,但他应当骄傲,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他曾经暗无天日地努力过。
面煞沉住气,冷哼了一声,“哼”,拿起茶碗大喝了一口。
我从他们面前踱过去,面煞瞥见我,瞪大眼睛,“噗——”茶水全喷出来。
他看着我,不知不觉地开始双目涣散,目瞪口呆。
我不满,若是面煞这么容易就被我蒙了块黑布的脸吓着,那我怀疑他平日里是不照镜子的。于是我将独独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转向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再继续往前走。楼西月已经在桌旁坐好,摇着他的桃花扇,时不时同临桌的小师妹低语。
我镇定地坐下,楼西月一把将我拉近,我措手不及仰倒在他怀中。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摇扇子。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
他淡定道,“用扇子遮住你,要不然吓死一拨人。”
我从他怀里坐起来,“真的这么吓人?”
他瞧了瞧我,“挺吓人,暂时先挡一挡吧。”
过了些时候,师傅也入座,我凑到他耳边问,“师傅,你身上还有多余的面皮么?”
师傅淡笑,“没有,屋里没太阳,你可以将蒙布撤下来了。”
Chapter_3
我犹豫了一会,决定先到楼西月的扇子后头去避一避。
众人基本到场,我探头看了看沈然。他神色平静,凝神在思索。
一阵环佩叮咚,沐烟雪左右侍女掀帘而入,尔后沐烟雪白裙紫钗,迈步进来。
沈然看向她,眉眼舒展,英俊的面庞顿时柔和下来。
沐烟雪爽朗一笑,明艳逼人,“感谢众位英雄光临沐雪山庄,昨日烟雪偶感风寒,故而将各位拖延了一日,实在是抱歉。”
我蹭蹭楼西月,耳语道,“扯淡不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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