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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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签的字，怎么，刚醒，就像找我来讨债。”
苏秦眨巴了几下眼睛：“很想，不过，恐怕这个债我追不回来，你也还不了。”
顾之年眯着眼睛：“谁说我还不了。”
苏秦一愣，看着他：“据我所知，顾之年不见破鞋的。”
“那要看我的衡量。”他说着，倒了杯水给她。
“可我……”
“又没让你现在回答。”
卢医生仔细地检查了苏秦的身体状况，CT；脑电波等等，花了苏秦整整一天，说是诊断书明天才能出来，让她等等。随后，他合上手上的文件夹，继而，对着苏秦笑道：“苏秦，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只是想告诉你，还是一句老话，精神皆由心神起，你应该解开心中的结。我不敢保证，下次依然有效。”
苏秦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是啊！难保下次能治好。如果还有下次，你就扔了我这个病人吧。”
此时，苏秦身后传来顾之年低磁的声音：“说什么呢？苏秦同志，笑得那么欢乐，来，让我也乐乐。”
苏秦转身，卢医生对着顾之年颔了颔首，便离开，俩人站在空荡的医院廊道，四处弥漫着酒精味，隔壁的房间，不时传来几声狼嚎，苏秦忍不住笑着听着。“我是皇上，你个侍女……”随后，顾之年见她垂下眼睑，低着头，盯着地面。
卢医生说，她刚醒，先住院几天，观察观察。可她住了那么久，却很想回家，转念一想，确实无家可回。
“苏秦，回病房。等会儿，应该会有人来。”顾之年站在他面前，带着些许无奈，“还傻等着，你是妃子还是皇后。”
待苏秦回过神时，顾之年已然站在她身前，正慢慢地低下头，没料到她抬头，苏秦的头硬生生地磕到了他的下巴。
“痛，痛。苏秦虽然你是女同志，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小气。”他揉着下巴，满脸委屈，像是丢了娃娃的小孩。
她笑着伸手，扳过他的手，仔细瞧了瞧：“皇后还不错，是妃子的话倒是不好。”说着她顺手揉着，“你自己凑近来的，能怪我么。”
顾之年微眯着眼，眼风扫过苏秦。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苏秦同志，这个笑话不好笑。”
苏秦的手一顿。
被顾之年一把抓住，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苏秦，我爱你，从心疼开始。我的阿秦，不是破鞋。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扫过她的耳廓，苏秦眼眶一热。她突然记起，那个男人，对着所有人说——你们都滚开，我给苏秦所有的心疼，所有的爱。
顾之年，我不知道你看我那点，可我确实是看上了你。至于，从何时爱上你，我想连我都不知道。可我曾是顾沐年的妻子，又怎能与你携手。
有那么一个人，我，借他之手，渡我之难。我不能爱，却已经爱上了。
“顾之年，我是破鞋，而且还是你弟弟穿过的。即使你不在意，我在意。”苏秦说着挣开顾之年的手。
如他所说，第二天，医院，她的病房里挤满了人，苏家的，顾家的都在一起。苏秦独独未见夏琳，一想，她在美国。
沈惠英站到她面前：“秦秦，我是妈妈，你记得么？”
苏秦点了点头，旋即，扫了眼房里的人。
顾之年的妈妈看着她，神情复杂，苏秦不好说；苏昌盛走到沈惠英身侧，似有话说，却说不出口的便秘样；顾沐年与严晓妮并肩而站着，看不出神色……
她突然觉得有些晕，索性坐在床边沿，面露笑意：“来的真齐。”
“秦秦，你刚初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看你这样，我们也放心了……”顾之年她妈说了一连串，脸色越说越差。苏秦暗想，大概是，小儿子把她弄疯了，一方面是歉意，另一面大概是她有勾搭上了她大儿子。
“谢谢，顾阿姨关心。您要是有事的话，先走吧。”
顾之年他妈推脱了几下，旋即，就离开了。
顾之年出去跟卢医生谈她的病，现下进门，着实吓了一跳，眉头微微蹙了蹙：“来了这么多人。卢医生说了，苏秦需要静养几天，我看，你们先回去吧。”
苏柔巴不得离开，扯着温琪，示意离开。被温琪一瞪，旋即安静下来。
顾沐年倒是先离开，留下一窝苏家人。
“秦秦，是爸爸亏欠了你，我原本以为，是我亏欠了温琪母女，到最后我欠你的最多。”苏昌盛的话倒是很感人，苏秦听得眉头紧蹙，“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补上。”
“你总是在补偿，可你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补偿。还有你身后躲着的母女，别在让我在看到，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到底干了什么事？”头微疼，苏秦拿手揉了揉太阳穴。
顾之年笑着坐到她身侧：“动肝火了吧。你不想见，就让他们滚好了。这么方便的事。”
苏秦抬头看向顾之年，他紧张地看着她。苏秦突然很想笑，他现在这样倒也很难像当时那个面红耳赤的顾之年，对着屋里的人狂吼：“你们都给老子滚，苏秦要的，我都会给她。”
“顾总，我们苏氏集团。”
他眯着眼看向苏昌盛：“志在必得。”
“你，苏秦，是我害得你，可你不能让顾之年那样做，你知道苏氏集团是爸的心血，不能让顾氏吞了……”她一激动，手指着苏秦，无论温琪怎么拉她，江淮如何制止，都说出来。
苏秦听完，对着顾之年：“真要吞了。”
见他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嗯。那你们公司的事，与我无关。”苏秦淡淡的说道，“苏柔，你在这样大声吵，我叫人了，你爸的公司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
“你，你个白眼狼。”
苏秦正想走到她面前，甩她一巴掌，却已经看到苏昌盛提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声音真响。
苏柔愤怒而难以置信的瞪着苏昌盛。
“你再胡说，给我出去。”
“你们都给老子出去。医院给病人清静，不是你们在这里耍杂技的。”顾之年面带渗人的笑意，说完，看向苏秦，“卢医生说了，一切正常，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来接你，这几天让你妈照顾你。我待会儿得去趟公司，处理点事。”
“你不用这么麻烦，我妈陪着我就好了。”
沈惠英说，顾之年那孩子倒真有心。
沈惠英说，秦秦，之前是妈妈疏忽了你，才让你发生了这种事。
沈惠英说，秦秦，你确定不听顾沐年的解释了。
苏秦说，妈，顾之年再有心，我也只能喊他一声哥。再爱，也终会成为路人。
苏秦说，妈，确实如你所说，你欠我的诸多，但远远及不上我爸欠的，你的，我想可以补上。
苏秦所，妈，没必要。我与他之间本就不需要解释。
沈惠英说，秦秦，我的苏秦。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来修正的。真的，表pia我来改错的。

尾声二（已修）

沈惠英在这几天很是悉心照顾她，让苏秦快承受不住。她不准她在外边一个人呆太久，在她的视线外。
直到，顾之年两日后，来接她。
还有一名记者竟不知死活地拦在他身前，举着话筒：“顾总，您身后的是？不是前副市长的前妻么？”
“哦，你说，我身后么？”他转头看了眼苏秦，随后转过头对着话筒，“我有权不解释，请让让。”
他牵起苏秦的手，沈惠英也在一旁护着她，另外一只手挡着面前的众人，硬是挤出一道血路。
第二日的新闻便是，顾氏老总与前副市长的前妻，苏秦，也就是顾总的弟弟的老婆，十指紧扣从B市精神医院出来。这条消息，如同一年前的报道一样，震撼整个B市。也就是这条消息整整将苏柔的八卦新闻甩出了大版面。
（2）
但凡她打开电视，不是电视剧，就是这条爆炸性新闻。顾之年只是甩下一句‘他来解决’，就离开。苏秦一愣，看着电视里，顾之年的发布会。他一身黑色，神情轻松。
他说，他心里装的永远只有一个苏秦，仅此而已。哦，对了，这跟我弟弟全完无关，你们不觉得，再说，这件事家事，如果你们想深入了解，你们就想想，怎么先进顾家的大门。
苏秦拿着遥控板，全然，不知她之后该则么办。看着镜头前，顾之年的笑容，如芒针刺，苏秦想。
沈惠英的电话期间不断地轰炸着，说是让她回瑞士。苏秦是沈惠英在落下手机去买菜时，接到的电话，她彼时很意外，却还是帮沈惠英答复了。
好的，谢谢您，我会告诉她的，她马上就会过来的，您再等几天。
沈惠英回来的时候，苏秦将电话的事情告诉她，并且答应了瑞士那边，沈惠英很惊讶地看着苏秦：“我好不容易留下来照顾你，你却要推开我。”
“没有。”苏秦还没习惯女儿对着妈妈的撒娇，只是笑着看着沈惠英，“你带我走不就好了。”
沈惠英明白，她的女儿想要逃避，逃避顾之年，顺便带着爱情。可她并不愿意苏秦再受伤，两次已经够了。她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你说的也在理。那说什么时候么？”
“没，只是答应了，具体时间，你回复。”苏秦看着沈惠英拎着菜进厨房，“妈，今天怎么那么多菜。有客人来。”
厨房里一阵刀落在砧板的响声：“嗯，之年说，要过来。”
“妈，他过来。”
“你快点出去，别妨碍我水平发挥。”
“哦。”苏秦是被沈惠英推搡着出厨房的，她犹豫了许久才打电话给顾之年，“你来我家吃饭。”
那头的人，疲惫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苏秦脱口而出，“不是，我只是问问你，对了新闻发布会的措辞谁写的，糟糕透顶。”
“啊，我还以为你觉得很好呢。中午再说，秘书进门有事。”
苏秦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顾之年连连夸沈惠英的手艺，说得沈惠英面红地不好意思，只是看着他笑。
苏秦送他出门时，看着他，笑了笑：“说来，还真是谢谢你，不过我想仅此而已，至于你在发布会上说的，我想我做不到。顾之年，我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有结过婚，孩子没了，这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似乎也经历过了。对你，我真的很谢谢你。”
他没说，只是看着苏秦，继而弯起嘴角，痞痞地一笑：“苏秦同志，我可没要求你做出什么回应，你下手这么快，我都没准备好。”
他越是说得轻松，苏秦心里越是难受。
他将她拥入怀里：“阿秦，我等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两年。妈说了，你要跟她去瑞士了，也好。”
苏秦听完一楞，脑子下一刻转过来：“是我妈，什么时候成你妈了。”
“我乐意，妈也乐意。”说完，唇在苏秦脸颊碰了碰，转身离去。
（3）
外边阳光正好。
顾沐年意外的出现在她家门口。
他看着她，她亦是。苏秦率先反应过来：“进来吧。”
他说：“不了。对不起，苏秦。我这次是来道歉的，想请你原谅的。”
苏秦笑笑：“我们俩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一拍两散，原本也是这么说的。”
顾沐年皱了皱眉头，眼睛狠狠地盯着苏秦：“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我么。”
苏秦看着他，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暗生情愫的男人，摇了摇头：“不了，咱两已经两清了。”
（4）
苏秦记得，那天她登机去美国。
原本，她想掐点去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出了另外的状况，最后还是决定提前去，顺道买了一份报纸，报纸首页版面上有一张彩色的大幅照片，俩人手牵着手，低着头，却还是拍到男人的侧脸——顾沐年。
她将报纸塞进包里，继而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往回走，不去机场了。”
她想，如果她那时没回机场，那多好，她现在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宝宝，而不是这只抱枕。
那天天气很热，车里虽然开着冷气，她却热得冒细汗。
苏秦匆匆进家门，空无一人。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他们大概躲在什么地方，商讨什么策略躲避这次的丑闻。
苏秦拨了顾沐年的电话，却迟迟未有人接。
那天，她自然没去美国，留在家里等着顾沐年回来，她想过他不回来，却没想到是让秘书送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右下角签着他行云流水般的行书——顾沐年。
“太太，对不起。副市长让我跟你说。”
“那他人呢。”
“那，个。”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眼睛却盯着离婚协议书。
苏秦笑了笑。你终究还是爱不上。那我怎么又好勉强。她提笔在下方签了她的名字，也为细看那纸书上写着什么。
“副市长交代了，这套房子以后就由你所有了。他把名字迁过了。”
“谢谢。”苏秦好不容易挤出两字，也不知秘书是何时走的，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茫然的接起电话，她的婚姻完结了，从此，她又是单身，他连一个解释都不给，那就是眼见的为实。
“秦秦，离婚签字了吧。没事的，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
“苏柔，你消息很灵通嘛。”
“那是我有先见之明，你看，你好端端的拆了人家，现在是该还了，唉，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小妮姐跟我说了，孩子可以姓顾，由他们抚养，对你以后找，咳咳，更方便些……”
苏秦没听完，直接讲电话砸在地上，大叫一声，便倒在地上。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严晓妮爱顾沐年，她怎么可能放弃顾沐年，那她和顾沐年是什么关系。伴侣，那还真是个荒唐的名词，一人一半，一人一口，他们怎么也算不上，那前面加个性，也不是……那是，什么，是合作关系，对不对？
那是她最后想到的。
（3）
她认识顾沐年是在知道顾之年之后的事。
她妈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与江淮关系，随后就在她不知道情况下，帮她找了个人。说是好照顾她，大概也是奶奶她跟沈惠英说的，苏秦近况不是太好，还是什么，苏秦她不得而知。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候，沈惠英托的人是顾之年，而那日来的却是顾沐年，他穿的一袭正装，言行举止儒雅，却淡漠。
苏秦看着他坐下，随手找来服务员，点了杯咖啡，才看向她：“你好，苏秦小姐，我是顾沐年。”
苏秦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利索的完全忽视他，他的自我介绍简洁的让苏秦觉得，很尴尬。
“你好，顾先生。”苏秦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才抬头，偷偷瞟了眼向顾沐年，他正拿着咖啡杯小啜，只是听到他低声。
“这么小，也下得了手。”
苏秦听见了前半句，她不小，成年了好不好，都走上奔三的康庄大道了。
“你妈妈，没跟你明说么。”他凝眸盯着她，看着苏秦疑惑地看他，轻叹了口气，“这次实质上算是相亲。”
苏秦嘴里的一口水，狠狠地呛到，然后瞪圆了眼睛看向顾沐年：“是么？”
继而俩人都沉默了许久。
苏秦很纠结，幸好及时看了时间：“啊，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了。”
顾沐年送的她回去。那一年她大三，她已经搬出校舍，跟夏琳合租在一起，她由于拍了电影，有些许名气。
顾沐年第一眼见到苏秦的时候觉得，这女孩太小，哪里见过，亏顾之年下得了手，幸好他出差不在，让他代替，他一心想让这姑娘退缩，可方才一看，明明她也是个不知情者。直到他送她到家时，才反应过来，苏秦是谁，是杜晨的表妹，对，就是她。他不禁莞尔，这世界还真小，哪能碰上的都是小圈子里的。
“到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苏秦面上带着笑意，心里暗叹，什么事，都是。
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结束的。
有了第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她与顾沐年就是如此，自从知道苏秦的真实身份，他自然多了些照顾，他其实很想说，他那是看到苏秦仿佛看到在国外的小泥巴，可是，她毕竟不是她。就这样，他们顺理成章的结婚，他跟顾之年说过，苏秦的事，他只是摆摆手，让他看着办
如果爱情原本就没来过，那么之后的事就难以继续。
顾沐年带着苏秦见顾之年时，俩人微微一愣，反倒是苏秦先回过神：“我认得，顾总，阿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