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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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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沐年带着苏秦见顾之年时，俩人微微一愣，反倒是苏秦先回过神：“我认得，顾总，阿琳常跟我说你。”
打破了尴尬，顾沐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顾之年听了反应过来，换上痞痞的笑容：“阿琳，跟你一起的女孩，是个不错的女孩。”
苏秦一眼就知道，顾之年便是那日在顾氏帮了他的男子，今日全然没有之前第一次见面的压迫感。
苏秦想，顾沐年挺好的，婚后她会慢慢的爱上他的，她的妈妈爱她爸爸如此热烈，到头来也不过一拍两散，他们这样正好。那么顾之年呢？他是她未来的大哥，仅此而已。
一切顺理成章，他两结婚。
可是顾沐年却有些悔意，他对严晓妮的感情还在，兴许他是赌气，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后每天四目相对，应该可以放下严晓妮，他是这样想的，也是如此对她说的——我会爱上苏秦。
可当他爱上她的时候，他却忘了他曾经的小泥巴是怎么样的人。
所以，他选择离婚，不是他不爱上苏秦，他爱苏秦，可他爱不得，严晓妮对着他说，她怀孕了，沐年我该怎么办？我爸会打算我的腿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他如遭晴天霹雳，他觉得这一切太狗血，弄得他不好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想到严叔叔，他欠严晓妮居多，即使她出国，也对他说过等她，可他……那他的苏秦呢？
严晓妮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时，告诉他，苏秦疯过，她是个疯子，他也没签。直到最后，严晓妮将签了苏秦的名字的协议书递给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什么都结束了，可他不曾想，顾之年跑到他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自小他比顾之年规矩，顾之年不容易生气，可他这一次看到，他那盛怒的神情。
“沐年，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让苏秦跟你结婚。”这是他最后对他说的话，他第二次见他面红耳赤，第一次是在军营，为了他，他跟别人干了一架。
（4）
“太好了，秦秦，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沈惠英盯着苏秦苍白的脸色，面上挂着一丝喜意。
白得渗人的墙壁，难闻的酒精味，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妈，我的孩子呢。”
沈惠英哭丧着脸：“秦秦，我知道你会出事，找了顾之年，然后找你，他找到了你，然后，你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沈惠英说的很清楚，苏秦却觉得声音越来越飘渺。
“医生，医生……”
这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刺入她的心。
（5）
“妈，我的孩子呢。他在哪里？我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她赤脚走在地面上，随手抓了抓了头发，四处张望了。
沈惠英赶不上苏秦，只能看着她乱窜。却是泪流满面。
“妈，我的画板呢？我还有好多话没画完呢？不然，你又不要我了。”
“妈，我最讨厌画画了，但是，我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她将画板递给沈惠英，“妈，我不想画了，我得画我的宝宝。”
“阿秦，你醒醒，我是顾之年，不是你妈妈。”顾之年看着画板上的画，明明画的是他，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随口说了一句，却是帮了她。待她转过头看向他时，他一眼认出了她，杜晨的表妹，苏秦。他一句不说的离开。
“你不是我妈，你是谁？医生，啊啊啊……”苏秦立马跳开，“我没病，真的，我真的没病。”
“阿秦，阿秦……”任他再怎么好说歹说，只看她缩在一角瑟瑟发抖，“阿秦，你看，你画的就是我。”
“妈，我害怕孩子被人抱走，你知道么，苏柔说，要抱走他。”苏秦凑到顾之年的耳边，“我特害怕。”
顾之年拍着她的肩：“不怕，有我在。”
（6）
顾之年一家来看她时，苏秦正坐在窗前，盯着草坪上的嬉笑着的人。
沈惠英由于瑞士出了点事，就托顾之年照顾苏秦几天。
“阿秦，我给你带水果糖过来了。”
苏秦一听，笑得欢乐地跑到顾之年身前：“妈，我的糖呢。”一看，除了他还有几人站在她身前，“你们是，医生？我没病，为什么不让我出院，我要出院。”
顾妈妈眉头紧蹙，却怜悯地盯着苏秦，沐年跟她离婚，又没了孩子，她对她很抱歉，很抱歉，仅此而已，精神病会复发的对吧。确实沐年是跟导火线，但是，她不曾也有病史，苏家到底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嫁进他们顾家：“你没病，你只是在这里休养。休息。”
“不，我没病，为什么休养，你们还不让我见我的孩子。听，她在哭，你听到了么？”
顾妈妈被苏秦拉的皱起眉头，却任由她怎么使劲也摆脱不了她，她皱着眉头。
“秦秦，你的孩子早没了，哪来的孩子。”苏柔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对着她淡淡笑道。
苏秦一把甩下顾妈妈的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的，怎么会没的。是你，对不对。”她冲到她面前，“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
正巧，顾沐年带着严晓妮从妇产科过来，看到苏秦哭得面目全非，恶狠狠的盯着苏柔，严晓妮本能的躲在顾沐年身后。
“阿秦。阿秦。”顾之年一看，将苏秦抱入怀里，轻柔的唤着她的名字，“他们都胡说，孩子在呢？我也在，我在陪着你。”
苏秦情绪稍稍稳定，抬头，眼神空洞地盯着顾之年：“真的。我就说他们在胡说。”咯咯地笑起来。
顾妈妈脸色不善地看着顾之年：“我可以体谅她，但我不允许你跟一个疯子在一起。”
顾之年看着面前的人。
看到苏柔似要说什么话。
“你们给老子滚，老子一个人能把她缺的都补上。”他吼了一句，吓得怀里的苏秦一抖，他立马低下头，轻轻的说道，“阿秦，我们吃糖果，不给他们吃，好不好？”
苏秦一听乐得点了点头：“嗯，好。”
顾沐年被严晓妮拉着出了病房：“沐年不是你的错，她本来就有病。”
“她本来就有病，可还是他把她变成如今这样子的。那就是他的错。”他没说，看着严晓妮，继而默默地往前离开。
“气死我了。虽然，之年从小就不爱听人话，今天这样也太，太……”顾妈妈气得说不话来。
顾妈妈突然想起，顾之年对她说过的一句：妈，我不是不爱别人，只是，这心里已经装下一个人了，别人已经进不了了。
那也不该是苏秦。她是顾沐年，他弟弟的前妻。
顾妈妈一想，头两个大。她必须跟顾之年聊聊。听苏柔说，她进苏家后，苏秦因为嫉妒而疯了，还拿出曾经的照片给她看过。
苏柔胡说，谁知道，自然有人知道，若是苏秦清醒着。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是出于我某种情绪，我决定把它变得更雷了。我错了，真心错了。我那玻璃心也写得也碎了。然后，我森森然的遁走！！！！！！本来我打算弃了的，可是，我又回来了。顾老大的戏份为题，我不敢保证啊。我也在尽力修这篇文。自从路线大纲换了之后，我就愁了。
尾声三
她便会记得，沈惠英的离开。温琪的入住，苏柔的争夺，苏昌盛的无视，苏泽井的态度……
其实，那一年，苏柔被苏泽井接受时。她曾那样对着她爷爷说道，爷爷，我也是你的孙女，虽然我不是沈阿姨亲生的，但我一定会跟秦秦一样的，我可能做到秦秦那样沉稳，但我会让爷爷高兴的，绝不会让你后悔把我接进苏家的。
她告诉苏秦。
她说，她也姓苏，所以，你该有的我也应该有。
她说，你妈连你都不要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看你爸现在都是我爸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你的就是我的，所以我拿你画参赛，就是我的画。
她说，我妈说了，你要是在这样看我，就把你赶出苏家。
她说了那么多。苏秦那时真是傻得蠢到极致，居然被他们母女耍的团团转，那时候，她只顾着害怕。只顾着不甘，却不敢说出口。
温琪说，你妈不要你了，当然你爸还是会要你的，毕竟你姓苏。
温琪说，我不想伤害你，可你不能妨碍苏柔，假使，你妨碍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温琪说，秦秦，我知道你恨我，我和你爸是相爱也好，我贪你爸的金钱也好，毕竟这一仗，你们输了，所以，把属于你的一半给柔柔好么？
温琪说，苏秦，你揭穿了苏柔，你们苏家丢得起这个脸么？
没错，那时，那幅苏柔拿去参赛的作品得奖了，苏秦揭发了苏柔。后来，怎么了？苏家的声誉损失了更大了，她爷爷见她时冷冷淡淡的，是她奶奶告诉她，你这样做是对的，为什么不先跟他们商量呢？爷爷只是在气头上，本来他不想让苏柔进苏家的，可是既然进了，这孩子也不错，现在这种情况……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批判她，说她嫉妒，对，她是嫉妒了，但这是事实，不是么，为什么报纸上写得跟事实相反。
那一年她被迫休学，被她爷爷关在家里。那是她第一次精神失常，听奶奶说，那一年，她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甚至都很少说话，直到杜晨过来，没日没夜地跟她聊天。
（7）
顾之年老在她面前说着，我的阿秦只是不小心丢了东西而已，在这里不过是休息，不是看病。
他说，苏秦，就算是全世界都说你疯了，我都知道你没疯，你只是累了，要休息而已。
他一边摸着她的头，对着她微笑，说着苏秦不懂的话。
苏秦会对着顾之年笑，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
（8）
顾沐年和苏秦离婚的事，传得B市沸沸扬扬，愣是把三角恋情说的扑朔迷离。
上头下令暂时让顾沐年休假，等一切都平静下来。
顾沐年每日在家里陪着严晓妮，这几日严晓妮面上倒是开心，心里着实不安，她的离开，让顾沐年现在爱上了那个叫苏秦的女子，确实是她设计让他跟她发生了关系，怀上了这个孩子，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苏秦很可怜，可是，她不想一个日日活在愧疚里的丈夫，所以，她必须做些什么事来付之于行动。
而这几天，苏柔经常到她家来窜门。她还记得苏柔对她说过，顾太太，是我帮你得到了顾沐年。确实，那日的顾沐年的行程是她说的，苏秦疯了也是她帮了很大的忙。
对，诚然是她帮了她，那她不能这么诚然的对她说出口。从小到大，没人能够在她面前这么颐指气使的，那么当然苏柔也不行，更何况是一个小三出生的苏柔，更是不行。
顾沐年早上出门后，严晓妮约了苏柔来家里。
苏柔很高兴，一直在她面前说话，看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说，苏柔，你为什么那么恨苏秦。
看出了苏柔的犹豫，她蹙了蹙眉头，讶异的看着苏柔，我们不是朋友么？难道不是么？
严晓妮说完失望地喝了口茶。
苏柔一下子慌了手脚，她是严晓妮的朋友么，这是真的么？那么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而不是挂着小三头衔的女儿。心里顿时豁达。
不只是恨苏秦，我恨我妈，她要不是小三，我就不会这么受人鄙视，从小我被人指着说是野种，经常被人欺负，让我给钱的事比比皆是。后来我进了苏家，我妈跟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我是苏家的千金。苏秦有的她也有。可是她从没告诉我，苏秦有的妈，不是我的妈，从来不是。而这一切都是最原始的。人一旦有了私念，私欲就会想要更多，我要的是成为苏家唯一的千金，所以就是往死里弄死苏秦。可你知道么，苏秦虽然表面上很柔弱，可是她到底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严晓妮正听得起劲，苏柔却止住了声音，她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向苏秦：怎么不说了。
你在套我话。严晓妮，其实，你也不是好鸟，对不对？
那你又怎么知道呢？
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你鄙夷的眼神，你在骗我。
那又如何？也不看看你是谁？
苏柔很生气，却更多的是无奈。曾有一人待她很好，到头来不过是看她的笑话，仅此而已，跟严晓妮一样。她哑口无言，说着从房里出来，走到楼道口。
然而，顾沐年回来了。
然后，严晓妮就那样从她面前滚了下去，她措手不及，傻愣在原地。看着她腿间留下一条醒目的血水。
顾沐年疯了似的跑上来，抱起严晓妮。
苏柔不知道严晓妮说了什么，但她从顾沐年愤怒的眼神中，她知道，一定是在污蔑她，定是，可她能解释什么？
严晓妮没保住胎。
那是她安排的，为了消除顾沐年的愧疚，她必须放弃一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苏柔，她不过是给她的一个教训，别在她面前太得意。
那日，温琪领着苏柔来道歉，当面，温琪狠狠地甩了苏柔一巴掌，她看着苏柔木讷的神情，望向窗外：“我原谅你们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
温琪更为心痛，她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定不是这么想的。
顾沐年这几天伤心的，天天出现在医院，顾妈妈一脸悲伤地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做错了。苏柔前几日跑来告诉他，那份离婚协议书，是她弄得，因为严晓妮想跟你一起，她说，她一定要得到你，所以苏秦必须离开，她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说的详细，不得不让他相信，但他能做什么。但她确实不能相信，苏柔没推严晓妮。而他对苏秦的愧疚一点点的扩大。
严晓妮住院，他曾偷偷几次去见苏秦，看着她能吃能睡，却还是没恢复，他经常看到大哥牵着苏秦出去。原来，大哥才是最适合苏秦的。他耽搁了她这么久。
（9）
苏泽井来看苏秦的时候，苏秦情绪很激动，医生正拿着针筒给她注射镇定剂，几个护士揪着她，不得动弹。他看着苏秦哇哇大叫，嘴里喊着‘顾之年’，却怎么都没哭出来。
他心里一紧。然后看着她慢慢地安静下来，呼呼睡去。
恰巧顾之年来到病房，看见苏泽井，自从苏秦疯了之后，他一面处理公司的事物，一面来照顾苏秦。他揉了揉眉心，还是喊了句：“爷爷，你来看苏秦。不过，最近状况不太好，医生怕她出状况，已经不让探病了。”
苏泽井微微蹙了蹙眉头：“她奶奶很担心她，说是我来了，一定要来看她。”
“我会告诉她的。”顾之年看着苏泽井转身离开，还是说出口，“那你呢？”
他顿了顿：“我不看她。”
“哦，那你觉得苏秦丢了你们苏家的脸么，还是……”
“不，是我们苏家对不起她的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就让她那么恨着也好。”苏泽井说完，便离开。
他想，他何等了解苏秦，却又何等不了解她。这个孙女，他又爱又恨。
苏秦醒来的时候，顾之年将糖果递给她：“今天很乖，阿秦，给你的，是你奶奶寄给你的。”
苏秦乐得笑开了花：“真的啊，谢谢奶奶。”
“我不是你奶奶。我是……”顾之年却说不出来，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她又能听懂他说的多少，今天说了明天还不照旧忘了，“阿秦，我是之年，记得了么？”
看着她点了点头。顾之年才将糖果拆开递给她。
卢青松告诉他，每日她嘴里念的都是顾之年，所有人都不认得的时候，她每天默念着顾之年，床头贴着一张张写着顾之年三个字，经常画画，画着同一个男人，却越画越模糊，你什么时候来看她，中午她又喊你了。
那是他仅有的出差一个月，天天接到青松的电话，说的他心酸，只想奔回B市，然后抱着苏秦，一遍又一遍的亲她。
他回到B市，一开机，接到是他妈妈的电话。她说要跟他聊聊，他说好。
他不该去的，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他妈妈态度强硬地劝他放弃苏秦，苏秦是他之前的弟妹，他这样对公司影响不好，她还说，更何况现在她是个疯子，即使公司不受影响，她也不会答应的。
他说了什么。他当时很生气，他的阿秦，疯了，可笑。他说了，全世界，他顾之年这一生就只认定苏秦了。
这一次的谈判，显然顾妈妈失败了。
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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