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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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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可以尝试着用英语发音念出这个地址。”菲尔在我身后小声提醒道。
是啊,如此简单的解决方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拍了拍被冻僵的脑袋,继续同司机解释我们要去的地方。经过好一阵鸡同鸭讲,司机们终于明白了我们的目的地。他们报价1000卢布,我对俄罗斯物价还没有概念,胡乱砍到490卢布。谈好价格以后,我紧张地问菲尔这个价格是不是过高,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不要纠结这个问题,确定你的心理价位,谈到这个价,你就成功了。”现在的我已经了解到,以青年旅舍到火车站的距离,正常价格大概在200卢布左右,但是纠结这个“本地价格”,在当时的情况下确实是不大符合实际也没有必要的。在大多数国家,旅行者都会为他们的不熟悉而支付更多费用,为此烦恼甚至懊恼都无济于事,我们能做的,只是慢慢从旅行过程中找到感觉。感谢菲尔的莫斯科生存第一课。
小黑车带着我们在街道上狂飙。习惯了西伯利亚的粗犷和空旷,又回到城市拥堵的车龙,回到金碧辉煌的夜色里,仿佛重新置身上海,被熟悉的城市气氛包围起来,兴奋莫名。我和菲尔在小黑车后座又叫又唱,欢快得像两只刚刚解冻的小麻雀。不久,小黑车停在青旅门口,菲尔帮我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扛了出来。
正打算同他告别,他接着又把他的小包也扔出来,打发走小黑车。我四下望望,这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区,四周都是住宅和小商铺,并没有大酒店的踪迹。他宣布:“很久没有住青旅了,今晚还是住青旅吧!”我的头上有一群小乌鸦飞过……
青旅是一间普通民房,四室两厅的大房子,按照性别分成两部分。房间是普通的青旅配置,只有一排上下铺床、一个完美的客厅和舒适的淋浴房。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大妈正歪在沙发上看着家庭剧打着毛衣,看到我们狼狈入住,她连我们姓甚名谁都没有问,就为我们倒上热茶备上曲奇饼,一股浓浓的暖意从心底里化开来。喝完茶,我们沉默了一分钟,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各自的浴室。
7天了,久违的热水澡,我爱你!!!
洗漱完毕,菲尔提议我们应该去一家好餐馆庆祝我们的西伯利亚铁路之行圆满结束。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神奇的小洋装和高跟鞋,菲尔一边“惊讶”我齐全的装备,一边从他的神秘小包里挖出半正装样的衬衫,摆出势均力敌的模样。等等,他的行李我都看过,衬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人会相信,这两个白领范儿的人刚刚蓬头垢面地结束7天的火车旅行。有意思。
撞进一家俄罗斯传统餐厅,推开两扇厚木门,侍者微笑着欢迎我们,并恭敬地取走我们的外衣帽。第一次见到客气的俄罗斯人,惊得我连“谢谢”都差点儿忘了说。这是一家非常火爆的餐厅,外面等位的客人和里面吃饭的客人一样多,帅哥靓妹塞满了每一寸空间,尤其是俄罗斯美女,身材之高挑神色之动人,看得我都直流口水,很快就自然high起来,贴着身边其他等位的美女一阵海聊。等位区变成一个小型酒吧,欢快异常。用餐区则更欢快。这家餐厅的餐桌布置很有特点,餐厅正中是一个小舞台,所有的餐桌都围绕着小舞台呈放射状散开,舞台上有乐手吹弹着热烈的曲子和舞者在纵情热舞,我猜那一定是非常有名的当地乐曲,所有人都边吃边唱,唱至尽兴时便扔掉刀叉冲上舞台和舞者一同跳起舞来,太赞了!受餐厅里欢乐氛围的感染,等位区的客人也载歌载舞,连小毛孩们上厕所都是跳着舞进去的。等位的时候,瞥到几个排在我们后面的客人往侍者手里偷偷塞了几张钞票,便被提前领走。好吧,我早该猜到……这依旧是在俄罗斯。
食物很美味,气氛很热烈,这是除夕前夜的莫斯科,上演着纸醉金迷的糜烂剧。吉卜赛装扮的性感女郎扭动着双臀从桌前舞过,长桌对面的菲尔举起酒杯,祝福道:“欢迎来到莫斯科!”
2。 继续走吧,一切都会变好的
太幸福的人,就连上帝也会嫉妒他,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他一个结实的下马威。刚在莫斯科幸福了一晚上,我就尝到了上帝的醋酸味儿。
到莫斯科的第二天,我准备先搬到在上海预订好的青旅,送菲尔去北上圣彼得堡的火车,然后散乱度过剩下的闲散时光。
在第二家青旅登记入住时,接待小妹告诉我两个残忍的事实:第一,万恶的俄罗斯政府要求所有来访外国人经由所住的旅馆向警察局注册,费用为600卢布,现金,如果警察发现一个外国人在到达一个城市24小时内没有注册,将对这个“可疑分子”课以约100欧元的罚金;第二,该旅舍要求住店旅客一次性结清全款,现金,我在这家旅舍两天的住宿费为800卢布。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我在旅舍公共电脑上查看了邮箱,发现此前预订从莫斯科到赫尔辛基的火车票没有着落,我必须在莫斯科火车站自己购票,票价是150欧。翻翻口袋,我的家当仅剩区区5美元了。
老天在大年三十给了我一个大礼物。
迫不得已,此时只能找菲尔借钱摆平这一切。向他借钱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我们都知道这是我最后的保险,但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点破。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摆平困难,尽量避免利用他人的同情,菲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此之前,他都任由我自己去处理一个个疑难问题,再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给予必要的点拨。我请他帮忙付了款,并在日记本里小心记下他的银行账号。陪他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们之间欢快的主旋律骤然变成了一片死寂,各自怀揣着心事不语。
临走前,他先确定我会在莫斯科地铁售票窗口买票,又带我去吃了顿午饭,算是告别。莫斯科时间下午3点,正是国内一家人吃团年饭看春晚打麻将放烟火的时候,我和他坐在莫斯科圣彼得堡火车站附近的意大利餐厅,吃一顿让我百味杂陈的饭。
“如果你让我留下,我会扔掉火车票留在莫斯科。”他说。
我仍然坚持让他走。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留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为我对钱的芥蒂而变得更加奇怪,最终两人连朋友都没法做。而且,在他的身边,我过于有安全感,反而把对旅行的感觉完全抛弃了。
得知我的想法以后,他依然不予置评,只是温柔地笑笑,说:“中国新年快乐,明天情人节快乐!”
送走他以后,我发现,尽管我很希望依靠自己解决莫斯科这个难题,但实际上如果没有菲尔,早已经死得很惨。这个城市几乎看不到任何英文标识,地铁和公交车没有英文报站,街上几乎没有人能说英文,大部分人神色冷漠,脚步迅疾,属于旅行难度系数比较高的大城市。菲尔一边照顾了我的一切,一边又放我自己去熟悉和适应。这份心思,让人不得不感动。
走在地铁里,心里一阵失落,把自己藏在陌生的人群里不想说话。恐惧、害怕,一个人在这寒冷的城市里没有了依靠,举目都是悲凉。
好不容易找到回青旅的路。从地铁里出来,迎面吹来一阵夹着大颗雪粒的寒风,觉得更加害怕、无助和孤独。我第一次在旅行时这样悲观孱弱,以前,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乐观从容地一一化解,但是今天,我明白,这一关我过不去,我必须尽早回到青旅,被温暖和热情包围。经过一个杂货铺,看到热腾腾的咖啡和一张躲在玻璃后看电视的大妈脸,不由得停下脚步。我知道我马上要回去睡觉,不需要咖啡,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放任寒冷和悲观的侵蚀,今天可以速速赶回去,可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
于是,我掏出兜里所剩不多的卢布,比画着和不说英语的俄罗斯大妈买了杯咖啡,甚至还聊了会儿天。捧着热咖啡继续走在雪地里,让热度随手心流遍全身,发现做成一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发现旅行仍然是流淌在我血液里的东西。以前的我又回来了。
这是我至今最勇敢的旅行,也是我至今最懦弱的旅行。习惯了依靠与呵护,便很难再独立站起来。但是,亲爱的,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你必须变得坚强。
3。 最糟糕的青旅和最美丽的保洁工晚上12点回到青旅。这家青旅规模很大,上下三楼几十个房间,却几乎空无一人,我乐了,看来“青旅午夜法则”又在施展它神奇的魔力。
青年旅舍,尤其是欧洲的青年旅舍,几乎就是百无聊赖的大学生们约伴泡妞酗酒的避难所。在他们的时间表里,一天从晚上8点才开始,这时候的青旅最热闹,沐浴的、吃午晚饭的、化妆的、试衣的、开始第一轮喝酒预热的、在客厅约伴的、赶着上Facebook泡妞儿的……所有人都在为午夜的狂欢作准备。从10点起,各路人马纷纷结成小组奔赴城里的时尚酒吧和夜店,赶在午夜时分达到最热腾的状态。通常,如果一个住客午夜时分还留在青旅,会被贴上“无伴可约”的标签,正式加入“卢瑟”(loser)的阵营。因此,有不少人即使无伴可约也要独自出门——与其独自品味失败和孤独,不如单独去酒吧碰碰运气,或许还能钓到帅哥靓妹咸鱼翻身呢!
客厅的角落里有两个巴西帅哥,看到我,立即热情地招呼一同去夜店。他们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倒时差的痛苦,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狂欢的夜晚,果然狂欢就是南美人的基因。我的身体和心理都已经渐渐恢复到了旅行的状态,接到他们的邀约,心里明明知道应该从了青旅生存法则,这样第二天才能有更多人主动约我出去玩,但是,不知怎的,身体黏在沙发上就是不想离开,只好回绝了他们的邀请。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以前,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总是亢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狂走完每一个著名旅游景点才罢休;现在,我想把脚步放慢,再放慢,慢到有时间去观察这个城市的每一个细节,慢到能听见这个城市的呼吸。
两个帅哥悻悻走了,我把自己窝在沙发里,泡了杯热茶看俄罗斯家庭剧。家庭剧是个神奇的东西,全世界的家庭剧都是在婆媳、兄弟、妯娌、小三、老情人这几个点上做道场,内容极其千篇一律,却总是能吸引到一个稳定的收视率,也许这个收视率有很大一部分的贡献来自于外国人,因为无论主人公们说着哪国语言都不妨碍观众对剧情的理解。电视里,苦情的女主角被企图上位的小三诬陷,几经悲苦,终于被她的丈夫识破了小狐狸精的真面目,这个男人被他善良的原配妻子再次感动,决定回归家庭。我在心里默默咒骂编剧们的狗血想象力,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笑声的源头是一个穿着保洁服的肥胖中年女人,她倚在一把大扫帚上,笑得花枝乱颤,看来她已经在我身后无声无息地看了很久。
我想到这两天在莫斯科遇到的女人们,她们几乎无处不在,街头摊贩、保洁、地铁售票、高级夜店、百货商场、乞讨,仿佛这是一个女人的城市,而男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踪迹。我招呼她一起喝茶,她欢快地扔下扫帚应答,竟是一口流利的俄罗斯口音英语。在莫斯科做了两天哑巴,我早已憋坏了,此刻遇到一个能聊天的本地人,让我找到了重生的感觉。
她叫奥尔加,是一位而立之年的母亲,也是莫斯科讨生计的大流中最下等的人之一。她来自南部农村,并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也没有任何谋生技能,只靠做一些最基础的活计挣钱。白天,她在拥挤的服装批发市场吆喝赚一点儿可怜的佣金;晚上,她照料好孩子以后,到家附近的餐厅和旅馆做保洁钟点工;夏天的晚上,她会自己在工作的服装市场进一批男装去火车站附近摆地摊,人们来去匆匆,并无心为她的小摊停留,为了清出存货,她必须出卖她已不存在的色相,袒胸露乳诱惑秃头中年男性小老板们朝她多看几眼,顺道拣走几件衣服。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个丈夫的妻子,她的丈夫不仅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劳动所得,还用她赚的辛苦钱包养年轻小情人——这在俄罗斯是一种太正常的现象,正常到她都不以为然。她辛辛苦苦工作,只是为了让她的男人过得好,而什么是好,那是由她男人决定的。她担心,如果失去这个男人,她将再也无法结婚,这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
她的话让我觉得沉重,却也不忍心用自己固有的思维去揣摩她,或者用我对夫妻关系的看法去引导她什么。对于她来说,我来自于另一个社会和道德体系,那个社会的行为准则并不是衡量万事万物的准绳。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文化能狂妄到凌视一切。我尝试着去从她的视角来看待她的生活:已婚,健康,有愿意守在她身边的丈夫,有乖巧的孩子,有挣钱的工作,这是个多么幸福的女人啊!想到这些,我也为她快乐起来。同样一件事情,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论。以前的我,大概会义愤填膺地劝她改变自己的命运,做一个傲视陋习的勇敢女人,但这次,我放弃了怂恿她去改变的念头:这不仅帮不了她,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挑战世俗的女人大都结局悲惨,为什么一定要怂恿奥尔加去做一个女英雄?
但和她的闲扯中,我也发现了她渴求改变的那一面。青旅的聊天不过瘾,我请她出门去街头小摊喝啤酒吃烤肠。她带我去逛她最爱的商店,那是一个24小时情趣内衣店,店里长腿爆乳的木质模特也许就是她曾经最绚烂的18岁。她轻轻抚摸着每一件蕾丝和丝质内衣,表情甜美。她说,她的心里有一个羞于与人分享的梦:她想穿着这些性感内衣,去表演脱衣舞,让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脚下。
也许有一天,她会表演给她的丈夫看,而她的丈夫会重新珍视这个碧玉一样的女人。
和她告别以后,我回到青旅睡觉,奥尔加轻快的语调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让我的梦也香甜。梦正酣时,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两个西班牙女孩喊着胡话爬进来倒在床上。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派对动物们归巢的时间到了,房间重新热闹起来。浪叫声、唱歌声、吵架声,声声入耳;大麻味、呕吐味、脂粉味,味味钻鼻。我翻了个身,大声问候了各位室友们的母亲,在一片欢呼声中继续歪倒死睡。
4。 情人节快乐
从鸡鸣狗叫的睡梦中饿醒已经是中午,同屋的各位室友们还在闷头死睡。闲,无事,身体不适,浑身难受,静坐在客厅里思考如何打发接下来大片大片空余时间。待了半晌,全然没有头绪,原来这是一个和人生的意义一样高深的难题。青旅老板似乎早就预计到宿醉的客人们偶尔还是会有逛旅游景点的需求,在客厅书架上摆上满满一排“Lonely Planet”(孤独星球)指南书供住客租借。LP曾经也是我的圣经,但经过好多次和LP一起的旅行后,我发现它用来垫桌角和充当临时防身砖头的功能远远大于信息旅伴的功能。
肚子发出不和谐的颂歌,洗衣房的小妹抱着一个大衣袋从我面前走过,大脑灵光一闪,抓来小妹,问:“姑娘平时都爱去哪家餐厅填肚子啊?”
洗衣小妹热情地推荐了一家传统俄罗斯餐厅,名唤Muu Muu。根据她提供的地图信息一路寻过去,发现是一家俄式快餐店,菜品精致,便宜又大量。点了一份紫苏沙拉、烤三文鱼和鸡汤,好吃得让人热泪盈眶。
吃完完美午饭,趁餐厅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问她周末都会去哪里逛。餐厅服务员推荐了某个地铁站附近的购物中心,离Muu Muu餐厅只有10分钟步行距离。沿着地图上的大致方向找过去,没有购物中心的踪影,倒是看到一个沿着地铁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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