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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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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距离。沿着地图上的大致方向找过去,没有购物中心的踪影,倒是看到一个沿着地铁站四周而建、卖小商品的集市。对于一个快餐店服务员来说,这个集市就是她的老佛爷百货了吧。
那天是情人节,卖花小摊生意特别火暴,每家店都不大,狭小的空间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店门口站着三两人拉客,吵吵嚷嚷热闹非凡。我想先了解一下市场的大致情况,便没有急着拍照,只是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边走路边四处张望。看到我的相机,好几个男人中途拦下我,指着我手中的相机,又指指他们的店,示意我去拍。同俄罗斯人打交道的短暂经历里,还没有感受到他们的任何善意,对这些商人也自然多留了份戒心,于是笑着一一推却他们的好意。
不多久,又一个鲜花商人拦下我,面相友善。他同样指指我的相机,又指指他自己,再来一个阳光的微笑。我被这微笑打动,估摸他是个好心人,便请他摆好pose规规矩矩采了一张。照完后,他也不看照片,示意我进店去拍,盛情难却,那就顺水推舟去拍吧。可惜,店外太冷店里太暖,一进店相机镜头就瞬间雾掉,什么都不能拍,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缓解,只好悻悻离开。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拦住我,指着花冲我嚷嚷起一串听不懂的单词。大事不妙,居然是骗我进来强制消费的!原来那个让我信任的微笑是假的!我懊恼得差点儿把相机都砸了。你可以骗一个女人,但是不能让这个女人发觉受到了欺骗。我铁了心不买,摇头便往外冲,他急了,拖着我不放,大声叫嚷,还招呼来两个大汉堵住门口不让我走。一个小姑娘挑战三个大男人还真有些困难,无谓挣扎了一段时间以后,只有无奈投降,挑了支卖相最难看的红玫瑰。他们都高兴地笑了,其中一个人又转身塞给我一大抱。我被他们无耻的强卖行为震惊了,撇下那一抱玫瑰,开始询价,心念无论报价是多少我都要发挥社会主义优良砍价精神把价格压到三分之一以下。
结果,他们摆摆手示意说不用了,并祝我情人节快乐。接着,把我送到门口,像护送着自己的妹妹般小心爱护。我捏着一枝破碎的玫瑰重新站在雪地里,觉得心都要被暖化了。记不下他们的名字,只知是在莫斯科做鲜花生意的阿塞拜疆人。
惭愧,感动,但更多的是兴奋。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一直反复在旅行过程中露出她动人的脸庞,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爱。
我意识到聚在这一带做生意的都是从周边国家来的小商人,和老陈一样,他们勤劳、善良、不富裕,也缺少娱乐,全部的生活就是卖货赚钱以供家用,我的相机也许可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一点点快乐。想到这里,我便开心地举着相机跑进市场肆无忌惮开拍起来。
才冲进第一家店,便被一群人包围起来,研究我的相机,请我给他们看我之前所拍的照片,并毫不客气地指指点点,用各种我听不懂的语言热烈地评论。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兴奋,一时玩心大起,把镜头转向他们盲按快门,他们却害羞地一哄而散。好不容易抓住几个老成些的,快门几响,人又聚回来,指指点点,快乐地咕噜咕噜。一个小相机,把整个市场的气氛搅得热烈,我站在一群哈萨克斯坦人、阿富汗人、印度人、乌兹别克人、蒙古人之间,乐其所乐,也很开心。有一家人整理好衣衫“勇敢”地主动要求我为他们拍照,拍好后,却都不敢看。一个女人大胆来看了,我指指她的脸,她捂着嘴偷偷走回家人中间,对他们小声嘀咕几句,她的家人轻轻搂着她,拍拍她的肩背。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此情此景:幸福。
他们原本以为我是美国人,但认清是中国人后,纷纷把他们的中国签证拿来给我看。这个市场里所有的货几乎都产自中国,他们的签证也多为进货而办。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的影响力!
留下他们的email,到芬兰后定要在第一时间发给他们。
这是我喜欢的人们和旅行!
5。 从天而降的旋转木马
早已在火车上和老陈约好要抽空去他打拼的市场看看。我把停留在莫斯科的最后一天清空,睡了个自然醒,起床,整理好全部的行李,寄存在火车站里,毫无牵挂地杀了过去。
在西伯利亚铁路终点站告别前,老陈给我留下市场的名字和最近的地铁站名。从地铁站里钻出来,发现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空旷,萧瑟,新旧房屋散乱林立,人们行色匆匆,都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像一条奔流的小溪。我猜这小溪最终会汇入市场,随波流去,果然,没走多远,市场的红色标志就出现在眼前,火焰一般照亮白雪封锁的大地。
市场里简直就是中国人的天下。我到达的时间正巧是午饭饭点,看到几乎所有的商铺门口都坐着两三个中国人边吃着盒饭边聊天,仿佛时空穿越到国内的义乌小商品市场。耳边的英语、俄语、蒙古语频道换成东北话、福建话、浙江话频道,竟然让人一时难以适应。老陈曾经告诉我,这个市场是莫斯科最大的商品批发市场,亲眼目睹,果然名不虚传:整个市场估摸有10个足球场大,入场商摊按货品种类分成一个个子区,售卖的商品从指甲刀到婚纱一应俱全。我沿着指示牌找到皮货区,很快就看到了老陈。
老陈自信满满地站在自家货架前,
像一位皇帝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皮货商聚集的区域是一个巨大的仓库,为了尽最大的可能利用空间,商人们把服装展架从室内延伸到了过道,满满当当塞满各种款式的皮衣。2月正值深冬,皮衣买卖的高峰时段已经过去,来这里踩点的顾客寥寥,所有的皮货商都挤在过道上,尽最大的努力推销自家商品以清出存货。老陈的摊位很小,位置也不算好,淹没在一排小店中并不起眼,但这并不妨碍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它。在众多站在过道上的商人里,老陈是最有气场的。远远地便看见他双手叉腰,身着摄影马甲(因为放钱方便),自信满满地站在自家货架前,像一位皇帝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事实上,他确实有理由自信,莫斯科摸爬滚打17年打下的基业,不起眼,却让国内的一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许许多多市场里劳苦打拼着的人的写照。在场的绝大多数商人都是在一年以前刚刚从另外一个市场被赶出来的,那时候,警察在未通知商人们的情况下封了老市场,没收所有存货,很多人的财产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彼时这个新市场刚刚建立,瞬间就被带着老市场伤痛的商人们填满,欣欣向荣起来。我无法想象他们曾经经历了怎样的惶恐和痛楚,小小个人的幸福,在我眼里,同国家的繁荣昌盛同样重要。
老陈在这个上午的销售情况并不理想,他豪迈地提出要请我吃市场里最贵的午餐来消消晦气。我想不通这两者有什么逻辑上的联系,但既然到了他的地盘,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了市场的餐厅才发现,这里贩售各种简易欧亚料理,盒饭品质,所有的饭菜价格几乎都一样,老陈所谓的“最贵”的午餐,不过是比均价贵不到五块钱的炒饭,而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在心里为他的小小虚荣心偷着乐开了花。午饭后,为了不打扰老陈做生意,我提出自己在市场里溜达。
这个市场虽然十分巨大,但和国内的小商品市场别无二致,于我并没有任何新鲜感。转得无聊了,为了打发时间,我便去一家甜品店写日记混时间。写着写着,店老板凑过来,比画半天,看意思是要带我转转。我正愁无人一同消遣,便接受了他的邀请,随他乱逛起来。他是市场里各家店的熟客,带我几乎逛遍了市场里每一个好玩的角落。这市场很大,除了蜂巢一样密密麻麻的商铺外,配套还有游戏机、餐厅、电影院、室内滑冰场、保龄球场等娱乐设施,消费旺盛。他是个特别热心的主人,除了带我穿行在各个娱乐场所之间,还给我买来饮料和小食,再三推辞都推不掉,让我有些拘束起来,还是不习惯陌生人的殷勤。正欲辞别他回老陈的铺子缓缓,他却取了厚外套,把我带到市场外面,叫了一辆车。
我有些蒙了,不知其何意。他用手画了个圈,似是要带我绕着市场转一圈的样子,也许他是想让我再多了解一点儿这个市场吧。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好吧,市场占地面积并不是特别大,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有多想,便随他上了车。
开出5分钟,车保持直行,他一直看着我微笑,显得无比邪恶。我不淡定了,被害妄想症频道被自动开启,大脑疯狂地运转:如果他是要诱拐我,怎么办?
(1)如果他已经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那么不久以后我就会陷入昏迷,那时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我把车窗摇下来,让冷风吹在头上保持清醒,并大口喝水,尽量稀释胃里溶液的浓度。
(2)汽车在城市里行驶,拜交通堵塞所赐,速度不太快,估计跳车危险系数不大。我把棉衣整理好,取下围巾,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包好头跳车。
(3)心里默念俄罗斯的报警电话,默默在手机里按好号码,随时准备拨出。
(4)默记沿途走过的街道名称,确保在报警时知道自己的方位。
……
这边厢正慌着,那边厢司机把车头一转,停下,到了,眼前赫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商场。不容我多想,他就带我沿着商场楼梯一阵狂奔。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奔到顶楼,只见一座旋转木马被摆放在水晶穹顶下,穿着考究制服的商场工作人员恭敬地候在操作台旁边,冲我们职业地微笑。他带我走上去,示意操作台后面的大妈可以开动了。我……我……我……生平第一次坐旋转木马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浪漫!
这段惊喜对我的惊吓程度远高于感动程度。在回市场的路上,我被自己在车上过激的反应逗笑了。这整段心理活动看似是做了一场无用功,可是出门在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可以想象,如果小概率事件真的发生,在预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以后,处理起来当沉稳不少,适当的被害妄想症有利于身体健康。
从天而降的木马。
晚上,老陈送我去火车站,一起在火车站附近吃了顿麦当劳算是饯别。我们俩激动起来都是话痨,但是这一顿饭我们吃得极其沉默。饭毕,我执意不让老陈送站,在麦当劳门口的地铁站同他告别,各自离去。此一别,以后也许不再会有机会见面。愿老陈顺利退休,愿他过得好。
10点半的火车,我8点就带着行李开始候车。旅行第一次没有在最后一分钟狂奔上车,顺利得让人不知所措。
赫尔辛基,我来了。
6。 我能有幸为你提行李吗?
在比较研究社会制度对一个国家方方面面的影响时,俄罗斯和美国、中国和印度是两对被引用率最高的例子。我觉得一个更好的例子是俄罗斯和芬兰。这是两个神奇的国家,它们是邻居,祖上说不定能攀上点儿亲戚关系,历史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却差异巨大,犹如分处不同的大洲。从入境的刹那,你就能感受到这差异的奇妙。
比如说边检。
在西伯利亚铁路上经历了折腾到死的边检程序以后,我在登车时便作好了第二轮被蹂躏的准备。俄方的检查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和低效:所有入境俄罗斯的游客都需要在入境前手填一份巴掌大的个人信息表,入境时被撕走一半,另一半由游客自行保管,在出境时交给边检官员,如果不幸丢失了这张小纸片,边检官员会花上一个长到让人长草的时间核查你的出入境信息。很不幸,不少游客都对保管小纸片的活儿表示无能为力,于是乎,在出境时,列车再一次被堵在俄罗斯边境养老。这是一个至今都让我想不明白的制度,在计算机系统如此发达的今天,为何俄罗斯边检还坚持使用信息登记卡这种负效率的记录方式呢?相比之下,芬兰边检就是极简北欧风——年轻警官们人手一只图章,登车,查签证,盖章,完毕,整个过程只要不到半分钟。
入芬兰境以后,你能从各个细节感受到她的秩序、安全和友善。列车窗外,几乎没有人烟,大片大片的森林静静铺满全部视野,想到我的老板尤卡在电话面试时说:“芬兰就是个大森林!”果然如此。芬兰的雪较之俄罗斯更甚,向窗外看十分钟眼睛就会被白雪反射的光芒刺痛,在俄罗斯境内的8天都没有过类似的感受。冰雪的芬兰什么时候才能到春天呢?于我,这好像是个无所谓的问题,春有春的美,冬有冬的好,我本只是一个看客,无论怎样的经历都将是独一无二的。走西伯利亚铁路之前看了少许资料,都说冬季窗外的景色会比较单调,是这条铁路的淡季,不推荐。但是习惯夏天旺季出行的人,往往被淹没在人海里,故意忽略了冬天的美丽。人生何必太刻意。
车到赫尔辛基火车站,还没有下车,便有一位女士走过来指着我的行李问我是否需要帮助。还没等我应答,她就招呼来她的丈夫,让他看看能不能帮我做些什么。这位绅士并没有直接撸起袖子开搬,而是微微欠了欠身,问:“我能有幸为你提行李吗?”
这个小场景后来一直留驻在我的脑海里不曾被忘记,和芬兰人相熟以后再回想起它,觉得颇值得玩味。简单的一句话,道尽了这个国家女权主义的现状。女权主义并非发源于北欧,却是在这里被发扬光大,它早已渗入北欧各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有人打趣说,北欧已经回到了母系氏族时代。在这些国家里,女人的独立意识特别强,参政率居高不下,平均工资和男性相仿,女性不选择婚姻而选择长期同居是非常普遍的社会现象。相应的,男人对女性独立意识的尊重也是空前的,有时候,从我个人的眼光来看,甚至尊重得有些过头了。
比如说,一对芬兰情侣去酒吧消遣,若男人想为他的女朋友埋单,他很可能不会直接抢单,而是先问她:“你介意我为你埋单吗?”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就是:有些女人非常重视经济独立,男人的某些善意的举动对她们来说反而是侮辱,保险起见,一个男人在为女人提供帮助之前,应该问问她们的态度。
当时我并未能领会到这句话背后的玄机,在俄罗斯面对冷面孔太久了,我的心都变得冰冷起来,他们的关怀毫不费力地击破了我心里的坚冰,把它变得暖洋洋的。
请大叔帮我把行李从火车上搬下来,拖着行李才走两三步,张同学已微笑着站在眼前。人的相遇相逢,就是这么神奇。高中毕业时,我穷尽想象力也不会想到会和他再次相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天,看到来自家乡的熟悉面孔,顿时又不知身在何处。晚上和张总坐在他家对着窗外堆积的白雪喝酒乱聊,感到无限放松。对旅行者来说,再好的旅店,也比不上朋友家的一张沙发。
在张总家查了邮件,邀请我来芬兰的阿里说,明天将去坦佩雷火车站接站,并为我举办第一个欢迎宴会;室友凯伦说,明天为了迎接我,她会把工作都搬到家里做。虽然我还没有到达坦佩雷,但此时它已经像我的家一样。
明天就要回家了。
明天,回家吧,你的旅行,的确已经结束了。

第三章

芬兰之冬:冰雪封锁的大地
彼时,彼刻,在遥远、偏僻又荒蛮的北国,几个人赤裸着窝在一起谈天说地,不问世事,想想都觉得美好。
1。 海娜的中国梦
3月已经悄悄地过去了一半,北半球各国正开始欢庆春天的绽放,而坦佩雷还是一个被冰雪封锁的世界。目所能及之处,皆为一片纯白——纯白的树木、纯白的房子、纯白的汽车,甚至纯白的人,间或有一两个穿着彩色滑雪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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