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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局(讲述财富背后那些不能细说的故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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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上海金属交易所交易的品种是铜、铝等有色金属。Φ线材属于黑色金属,在上海没有交易。

苏州商品交易所的背后其实就是苏州物资局,苏州物资局和上海物资局属于一个系统内的兄弟单位,当时都属于内贸部,经常有机会交流的。内贸部后来并入了商务部。

为了扶持自己创办的苏州商品交易所一把,苏州物资局王局长亲自给上海物资局谷局长打了个电话,寒暄一套后切入话题,他游说道:“今后,物资流通领域完全开放是改革开放的潮流。 期货市场是我们物资系统新的增长点。上海交易有色金属,苏州交易黑色金属,彼此错位竞争,带动彼此的和谐发展。这是多么美好的前景啊!”

上海物资局年轻的谷局长心里一动。说年轻,其实他也不年轻了,只不过在正局级干部里算年轻的。其实王局长描绘的,就是后来长三角经济联动概念的雏形。当时正流行着干部年轻化,谷局长正在考虑如何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而这需要业绩这个踏脚石。

没有了支点,能量再大的人也无法撬动地球!

上海的经济正在高速发展,因此大力提拔的也是那些愿意锐意进取的人。领导们都喜欢那些具有大视野,能提出新的发展思路、新的发展举措的年轻干部。上海、苏州两地物资流通领域的联动就是一个很好的概念。上海物资局局长若借此发挥的话,他这个人就能进入市委领导的视野。

混个脸熟,是一切的基础。或许哪天某个好的职位有了空缺,领导就会想起那个率先提出上海、苏州两地物资流通领域联动的年轻干部呢!

年轻的谷局长一直希望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口碑。虽然他周围也有一些收钱的干部,但他一直比较清廉,即使偶尔收点钱,他也有自己的准则,这就是“可收可不收的,坚决不收;非收不可的,少收。”

善谋势者必成大事!

果然日后,他在事业上又上了一层楼。

于是在上海的谷局长的撮合下,苏州商品交易所在上海开了个黑色金属期货产品推介会。上海物资局下的几家大公司、上海的几大钢材经销商和几大钢厂都有人参加。

谷局长给足了苏州物资局局长的面子,他亲自参加了推介会,并发了言。因此,他的部下和部下的部下都来了。

部下永远不会丢掉任何和领导接触的机会点。有了点,才会有面。

推介会办得比较成功,因为许多上海人都看到很多人在有色金属期货上发了大财。但由于他们是做黑色金属的,隔行如隔山,对期货他们都犹豫不抉。现在,机会来了。苏州商品交易所主营的品种就是他们熟悉的Φ线材。

很快,就有十几家上海的交易商入驻了苏州商品交易所。这十几家,有钢厂也有流通领域的现货交易商。期货交易对于钢厂、现货商吸引力很大,因为他们只要在交易所完成商品交割,就能回笼资金,避免了现货贸易中的三角债。上海人多了,胥城大厦里的上海话讲得也多了起来。好在,上海话和苏州话比较相似,大家彼此都也听得懂。

苏州商品交易所的交易也慢慢活跃了起来,价格每天也有了几十元的上下波动。

在上海人来之前,交易所交易比较活跃的交易商是吴江生产资料公司,简称吴江生资。吴江是苏州周边的一个县级市。吴江生资有时候故意抬拉价格,别人跟风后,再往下打压,谋取其中的差价。其实吴江生资只是一个幌子,在他后面,有一股苏州本地的势力在支撑。只不过这股势力的领头人暂时不便于站出来罢了。

上海人观察了一个阶段后,也下场小试了下身手,他们准备了几个亿的资金入场做多。没想到苏州人联手将手中的实盘全部抛给了他们。上海人强咬着牙,接下实盘,第二个月开始做空,没想到苏州人却开始了价位的抬拉。由于实盘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资金,上海人终究招架不住,资金链断裂,最后大亏,含恨离去,还回头模仿终结者酷酷地说了一句,I will be back

过了几天,这十几家吃了大亏的上海交易商的老总在肇嘉浜路201号,当时上海最大的黑色金属现货市场,举行的一个秘密会议。刚在苏州铩羽而归的上海人特地把上海物资总公司的总经理赵义雄请了出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赵大哥,离开你我们就被人家欺负,这一次你一定要为我们出气。”

赵义雄也算圈子里的传奇人物,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须,目光炯炯,一付不怒自威的样子。赵义雄为人极为豪爽义气,他上过越南战场,有过出身入死的经历,退伍后进入了上海物资总公司。当年,退伍的人能在物资系统觅到一份工作也算不错了。

有好事者统计过,西点军校出来的人若从商,担任CEO(首席执行官)的人很多,甚至多过哈佛商学院。因二者必须具备同样的素质:即能言善变,刚强勇猛,冷静沉着。

很自然,虽然从业务员做起,但很快赵义雄就脱颖而出,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上海物资总公司的总经理。

平日里在生意场上,赵义雄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有生意的话一定照顾圈内的朋友。“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这句话赵义雄一直挂在嘴边。因此久而久之,圈子里的人都尊他为带头大哥。这其实是别人对他地位发自内心的认可。

赵义雄刚带着几个亿的资金在北方歼灭了中国黑色金属总公司以及下属的十几家企业组成的对手。这一仗打的极为凶恶,双方都杀红了眼,最后由于赵义雄在北地也有极强的号召力,最后才击溃对手。他们刚凯旋而归,因此整个团队士气正旺。

肇嘉浜路201号的黑色金属现货市场纵深很长,门口都是些做现货的物资贸易公司的门面房。会议室则是隐匿在里面一个角落里。

会议开始的时间是九点,八点半赵义雄就早早地来了,他刚从北方回来。在北方的时候,他就听说苏州帮兴风作浪的事情。有人告诉他说,苏州帮都知道上海各席位的资金进出情况,因此上海人在明处,苏州人在暗处,哪有不败的道理?苏州人现在都在笑话上海人,说上海人跑着来送钱。

赵义雄见不得兄弟们受辱,因此早就决定了,要好好教训一下嚣张的苏州人。

各家公司的老总陆陆续续地到了,见面后彼此间寒暄着,互相打着趣。

见大家都齐了,赵义雄清了清嗓子,首先开口发言:“今天承蒙各位给我一个面子,大家能聚在一起开个会。今天我召集大家,就是要讨论一下苏州这个场子。”

赵义雄一开口,会议室一下子静了下来。

赵义雄继续说道:“苏州这个交易所我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目前主导交易的还是他们苏州当地这帮子人。他们每天在那里翻江倒海,左右着行情走向。我想不通,论线材交易现货的量,上海是他们的几倍,为何价格的主导权是他们苏州人?我们上海人在,哪里轮得到苏州人说话?”

赵义雄抛出了他的困惑,首先向苏州人开了炮。他在北方交易的时候,对苏州的交易也不怎么上心,上一把行情他的公司其实也输了一百来万。回来后,负责公司自营交易的副总脸上挂不住了,当家人不在,自己这个二当家的就给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因此,他添油加醋地诉说了苏州人如何如何欺负他们上海人。

赵义雄一听,肺都气炸了。苏州商品交易所到上海来邀请他们入伙,没想到上海人的钱一到帐,苏州人的脸就变了。交易所和苏州当地的一伙人合起来一起欺负咱们上海人。

因此,他特地召集圈内人今天开了个碰头会。

“说得有道理,生产资料的价格大家一直参照的是上海价格,哪里有苏州价格?我们上海人一定要把定价权拿回来。”旁边有人附和道,一副大上海人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上海人眼里,除了上海人,只有三种人,外国人、外星人、外地人。

在座的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其实看不惯苏州人霸道的上海人很多,只不过都不愿意跳出了起个头。今天,赵义雄出面了,有了领头雁,他们都很高兴。

“大哥,你指个方向,我们肯定和你同心。”旁边的头发梳得油光光的王伟明搭话了。王伟明是上海黑色金属公司的总经理,和赵义雄是铁兄弟。王伟明擅长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工作。在更多的时候,王伟明在赵义雄的团队中起到军师的作用。

一边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表示要形成价格联盟,抱成团,在交易所交易的时候同进同出,发挥集团效应。

中午,他们喝了很多酒,彼此都很投机,就差歃血为盟了。

日后驰骋中国期市的*就这么形成了。由于利益的问题,*也有分裂的时候,但是在圈内只要提到赵义雄的名字,所有的人都要竖起大拇指,用上海话夸一句“是模子!”

模子是上海话,原先的意思是指翻制铸件的工具。后来上海人用来指人的身形与样子。个头大的,大模子;个头小的,小模子。再后来模子的意义引申了,成为有气魄、有实力、有义气的代名词。普通话的意思就是爷们,汉子。

刘卫东是北京人,比徐幼林大十几岁。每个家庭在给小孩子其名字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受时代的影响。刘卫东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六十时代的人。当初都流行生个孩子去保卫伟大的革命领袖。刘卫东和徐幼林两人的认识还颇为离奇。刘卫东原来是个文艺青年,经常有诗歌作品在报刊上发表。徐幼林初中的时候,看到刘卫东的作品非常喜欢,还通过报社给刘卫东写了一封真挚的读后感。收到从苏州寄来的小读者来信,刘卫东很感动,马上写了回信。一来二去,他们变成了笔友。

文艺青年还是要柴米油盐般的生活的。八十年代的经济躁动让每个人都激动不已,刘卫东很快就从天马行空般的幻想中回到了现实。看到周边的人都发财了,他的心也动了,一天,他一把火将他的诗集烧了。他要发财,去他妈的风花雪月。

刘卫东是家里的老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的父亲是个教授。本来三兄弟都在政府机关做事,整个大家庭倒是非常稳定。刘卫东下海的决定,在家中引发了一场争议。知识分子的父亲最初是强烈反对的,他一直最心疼小儿子;但两个哥哥倒是非常支持,他们看到周围的同事纷纷下水,心思也活络了,但又怕呛水,所以要看看这个兄弟试水的结果。见其他两个儿子都支持小儿子下海,父亲也不坚持了。

于是刘卫东也成了一个弄潮儿。

刘卫东的第一桶金来的也是非常传奇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百废待兴的政府财政出现了赤字。于是连续几年在各个企业、居民中间发行国家债券,也就是国库券。

国库券条例规定:“国库券不得当作货币流通,不得自由买卖。”由于不能流通,老百姓不认这个金边债券的账,但在计划就是法律的年代,发行受阻的官员不愿和老百姓磨嘴皮子,于是他们使用手中的权力搞行政分配,按人头摊派。由于国库券只能到期兑换,守着国库券又急着用钱的人只好到处找人换钱用。

当时,上海北区的虬江路成为国库券私下买卖的集市。在地下交易市场,1983年的年利率为8%的国库券市价只有面值的七成;1985年的年利率为9%的国库券只有六成。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宁愿到手的几十元利息不要,只求手上100元的金边债券能换回六七十元现金。国债贩子们则忙着“六进七出”或“七进八出”发点小财。国家金边债券的金边就这样在市场上消失了。

这个时候,看着儿子整天早出晚归做些小生意的刘卫东父亲忍不住了。他点拨儿子说,从当年4月21日开始,中央开放了上海、合肥等七个城市的国库券转让业务试点。也就是说民间黑市的低价国库券可以到合法的交易场所实现价值的回归。

当时100元1985年期的国库券票面利息是27元,1986年期的利息也有18元。但是在黑市上,这两种面值的国库券价格仍旧在六七十元徘徊。只要稍微有市场头脑的人,都不难看出其中巨大的机会。

于是刘卫东就七拼八凑地借了很多钱,先在虬江路低价收国库券。虬江路收完了,再跑到犄角旮旯的乡下去收集国库券,然后准备在上海开放国库券交易的时候兑换。

国库券交易第一天开盘,100元面值的国库券价格一下子就上升到了80元,远远高于黑市价格。刚开始还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买进的人也不着急卖出去,只是观望。然而,一小时后,国债市场供求关系开始逆转。到了下午,交易开始活跃,不断有人买进卖出,价格上冲再掀高潮,到了110、120元的样子。也就是说,交易第一天,交易价就超过了面值。国库券交易所也实现了其发现价格的功能。

刘卫东手上的国库券可都是六折、七折收进来的,这把就赚足了。

后来,刘卫东嫌到处跑乡下收券这样赚钱太累,开始了靠信息差来赚钱。当时还不是信息社会,每个区域的消息都很闭塞的。比如合肥银行国库券买卖价为96~98元,而上海则为100~103元,之间有5元差价可赚。上海和合肥来回只要三天。这样刘卫东日夜兼程,把上海之外的其他六个开放城市跑了一个遍,低价收集国库券,高价在上海抛出。第一个一百万就是这么来的。

上海证券交易所开了之后,刘卫东扎根上海炒股票了,几次大的行情都抓住了,获利不少。属于第一批股票市场的千万级别的“大户”。

刘卫东是中国第一批股民,代码很小,他属于被现在的股民称作“井冈山战士”的那拨人,意思是很早就从游击战争开始打江山,直到全国解放至今还存活着的战士。

由于在国库券上完成了原始积累,刘卫东从炒股的第一天起就坐进了大户室。

股市的热情就在小平同志的“股市坚决试,不行可以关”南巡讲话中爆发,刘卫东也成了千万富翁。

当别人知道刘卫东是买的“豫园商城”的原始股,他一直耐心地等到其涨到一万元后才脱手,纷纷问其炒股的秘诀。刘卫东只是淡淡地说:“轻易不要下单,看准了才下单并耐心地持有。”

许多人炒股,每天跑进跑出,就替证券公司贡献手续费了。一年下来算帐,其实没有赚多少。而许多大牛股,都从自己手中溜走。

人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上海和苏州很近,抽空刘卫东跑到了苏州见了下徐幼林这个一直和他保持书信联系的忘年交。那时候,徐幼林还在大学里读书。

见了面之后,徐幼林有些暗暗吃惊,因为刘卫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北方男人的高大。其实刘卫东1米7都不到,按照女孩子标准属于三等残废。人虽然矮,刘卫东却把腰板挺得像军人一般笔直,初次和他见面的徐幼林还是隐隐感到他身上有股压人的气势。奇怪的是,后来和刘卫东相处久了,他却感受不到了这股迫人的气势。“或许已经被同化了。”徐幼林对自己解释道。

虽然有年龄的差距,两个人倒是一见如故,很快就没有了初次见面的拘谨。那一天他们喝了很多酒,由于先期了很长时间的书信沟通,倒是从此成了肝胆相照的哥们。刘卫东还向徐幼林面授了很多股票知识,教授他如何在盘面上判别庄家的一些动作。不过最后刘卫东还说了一句,能在市场上存活下来的庄家永远在不断改变他们操盘的思路。可以说,刘卫东是徐幼林炒股票的师傅。

趁着暑假,徐幼林也跑了上海一次,见识了当时炒股的疯狂。

当时炒股没有电话委托,只有最原始的柜台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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