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棠的故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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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钱该花就要花，也不枉歌里说的潇洒走一回。
电话那头是搓麻将的声音，但沧浚在关键时刻果然够朋友，他二话不说就撤了麻将摊子赶过来，而且还带上了水晶，说是要为我好好参考一番。如果不是他最后那句“你今天用完了之后送给我，留个纪念”，我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下午的时间，我们三个人逛遍整个春熙路、王府井和伊藤洋华堂，总算选了一套行头：乔治。阿玛尼的咖啡色春秋夹克，浪梵的米色休闲长裤，还破天荒地买了一双据说是用密西西比短吻鳄的皮制成的棕色小方头皮鞋。
我一直很怀疑这样的装束我穿起来是不是很合适，倒不是因为沧浚和水晶否定，反而，他们对这套行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很合适，你说呢？”
“嗯，旅游的时候穿出来大概挺不错……”
“到时候把你那件灰色高领毛衣穿在里面，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显得有点挤……”
他们讲相声似的一人一句，我感觉他们不是在说我。于是很无奈地撇下他们跑到试衣镜前面，胡乱上下打量一番，感觉很一般。
“先生，是要去赴重要的约会吗……异性朋友？”
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走到我旁边，礼貌地冲我笑。
我迟疑了片刻，然后向她点头表示肯定。
“那您的选择很合适呢……咖啡色的上衣潇洒又不失郑重，米色裤子会让您的身材显得修长挺拔，搭配棕色的皮鞋，更能显现出您的成熟……”
被她一忽悠，我突然也自我感觉良好了起来，再朝镜子里一看，我靠，我发现除了眉毛稀疏一点，眼神黯淡一点，嘴型扭曲一点，鼻子塌陷一点，皮肤糙黑一点，头发杂乱一点，我和金城武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再配上Elements香水，应该算得上色香味俱全了吧。可是，我仍然忐忑不已。
下午六点二十九，Green’scoffee大门口。怀揣着沧浚和水晶的鼓励，我推开了玻璃大门。
晓棠坐在我们习惯的那个阁楼边上的位置，远远地我就望见了。虽然店里的灯光昏暗，但她瘦弱的轮廓仍然如此清晰。她用汤匙搅动着杯子，心不在焉。
“嗨……”我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道。
她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头。目光交汇的瞬间，眸子里盛满了幽怨和委屈。这让原本打算愉快谈判、和气生财的我一下子方寸大乱。
“呃……其实，那个……晓棠，我……”
亏我还准备了那么久，结果见了面连第一句话都组织不起来。
“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她平静地说道，顺便又搅了搅我面前的咖啡杯子。
或许是受了电视剧的影响，在我印象中，这种情况女人一定不会给男人好脸色看，能搭理你已经是宽大处理了，如果运气不好，吃耳光，被泼水，甚至面受唾沫也不是没可能。晓棠不仅让我坐下，还为我搅和咖啡，对于现在的境况来说，这简直就是总统待遇。
她刻意为我搅咖啡，是不是在暗示我，我们的事情也能拌点稀泥，搅和搅和就解决了？但她的眼神却又分明那么受伤。
“说吧……”
“嗯？”
“水晶说你有苦衷要告诉我……”
苦衷两个字，不知道是她说得太讽刺，还是我听着变了味，反正很别扭。想来水晶并没有把具体的事情对晓棠和盘托出。
我确实是有苦衷的，可是我知道这话根本不能出口。现在这社会世风日下，尔虞我诈，人心不古，再加上科幻电影大行其道，精神病院生意火爆，我这么说，恐怕晓棠最多只会对我翻一个白眼：把我当傻子忽悠呢？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但是鬼都看得出来，她此刻很需要我的答案——一个合理的，让她能够接受的答案。或许就想象力而言我完全可以胜任这项任务，编造一个真实的谎言，然后深情地执子之手，抱子痛哭，最后化干戈为连理，再结秦晋之好……
但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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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　仍爱你
更新时间2011623　23：33：27　　字数：2014

　曾经有人说过一段很抒情且很有意味的话：爱一个人，为什么要骗她呢？让她得到真正的爱，让她看到真诚的你，让她永远活在真实的世界中。
很有道理，但是道理这东西，对生活实在没什么帮助。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没有欺骗？只不过出发点不一样罢了。有些是好心，有些是恶意。爸爸会骗儿子说不好好学习长大娶不到老婆，结果儿子考上北大博士，奔三的人还孑然一身，邻居家的幼时玩伴却都要生二胎了；医生会骗病人说“你这病不是很严重，多吃多睡，想怎么玩怎么玩……”，然后悄悄把家属拉到一边，摇着头说撑死也就一个星期；厂长会骗副厂长说好好干，等我退休你接班，结果副厂长苦干十年，突然有一天，工厂倒闭了，厂长跑路了，调查人员过来一看，法人代表还是副厂长老兄签的字；中国移动说，请用户们放心，我们有一套严格的计费和监管机制，绝对不会多扣客户一分钱的话费……
即便是最亲爱的人，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也必须骗她。有时是为了感情，有时是为了责任。比如你失业了，口袋里连10块钱都没有，可是回到家你不能跟你的老婆说实话实说“估计明天银行的人要来收房子”，为了感情，为了让爱人不那么绝望和痛苦，你会说“你要不要回娘家住段时间？我看最近你妈怪想你的。”
我不肯骗她，也不是因为我有多品格高尚。如果有人给我一百万，我会绝不心软地欺骗沧浚；如果有人给沧浚一生的荣华富贵，他能毫不犹豫地去当汉奸……很多所谓鄙视汉奸的人，其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放一箩筐金子在他面前，说不定他能比汉奸更汉奸，管它对方是日本人、美国人还是火星人。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人都很现实，我们都是人。
我不肯骗她，是因为骗她毫无意义，却只会让她伤得更深——如果要骗，一开始我就不会在她妈妈面前弃权。
我是要走的人，不管现在她在我身边有多快乐，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与其让她突然间希望破灭，不如先打个预防针，把肺炎变成小感冒。
“晓棠，其实我没有什么所谓的理由，不想骗你……我们没办法长久的，我要走……”
“哦……去哪里？”
她依然很平静，除了眼睛有点晶莹闪光。
“很远的地方，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再回来。”
“哦。”
眼眶再也容不下那光亮，两道泪痕顺着她的脸，汇聚到了她的下巴上。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偏偏这时候店里放起了张学友的歌，“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却成了彼此唯一的出口……”该死的DJ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站了起来。
“对不起……还有事吗？”
她一边胡乱地擦着眼泪，一边想要跑掉。
我拉住了她。
“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
我说我一直爱着你，以后也会一样爱你，你信吗？
……
我说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你信吗？”
我一股脑儿说出这么多话，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愣了片刻，然后点点头，蓦地扑进我怀里。
砍掉连藕挂了丝，打断骨头连着筋。
晓棠终究是爱我的。
我们出了咖啡厅，走在街上。她挽着我的手，再没有问我理由，也没有求我别走，就好象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过一间香水店的时候她甚至略带笑容问我要不要陪她进去转转。
女人的选择性失忆，是最坚强，也最脆弱的抵抗。
我们几乎是绕着一环路走了大半圈，最后终于走到她家楼下。她闭上眼睛，把头藏进我的怀里，用脸不舍地蹭我的胸膛。
我紧紧地抱住她，天寒地冻，两个人穿得跟手榴弹似的，说实话，就像抱了个大水桶，手感不怎么好。我很想把这个笑话告诉她，并提醒她注意减肥，防范于未然。但是马上又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就算她以后吃得比韩红还壮实，能把衣服撑到一点褶皱都没有，那时候我已经看不到、管不着了。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她才柔声说，其实她早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心理准备，她相信我有苦衷。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答应要来？”
“……”她低着头不说话。
“你怪我吗？”
她摇头。
“你我相逢在午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我轻轻念着。在康桥游子的诗句中，她再次梨花带雨。
我想，很多年后在子孙面前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我一定会这么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很想珍惜……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等一下，老婆子你要干什么？！
晕，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杀出假想的老伴来，提着拖鞋边骂边要取我性命。不过这假想的老伴……看着怎么和晓棠那么像？
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你什么时候走？”她抬起头问我。
“快了吧……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剩下的时间都留给我，好吗？”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一点都不怀疑我？”
她又使劲摇头。
……
“那你也不想知道我要去哪里？”
“如果你确实不能说，我不想为难你，而且去哪里不都一样……”
都一样不会再见。她没说完，但我知道。
人能够心痛到死吗？我真想尝尝那滋味，因为此刻的我，心痛得生不如死。
水桶被我抱成了沙漏。
“你好傻……晓棠，你真的好傻……”
“谁让你是火……”
“火？”
“让我不顾一切地扑向你……就算被你烧得遍体鳞伤，我还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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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复仇
更新时间2011623　23：36：22　　字数：2049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脸蛋上漾起笑来，“不说了这个了……我们不是还有一点时间吗？别搞得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一样。答应我，剩下的时间里你都是我的，我要好好享受和你恋爱的每一分一秒！”
我用力地点头，一滴眼泪被甩出眼眶，同时还想起一个古老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老一小两个红军战士，被鬼子包围在村里。子弹打光了，手榴弹更是扯淡，连老红军祖传的老李飞刀和无产阶级流星锤都扔完了，总的来说，没得打了。老红军胸口中了一枪，马上就要牺牲。他拿出最后的菜刀交给小红军，用凝重的语气说：“答应我，你一定要冲出去，告诉区队长这里有鬼子……”
索要最后承诺，这是故事即将结尾的象征，也是无奈的挣扎。
晓棠，你在挣扎吗？
我轻轻地拖住她的下巴，靠近她的唇。想再尝一次她的温热，也想让她永远记得我的吻。
“陈晓棠！”
我和晓棠同时转头过去，陈池一脸杀气地站在十米开外。
他快步走上来，一把拉住晓棠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推搡我。我正待要挑开他的手，一个拳头飞了过来。
操，这破城市什么时候能看见星星了？
“你干什么！！”
晓棠怎么也甩不开陈池的手，拼命叫着，陈池没有理她，恨恨地看着我。
“我警告过你离陈晓棠远点的，既然你不听，今天我就让你瞧瞧厉害……”
还没站稳，我的眼前又是星光灿烂，操，这次还附带两条革命颜色的鼻涕。
陈池干脆放开了晓棠，对我拳打脚踢，只恨我神经不发达，躲闪不利，面对他的拳脚，不是用脸接招就是用肚子受力，浑身火辣。他脚下一绊，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陈池向我靠近，晓棠来拦他，被他推到一边。
“今天我废了你！”
“啊！！！！！！！！！！！！”旁边传来尖叫声。
水晶和沧浚正从隔壁的单元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我和在一边呼喊的晓棠，她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是陈池！前夫，快上去救老梁！”
一个救字，很贴切，也很丢脸。
全年级最能打的俩家伙强强对话，如果被学校里那群逢事开赌的人知道，一定会摆一个大庄，并在海报上写，关公砍秦琼，超人大战奥特曼，世纪经典，不容错过。
换作平时，或许我也会去下个注凑凑热闹，可现在却一心只想让沧浚把这家伙打趴下，然后“战争践踏”。
这是一场重量级的对战，两个人都没有贸然进攻，他们很快抱成了一团，开始角力。沧浚曾经对我说过，小混混打架才是砣子对砣子，真正的高手会首先想办法把对方按倒，然后骑在对方身上，锁住对方的关节，之后才是一顿老拳。这话让我想起了伊拉克战争，美国最开始大军集结却按兵不动，不痛不痒地扔几颗巡航导弹，看来没什么力度，老萨的部队也没死几个人。等开打的时候伊拉克军队突然发现，咦，咱们机场怎么变收废场了？诶，雷达上的大锅盖怎么在冒烟？操，伊拉克移动干什么吃的，手机没信号！
攻欲善其事，必先毁其器，这是一门既直白又深奥的战争哲学。
所以这看似平淡无奇的角力，其实相当惊险激烈。两个人互相使绊子，互相克要害，互相点穴道，你有野球拳，我有古惑脚，你发冲击波，我还波动拳，你使龙象般若功，我出霸王翔吼拳……不好意思，有点武侠小说的味道，我只想比较真实地再现现场激烈的战况。
几番较量之后，沧浚略占上风。他猛然发难，用扫堂腿成功将陈池扫翻在地，陈池倒地前拉住了他的衣领，于是两个人在地上翻腾打滚，继续地平线上的撕打。
沧浚逐渐开始显露出胜势，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慕容复为什么在《天龙八部》前半部分那么强，被称为南慕容；又为什么在后半部分掉链子，被新上位的小段用六脉神剑打成了白痴？原因就在于——王语嫣。有她的时候，别人出什么招都能靠她的解说破解；没她的时候，别人出招之后那得靠蒙，蒙对了就有戏，蒙错了就躺地。现场解说员这角色很重要，关键时刻能帮上大忙，就算实际帮不上忙，在气势上也大大的有作用。沧浚之所以越战越勇，水氏狗头军师功不可没。
“前夫，攻他下三路！”
“前夫，他肚子有破绽！”
“前夫，咬他……”
没顶多久，陈池就全线崩溃了。沧浚成功骑到他身上，压住他的腰椎骨，然后……是重金属打击乐带来的那种嘶哑结实的快感。
晓棠扶起我，帮我擦血。
“疼吗？”
男人的字典里面没有疼字，即便被揍成了粽子，但只要一息尚存，就必须挺住。
“不疼。”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正在挨揍的陈池不忘表示抗议。
“陈晓棠，姓梁的把你甩了你还帮着他，你脑子有病啊？哎哟……”
沧浚用无量铁砂掌驳回他的抗议。
经过休整恢复了能量，我准备加入到沧浚的战斗序列中。这种血腥场面往往少儿不宜，于是拜托水晶先把晓棠送上楼。她不舍地望了望我。
“别打太晚了，回家早点睡觉，明天我给你电话……”
我一边点头对她微笑，一边捋袖子。
……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说得没错。谅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话更是正确无比。终于找到报仇机会的我，又怎么能非君子、不丈夫？于是伙同沧浚，我带着满腔怨愤把陈翅想象成日本鬼子、**分子、美国间谍、高俅、冥王哈迪斯、狂派变形金刚……总之，一切人类历史和文学影视作品中出现过的反派角色。面对这种人民公敌、社会败类、地球渣滓、宇宙异类，还有什么好说的？猛K就是了！
天边，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