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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老兵故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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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三回家就嚷:“葛二蛋是条好汉,把咱家孟喜子给他吧。”他爹爹跳脚、他姐姐瞪眼,大家都说“呸呸呸”,孟三只好回来报告家里人太没眼光这事不好办了。葛二蛋说不急,再等等。
等了些日子,孟三回家又嚷:“葛二蛋是民兵队长了,把咱家孟喜子给他吧。”他爹爹跳脚、他姐姐瞪眼,大家都说“呸呸呸”,孟三只好又回来报告家里人太没眼光这事不好办了。葛二蛋又说不急,再等等。
又等了些日子,孟三回家再嚷:“葛二蛋当上二地主了,把咱家孟喜子给他吧。”他爹爹跳脚、他姐姐瞪眼,大家都说“呸呸呸”,孟三只好再回来报告家里人太没眼光这事不好办了。葛二蛋还是说不急,再等等。
再等等,几场春雨过后,高粱玉米都拔节长高了,区里面就号召民兵开展“打冷枪运动”。
打冷枪是针对日伪“治安促进队”的。那时候,八路军经常依靠青纱帐打游击、破坏交通线,鬼子于是就恨透了路边的高杆植物。日本兵和伪军们换上便衣,领着城里“志愿参加”的汉奸财主、地痞流氓,组成“治安促进队”,扛着枪拿着镰刀,沿着公路“割青”,想把正长得半高不高的高粱玉米毁掉,他们还到村里抢东西搞破坏。共产党政府为了保护青纱帐,就号召民兵打冷枪,主要目的是要把那些个贪小便宜的尾随汉奸吓唬回去,这样,只剩下日伪部队,敌人“割青”的人手就不够了。
拔节长高的高粱玉米全是庄稼,乡下的农民无论贫富都痛恨“割青”,也就很支持民兵打冷枪。可是,下乡的“治安促进队”都有日伪军护着,民兵不敢靠近,远远地东放一枪西放一枪,打着没打着只有天知道。
有一天,村民发现了一个掉队的治安促进队员。这家伙大概是不小心踩到了泥坑里,于是跑到水沟边洗鞋子洗裤子,结果就掉队了,葛二蛋闻讯带着几个民兵赶过去的时候,他正急急忙忙赶路呢。二蛋让大家趴好,说“我喊开火就一起打”。
那家伙一路小跑过来,看见路边“埋伏”着的民兵了,就站住不敢动,葛队长于是命令“开火!”结果,就他一个人扣了扳机,其他人都没反应。
伪治安促进队员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民兵们都盯着看,紧张地说:“二蛋二蛋,你打死人了哟……”葛二蛋心里也有点发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才壮起胆子走到尸体边。这家伙看上去是个小财主,戴着青缎子小帽,穿着洋斜布褂子,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铁公鸡(只能装一颗子弹的手枪,也叫“独角龙”)和一块仿绸手帕——鹅黄色的底子,上面绣了白色的牡丹花。汉奸的镰刀和其他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被其他民兵瓜分了,孟三拎着双湿淋淋的硬梆子布鞋也很满意。大伙横着肩膀回村,好像打了大胜仗的样子。
回去就死气白咧地找孟喜子,想把仿绸手帕送给她,没想到人家大姑娘往地上一丢,说“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不要就不要,葛二蛋转身就把“铁公鸡”卖给了村里的地主,换了二十块大洋,改天进城买胭脂花粉去!
当面打死了一个汉奸,胆子顿时练大了,再遇到“治安促进队”,也敢凑近一点开枪。
不仅如此,民兵晚上还摸到敌人住宿的地方,瞄着外面站岗的打。有时候放哨的不出来,葛二蛋就想办法,抓上十几个癞蛤蟆,朝肚子里塞辣椒胡椒什么的,然后丢到寨子外的壕沟里。蛤蟆们满肚皮的不合适,于是一个劲的叽嘎怪叫,里面的人弄不清怎么回事就出来查看,立刻挨了冷枪。搞了几次之后,晚上你即使是在外面敲锣打鼓,“治安促进队”的人也不敢出来了,士气大为低落。
晚上打了白天也打。有一天,治安促进队在公路边割青,葛二蛋让孟三偷来他姐姐的衣服穿上,再戴上花头巾装女人,花枝招展地在远处的庄稼地里瞎晃悠。一个傻小子看见了,“花姑娘啊”,兴高采烈地追过来,被葛二蛋一枪撂在道沟里了。缴获一杆三八枪,再一搜,有钱包、手表,还有个绣着日本字的布垫子,原来是个鬼子兵呀!
不过这“美人计”只用了一回。孟三回家就让他爹给胖揍了一顿,他姐姐也怪葛二蛋出馊主意作践她,弄得葛二蛋好久没敢再登孟家的门。
过了一阵,青纱帐长高了,敌人也就不敢再割青。葛二蛋被县里评为“冷枪模范”,被派到路西根据地去交流学习。开会的时候,人家讲政治葛同志不爱听,讲造地雷的方法他又说:“我们那里没有硝,学这玩意没有用,到县里领几个就行了。”于是自己就上街闲逛,发现这里的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集市上布匹的价格也贵得吓人,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豫西和晋南这边不产棉。葛二蛋顿时有主意了。
山东曹县是华北棉花的重要产地,葛二蛋回去以后就通知有民兵的各户人家出布匹、凑份子,由他带着几个光棍运到路西去卖。那时候搞这种买卖可不容易,从曹县到晋南要过延津、汲县敌占区,还要越铁路、渡卫河,穿越层层封锁线,最后再从林县翻山进入山西。饶是葛二蛋去过一趟根据地,知道怎么走,这一路也是凶险万分。
走第一趟还不行,过卫河死了一个又被抓了一个,后来就摸到门道了。葛二蛋自己有个“模范民兵”的招牌,把奖状揣着,走到哪里都先找当地民兵骨干帮忙,再打着“给根据地送物资”的旗号,事情就容易多了。先把布匹卖到太岳根据地,那边很欢迎,再买些铁制农具运回来(当时山东这里的铁器被日本人搜刮得很厉害,农具价格高)。一来二去,武装贩运的买卖越做越大,到后来葛队长自己都不用去了,由村里民兵雇着脚夫挑夫上路,业务都熟练得很。
周边村子原本只有三台织机,一年下来扩增为三十七台。葛队长封孟喜子为织布组长,这小妮子每天到各村视察,看见家家户户纺车、织机忙个不停,一片繁忙的生产景象,心里十分得意。
年终结算,民兵的收入大增长,葛二蛋本人运输收益一万多块(边币),当个富农都有余!村里人看见当民兵就能参加分红,都纷纷求人情说好话要求入伙,甚至连外乡的民兵都有“倒戈”过来的,葛队长更是拽极了。
1945年春节一过,葛二蛋成亲了,新娘当然就是大美人孟喜子。
他结个婚也特别,派民兵轮班出去放哨,自己在家陪上级领导和各界代表看大戏,柳子戏、四评调,一出接一出。乡亲们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都开心得很。有人担心这样不安全,葛队长说:“扯!我葛某成亲,谁敢来添不痛快?”
有个唱大鼓书的,现编新词把葛二蛋吹捧得天花乱坠。葛二蛋乐坏了,连听三天也不够,把唱大鼓累得差点没趴下,连说:“葛司令的钱真是不好赚。”
民兵葛二蛋,现在可阔气了。当新郎官,头戴栗色的呢子礼帽,身穿羊皮毛的大袄;皮袄外面再套黑蓝色暗花纹绸布大褂,高领子、大斜襟,上钉九个布扣子;大褂外头再套褐色短马褂,马褂也用绸缎料,还是双层的对襟子;下身是狗皮裤,舒筋活血;脚套棉线袜子,足踏长筒兔子毛毡鞋,鞋子的后面钉上掌子,前面缝上个大包头,百般的结实耐用。如果能找到副水晶墨镜戴上,这份打扮,走到济南府大街上也不丢人。
他媳妇孟喜子也不简单。拆了辫子梳起盘头,用丝网子罩住,再把各式簪子、钗子插在头发上,九凤针、七凤针,做成各样花朵。耳朵、脖子、手腕、手指头,满是些金的、玉的、银的宝贝,还要戴上些小铃铛。远看像朵牡丹开放,走起路来叮当乱响。
 第二十八章
唱大鼓书的称葛二蛋为“葛司令”,他也乐于接受。因为葛队长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别的队长只能管基干民兵,而他是男女老少、战斗生产、经济外交,样样都管,而且自成体系。
先说民兵。1944年,随着抗日战争的形势发展,共产党提出民兵要普及化(扩大民兵基层组织和民兵数量)、素质化(注重民兵出身成分,提高觉悟)、多样化(能战斗、能支前、能生产)。对此,葛队长当然欢迎(他是雇农出身嘛),并根据自己的理解贯彻执行。
上级规定:“年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应登记当民兵。”到葛二蛋这里就改成了:年纪小的无所谓,四十七岁以上都免谈。为啥?因为葛队长他爹今年四十八,你总不好意思让儿子指挥爹吧,所以,比葛老爷子年岁大的人就别来了。
年纪小点倒没关系,葛队长有事情派给他们做。除了参加站岗放哨,还可以跟着老民兵砍柴割草种蔬菜。那时候有些小户人家为躲避战乱,跑到外地去了,土地就撂下。这些地七零八散、不多不少的,荒了太可惜、想租一时又找不到地主,葛二蛋就发动民兵都种上蔬菜,地主回来了由他说话。为此,葛队长张贴了第一个告示(由他的助手秀松同志起草),命令:“各位务须耕耘在前,倘有自由抛荒,察觉难免责罚。”这告示写得有学问,无论共产党政府或是日伪政权地主老财坏分子,谁看了都找不出毛病来。
砍柴割草种蔬菜,这事老的小的都能干,一年下来,民兵砍柴草八万多斤、种蔬菜十多万斤。葛二蛋派人经营,既卖给八路军也卖给伪军,得来的钱全部分红给三十六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老少民兵。区里面批评他违犯了边区的经济政策,他却说:“扯!这是老人孩子的辛苦钱,和政策没啥关系。”这么一来,大一点的孩子全进了民兵,儿童团就散伙了。
原先,女民兵的事情由区妇救会领导,工作开展得还不错,但她们只吸收大足和半大足的妇女,拒绝小脚女人参加。没想到,葛二蛋搞了个“织布组”,委派孟喜子担任组长,只看手上能不能干活,不管脚是什么模样,这样一来,凡是有脚的女人们就都跑到织布组去了。孟喜子顿时人多势众,从小姑娘到老太太全听她的,而她又只听葛二蛋的。弄得妇救会要办什么事,还得请二蛋哥哥先点头,真是气得要命。
上级要求民兵实现多样化,能战斗、能支前、能生产,葛二蛋觉得办不到。“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于是就决定把民兵分组。
先成立“快枪组”,把所有的好枪集中起来,由枪法好的民兵使用。有人不同意了,说枪杆子应该掌握在贫雇农手里,这是民兵素质化的原则。葛二蛋哈哈一乐:“扯了,杨大迷糊是雇农,把枪交给他,哪头朝前都分不清,行吗?”名单列出来,头一位,当快枪组组长的秀松就是富农,可是,秀松他哥哥、妹妹都是共产党干部,他本人不仅枪打得最好,还是葛二蛋前任的民兵组长。区干部想了想也就没反对。
没得到好枪的青壮年全进了“做事组”,跑运输、支前、搞抢种抢收……除了不用参加站岗放哨,啥事都做。有人偷懒?别急,有“棒子组”呢。
扛棒子的都是四十多岁的老民兵,组长是孟喜子他爹。这“棒子组”平时的主要任务是管理地道。
抗战的时候,曹县这里也挖地道,但这地道不能打仗,只能用来隐蔽和撤退。地道修得很长,从村里的家家户户通往村外野地的十几个出口。老百姓从炕头一钻,就能跑到道沟里;从庄稼地里一猫腰,又能从邻村的院墙边出来,到处跑。
刚开始,老百姓图省事,地道挖得既矮又窄,还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搁在地道里,一遇到情况,更是把家当几乎全搬进来。猪、鸡、农具、炕柜、纺车,堵得是水泄不通,连路都走不动。最可气的就是民兵事先统计有多少粮食要往地道里藏,家家户户都往少里报,结果紧急时候要抢藏了,却又发现多得没时间运。
区政府号召改造地道,不仅扩大空间,还修了水窖、粮食窖、杂物间、通气口,不允许把柴草之类的东西带进来。可群众以往都把地道当做个公共地方,很不自觉,这就需要有人监督管理。
“棒子组”的老民兵都是一家之主,检查别人够严格,可如果自己家被发现什么缺点也丢脸,所以都很认真。打下的粮食早早藏进了地道,遇到情况,家家也都有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
棒子民兵办事认真,葛二蛋就凡事高抬老民兵几句,依靠“棒子”进行管理。有一回,他想在村外的几条道沟之间挖地道,这样野外游击时更能够隐蔽机动。就先对老民兵说:“对不住了,要请你们多照看几条地道。”老人们很高兴:“你们小伙子流血流汗,只要能保安全,我们多费点心思不算啥。”
可这挖地道的活是要让“办事组”去干的,宣布的时候,有个愣小子犯懒,刚嘀咕了几句,葛队长的脸就拉下了。看见队长脸色不对,几根棒子立刻就抡了上去。站在旁边的村长连忙制止:“不行不行,怎么能打人呢?”葛二蛋笑笑:“没啥,你看,揍他的都是他爷爷辈的。”村长突然想起自己的辈分也不高,就不敢再吭声了。
葛二蛋越来越霸道,惹得区干部到县里面告状,说葛二蛋总犯错误,不能当骨干了,要撤了他。没胡子的县领导说:“不对不对,葛二蛋战斗勇敢,成绩显著,当民兵骨干完全合格啊。”白胡子县领导说:“不急不急,葛二蛋的错误是否严重,要先问问群众,要讲民主。”
于是到各村调查,老百姓们都说:“葛二蛋好样的呀,葛二蛋领导得好!……”县领导哈哈笑,区干部无可奈何,葛队长也就安然无恙了。
葛二蛋觉得这“民主”救了他一把,真是好东西,就拉着区长问:“啥是民主?”
“民主,就是凡是要先问问大家,征求大伙意见,按大多数的办。”
“噢,有道理,有道理,这个办法好。”
“哼,好是好,可党中央也说了,反对绝对民主。”
“那啥是反对绝对民主?”
“就是也不能全听群众的,原则的问题还是干部说了算,重要的事情按干部的意见决定。”
“啊,有道理,有道理,这个办法更好。”
塔湾这里是游击区,所以也免不了日伪方面的征税,对于这些税收,村里采取的是一瞒、二拖、三藏的办法,很少硬抗。镇上的伪政权一般也只是叫得凶,到最后敷衍一点粮食也就是了。毕竟这村子周围有不少地是镇上财主家的,把农民惹急了他们也捞不着什么好。这应付伪政府的事情都是由村长去干,葛二蛋很少过问。
其实,镇上的人对葛二蛋是不是真的“自警队长”或者是不是民兵并不感兴趣,他们倒清楚葛二蛋是搞走私的,因为都知道他卖农具,货色明显和当地的不一样。只是,从来就没有人过问,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愿意找这不痛快。
可偏偏就有人不识相。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伙人,领头的是个税捐稽征处的录事,他大模大样地训了一通话,说什么牙税、牲畜税、屠宰税,还讲什么“督征旧欠”、“积赋并征”,反正是要钱。村长说实在没钱呀……那个录事就喊人搜村子,没找着粮食,发现两头没来得及藏好的牛,就牵走了,村里人说尽好话也拦不住。
葛二蛋在边上对伪军保安队长说:“李大哥,真把牛拉走了,可要出事的。”保安队长咧着嘴笑:“葛二哥,我知道,要出事。”
稽征队出了村,葛二蛋带着“快枪组”也出去了,先到路边埋伏好,等了好久,看见那伙人过来了,稽征处的人走前头,保安队牵着牛、驮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东西走在后头。
队伍到了跟前,排子枪响了,伪军保安队立刻跑得没了影。稽征处的人当场打死了一个,其他四个全被抓了。
把俘虏和追回的财物带回村里。东西好办,可人咋处理呢?想了一会,葛二蛋有主意了。
召开群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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