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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老兵故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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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俘虏和追回的财物带回村里。东西好办,可人咋处理呢?想了一会,葛二蛋有主意了。
召开群众大会,四个坏蛋跪在前面,葛队长先揪起那个录事,问大家:“乡亲们,这家伙到咱们村里来祸害人,还抢牛!大家说,是砍了还是放了?”
“砍了!”
“好的,来人!”于是立刻拖出去砍了。
再揪起一个已经完全吓傻了的,问:“这家伙到咱们村里来祸害人,还抢牛!是砍了还是放了?”
“砍了……放了。”由于已经看到血淋淋的场面,有些人心软了。
“还是喊砍的人多,好的,砍了。来人!”于是又砍了。
第三个已经瘫了,揪起来再问大家:“这家伙到咱们村里来祸害人,还抢牛!是砍了还是放了?”
“……放了吧。”老百姓终究是善良的。
“好的,民主,放了。”虽然放了,可这小子已经走不动路了,只好架出去。
第四个顿时觉得自己运气来了,满脸鼻涕眼泪地望着大家。葛二蛋揪着他问:“这家伙到咱们村里来祸害人,还抢牛!是砍了还是放了?”
“放了吧,放了吧。”
“好的……哦,也不能太民主,这回该听我的了。来人!把这家伙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可怜的家伙,不知道应该喊幸运还是该喊倒霉,反正也是被打得走不动路,抬了出去。
区长听说这事,说:“怎么能这样,既不查清罪行又不请示,乱杀人乱放人。”
葛二蛋不以为然:“我又民主了,又反对绝对民主了,难道还有错了不成?”
区长县长哭笑不得。
不过,税捐稽征处的人是再也不敢到塔湾来了,都知道这里有个二百五活阎王,简直吓死人了。
眼看要到麦收了,村里接到了两张缴纳粮款的告示,一份是冀鲁豫第十公署的专员张耀汉签的,另一份是伪曹州道的道尹朱经古签的。村长照着念了一遍,葛二蛋把朱经古扔一边去,开始琢磨张耀汉的条子。
1944年以后,天公作美,华北粮食收成逐年看好,军粮收购也就不太困难。共产党政府为了减轻根据地边缘地区的运输压力,允许一些地方用货币或者其他军需品抵充公粮,棉花布匹、铜片子弹壳都可以,如果是弹药就更好了,一枚迫击炮弹能够顶一千二百斤小米呢。葛二蛋和秀松算了半天帐,觉得还是交弹药最合算,可这些玩意上哪儿去弄呢?
隔天下午,有村民回来说,二十多里外的公路上,停着一辆拉军火的马车,马匹被路沟崴断了腿,只有几个伪军守着。葛二蛋一听来劲了,招呼快枪组就往那地方奔。
到了跟前一看,可不是,三个伪军正在马车上打盹,车边上摆着好些个弹药箱子。秀松提议是不是等天色晚点再打,二蛋说:“不行,你没看见他们正等人呢,再晚点就没戏了。”
于是就开打。一排枪过去,一个家伙栽倒了,另两个抱头滚到了路边,民兵们兴奋地从高粱地里冲出来,嗷嗷叫着往前跑。突然,公路两头都打向他们打枪,当场就有一人被击中头部牺牲了,还有俩人受伤倒地,大家被打蒙了,左右一瞧才发现,坏了!敌人在前后都放了警戒策应,民兵没经验,根本没注意到。
队伍呼啦一下就溃散了。葛二蛋和秀松喊住孟三,三个人拼命把伤亡者拽下来,钻进青纱帐里开溜。走到半路,肚子上中枪的民兵就死了(大腿受伤的那位,日后也成了个瘸子)。这下可麻烦了。
回到村里,死者的家属哭着喊着找葛二蛋赔人。还有几个老太太抱着儿子的枪还回来,说是他们家孩子要退伙了,再跟着葛二蛋瞎整,早晚会送命。葛队长垂头丧气地说:“我这也是为了让大家少交点粮食么……”
区干部到村里来给群众做思想工作、发抚恤金。他们在肯定了葛二蛋斗争意志的同时,也批评他“盲动”的失误,并且指出:民兵队胜利时一哄而上,失利时一哄而散,说明平时思想教育不够、军事训练不够,需要改正领导作风。从此以后,葛队长的“高参”秀松同志改任副队长,什么“师爷”、“先锋官”、“护兵”之类的职务也统统取消了。
葛二蛋受了挫折,可并不灰心。过了两天,他又到镇上去找保安队长做生意。
保安队的李队长住在孟二财主家,葛二蛋熟门熟路。这孟二财主和孟喜子娘家是本家,算起来也是葛二蛋的亲戚。二财主在镇上开染房开商号,买卖做得挺红火,他哥孟大财主在村里有三百多亩地,葛二蛋就是大财主的“二地主”。
葛二蛋和保安队长关系不错,以前就曾经用蔬菜和猪肉同他换过三十发手枪子弹。这会,俩人在一起喝酒,葛二蛋又提出买子弹的事。李队长龇着牙笑:“卖子弹给你干啥?还拿来打我啊。”
“哪能呢,哪能呢。李大哥,咱俩好兄弟,亲热都来不及,打谁也不能打你呀。”
保安队长就接过清单来看。这是葛二蛋让秀松写的,他说不能光给钱,要不然李队长觉得咱们是个财主,肯定得敲竹杠。先开个清单,伪币、光洋、粮食、蔬菜,什么都列上,再写上一头猪、两只羊、几只鸡,好像把家底掏空了似的,这就好说多了。
李队长指着清单说:“这里面有些东西你得先送来。”
“为啥?”
“过些天我们要去你那里清乡收粮,白拿走的东西可算不了账。”
“不能不去我们村吗?”
“不行,这回曹州道派人下来,到你们那里督征旧欠,收粮队是一定要去的。”
葛二蛋怒了,抓过清单就往外走:“姓李的,子弹买不买再说,先告诉你,要是敢去咱们村抢粮食,我非打你不可!”
“自警队敢打我保安队?你不要命了。”
“扯!粮食就是我们的命!”
 第二十九章
回到村里就把男女老少召集起来,开始搞坚壁清野,抢收、抢打、抢藏。快枪组带上武器,轮班警戒,民兵和村民们天不亮就下地,白天抢割、夜晚打场,把粮食都藏到地道里去。周围的几个村子也都照着样子学。
果然,过了两天,镇上转来了日伪粮库的命令(菏泽曹州道的粮食仓库分设在曹县、濮县、成武、定陶),要求村里三天内缴纳麦子六十担,筹款三万元,“违者严加惩办”。
葛二蛋到区政府领了七八个地雷,他对区长说:“反正这回我是要跟鬼子抢粮队拼了,帮不帮忙就随便你了。”区长连忙报告到县里,县长说:“民兵同志斗争意志坚决,我们一定要支持,到时候派县大队去支援他们!”
粮食陆续收藏起来,葛二蛋却还有些不放心:这鬼子抢不到东西,会不会烧我们的房子呀?于是,又指挥“棒子组”把麦秸、柴草都运到村外,再把房上的木梁、木掾都糊上了泥土。这次村里人十分心齐,全都听从葛队长的安排。
缴粮期限一过,三百多伪军携带着几十挂马车下乡来了,这时候,民兵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周边的三个村子都实行了民兵联防,各村划定警戒范围,设置瞭望哨,规定了联络信号。一旦发现敌人,夜晚升灯、白天鸣钟。大家得到消息后按照统一方案行动,“一村退、二村顶、三村打”。也就是:首先遇到的敌人的村子先撤退,民兵组织着群众拿上贵重物品(粮食大多早已经藏好),赶紧往地道里躲。这叫“一村退”;另外两个村的民兵加强警戒、迟滞敌人,指挥村里群众把所有吃的、喝的和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甚至把井上的辘轳都拆走,不让敌人喝水,再在村里埋上地雷,让敌人呆不住。这叫“二村顶”;等群众都藏好了,部分民兵在地道里维护秩序。各处快枪组的人都集中起来,绕到村外打冷枪、打马车队、打落单的,把进村的敌人再引出来。这叫“三村打”。
当初县武委会的主任来指导工作,教育民兵开展地道战、地雷战,葛二蛋有的听从了有的却没照办。比如地雷,一开始也在路上埋了几颗,可结果是还没炸着敌人,反而弄得大人不敢出门、小孩不敢放羊,群众下地干活都要来找民兵问情况,整天战战兢兢的。葛队长觉得这样搞没意思,就不干了。
挖地道时,葛二蛋也不主张在村里打仗。因为地道若要设枪眼,就必须挖得浅,还得修假墙、损房子,既费事又危险。把枪眼设在碾盘下?上面碾子一走下面地道就掉土,随时都可能垮了,实在不牢靠。并且葛队长还觉得在村里打仗“不吉利”,他宁愿到村外面去打。因此,村里的地道都挖得挺深,直通村外,主要是用来藏人藏东西和跑路,敌人在上面刨不出地道,即使发现了洞口也不敢下来。
收粮队到塔湾村的时候,快枪组已经埋伏在村外。路边上有相隔十来米的两个坟头,葛二蛋和秀松躲在后面放冷枪。秀松一枪打倒了一个,立刻猫腰转身跑了,二蛋开枪却没打着,他觉得没面子,于是接二连三地再搞几枪,结果就被伪军发现了。敌人很快就围了上来,远处的民兵们都急了,纷纷开枪掩护他,葛二蛋这才往回跑,跳到道沟里以后还探出头来大骂保安队(道沟下面有地道)。那个李队长骑着马哈哈笑:“这狗×的葛二蛋,还真的要打我呢。”
秀松埋怨葛二蛋撤退晚了,太危险,二蛋一边在地道里爬,一边满不在乎地嘎嘎直乐:“扯!能打死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收粮队进村了,看见房内无人、囤内无粮、院内无鸡、圈内无猪、栏内无牛……连件衣服被褥都找不到。他们断定粮食和物品是被藏起来了,就用刺刀和几把破撅头到处乱刨,折腾了一阵却又把地雷给弄响了,轰!轰!轰!被炸得直叫唤。
村里的伪军被炸得哭,村子外面也热闹。民兵们又打枪、又敲锣打鼓,还使劲喊:“打呀!别让兔崽子们给跑了啊。”枪声、杀声和咚咚锵锵的锣鼓声把拉车的马惊乱了套,汉奸们也吓得心慌意乱,一心想撤退了。
敌人跑到村口,看见了外面的麦秸堆,就过去乱翻,结果翻响了几颗手榴弹,正在慌乱间,野地里突然飞来一排枪,当场打倒了两个。保安队李队长骑马出来看情况,又踩着一颗雷,被炸掉两个马蹄子,他摔得鼻青脸肿,爬起来冲着“催粮官”直嚷:“撤退了吧!葛二蛋这小子太邪门了。”
的确,伪军们不撤也不行了,因为八路军县大队赶来了。
县大队来了近二百人,痛击了在外面找牛的一群伪军(老百姓的大牲口进不了地道,只能藏在野外窑洞或青纱帐里),当场击毙十个、俘虏了三十多个。村里的抢粮队得知情况,连忙撤退。
葛二蛋躲在离路边不远的“掩体”里。先前民兵在野外道沟之间挖地道时,一不小心就把顶上弄塌了,因此在这里形成一个小“旱井”,大家怕孩子或牲口不留神掉到“井”里,就在边上垒了圈石头。这会儿,葛二蛋和孟三这时就趴在“井沿”边,隔着石围子往外张望。
马路上的抢粮队正在往回撤,有走路的也有坐车的。保安队李队长蹲在马车上,连声喊着快走快走,一副猴急的模样。另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穿着便衣挎着包,这俩人好像很不愿意撤退,一个劲地嚷:“弟兄们别走呀!那只是些刁民土包子,跟他们打啊。”
孟三说:“这家伙坏,二蛋哥,打他。”
“好!”
葛二蛋瞄准射击,“啪”的一枪正中眉心,那瘦子应声手一扬就从马车上栽了下来。路上的伪军顿时更加慌乱了,葛二蛋和孟三也赶快跳到“井”底,顺着地道转移。
孟三的心里实在佩服葛队长:“二蛋哥,你这一枪简直神了,打得可真准。”
“扯!我瞄的是那胖子,怎么打到了瘦子头上?”
“…………”
爬出地道,从道沟里探头望。只见伪军们都跑光了,路上只有那瘦子还躺着,两个民兵就跑过去翻他的包,发现这家伙还是个“总催”。
那时候,无论北洋政府、国民政府或是日伪政府,谁也弄不清农村有多少人、多少地,收税征粮都是凭估计。上面定一个基数,然后交给承办人去办,多收的部分就作为雇差的兵饷和管事者的回扣。
这征粮的粮长叫“总催”,收税的钱长叫“总兑”,一般都是有点能耐的财主,他们承办这事,弄好了能发财,可收得不好也会亏本。本来到游击区收税征粮是件挺麻烦的事情,可由于鬼子把这里的基数定得很低,“利润”空间大,有些想钱想疯了的家伙也就愿意来试一试。比如这位“总催”,就把小命丢在这儿了。
葛二蛋从“总催”的挎包里翻出笔墨账本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还找到一个东洋罐头,上面有个“菜”字还有个“仙”字,乖乖不得了,拣到宝贝了。
兴高采烈拿回去,让家里人尝尝鲜。打开罐头一瞧,里面装的是竹笋子,试着吃一口,呸!什么菜仙,一股怪味。
孟喜子恍然大悟:“难怪日本人要到咱们这里来抢粮食,原来他们国的东西真是难吃。”
日本国的东西难吃,日本国发动的战争也支撑不下去了。1945年8 月,日本鬼子投降,八路军大反攻,占领了曹县县城,过去在城里当汉奸的财主们吓得到处躲,有的就跑回了乡下。
跑回乡下也不行,共产党组织群众开展“反奸清算”运动,先清算汉奸罪行,再清算汉奸财产。新民会的那个会长被枪毙,土地也被分了。不仅如此,以前在本地、外地当过汉奸的,甚至一些跑到外地去不知干了些什么的人,全部进行了清算,土地和房产都分配给了贫雇农。穷人们十分高兴。中农和富农在这次运动中没得到什么,大多持观望态度,地主们则十分紧张,生怕把火引到了自己头上。
葛二蛋当然是这次运动的积极参与者,他虽然名义上是个“二地主”,可自己却实实在在没有一分地。这回分到了八亩六分地,开心极了,乐得天天到地里走几趟,觉得共产党对穷苦人真正是好。
过了没多久,国民党来了,还有许多过去逃往外地的地主也回来了。他们不同意共产党的政策,不承认“反奸清算”的结果,于是就联合汉奸家属和反革命分子成立什么“复仇队”、“难民还乡团”,叫嚷着要“把天变回来”。共产党和民兵队伍当然就要和他们作斗争,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
到1946年,曹县这里虽然叫新解放区,实际上还是国共双方的拉锯地带,山东的伪军和地方势力也是今天服从共产党、明天又投靠国民党的,摇摆不定。于是八路军就打伪顽,出征解放巨野、嘉祥和济宁,并要求民兵积极支前。
这次支前和以往不同,一是距离远,战场在二百多里地以外;二是时间长,前后要近两个月时间。所以,参加支前的民兵要重新组织,要训练。
部队行动强调协同一致,可庄稼汉哪里懂什么协同,各人有各人的习惯。有的人晚上非要靠墙睡,铺位安排在中间他就宁愿一直坐着;还有的人睡觉磨牙打呼说梦话,其他人就不耐烦,最后竟打起来;行进的时候有的人猛跑一阵再歇一阵,有的人慢悠悠地晃着;发烟卷的时候,会抽烟的人要,不吸烟的人也抢,乱成了一团;等听见了枪炮声,装病、掉队、偷跑回家的,更是屡见不鲜。这就需要训练,需要有经验的人压阵。
葛二蛋搞过长途武装贩运,有经验,因此就当上了民兵“野战队长”(每个区两个队,全县两个大队,轮班支前)。手下有三个分队,每个分队三个班,每个班三个组,每个组五个人。每个小组一杆枪,人手一根粗木棒子,运物资、抬伤员、押送俘虏,样样都能干。
葛队长一般是不干活的,他的工作是指挥。监督着民兵不逛集市、不起哄打架、不拣洋落、不买便宜东西;每天晚上检查洗脚,每天早晨叫起集合。民兵大多没走过远路,休息的时候叫他们洗脚,都不愿意,葛二蛋就拎着棍子,挨个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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