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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连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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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来合卺交杯用的。
合卺交杯,哼!
他提起壶来,凑到嘴前,一仰头。等到把酒壶放下,里面已是涓滴不剩。
香是很香,但是酒味淡薄,想不到公主大婚,竟也只是个空壳子,只拿得出这样的货色,压根比不上马奶酒的香和烈。
桔子回到新房的时候,章珩已经独自在床上睡熟了,一只胳膊伸出床沿,鞋子踢在床底,酒气熏天,鼾声如雷。
撒在喜床上的桂圆花生等物零散一地,桔子往床走了两步,踢到空了的金酒壶上,骨碌碌一直滚到床底下,撞到墙上,发出“砰”一声低响才停了下来。
异响惊动了床上的章珩,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脸上的胎记在烛光映照下,那紫色几乎变成青黑,随着他的呼吸突突的跳动。
桔子怔怔瞧着他,那么温和拘谨的人,只会在大醉之后才会这么明白的显露他心里的不满吧?
无论是怎样大度的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新婚妻子在洞房那夜抛下他自己一个人吧?
所以,都是我的错……
可是……可是……
自从上次送叶萧回国后,顾眉的病越来越重,咳嗽得彻夜难眠,人瘦得只剩一个壳子。他这是体弱,也是心病,要是我不管他,恐怕会酿成终身之憾呀。
她默默走到床前,拾起章珩垂下的胳膊,放回床下,替他把被子盖好。她的动作极致温柔,一个满怀歉疚的妻子。
虽然马上我就要离开这里,再去看顾他,虽然说过要对你好,但我现在还是得先丢下你,可是……我至少还可以这样做。
她返身从床尾的小柜子里拿出新的巾帕,到床后的洗涤架子前把巾帕湿了,回来给章珩擦脸。柔软的丝帕轻轻揩过他的额,他的眉,试图让他皱起来的眉心抒开,往下带过他眉额上的疤,再到那块吓人的胎记,轻轻流连,描篆出它的轮廓……其实,这胎记的形状,还真有点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呢……
到了挺直的鼻子,犹沾酒痕的唇角,微微泛青的下巴……大约到了明天,就会长出胡茬子来吧……她无意识的,俯下脸,往他的侧脸下巴贴了贴,果然有点刺刺的……
忍不住张开双臂,把他的身体揽了揽……
有时看着侍女的动作不顺心,也会亲自给顾眉披上衣服,他的身体单薄瘦削,如同纸片儿一般,让人感觉无限凄凉。
只有面前这副躯体,是温暖的,结实的,充满生命力的,能这样紧紧的拥抱一个鲜活的生命……真好,真好!
抱了好一会儿,桔子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臂,轻声在章珩耳边呢喃了一句。直起身来,把巾帕放好,返身离开。
伸手撩帘的时候,吓了一跳。刚才急着赶来没留意,现在才发现,最里面一层的厚锦帘破的都可以用来直接做拖把了。自然不会是府中人出的疏漏,只有是……她忍不住回头一望,原来那么温和的人,也是很有脾气的……
几不可闻的关门声传来,关门的人似乎有点心虚而自欺欺人,好像只要这么轻忽的离开,就可以当做她从没有出现过,或者离开过……
床上躺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床帏上绣着的团锦龙凤,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刚才那算什么?既然不想来就不要来好了,他根本不在乎。
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不过是他必须对世俗身份的一个偿还,不过是一场闹剧。
天下间没有能让他在乎的东西,何况是这么可笑的一场闹剧。
哼,他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
他忽然愣住了。
既然是有名无实的……那么方才那一出算是什么?那个拥抱,那个挨蹭……
他居然保持清醒的眼睁睁的让人给调戏了!
四四、兰叶多焦
章珏在公主大婚半个月后出现了。
他形容潦倒,精神恍惚。无论是谁与他说话,都会招来他防备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沦为京城一个笑柄。
慕容翎免了他的官职,旷工太久,冠冕堂皇的理由。
章珏说不出失踪的理由,就算有,也是荒诞不经的,没有一个人相信。
他确实是应碧荷所邀而去。
那天子夜时分,有个轻功高明的人翻墙过来,敲响他的窗棂,他防备的摸出剑,推开窗。来者递进来一块丝帕,说碧荷想见他一面。
他没有过多犹豫,就跟那人出去了。
不是没有警戒心的,但他自恃艺高人胆大,何况那人一直把他往灯火通明处带。这些地方他虽然没有来过,但有种熟悉的感觉,越晚越热闹的地方,只有是做不正经生意的场所。
他有点难过,老鸨说碧荷从良去了,他一直信以为真,然而她不过是从一处火坑,换到另一处。
来人带他上了一处绣楼,这里布置精巧华丽,不见外客,令他的心好过一些。碧荷在房中等他。她云鬟峨峨,纱衣覆地,精致的妆容比以往多了些东西,笑容里面又少了些东西。
他禁不住想起来别后的许多事。
碧荷身上有种温婉柔顺的气质,与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份外有男儿气概。一朵娇弱的花,第一次起了想呵护的感觉,想把她接进家门,只是老父坚决不同意,还派人盯着他,不许他再与碧荷联系。
而后,便是猎场围猎,老父希望他当驸马,他知道。连城公主不负盛名,是个美丽的女子,只是原本娇弱的女子,背负长弓,骑在高头大马上,那副形象不敢恭维。他愈发想念碧荷。
原本没有好脸色让那公主看到,想不到她竟然选中他。烦恼之余,也不禁有点自得,她果然是有眼光的,只是,大概是看中了自己的容貌,与她收了的那些面首一样,她看中了他一张脸。
越想越是不甘,再后来便有了夜闯公主府的事。也是喝了太多酒,头脑发热的缘故,竟想威胁她写下退婚书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了。不想她府中有高手,竟轻轻易易把自己擒了。最气人的是,她竟说看上的不是他,而是他大哥。最后轻轻巧巧把他给放了。
好色之人,竟然看不上他的那张脸!
堂堂公主,眼睛一定是瞎的!
他还是头一次败给大哥。
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直到这夜碧荷邀约。
温婉美丽的女子,持杯频频劝饮,她的裙裾一次次拖过他的脚面,流连不去的缠绵温柔。
他在醉中放纵了自己。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碧荷睡在身边,劝他郎君小睡方辞。又是几番缠绵,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天始终没有亮。他也曾怀疑过时间,但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而他竟然也感觉不到肚饥。
不住的缠绵放纵,如果这是个梦,他希望永远不会醒。
直到某一天他醒来,发现绣楼画廊,变成了坟堆茬茬,高床软枕,变作黄土一抷。
他失魂落魄的回家,才知道,人间变了模样。
公主已经大婚,驸马不是他。
官职被剥夺,指他擅离职守一月余。
父亲冷眼以对,每次听他说这些天的遭遇,就气恼的要拿拐杖敲他的背。
是的,老父是什么时候拄的拐杖,他竟然不知道。
所有人都指他说谎,等他带大家来到他清醒之处,所有人又都不相信。那讨厌的大理寺少卿,还把坟头的荒草拨开让他看,凉薄的笑:“章公子,看来你是遇上痴情的女鬼了。”
他愣在那里。
墓碑上写着碧荷的名字。
三月前她从良,不出半月,便被善妒的正房凌虐至死,埋在此处。现在荒草已长到小腿,撩动人的袍摆鞋子,如同美人裙裾。
他不惊不骇,碧荷那么个温婉女子,做了鬼也不会害人的,只是有点发呆。
她死了,还忘不了,要邀他相会。
虽然这一场相会,把他一切都掠夺了个精光。
只是……心里竟然也不怨不悔。
他只是做了一个梦,一梦月余。
只是梦外的人生,永远让人失望。
桔子听说了章珏的事,想不到那么莽直的少年,也有这么浪漫的情怀。不过她是不相信他遇鬼的事情的,这又不是写聊斋故事。她去找过刘檎,刘檎也是如此认为。
“那小子性子莽撞,被灌了迷药,放在床上,随便看到抱个女人都会以为是旧情人。”刘檎很直白,“至于肚子不饿,也许是晕睡的时候被灌了什么东西,他瘦成这样,如果真的是做梦,不会消耗如此。更何况……”他用手比了一下,“三个月,不,碧荷顶多死了两个月十天,荒草就至于长这么高了?真是荒谬!”
桔子听得眼神炯炯,连连称是,“看来章珏沉冤即将昭雪。”
刘檎冷冷道:“很抱歉,这案子不归我管,那天我只是去看热闹。”
桔子:“我不相信你会忍得住不查这等奇案。”
“查不查是一回事,给不给他翻案是另外一回事,我凭什么要给姓章的人帮忙?”刘檎固执起来,完全不讲道理。
桔子无奈,只得劝他喝酒。
现在自己是嫁掉了,但是女皇默许,她可不像人家新婚媳妇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是行动照旧。喜欢上街便上街,找人喝酒便喝酒,这刘檎,相处日久,倒是越来越像哥们了。
喝到薄醉,桔子回府。
这个时分,照旧是要去看看顾眉的,只是他房里充满药味,再负责的人,长期如此,也不禁会起些逃避之心。她看天色尚早,便信步走到荷塘那边,想看看残荷。
已近深秋,荷花都谢了,剩的一两个,也是零落剩几个瓣儿的,多是亭亭莲蓬,里面的莲子也已老了,再不采,便连茎也要枯干了去。
风吹过来,荷莲的味道已不似盛时,有点疏淡,有点浑浊,已是步向急景凋年的感觉。
桔子便有几分庆幸,幸好是自己先来看看,要不然贸然把顾眉扶出来看花,见到这副情景,只怕会更令他不快。
她往池塘上的亭子走,打算小坐一下,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坐在那里。她眨了眨眼睛,高挑的人影,坐着也显得身姿挺拔,不可能是顾眉自己出来吹风,那么就只有是……
她忽然想转身离开。
“公主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坐坐呢?”那人温和的说了句。
风低回的吹过荷塘,水面那些叶子簌簌挨擦,一阵碎碎的轻响。
桔子笑了:“我正这么想呢。”深吸了口气,打气般握了握拳头,迈步往小亭子走。
章珩,虽然新婚以来,在这种情景下见面实在有点尴尬。但是,但是……总是要见的对不?这样猫捉老鼠的躲来躲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到底还是自己的丈夫。
唉,谁说三妻四妾是齐人之福,怎么换着我,只不过是一张锅盖两张锅,就差点搞不转呢?!
她认命的走入亭子,章珩站起来迎她,微微俯着身,仍比她高一头,月光淡淡的照在他半旧的衣裳上,微风轻轻拂动他额前的幕离,再吹过桔子的脸颊,轻轻的,凉凉的。
这般姿态,唉,这般姿态……
不知为何,忐忑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看到他,心就平静了。
像看到夜晚的海,看到微风下的小草的嫩叶,像看到叶梢徐徐滴落的水珠,上面有着自己的倒影。
如此的宁静。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章珩忽然打破沉寂,开口道:“珏弟的事情,我替他道歉。”
桔子正好冒失的说:“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闭嘴,都怔了怔。
怔完了后,章珩说:“屋子里闷,出来吹吹风。”
桔子说:“呵呵呵,我知道,不怪他。”
仍然是同时开口,同时闭嘴。
两人对看了看,各自转开了脸去。
桔子等了半晌,确定章珩不再说话了,只好自己开始说。
“令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事情很蹊跷,不过我相信他是被人陷害了,已经让人去查。这事儿不怪他。”
章珩静了静,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呢?”
“我有个朋友擅长断案,他说的……”把刘檎说的疑点复述一遍。
章珩沉吟着,道:“珏弟自从回来以后,我也只见过他一次,人失魂落魄的,他是笃信是碧荷的魂约他相会来着。只是此事实在太巧,这怪力乱神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信。父亲信了一半,说是家宅不宁,让请了个道士来驱鬼……”
“……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桔子接口,与章珩对看一眼。
章珩别转头,无声一叹,“不错,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个时候……不承认是鬼神所为,还能如何呢?”
那股惆怅的情绪感染了桔子,令她的心也不安起来。
她静了一刻,轻声安慰道:“无论如何,我总会设法查清事实,还他一个公道的。”
章珩似乎有点震动,“他不告而别,公主难道从未恼恨过他吗?”
“呵呵,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桔子老实的说:“如果能够见到他,我一定会向他道谢,要不是他遭遇了这么件事情,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章珩不说话。
桔子笑笑:“自你来了,我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来,我们一起来坐坐。”
她伸手去拉章珩的手,瞧见他的大手半隐在衣袖里,手指修长优美,不知怎地,动作半途改为牵他的衣袖。章珩让了让,不让她拿着,自己靠着一根亭柱坐了下来。
桔子坐在另一根柱子下,跟他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见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件半新不旧的衣裳,脸也让怪怪的幕离遮个严实,就连眼神也没有半点透露出来,但那斜倚在柱栏上的样子,微微扬起的下颌,虚虚搭在栏杆上的手臂,那种风姿,那种光芒,隔了整个黑夜,还是遮掩不住的。
她忍不住叹道:“只可惜此间无酒,不然真该与你喝一杯的。”
“公主已经喝过酒了。”章珩淡淡说。
她坐在上风处,身上的酒气老远就能嗅到,还有那副微醺放松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是跟谁,但想来是很惬意的。
“可那不是跟你,不一样的。”桔子笑道:“ 我知道你酒量很好呢。”她记得洞房花烛那夜,他一个人,把一大壶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喝了个底儿朝天。
“也不算很好,我不喜欢喝酒。”章珩冷淡的说,他也同时想到对方是怎么得知自己的酒量不错的,不外是那一回失态罢……
他至今想起来仍有几分懊恼。就至于有那么沉不住气么!
章家的大公子,守礼谨慎,是从来不会喝酒的。
幸好那晚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人知道。
“你又不高兴了。”桔子今天的感觉出奇敏锐。
“公主喝多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章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直接开口逐客。
他确实是有点心烦。
桔子摇摇头,站起来,“我还不能休息,还得……”
“……还得去看顾公子呢。”章珩脱口而出,然后就怔住了。
他竟然说了顾公子,他竟然提到那个人……
他还真是晕了头了!
桔子不笑了,凝视着他,认真的说:“不错,我是要去看他的。他病得很重,而且世上已无亲人,我已是他的唯一寄托,我……不会丢下他的。”
这么急着解释,难道以为我会拦着你,不让你去吗?
难道我还会在意这么个快死的人?
“很好。”一股怒气冲进心里,章珩几乎没经考虑的说:“他得的是肺病,要是你坚持认为他得的是心病,我奉劝你最好每天守他十二个时辰,那样不用吃任何药,他自己也会好了。”
“什么?”桔子敏锐的捕捉到一些东西:“难道你觉得他现在吃的药不对症,反而会加重他的病情吗?”
章珩忽然间有点狼狈,他掩饰道:“我没有那样说过。”
“你提醒得很是,现在府中想对他不利的人不少,那个药,他吃来吃去也不见好,我得让信任的人看看。”桔子对章珩说:“无论你是不是在讽刺我,我都谢谢你的提醒。而且……请你谅解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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