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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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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大介在车站附近的小店里请我们吃了御好烧。在大阪,有许多小店都现煎现卖御好烧,对于当时的孩子们来说,它们就好像今天的快餐店一样。
“今天真开心。”
我和弟弟并排坐在店前的长板凳上,吃着御好烧。大概是玩得太久,体内流失了不少盐分,甜辣酱尝起来简直美味不可言。
“明年也带我们来玩吧!”弟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明年……明年会怎样,现在还不知道。”大介喝着可乐回答道。
“哎?为什么?”
“我会不会在你们家一直干到明年,现在还说不定啊。”
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大介却脱口说了出来。那句话听起来非常无情。
“你这么说我可不干。”我半开玩笑地对大介说。
“只要老板同意我留下,我也很希望继续在你家工作。但是俊明似乎很讨厌我。”大介脸色略有些阴沉地回答。俊明是指那个二郎。
我也从妈妈那里听说,二郎仗着在我家干的时间最长,有事没事就爱找大介麻烦。
他总是抱怨说大介工作偷懒,而且还在爸爸耳边没完没了地唠叨,说大介没前途,又碍手碍脚。面对这样的二郎,大介肯定会受不了。
我恨死二郎了。爸爸好像本来就不太喜欢大介,再叫二郎这么无中生有地煽风点火,简直是逼大介辞职嘛。
我不想离开大介。要是大介一直在我家工作,等到我长大了,有一天做了他的新娘,那该是多么幸福啊。
“二郎他肯定是在嫉妒你。”
“哈哈哈,为什么俊明要嫉妒我?”听我说完,大介爽朗地笑着反问道。
“因为你才刚来没多久,我们就都喜欢你。”
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是“我更喜欢你一些”。
“就是就是,妈也说了,大介好有型哦。”弟弟接过我的话头,“而且我还看到了,妈妈拿着大介的衣服,闻上头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时代还没有投币式洗衣机,所以在我家工作的工人们,都在我家洗衣服。一般来说,他们只会借用洗衣机,然后将洗好的衣服带回自己家晾干。不过偶尔,妈妈也会顺便帮他们全晾干。
妈妈将脸埋在大介的衣服里面的场景,不知为什么,特别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蠢蛋!”我想也没想就揪住了弟弟的脸。
“你干什么嘛!”弟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揪他,瞪圆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闪着灯,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又是两辆警车飞快地跟在后面开了过去。
“出事了吗?”
幸好有警笛声的掩盖,弟弟的那句话似乎没能传到大介耳朵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意外的是,警车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离我们所在的御好烧小店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就在Y车站前。
“去看看。”弟弟立刻把被我揪脸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两眼闪闪发光。
小孩子就是好奇心的化身,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万一是跳火车自杀之类呢?”
我话还没说完,弟弟已站起来朝车站那边跑了。没办法,我和大介只好跟在后面。
“有个女的被抓起来了。”
如今的Y车站新修了豪华的车站大楼,完全看不到往昔的模样,但在当时,它就是个只有两个检票口的小车站。三辆警车在车站前的广场上依次停了下来,被警笛声吸引过去的闲杂人员,眨眼间就聚了起来。
“有个年轻女人把婴儿丢到柜子里了。”
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消息。不过,只要站在人群里,自然能把事情弄明白。
“听说那小孩子死了。”
“那是杀人啊。”
弟弟充分发挥出他个头矮小的优势,两三下就挤进人群中。我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大介结实的手臂。
透过人头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停在车站哨岗前面的警车。警车的另一边,有一个头上搭着件男式上衣的女人。毫无疑问,她会被带上警车,送去警察局。
周围的人都说是个年轻女人,但对方的头部被盖住,根本看不到脸。那人身上穿着红色超短裙,极短的裙摆下是两条雪白的腿,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杀掉自己的孩子,把他遗弃在保管柜里的女人——在我看来,那双雪白的腿充满了魅力。
“真过分……杀了自己的孩子,还丢在车站的保管柜里。”大介十分震惊地说。
“……好恐怖。”
意识到时,我已握住了大介的手。当我用力握紧他的手时,他也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第六话】
九月中旬,大介离开了我家。
因为二郎公然放话,说要是大介继续待下去,自己就辞职。也就是说,他不想和比自己受欢迎的人一起工作。
我觉得这个人很可悲,打从心底看不起他。但在工作上,二郎又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因为自打爸爸的脚跛了后,工作上的事几乎都委托二郎。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我还是觉得很快乐。”
吃完最后一顿晚饭,大介到房间里来向我道别。那是小学运动会的前一天晚上。
“运动会,能来吗?”
“嗯……我非常想去,但要和老板打照面,确实有点不方便。”
妈妈也打算抽出几小时,暂时放下照顾奶奶的重担,和爸爸一起看运动会。另几个有空的工人也准备去。
“你说过要来看的……”
“对不起,对不起,小世。”大介这么说着,拼命冲我低头道歉。
我是接力赛跑的选手,很想让大介看看我跑步的英姿。
结果,大介跟我玩的日子,只限于他在我家工作那段时间。一旦辞去了我家的工作,他立刻变成了与我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这种关系让我觉得无比哀伤与寂寞。
第二天,我装病请假没去运动会。我用被子拼命摩擦水银温度计,装作发了三十八摄氏度的烧。
“你的脸真的很红呢。”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着眉头说。看来人类的感觉其实也不准。
我自己没说想请假,相反,故意逞强说身为接力赛选手,我要去。结果,妈妈彻底中了我的小把戏,偏要我留在家里休息。
现在回想起来,这大概是我对于大介辞职的抗议方式吧。虽然会给同班同学造成困扰,但我没心情在外面蹦来跳去。大介的离去,竟然让我空虚到这种地步。
弟弟出门上学后没多久,父母也准备出门了。妈妈留下为我做的便当,说等到弟弟的比赛一结束,立刻就回来。
我躺在奶奶旁边的被窝里,一边想着大介一边哭,最后放声大哭起来。不过祖母大概不知道,因为我将整个头蒙在棉被里哭。哭着哭着,我渐渐地困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几点,我突然醒来,毫无缘由地想起了妖精生物。
这几天,脑子里光想着大介的事情,把要照顾妖精生物忘了个一干二净。本来两天前就该换水、放砂糖的。于是,根本没有半点病的我,慌忙爬起来,拿着罐子跑进厨房。
我用手将妖精生物从罐子里捞出来,像平时那样将它放在掌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它看起来似乎虚弱了很多。
“对不起,没好好照顾你。”
就在我说这句话时,手掌上的妖精生物痉挛般蠕动起来。与此同时,我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背部窜了上来。
我想也没想,一甩手,妖精生物落在了厨房的木地板上,听上去像吸满水的手帕拍在地上的声音。如同感觉到疼痛一般,那个生物在地板上抽搐颤抖着。
我对残留在掌心中的感觉感到畏惧。
那是我早已习惯的感觉,但却比平时要强几十倍。
大概妖精生物饿了吧,将它放在掌上的那一瞬间,传来超过自己极限点的强烈电流,贯穿我全身。对于十岁的少女来说,那种甜美太过强烈了。
终于,地板上的妖精生物像小鸟一样“嘀嘀嘀,嘀嘀嘀”地叫起来。声音比以前更大,更低沉。
我手忙脚乱地洗干净咖啡罐子,装水,放糖。为了不直接碰到它,我用长筷子将它夹起来,准备放回罐子里。
就在这时,一个奇妙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冒出来。
这也许是孩子特有的恶作剧心理,也可能是失去了大介后心里的失落吧。为什么自己会产生那样的念头,至今我也不得而知。
然而,我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尝试的欲望。虽然多少有些危险,但只要慎重行事,应该没问题,我充满了毫无根据的自信。我把妖精生物放回罐子,急急忙忙回到房间。
奶奶在房间里。我小心地打量那张刻满皱纹的脸,她的眼睛微张,黑色的瞳仁如同瓷器般反射着光芒。她醒着。
奶奶的嘴缓慢地张开,接着又闭拢,嘴唇之间可以看到干燥的舌头。这是她想喝水的表示。
我把喂水器的一头塞进她的嘴里,奶奶立刻像婴儿一样噘着嘴吸水。要是倒得太快,会呛着她,所以我必须十分注意她喉头的动静。
喝完水后,奶奶满足地吐了一口气。
“奶奶,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我说着将奶奶的棉被掀开,拿出她干枯的右手。那手腕如同枯树枝般细瘦。我打开罐子,轻轻地将妖精生物放到她的手掌上。
一瞬间,奶奶的眼睛鼓得老大。
只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土黄色的脸颊上就漂起了红润的色彩。她张大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叫喊,颜色可怖的舌头伸得老长。
就像弹簧脖子的人偶一样,奶奶的头开始飞快地左右摇晃起来。我继续看着她的脸,不仅仅是脸颊,就连眼睛周围、人中附近,也都红润起来。
“呜哦哦哦哦哦!呜哦哦哦哦哦哦!”
终于,奶奶张大了嘴,发出痛苦的叫喊。
和要求换尿片时的叫声不同,声音中有着一种奇妙的抑扬。我立刻意识到,现在奶奶感觉到的,和我自己刚才感觉到的,应该相同。
“啊!啊!啊!”
祖母除了反复发出这种声音,没有别的表现方式。她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两腿伸得笔直,两个大拇指飞快地相互摩擦着。
我慌了,赶紧将妖精生物从奶奶的手上拿开。与此同时,奶奶全身的力气像被抽掉般,顿时松弛下来。
我把妖精生物放回罐子,然后观察奶奶。她扁平的胸口正急速地起伏,窟窿般凹陷的眼窝里,滚出小小的泪珠。刚刚才喂她喝过水,但这还没一会儿,她的嘴里就又干了,并且散发出难闻的口臭。
我有些担心,奶奶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她似乎终于恢复平静,我这才松了口气。
在放心的同时,我意识到,已无法行动的奶奶的身体之中,竟然依旧残留着感受那种感觉的机能,这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


【第七话】
还是孩提时我就听说,大地震发生前,小狗小鸟之类的动物会乱叫乱跳。所以我一直认为,动物们拥有人类没有的预知能力,直到几天前,一个电视节目讲到了这个秘密。
地面下的巨大岩石相互冲撞、挤压时,地磁会紊乱。虽然人类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敏感的动物立刻就能察觉,从而做出一反常态的行为。
如果这是真的,那老鼠逃离将要发生火灾的屋子,又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暗示即将发生不幸的人家,势必会发生什么乱事呢?
现在想来,我就像那老鼠,不知何时,已察觉了将要到来的不幸。这绝不是什么事后诸葛亮,那段时间,家里的确有些跟以前不同。虽然说不清究竟是哪儿,但家里的氛围确实在一点点地变化。
肯定是因为大介离开了才会这样,当时的我这么认为。
虽然一起度过的时光还不满两个月,但我完全迷恋上了大介。每每回忆起一同玩游戏的日子,或者去水上乐园的那一天,我都难过得心痛。这样的时光已成为过去,这一点尤其让我难以接受。
兴许是我对他的思念太深吧,有时我放学回到家,总觉得家里依旧有大介的气息。这根本不可能,但我总有一种大介做完工作在我家休息的错觉。
然而,那并非我的错觉。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不管经过多少年,我都不可能忘怀,想必今后也不会从头脑中淡去吧。那个让我意识到不幸正悄悄降临的秋日。
那天早上起床时,我就觉得身体的状态怪怪的。全身虚脱无力,要从被窝里爬出来,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场试炼。前一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气温降了不少,也许是感冒了吧。
我跟妈妈说后,她的脸色一下阴沉起来。量了量体温,比平常的温度高,但还称不上生病。妈妈从药箱里找出感冒药让我吃,说到学校之后肯定会好起来。
我自己也没太大惊小怪。秋季雨后的天空高远而晴朗,风也十分宜人。也许真像妈妈说的,只要像平常一样去学校,就能把这点不舒服忘得一干二净吧。
这天,爸爸要去稍远的地方工作,所以比平时提早了三十分钟出门,然后我和弟弟也一起出门上学了。
但是,果然还是不行。
早上第一节课算是忍耐过去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到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腰部有些沉重,肚脐眼下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聚集在一起。
第二节课后休息时,我在厕所里看到从自己下体流出鲜血,吓坏了。
啊啊,这个……
虽然老师早就集合女生上过课,但我完全没料到它会这么早来拜访自己。我自以为流血的程度,不过几张卫生纸擦过就会没事,怎知它的分量竟然这么多。说不定这并非课本上提到的那种事,而是我身体中有什么部位坏掉了?
我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告诉我应该怎么处理。因为内裤沾了血,我只好向学校医务室借了备用的内衣。
“虽然也不算病……怎么样?要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回家休息算了。”和妈妈一样年纪的医生老师和蔼地问。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我自己也不知所措。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让妈妈照顾,在床上躺着休息。
“今后每个月都会来,还是早点习惯比较好。”医生老师一边写着给班主任的早退假条,一边温柔地对我说。
女人竟然不得不经历这种叫人郁闷的事情,真是亏死了。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一点,光是背着书包、戴着学生帽走在路上,就让我觉得害臊。对于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假装起咳嗽来。
我的步伐不自觉地变慢了很多,因为两腿之间的生理用品很叫人在意,我没办法用普通的速度行走,而且我又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会不会歪到一边去,结果我的走路姿势就像爸爸一样不自然。
终于,我走到了公共汽车行驶的大路。只要在前面的天桥拐个弯,就是我家所在的巷子了,还有一点点路。
就在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时,一个女人从巷子里冲出来,一路小跑着从我面前穿了过去。
红色的连衣裙上辍着黄色和紫色的大花,袖子像灯笼一样。超短裙裙摆下的两条腿,在秋日的阳光中白得耀眼。
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人脸上明媚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上卷的浓密睫毛,眼睛水灵动人。她那么开心,一定是去见心上人吧。
妈妈……
那个人是妈妈。
因为和她平时的穿着风格大相径庭,所以我没有立刻认出来。但仔细一瞧,怎么看都是母亲没错。
妈妈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大包。我也记得那个包。那是爸爸摔伤后住院时,用来装爸爸的东西的。不过,眼前的包比那个时候撑得还要鼓鼓囊囊。
我觉得自己正在看不该看的景象,想也没想就躲到最近的电线柱后面。
妈妈完全没有注意到几米远处的我,她背朝着我,小跑着逐渐远去。超短裙的裙摆在风中飘舞,好像妖精生物的那一圈褶皱。两条雪白的腿真的很美,就算是身为女儿的我,也感到难以将视线移开。这还是我头一次发现,妈妈的腿竟然那么漂亮。
妈妈在大路上叫了辆出租车,像逃命般跳进车。也许是受到她这股气势的影响,那出租车不等车门关好,就风一样地开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辆出租车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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