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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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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边走边向李斌良介绍了那位女同学自杀的经过。原来,这个女学生已经大三了,因为家里穷,生活和学习都遇到很大困难,就暗地里到一些娱乐场所去从事“三陪”来赚钱,渐渐地,开始从事皮肉生意,想不到,被警察抓到了。事情败露了,学校要开除她,她觉得无颜再活下去,也没有脸回去见父母,就在前天晚上从宿舍楼的顶层跳了下去。
听着男学生的讲述,李斌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男学生问:“没事了吧,我得走了,雨大了,你们来我们学校干什么呀?”
李斌良一下被提醒:“啊,我们也得走了……对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一个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大二的,叫高寒,您认识吗?”
男学生一愣:“啊……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起来,大学生们的身影匆匆向教学楼奔去。李斌良抱歉地对高寒说,要耽搁他一点时间,高寒没有反对,几个人就进了他的宿舍。因为别的同学都去上课了,他们恰好可以不受干扰地说话。
宿舍里,李斌良把吴颖死亡的事告诉了高寒。高寒非常震惊,但他说自己确实不知道霍涛的下落,接着又补充说:“霍涛不会杀吴颖,如果真有人加害吴颖的话,只能是黄安明。”
这是李斌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黄安明是谁?
高寒说:“黄安明又叫二明子,也曾是我、霍涛、吴颖的同学,可是,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他是个地痞流氓。在高二的时候,他就追求过吴颖,被吴颖拒绝了。后来,他就不念了,可是,有一段时间,还是经常到学校来纠缠吴颖。暑假回家时,霍涛还跟我说过,有一次,他公然在学校大门外调戏吴颖,他发现后上去阻拦,两人差点打了起来,好歹被老师和同学们拉开了,霍涛才没吃大亏……我觉得,霍涛失踪可能有别的原因,他不会杀吴颖。”
李斌良望着高寒:“是什么原因?”
高寒垂下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斌良却分明地感到他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也清楚,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很难问出来。正打算离开,李斌良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牛强你应该也认识吧?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考上重点本科大学呢?”
高寒冷笑一声:“李局长,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我们校长。”
李斌良没有说话,期待地望着高寒。
高寒果然忍不住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不是正式考上我们大学的,但是,他是被我们大学正式录取的。据我所知,今年,我们学院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是五百八十分,可是,牛强只考了四百二十分。说实在的,他能考出这个成绩我都觉得意外,按照他的真实成绩,应该是二百多分吧!”
李斌良问:“那他是怎么被录取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像他这样被录取的人,我们学校有三十多名,够一个班了。上大学,本来是我们穷孩子唯一的出路,我一直以为高考是这个社会唯一公平的地方,谁知道……”高强的情绪激动起来,“我能进入这所大学读书,是我凭成绩考进来的,每年除了自己的生活和学习费用,还要交五千多块钱的学费,此外,还要交各种莫名其妙的杂费两千多块,几项加到一起,就得一万五六千块,而我的父亲累死累活每年还挣不到一万块钱。霍涛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学习成绩和我差不多,今年也考上了这所大学,就因为没钱……可是你再看,那个牛强算个什么东西,这所大学居然把他也招进来。他们这些人混进大学,不但自己不好好学习,还起了极坏的腐蚀作用,等毕业时,那些好一些的岗位,肯定首先又被他们占据了。他们是在抢我们的饭碗,他们是强盗,是贼……当然,我也知道,并不完全怪他们,应该怪他们身后的人……”
听着高寒的话,李斌良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扭头看看沈兵和任铁柱,沈兵愣愣地听着,任铁柱却好像现出几分尴尬的表情……
高寒声音放低了:“你们也看到了,又有一个同学自杀了,从我进入这所大学以来,已经有三名同学自杀了。我真不知道,等我熬到毕业时,还会有多少人走上这条路,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走上这条路……都说我们是祖国的未来、社会的希望,可是,谁真正关心过我们的生存?他们只是把我们当成赚钱的工具。什么栋梁、希望,都是忽悠,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们只是一棵草,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去我们食堂了吧,听说我们罢饭的事没有,我们只有这样的权利!”
李斌良又被勾起了兴趣:“对呀,你们为什么要罢饭?”
“因为这是我们唯一能够采取的行动。学校把食堂承包给校领导的亲戚,而他们想的只是如何在学生身上捞钱,根本不是为学生服务!那回,几个班推举了几个代表到学校给食堂提了几条意见,你猜怎么样?当天晚上,他们出去吃饭,商量下一步如何办,结果,被几个流氓一顿痛打,然后指着他们的鼻子尖说,要是再敢说食堂不好,就要他们的命!”
看着李斌良震惊的表情,高寒又冷笑一声:“怎么,不信吧,你可以去找他们亲自问问……我觉得,校领导还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我们反映食堂的问题损害的是承包人的利益,肯定是他们干的。你们看到那个打饭的小胡子没有?你能想象吗,他是刑满释放的。给我们打饭菜时,总是缺斤少两的,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黑呀。这件事,肯定也是他干的!”
李斌良想起食堂里那个言语粗鲁的小胡子。好好的大学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真的无法相信。
高寒继续说:“还有那个自杀的学生。她是走错了路,不该做出那种事,可是,她也有无奈的一面呀。听人讲,她是个挺要强的学生,可能也有点虚荣,入学后,跟大家说,她父母都是乡镇干部,家里生活还不错,谁知……这不,你也看到了,她父母都来了,哪儿是什么乡镇干部,是彻头彻尾的农民……你也听他们的哭了,说对不起她,为什么对不起她,是因为穷,供不起她上学呀……还有,我听说,她自杀前,曾经连续几夜没睡觉,不吃不喝,人们也都看到了,可是,没人劝过她,甚至没人跟她说过话。我想,如果有人能跟她及时谈一谈,劝劝她,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第六章
参加公安工作以来,他对跑风漏气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了……
回江泉的路上,李斌良心情很不平静,而造成这不平静的,是在新科大学看到的一切,尤其是高寒那些话。受了李斌良的影响,沈兵和任铁柱以及司机小张都沉默着。
直到江泉在望的时候,李斌良的手机响起来,是胡学正打来的:“李局,我们查清楚了,二明子在金屋子干活。怎么办?”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马上找到他,查清他最近几天的行踪。”
“李局,金屋子是刘乃君的场子!他现在不同以前了,我们轻率地上门,弄不好会……”
李斌良明白了胡学正的意思:“那好,你先派人监控着金屋子,发现二明子,一定要盯住他,我尽快赶回江泉!”放下手机,李斌良对小张说,“再快一点!”
沈兵把头探过来:“李局,怎么,二明子在刘乃君手下干活?”
李斌良嗯了一声。
沈兵自顾说起来:“刘乃君有什么了不起,我刚当警察那两年,没少收拾他。胡大队就是怕得罪人,一遇到硬茬儿就软了,要是我……”沈兵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谁都知道,刘乃君是那种所谓的沾“腥”的人物。当年,也是靠打打杀杀出的名儿,确实经常出入公安局,也没少受到处罚。不过,这小子很狡猾,干什么坏事,你也很难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没有受到过重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几年,他迅速地成长壮大起来,居然成了江泉的人物,还成了市政协委员、市工商联副主席,他经营的企业、场所被市里确定为重点保护单位,市电视台的节目中,也经常可以看到他的尊容。所以,公安局对他必须客气些。
可是,无论是谁,都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规范下,当警车驶入江泉市的时候,李斌良的决心早已下定,拿起手机,拨通胡学正的号码:“发现二明子的踪迹了吗?”
胡学正说:“没有,我们的人都熟头熟脑的,怕惊动他,只能在外边监视,可是,一直没见他出来过。我有点担心,他能不能跑了啊?”
“不会吧,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到了。你马上集中好人手,准备对金屋子进行搜查!”
胡学正犹豫着:“这……用不用跟市里打个招呼?”
“不用!”
李斌良带着十几个刑警突然闯入金屋子,控制住局面。
十几分钟后,行动的刑警们陆续聚集回来,人人都是失望的面孔。
二明子不在。
李斌良问女经理:“刘老板在哪儿,怎么还不来呀?”
女经理说:“他在陪江总喝酒,一会儿就回来……”
外边传来轿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女经理的话。
说话间,刘乃君匆匆闯进来,高高的个子,黑衫黑裤,一头板寸。他走向李斌良:“李局,怎么回事啊,我们好像没犯啥毛病吧。我正陪江总喝酒呢,听说你们来了,放下酒杯就跑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斌良克制着说:“没人说你有毛病,我们在找二明子,他是你的人,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哎,李局,这话怎么说的,他只是我雇用的一个服务员,怎么就成我的人了……怎么,他没了?”刘乃君转头问女经理,“二明子哪儿去了?”
“这……今天晚上,他照常来上班了,可不一会儿,就不见影儿了!”
刘乃君无奈地看着李斌良:“李局长,你看……对了,他出什么事了?”
李斌良说:“有个案子需要他证实一下……刘总,你现在身份可不同了,应该知道怎么对待这件事吧!”
“啊,知道,知道,只要二明子一露头,我肯定把他按住!李局,不送了,常来玩啊!”
回到车里后,沈兵感叹地说:“现在,黑社会已经洗白了!”
李斌良没有出声。近几年,社会的黑恶势力确实呈现洗白的趋势,由于原始积累已经完成,所以,一般再也不会像当初那么打打杀杀了,政法机关很难抓住他们的把柄,也就更难打击了。
回到办公室,沈兵说:“不对劲儿,二明子肯定是察觉什么了,这里有问题!”
胡学正说:“不会吧。参加行动的都是可靠的弟兄,把手机也都收上来了,传递信息时用的对讲机,就算跑风漏气也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事!”
“哎,胡大队,”沈兵叫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不是你们这边,难道是我们这边?我们这边只有李局、我、小张、任铁柱,你说是我们谁?我看,你那边参与行动的人多,走漏风声的可能性要比我们大得多!”
胡学正道:“我只是说说个人的看法,你急什么!”
李斌良没有出声,暂时,他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参加公安工作以来,他对跑风漏气的事已经司空见惯,但是,今天的事如果真有人跑风漏气,可是牵扯到正在侦查的命案哪,确实应该高度重视。
当年,吴志深的教训太深刻了,他豪爽大度又粗犷,自称是鲁智深;胡学正相反,阴阳怪气让人摸不透,自己一直怀疑他是内奸。想不到,最后的结果却相反。
李斌良换了话题,问胡学正:“霍涛的情况呢,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我一直派人盯着那个工地,霍涛一直没露面。”
李斌良问:“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吗?”
胡学正摇头:“没有,当务之急是找到二明子或者霍涛,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不好办。不过据我了解,牛强和二明子也是很熟的,是不是也应该查查他?”
李斌良说:“当然也包括牛强。不过,太晚了,你们回去睡吧,咱们都休息一下脑子,明天早晨我们再研究!”
胡学正和沈兵答应着离去,李斌良也躺到床上,克制着自己不去想案子,想让脑子得到休息,以便明天能更加清醒地思考判断。
可是,天刚亮,他又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了,电话是胡学正打来的:“李局,我们接到指挥中心电话,江里又出现一具无名尸体,是男的,我们马上去现场,你去吗?”
李斌良忙问:“现场在什么地方?”
“城东,江畔……还是那个地方,吴颖尸体出现的地方!”
真是怪了,发现尸体的居然还是那个老于。他哭咧咧地拍手打掌地说着:“这种事咋都让我赶上了,这不吗,我来起鱼,一拉渔网就觉得挺沉,心想,可别再是死人。谁知拉上来一看,还真是……完了,我今年肯定倒运……”
李斌良来到尸体跟前,技术员正在拍照,胡学正把一个证件递给李斌良:“从死者口袋搜出来的。你看看他是谁!”
李斌良接过来一看,震惊得脱口叫出声来:“霍涛……”
真的是霍涛。虽然尸体被水泡得有些变形,可是,仍然可以辨认出,是他。终于找到霍涛了,可是,他死了。
李斌良问:“还发现什么了?”
一个技术员递过一个物证袋:“都在这里。”
物证袋内是水泡过的一些钱币,都是零钱,最大面值的是十块,总计大约不会超过五十元吧。
“尸体怎么样?”李斌良问法医。
法医报告:“还没有开始解剖,不过,上肢有几处淤青,后背还有一处锐器伤,像是外力击打所致。”
虽然两天来没怎么休息,但是,急转直下的案情使李斌良格外亢奋,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到,自己面对的绝不是普通的命案。
先是吴颖的尸体在江水中出现,因而怀疑到霍涛,可这时霍涛不见了,正在追查他的下落,他的尸体又在同一条江里、甚至同一个地点出现了。傻子都能看得出,这里边有问题,有严重问题,尽管到底是什么问题还不清楚。
李斌良立刻做出部署:第一路,胡学正带一部分刑警,像上次那样,沿江向上游寻找第一现场,也就是霍涛入水处,并同时寻找目击者;第二路,由自己带大案中队,对霍涛所在施工队有关人员进行详细询问,争取从中发现线索;第三路,由技术大队负责,立即对尸体进行解剖检验,查明死因,为破案提供科学证据和线索……
李斌良带人对霍涛所在的施工队所有人员进行了全面彻底的调查询问:霍涛到施工队以后,都接触过哪些人,霍涛平时都有什么表现,都说过什么话,有没有异常的地方……功夫不负苦心人,杨明山首先提供了一个有点价值的线索:“霍涛这小伙子还真行,能吃苦,肯干,有骨头,就是性格有点那个。”问他霍涛的性格有点哪个,杨明山说:“咋说呢,不爱说话,成天总皱个眉头……这也难怪,明明考上大学了,却念不起,心情是不能好,可是,我总觉得他心事太重了,总是一副跟谁过不去的样子……”
这话引起了李斌良的注意:“你能肯定?”
杨明山说:“我扯这个谎干啥呀?我还开导过他呢,不让他灰心,让他好好干,想法多赚钱,钱赚够了还可以再上大学……我当然是安慰他,凭打工,上哪儿赚出来上大学的钱,可是,他一声不吭,真让人纳闷……”
杨明山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李斌良急忙追问:“你想起什么了,快说!”
“这……他说的梦话也算吗?那是他刚到施工队不久的夜里,我回来得晚一点,他已经睡下了,我正在脱衣服,忽然听他冒出一句:‘我非告他们不可!’我觉得奇怪,把他拨醒了,问怎么回事,他含糊地说是做梦,我也没再深问,难道这里边……”
杨明山询问地看着李斌良,不说了。
李斌良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因为,这可能只是霍涛的梦话,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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