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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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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敌石头汤（三）
“什么，有人在煮石头汤？”
“真的，听说那石头是神仙给的，只要用清水煮煮就能成鲜汤！”
“仙汤？”
“仙汤？那——那——我们能不能尝尝啊？”
“去瞧瞧去看看，看到底能不能煮出仙汤来。”
“啧啧，连高老大的手下都在那看着，帮忙添柴加火，看来是真的了。”
“是啊是啊，听说高老大都预定好了，明天到点就来喝汤呢！”
“这样啊——去问问看，我们能不能也分一点，反正这么一大锅呢！”
一传十十传百，八卦的威力是无穷的，很快，全平阳城都知道了苏三姐在菜市口拿了天赐神石在熬汤，连高老大都派人帮忙，还预定了一大半的汤水去。
等苏蓉蓉睡完午觉起来，那大锅旁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朝锅里看，满脸的期盼艳羡，恨不得现在就探进头去喝一口这传说中的“仙汤”。
见她醒来了，立刻有个肥头大耳的员外郎凑过来，垂涎地问道：“苏三姐，听说你在熬这神仙汤，不知道——熬好了能不能也卖给我一碗？”
苏蓉蓉拿眼角瞅了他一下，下巴呈四十五度角向上，轻哼了一声。
“仙汤能随随便便卖给人吗？”
“当然——当然不能！”
员外郎笑呵呵地伸过手来，从袖子底下，塞了块沉甸甸的银锭进她的手，“请苏三姐看在我的‘诚意’上，就赏个面子吧！”
苏蓉蓉掂量了下银子的分量，嘴角弯了上去。
“不错不错，员外好‘沉’的诚意，这样吧，明儿个午时，到这里来喝汤，记住，从现在开始，斋戒沐浴，清清肠子，免得污了我的仙汤，尝不出真味来。”
“晓得晓得，多谢三姐，多谢三姐！”
员外郎喜滋滋地走了，后面又冲上来个人……
等到高老大忙完街头巷尾的事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奇景，大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石头，苏蓉蓉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坐着收钱，自己的手下在帮忙组织人们排队交钱领号码，看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等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高老大忍不住凑到苏蓉蓉跟前，好奇地问道：“苏三姐，这——这个真的是仙汤？”
苏蓉蓉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是不是关你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明儿个中午，你来喝汤就是了。不过——高老大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最好让手下看紧了这里，万一谁不小心丢进个巴豆砒霜啥的，吃坏了你可就罪过了！”
高老大干笑了两声，还别说，他刚过来看到这情形的时候，还真动过这念头，只是被她这么一说破，自然得换个说法了。
“哪里哪里，我还等着尝尝苏三姐做的石头汤呢，只不过，你借了我的锅熬汤，收了这么些份子钱，是不是——”
他摸着下巴，看着排成长龙交钱的人们，口水都快下来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圈钱的妙计呢？
苏蓉蓉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哼一声，“高老大若是想要，整锅端去都没问题，只要大家肯收你给的货就成，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问题，别来找我就好。”
“什么意思？”
高老大摸摸下巴，看看那些正在排队的人，有贩夫走卒，也有些商贾家丁，甚至有几个来插队的，都是他老熟人的手下，这事情越闹越大，单靠骗人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不知苏蓉蓉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若是明天一旦穿帮，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银子哗啦啦从眼皮子底下流过，不扒层皮抽点油水，实在是心痒难熬，“难道，苏三姐想吃独食？我这些兄弟难道就白干活了？”
苏蓉蓉当初在饮食圈里能混到毒舌食神的名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他这点毫无技术含量的敲诈，她哪里会听不出来，只不过人家是地头蛇，自己就算是过江龙，也不好真的跟他翻了脸，怎么说，以后还得在这平阳城里混，毒舌也不是一天炼出来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比谁都清楚。
眼珠只是一转，她便微微一笑，“高老大都这么说了，我怎敢不从命？”她掂量了一下已经收进自个儿袋子里的银子，大方地说道：“这些我留着给小柯和土豆治伤，其他的银子，就留给你们自己用吧。不过——”
高老大喜出望外，正惊诧这丫头转了性子的时候，一听到个“但是”就立刻着急了。
“不过什么？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苏蓉蓉低低地对她说了几句，高老大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终于点点头，眼神陌生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子，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样，心服口服地说道：“苏三姐，这一回，我高某算是服了你，我这就吩咐人照你说的准备。以后若是再有什么好事，三姐记得算上我一份就成了！”
“那没问题。”
苏蓉蓉笑吟吟地接过高老大让人送来的纸笔，用那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了个单子给他，然后领着高老大朝那大铁锅走去，围在那儿的人一见这两位正主儿来了，急忙闪开条道让他们过去。苏蓉蓉让人拿了个汤勺来，煞有架势地从锅里舀了勺清水，吹了吹，尝尝味道，砸吧着嘴摇起头来。
“唉，火候不够，还差了点配料，要是能弄些骨头丢进去，味道就更好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可那些人都是竖起耳朵在听，生怕漏了每个字，一听这话，立刻有人喊起来了。
“猪肉荣，赶紧把你家的骨头都拎来！——”
排在队尾的一个大胖子急忙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跑回自个儿的摊子去，七手八脚地把大骨棒脊骨啥的包了一大包过来，兴奋得额上汗珠都熠熠发光，递给苏蓉蓉的时候，声音都开始发颤了，“我——我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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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敌石头汤（四）【加更】
苏蓉蓉咳了一声，忍住笑，严肃地点点头。
“你的骨头还不错，扔进锅里去吧！给你个号，明天来领碗汤吧！”
猪肉荣把骨头放进锅里去，感恩戴德地接过票号，满怀崇敬地朝那大锅里看了看，高老大见骨头下锅，便让人添了柴火，没一会儿，锅中便溢出了香味，苏蓉蓉过去看了看，用大铁勺搅了搅，便让人盖了盖子小火慢慢熬着。
那边猪肉荣用堆骨头换了票号，看得排队的一群人都红了眼，忍不住朝苏蓉蓉问道：“三姐这配料还差些什么？我们能不能也换换啊？”
苏蓉蓉皱着眉头，看得众人殷切的眼神，终于很勉强地要了几味配料，在众人看来，都是极普通的东西，她也一副可有可无的神气，叹息着丢进锅里。
众人见她这副神气，越发得崇敬起来，尤其是见她宁可收穷卖菜的几根葱几块姜，要乞丐的草根树皮，也不要富商的人参鹿茸，再加上之前的传言，更是对着神仙汤深信不疑，不到日落时分，这足以供上百人吃喝的一大锅汤，就已经连票号都卖的一干二净了。
而苏蓉蓉所要的东西，也都基本上进了大锅里。
猴子回来的时候，看得那沉甸甸的一袋银子，兴奋得差点晕过去了，嘴里胡言乱语地喊着，“老大就是老大，连锅石头汤都能卖出人参钱来，这下小柯和土豆都有救了！”
苏蓉蓉哼了一声，伸腿踹了他一脚，“给你银子就是让你赶紧回去找他们，先找个客栈安置下，再请个大夫给他们疗伤，省得让他们以为我不管他们死活了——”
“那你呢？”
猴子接过钱，迟疑了一下，看看守在一旁的高老大的手下，压低声音问道：“老大，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赶紧溜吧。如果到明天交不出神仙汤来，不光是高老大，这些个街坊也会杀了我们的——”
“溜什么溜，谁说我交不出神仙汤来的？”
苏蓉蓉又一脚踹过去，“溜了才会死，你个没脑子的东西，叫你去你就去，还不快滚！”
猴子只得诺诺地去了，临走还回头瞅瞅那锅汤，盖着盖子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可就那么些个从河边捡来的破石头，能熬出神仙汤来？老大居然不肯走，看来真是疯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平阳城菜市口周围，方圆一里的人，都闻到了那股奇异的香气。
谁也不曾闻过，那么诱人的味道，缭绕在市场的上空，随着晨风，送入每个人的鼻翼，只需闻一闻，便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有钱人闻着，只觉得气味清香爽利，没有半分油腻浓稠的感觉，而平日青菜豆腐不知肉味的穷人闻着，却觉得浓香扑鼻，竟比那过年炖的五花肉还要香上几分。
那些昨日里买了票号的人，纷纷兴冲冲地赶来，端着碗拎着壶，生怕来晚了，而那些昨儿个还心生怀疑犹豫不决的人，此刻也都后悔不迭，跟着凑来，想着倒个黄牛票也来尝尝这空前绝后的石头汤。
于是，菜市口的人，比前一天还多了一倍，连高老大来的时候，都差点没挤进来。
“苏三姐啊，你真是有本事，怎么就能把这么个石头汤，煮出这般味道来？”
高老大也闻到了锅里溢出的香气，馋的咋舌不已，忍不住凑到苏蓉蓉跟前恬着脸讨个方子，“三姐既然有这等本事，为何不自己开个铺子，别的不说，光是卖这神仙汤，我就包你赚得发了！”
苏蓉蓉淡淡一笑，摇摇头，“既然是神仙汤，哪里有那么多天赐神石可以天天做，这一次，也就够了。”
高老大狐疑地看着她，哪里肯信。
“要不——这样，三姐把这神仙汤的配方卖给我，我回头让八仙楼的厨子去做，赚了钱分你一份就是！”
苏蓉蓉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不是我不肯，而是你那些厨子，就算知道我用的什么料，也做不出这个味来，还是那句话，这天赐神石，只能用这一次。高老大，赚一次就够了，凡事，不能太贪心。”
高老大摸摸鼻子，这小丫头以前仗着有点来头，跟他干过几架，做事都很痛快，如今却变得神神秘秘，连他都猜不透她下一步的行事想法。
本以为她是玩老千布骗局，捞一把就走，也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意，甚至还可以趁此机会，在她犯了众怒之后，重新收回那条街的保护权，可没想到，这丫头玩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居然还真的要弄出神仙汤来。
不管她到底加了什么料，这汤光是闻起来就不俗，就算平阳城头号酒楼也做不出这水平来，要是能把这方子弄到自己的八仙楼去，还愁以后的生意不来？
只是，她居然玩这一次，就不玩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高老大在一旁盘算着如何拉拢苏蓉蓉，没注意到有几人气冲冲地走过来，一到跟前，就指着那口大锅开骂了。
“谁家的锅支在大街上？还弄得乌烟瘴气的，再不搬走，我们就砸锅了啊！——”
苏蓉蓉正算着时间准备最后下料起锅，一听这吆喝的用词口气那个熟悉啊，忍不住笑了起来。
敢情这古代不但有受保护费的丐帮黑老大，还有专门清道砸锅的城管啊！
她还没开口，那边排队等着喝汤的人就先不干了。
“什么乌烟瘴气啊，这可是神仙汤，我们排队排了快一天，眼看就能喝了，可不能砸！”
“不能砸！”
“不能砸！！——”
几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没想到会引起众怒，顿时傻了眼，再一看这排队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什么人都有，其中有个老太直接拿手里的锅子敲过去，啐骂道：“你个狗剩的孩子，平日里不见你这么勤快出来巡逻，今儿个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银子过来捣乱？我告诉你，你敢让奶奶喝不上这仙汤，奶奶就打折了你的腿……”
第三章 无敌石头汤（五）
城管也有草根亲，这平阳城本不大，小半的人都沾亲带故的，他们几个这一亮相，排队的人里，七大姑八大姨九奶奶的，就动上手了，还没挨到锅边，直接被扫荡出去，踢出了菜市口。
苏蓉蓉笑吟吟地看着，群众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连高老大都不用出马，这些城管就进不来了。
只不过，她一向是睚眦必报，人咬我一口，我咬人十口的性子，眼珠一转，便走到出神发愣的高老大身边，皱着眉叹口气。
“高老大啊，想不到你亲自站在这里，居然还有人想来捣乱，搅合了我的石头汤不要紧，若是砸了高老大你家的招牌大锅，真不知该让谁来赔啊！”
“什么？谁敢砸我的锅！”
高老大刚才正满心思算计着如何从她手里弄走这神仙汤的方子，没注意到底下发生的事情，这一听，立刻就像是点着了的炮仗，炸开了。
“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砸锅？”
他手下的一个混混立刻凑上前来，添油加醋地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邀功地补充了一句，“咱们已经有人去跟了，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收买这些个废柴来捣乱。”
高老大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小鱼儿你回头去县衙里跟林师爷说一声，平日里咱们也没少给他们进贡，今天怎么着还故意来跟我过不去吗？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不摆上八大碗赔罪，以后就别想在衙门里混了！”
小鱼儿连连点头，得了老大的指示，就直奔着县衙去了。
苏蓉蓉看看天，日正当中，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走到人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各位乡亲父老，苏三偶得神石，熬的这神仙汤，原本只是为了给两个受伤的兄弟治疗所用，得蒙大家捧场，赠予了这些银子和配料，真是感激不尽，只是这汤料有限，其中天赐神力，对诚心良善者，可以强身健体，消灾除病，但有些心存不敬者，只怕会上吐下泻，若有什么不良后果，苏三也不敢保证，所以请各位想清楚了，诚心诚意者，便可在此凭票领汤一碗，心有杂念的，就自己三思吧！来人，派汤——”
她这么一说，高老大先有些急了，但也不敢搅了场子坏了自己的名头，等她说完了退回来之后，才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汤——到底能喝不能喝？”
苏蓉蓉眨眨眼，笑眯眯地说道：“我当然能喝，至于高老大你嘛——那就得你自己掂量掂量了！”
高老大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我才不信你这汤有那么邪门，来人，先给我盛上一碗，我来尝尝看！——”
“等等！——”
苏蓉蓉拦住了他的手下，轻笑道：“高老大你一个人喝了怎么算，来来来，再请那位老奶奶过来，一起尝尝看，这样才有比较嘛！”
高老大见她让人搀扶着个老太太过来，认得是街头卖油果子的秦老太，想她也不会捣鬼说谎欺瞒自己，便让人盛出两碗汤来，一人一碗。
他端到嘴边，一闻那扑鼻的香气，就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顿时烫得大叫起来，再一看那秦老太慢悠悠地吹着气，砸吧砸吧地品了一小口，干瘪的腮帮子鼓着赞叹不已，越发觉得恼怒起来，狠狠地吹了几口气，也顾不得烫了，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
等他一饮而尽了，苏蓉蓉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高老大真豪气，我算见识了啥叫牛饮了，只不过，照你这喝法，啧啧，真是糟蹋东西啊！”
那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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