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盗墓者的那些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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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大师，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这么着，您……”孙大彪苦着张脸，似乎咬着牙决定了什么一样，伸出了一根手指，道：“您要能帮我把这整得利索了，我给您这个数。”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问你，可动棺了？”

　　　　孙大彪点了点头，道：“动了，您大概不知道，除了一些个别的王陵大墓将陪葬品放在侧殿外，大部分的小墓都会把陪葬品放在墓主的棺材里，还有，有些身份高贵的人死后，身上的首饰可也都是不小的一笔呢。”

　　　　老爷子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棺中可有积尸水？”

　　　　“尸水倒没有……”孙大彪歪着脑袋，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肯定的说道：“嗯，应该没有，不过，好象是个粽子。”

　　　　“粽子？”我在一旁好奇的插了一句嘴。（这里解释一下，粽子一词并非盗墓术语，而是霸唱杜撰出来的，这里也沿用这个）

　　　　“哦，就是干尸。”孙大彪忙在一旁解释道。

　　　　听到这个解释后，我顿时一阵恶寒，觉得以后的端午节都不会再去想吃什么粽子了。

　　　　老爷子点着了烟袋后，吸了一口，然后咳嗽着说道：“棺的方位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孙大彪忙点着头说道：“那天有点邪性，进山之前就听到了老鸹子叫，我这眼皮跳个不停，所以进去的时候，里面记得清楚的很，面西朝南，应该是老槐木的棺材……”

　　　　“槐木？”我在一旁皱了下眉头。

　　　　一般来说，古代人对棺材十分讲究，老人们经常提到的金丝楠木其实就是一种非常上等的制棺木料，除此之外，檀香木，梓木也是富裕人家的首选用材。一般老百姓则会用价格相对便宜的杉木做棺材。

　　　　当然，还有一种寸木寸金的阴沉木，也是棺料的上上之选，不过，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据说曾经就有不少帝王在活着的时候四下寻找阴沉木，为的就是给自己做一副昂贵的棺材。

　　　　不过，说起槐木，就有些太离奇了。

　　　　槐这个字，左边一木，右边一鬼，不少老人都认为有槐木是冤魂化身，虽然没有确切的实证，但是千百年来，不少迷信的老人乃至一些道家之人都确信无疑。认为槐本身就是一种不吉的象征，所以，拿这种木材来做棺材，简直是太少见了。

　　　　“嘘……”老爷子轻吐了一口烟，嘀咕道：“这下葬的人还真够阴损的，竟然用老槐做棺。我若没猜错的话，下葬之人是借这地儿养尸啊。”

　　　　“师父，真有僵尸这东西么？”我在一旁插了一句，道。一般在有外人面前，我不会称呼他为爷爷，都称为师父，说实话，这么多年，好象除了很小的时候叫他爷爷外，再就没叫过。对此，我问过他，他一直说这是收徒的规矩，可我总觉得他像是故意隐藏着什么。

　　　　老爷子笑了笑，看着我和孙大彪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故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吊人胃口的说道：“僵尸有还是没有，说法始终不一，不过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见过那玩意，不过，养尸地养的可不仅是僵尸，还滋着一些阴魂，怕是你动了不该动的，被小鬼缠上了。”

　　　　孙大彪听的脸色苍白，浑身直打突突的颤道：“大，大师，您可别，别吓我了，我这……”

　　　　老爷子挥着手，一脸不在乎的说道：“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把它送走，从哪来的回哪去，不过咱话先说在前头，要是送不走的话，那我可就没辙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突如其来的传出了一声瓷罐掉在地上打碎的声音。

　　　　啪嚓！

　　　　顿时，我和孙大彪吓的差点蹦了起来，我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只黑猫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炸毛的样子弓起了身子，站在不远处的窗台，死死的盯着我们看。窗台下面，地上碎的正是一只陶瓷罐子。

　　　　“妈的，这死猫哪里来的，吓死我了！”孙大彪一身冷汗，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喘着气骂道。

　　　　我认出来了，这只猫是隔壁老刘家养的母猫，平时总跑我们家来，没事我还喂它点剩饭剩菜，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蹦出来吓了我们一老跳。

　　　　老爷子略微的皱了下眉头，没有理会那只黑猫，对我说道：“石头，去把东西取来。”

　　　　我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后屋走去。

　　　　老爷子说的东西，是笔墨纸砚，以及红朱砂和大米，前面几样是用来画符和写表文的，而大米则是用来在屋子里撒，据说可以驱邪的。

　　　　画符并非像电视里演的那么潦草，很多江湖骗子喜欢照猫画虎，画出来的东西形似神不似，一点用处没有。老爷子曾对我说，符取三分为气，取七分为神，这符是要运气凝神而画，而且画前还颇有些复杂。

　　　　首先是笔墨纸砚，笔选的是狼毫，笔杆需是特制的桃木，毛笔较一般的笔更为沉一些，而且是需要由一些道士开光。墨选的是松烟墨。黄纸则用上选佛面金（一种质量很好的黄纸，表面有光泽的）。砚则没有太多讲究，不过老爷子的砚台是个看起来就很不错的古砚，很精致。

　　　　至于红朱砂是用来画符的，质量要纯一些，古代人迷信于服用朱砂能升仙得道，实际上这东西服用多了，离死就不远了。

　　　　取了老爷子要的东西后，老爷子头也不抬的对孙大彪说道：“出去等着。”

　　　　“啊？我这……”孙大彪一愣，顿时有些尴尬。可老爷子抬起头，一脸肯定的目光让他无奈的走了出去，我也随后跟了出去。

　　　　走到门外，孙大彪眯着眼睛看着飘撒着细雨的阴沉的天空，随手掏出根烟递给我。

　　　　“额，谢谢。”我接过烟，瞥了一眼牌子，苏烟！心里多少忍不住的小羡慕了一下，乖乖，这年头能抽的起苏烟的除了当官的就是有钱的主，看来这盗墓一行，还真是赚钱啊！像我就可怜了些，只能抽5元钱一盒的红河，还总被老爷子说我抽的烟太贵，着实让我无语啊。

　　　　“小老弟，看你的样子也就二十左右吧？”孙大彪帮我点着烟后，随意的聊了起来。

　　　　“21了。”我很陶醉的吸了一口，暗暗感叹，这好烟和一般的烟果然有很大的差距啊！

　　　　“21……好年龄啊。”孙大彪笑着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游手好闲的混吃混合，你这跟着大师学这手艺，以后是条不错的发财道啊。”

　　　　我苦笑了一声，道：“您别逗了，像您出手这么大方的主，月八的也见不到一个，都是些小钱，三十五十的，哪像您，抽的这一盒烟的价都够我买几天的菜钱了。”

　　　　孙大彪撂起裤腿，蹲在地上，道：“哎……玩命的钱，不趁有命的时候多败败，等死了留一堆钱，不是死不冥目么！哎，对了，小老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丁石磊，三石磊字。”我跟着蹲了下来，道。

　　　　“呵呵，这名起的好，一听命就硬的不能再硬了，以后肯定是一生平安啊！”孙大彪啧啧有声的夸赞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道：“这大师在屋里做什么呢，这么久呢？”

　　　　“久？”我咧嘴笑了起来：“这才哪到哪，我师父画符，一张都要半个小时，咱就安心的在这里等吧……”

　　　　孙大彪咋舌的看着我，或许在他的印象里，画符也不过就是在那喃喃自语，十几秒就画一张，可他并不知道，画符，其实是一件十分劳神费力的事。

　　　　……………

　　　　注：符咒，佛道二教都有相关的符咒，不仅限于道教。起源无从追寻。

　　　　

第4章　第三章　浮影（）　
第三章浮影

　　　　符咒，也称符篆，起源哪个朝代已经不得而知了，不少人认为是道教鼻祖老子将符咒之法传了下来，可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证据。有人认为符咒起源于东汉武帝年间，也有人认为是起源于东晋时期的上清派（茅山派），或是正一道，多年来始终争论不休，也没有最终定论。

　　　　当然，这是题外话。

　　　　回到正题上，符咒也被称为符篆，道教认为符篆有先天符篆和后天符篆两种，先天符篆乃神仙下凡而做，一气呵成，具有无上仙威，可震百鬼慑邪魔，能写先天符咒的大多是道行颇深的道士。后天符篆则是人为写成，需要沐浴更衣，焚香祈神，然后三拜九叩的叨念着咒语作成。

　　　　我家这老爷子所画的就是后天符篆，所以画一张符少说要半个小时，复杂一些的甚至要一个小时以上。每次画符老爷子都不让我在一旁观看，所以，我对画符可以说是略微知道点步骤罢了，真正要怎么做，到现在我也不了解。

　　　　或许是闲着没什么事做，我和孙大彪干脆就蹲在屋檐下，随意聊起了一些鬼话，他给我讲的都是些这些年在盗墓时遇到的诡异事情，有的平淡无奇，有的却能惊的我一身冷汗。

　　　　“丁老弟，知道黄皮子吧？”孙大彪扯了扯领带，一脸神秘的眯着眼睛问道。

　　　　我点了点头，黄皮子就是东北人经常说的黄鼠狼，都说黄鼠狼狡猾赛狐狸，久而成精，通达人性，甚至一些活的年头久的黄鼠狼被人们给仙化了，在东北，不少人家都供着保家仙，黄仙指的就是黄鼠狼。除了这个之外，出马的大堂仙中也有黄仙。

　　　　“咱东北有句老话，叫遇黄不挖坟，遇狐不藏金，可孙哥是个盗墓贼，对这些东西说实话真不信，也不敢信，记得那是大前年的事吧，我们俩人去后楼村看朋友，结果闲聊的时候听一个老头说山里的乱坟岗子里经常闹鬼，还说那里曾经是古代大辽一个将军墓，后人把死人乱葬在那，结果百鬼都臣服于那个将军，于是在那专门作祟抓活人做替身。”说到这里，孙大彪咽了口吐沫，道：“你说咱一个发死人财的，一听是将军墓，咋能不去琢磨，对吧？”

　　　　我点了点头，嘀咕道：“干一行爱一行嘛。”

　　　　“嘿，老弟，这话让你说中了，要知道，挖到一个普通的小破坟，里面的破罐烂玉的放在现在也值个万八千的，更何况是将军墓了。”孙大彪咧着大嘴拍了拍我肩膀，道：“所以，当天晚上，我和那个死去的哥们合计了一下，趁着天黑没人，带着工具就上了山。”

　　　　我听的直咋舌，这俩人胆子真够大的，大半夜的还敢跑去乱坟岗子，大概这事除了白痴，也就盗墓的能干的出来了。

　　　　“你说这黑灯瞎火的，大山里除了坟头还能看见个啥？”孙大彪咂着嘴巴，一脸神秘的样子说道：“鬼火！见过没？”

　　　　我摇了摇头，鬼火光听过，说是死人后挥发的磷遇到空气后，发生火光，乱坟岗子可以说是最常见的。不过，光听过，我却从来没亲眼见过。

　　　　“那东西挺邪性的。”孙大彪见我好象没有太害怕的样子，故意渲染道：“像是个灯笼似的，在黑夜里飘来飘去，你从身边一过，顿时就朝着你追了过来！”

　　　　“那是人走过的时候，身体带的风，就把鬼火引过来了。”我在一旁说道：“哎，孙哥，你不是说黄皮子么，怎么讲了半天也没见你讲黄皮子啊？”

　　　　“啧，你急个啥，这不得一点点来么。”孙大彪说上瘾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烦恼，颇有精神头的说道：“黄皮子这玩意有灵性，而且那种老而成精的还能化成人形，专门诱骗一些小姑娘，骗到山里后就先奸后杀，挖心吃肺……”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老爷子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打断道：“乱嚼舌头，就不怕遭报复啊？”

　　　　“哎哟，大师，您可出来了。”孙大彪忙一副尊敬的样子递了根烟，一脸溜须的样子点头哈腰的说道。

　　　　老爷子摇了摇头，道：“我抽不惯这玩意，你俩都进来吧。”

　　　　孙大彪瞅瞅我，略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跟着老爷子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很清淡，很提神的佛香味，在桌子上，老爷子已经收拾好了文房四宝，然后对着我说：“石头，把东西请回去吧，记得叩拜。”

　　　　“恩，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拿着文房四宝朝着后屋走去。

　　　　老爷子让我叩拜的，不是什么灵位，也不是什么仙牌，而是这文房四宝中的毛笔，每次用请笔和送笔都必须在后屋的蒲团上跪拜而叩，然后还要双手合十的叨咕句：“今请仙家仙笔一用，画符镇妖，除魔卫道，弟子在此三叩为谢……”这样的一句很长的话，送回去也同样有一套说辞。

　　　　孙大彪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放的一把大米，大米上放着一张根本看不懂写的什么的黄符，然后咧嘴问道：“大师，画这个您就用了半个多小时啊？”

　　　　“怎么？觉得太久了？”老爷子不屑的哼笑道：“也罢，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根本不懂，这符是要凝神聚灵，气沉丹田，一蹴而就的，在这之前，还需要焚香沐浴，请神清仙……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我回到前屋，随手把门关上后，问道：“师父，还要撒米么？”

　　　　老爷子点了点头，闭目养神的坐在那里，不在理会。

　　　　所谓的撒米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驱邪方法，大多数人觉得，驱邪用的都是黑狗血一类的东西，但老爷子却和别人驱邪的方法不同。方法很简单，就是将整个屋子的门和窗都关起来，然后将大米撒在门口，窗台，以及墙角等位置。

　　　　我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撒完大米回来后，老爷子这才睁开眼睛，对孙大彪说道：“去躺在炕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说，听到什么都别慌，听到没有？”

　　　　“是，是，听到了。”孙大彪稍微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过，毕竟谁见到了都会很好奇，于是，他跑到炕上，脱鞋平躺了下来。

　　　　老爷子走到一个老木柜前，打开柜门，在里面摆着一把古朴的桃木剑，桃木剑的后面还供奉着一个排位，上面写着：道德天尊混元上帝神位。实际上就是三清中的太上老君。

　　　　“今弟子丁壮生，得遇妖鬼邪魔作祟，特请老君仙威一助，斩妖除魔，正我三清罡气，弟子三拜叩谢仙恩。”老爷子有着一套很独特的请仙词，因为我听过很多大仙或是半仙的请神词，都和老爷子不太一样，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不太在意了。

　　　　老爷子跪在那里念叨了一遍后，连拜三下，然后低着头，双手托起桃木剑，起身走到了炕头，看着躺在炕上的孙大彪，一手持剑，单手指着孙大彪的额头，念念有词道：“妖孽，今有一气化三清太清居火赤天仙登太清境玄气所成日神宝君道德天尊混元上帝所赐仙剑，斩妖魔，除鬼怪，还不给我速速出来受死！喝！喝！喝！”老爷子双目圆瞪，猛喝三声，然后持剑在孙大彪头顶开始，顺时针的画起了圈。

　　　　每次看到老爷子做这种驱邪的事情时，我都忍不住想要佩服一番，三清八仙，五星七曜，星君尊神，全都能够流利的念出每个神仙的全称。刚才一气化三清的拿个全称，就是道教的太上老君，老子的全称，一般人是很难记住的。

　　　　不过说实话，这台词和这动作，实在是有些让第一次看的人想要爆笑的感觉，不仅看着假，更让人觉得像是个耍戏的小丑。可是，如果你看这种东西看久了，你会发现，其实，这里有一种引人深思，甚至震撼灵魂的东西。

　　　　那，是什么？

　　　　我至今也不明白，只是一种感觉吧。

　　　　老爷子起手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