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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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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服不服?”一时吴安国反上为上,把段子介压在身下,冷笑道:“你服不服?”

酒楼老板早听到动静,但听说有个客人还带了刀子,哪里敢上楼去?正要出门呼救,刚好看到开封府的捕头田烈武和一个青年公子一边说一边笑走了过来,他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大声呼道:“田捕头,田捕头……”一路小跑,把田烈武给拉了进来,请到楼上。

田烈武见着二人模样,不由哈哈大笑。他不认识段子介,却见过吴安国。想着这么冷傲的人,居然会和人这么狼狈的打架,实在感觉可笑之极。他正想方设法把二人分开,那个“青年公子”秦观,却已经从歌女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秦观对于名落孙山,倒也没什么太多的失望,他早有思想准备,考不上就进白水潭学院读书。而且石越对他很看重,还能经常出入石府,向名闻天下的石越石子明时时请教,秦观早就心满意足。这日榜一出来,心里只有略有点不舒服的秦观在街上散心,正好碰上田烈武,二人在石府见过几面,田烈武因此就向秦观请教兵书中不懂的句子。不料在这里却遇见段子介和吴安国打架。

既已知道原委,秦观笑嘻嘻地走到被田烈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开的段子介、吴安国前面,大义凛然地数落道:“两位真是见识浅薄,所谓胜负乃兵家常事,又所谓不以为物喜,不以己悲,二人的作为,实在有辱斯文……”

段子介和吴安国听到这个酸儒居然在这里和他们讲大道理,又好气又好笑,同声“呸”了一声,说道:“关你何事?在此聒舌。”

秦观本来就是有捉弄之意,他也不生气,笑道:“不料二位还这般有默契。不过依我说,二位武功这么好,考不上文进士,何不去考武进士,用得着又是喝酒又是唱曲子又是打架么?”

段子介和吴安国冷冷的“哼”了一声,当时文人不愿意从事武职,否则段子介早就想考武举了,可是狄青之遇,让人人心冷。这两人都自负才学,怎么可能愿意去考武举。就算康大同那样,武状元及第,又有何用?

秦观本不过是想取笑一下他们,此时见他们这等反应,心中更觉得好笑,更加一本正经的说道:“想不到你们都是庸俗之辈,国家外患不断,若是想报效国家,文进士武进士,又有何区别?何必在意俗人的看法?难道卫霍之功,反倒不如公孙弘?我是不会武功,否则我才不会固执于文武。石秘阁大人的着作,你们都没有看过?一点道理都不明白,读再多书有何用?我看你们也不用考甚进士了,回家去种田比较好,否则就算中了进士,也是于国无用之辈。”

秦少游不过是逞舌辩之快,田烈武却是正中心事,不由心悦诚服的点头称是。段子介和武安国哑口无言,干脆不去理秦观,反对田烈武说道:“你老按着我们做甚?打烂的东西我们赔,放我们起来。”

田烈武是做老了事的捕快,知道二人都是有功名的,也不能太为难。当下把老板招呼过来,算了损失,先赔后放。

段子介和吴安国好不容易脱了田烈武的掌握后,互相狠狠地瞪了一眼,互不服气的扬长而去。

京师里举子们为了自己的前途或悲或喜,而大宋安静没多久的朝廷,也突然间再次变起动荡不安起来。

这又是一个多事的春天。

王韶带来的,不仅仅是捷报,还有死难将士的名单。田烈武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叔叔田琼已经战死在熙河。朝廷要追封有功的将士,抚恤他们的家人,还要请和尚去熙河边给战死者做法事,超度亡灵。有司为此忙得马不停蹄,各项开支,都是要钱的。

另一方面,王安石在大宋财政收入变好、王韶接连大捷,新党政治声誉上扬的情况下,终于在中书省提出了他构思的新法中,最终极的一项法令——方田均税法。

“以东西南北若干步为一方,量地,验其肥瘠,定其色号,分五等定税数……”王安石在都堂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的想法。这个梦想,是宋代开国以来,多少有识之士梦寐以求的理想,从郭咨到孙琳,从欧阳修到王洙,多少人想过,多少人面对其困难而终于放弃,而他王安石,在今日将要正面挑战这个难题。只要方田均税法能够成功,那么新法就能克竟其功了。无论前面的种种法令有多少不是,在方田均税法的历史意义面前,都会变得微不足道。“此法以二十年时间推行,厘清天下土地税收,从此国富兵强,指日可待!”

“国朝以来,官户富室,兼并土地,却故意虚报土地,逃避税收。而小民田产已无,税收却依然存在。结果农民破产,豪强得利。行方田均税之法,以每年九月丈量土地,次年三年造册,按此纳税。则被豪强隐瞒的耕地,可以纳入国家的税收之中,而无地的小民,不至于受税收之苦……”同判司农寺的吕惠卿侃侃而谈,讲叙着方田均税在道义上的正确性。

如此利国利民之法令,连冯京都不由有点动摇,他疑惑的看了石越一眼,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子明,你的意见如何?”王安石主动询问石越的意见,礼部试事件后,他对吕惠卿等人也略有不满。

数道目光投到石越身上,石越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直说。如果现在不说,到朝议上再向皇帝说,王安石就有理由指责自己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了。“丞相,方田均税法,立意极善。但下官有三点疑问,请丞相为我释疑。”

王安石笑道:“子明,你说来听听。”

石越看了王安石一眼,目光扫过冯京、吕惠卿等人,方继续说道:“下官的第一点疑问,是想请问丞相,国朝大小官员上万,其亲戚家属十倍于此。这些人除去职田之外,各有多少田产,又有多少是隐瞒未报的?而其家属亲戚之田产,又有多少?在座的诸位,所谓官户富豪之家,各位自己又算不算?”

王安石怔了一下,很多人立即不自在起来。就算冯京,虽然家道本不殷实,但他三元及第,又娶了富弼的女儿,现在家产,那也绝对不在少数。真正没有什么田产的,只有王安石和石越。如吕惠卿,他们三兄弟加上亲戚朋友,更远在富弼之上。

石越又说道:“丞相,上行下效,其上不正,其下如何能正?我并非怀疑诸位,也不是怀疑国朝数万官员。但是在下以为,若要方田,那么不如要分几步走,第一步,就是丈量评定国朝官员及其亲戚之田产。先清三品以上,再清五品以上,再清九品以上。”

王安石若有所思的看着石越,只听石越继续说道:“下官的第二点疑问,是方田均税法由谁来执行?各地方田均税,无不由大小甲头与小吏来丈量,大小甲头又无不来自一等户,以兼并富豪之家来丈量兼并富豪之家的土地,虽然有官吏监督执行,但这些兼并之家,哪个不是手眼通天?这方田均税之法,如何保证可以落到实处?”

王安石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似乎过分相信了官员们的能力与操守,这时听石越娓娓说来,连冯京都知道方田均税法可能出现的问题之所在了。

“下官的第三个疑问,是当年九月丈量,次年三月就要立册交税,全国土地数百万顷,而官吏有限。下官请问丞相,究竟有何良法,可以在短短六个月内完成丈量到交税这一过程?”

听完石越的三点疑问,吕惠卿笑道:“子明所说,虽然有理,但是方田均税,亦有必须推行的理由。”

“哦?”王安石看着吕惠卿,想听听自己这个学生的高见。

吕惠卿说道:“去年对全国土地初步清查,豪门隐没的土地,就达到数百万亩之多,一方面国家收入不足,一方面大笔税金进入那些富豪的口袋中。而许多贫穷的百姓,却在卖掉田地之后,还要交纳税金,致使百姓困苦不堪。而且兼并之风至今愈演愈烈,如果放任发展下去,下官恐怕有一天,国家能收税的土地越来越少,而没有土地却要交税的百姓越来越多。唐太宗所谓民者水也,不可不慎。所以下官以为方田均税法虽然有种种困难,也必须推行。”

吕惠卿所说的原因,王安石早就明白,否则他也不会一定要推行方田均税法。而石越所说的三点疑问,第一点他并不在乎,他的观点是:如果清查,本来有十家隐瞒不报,现在查出了三家,还有七家继续隐瞒,那仍然是对国家有利,比不清查要好。而专门清查朝廷官员和他们的亲戚,政治压力太大,他王安石可不是不知世务之人。而第三点他也不在乎,因为他自认有一系列良好的手段,可以保证任务能够完成。让他担心的,倒是第二点,要不要派出专门的监察官?

王安石根本没有意识到,很多问题,不是监察官可以解决的。小吏们从中做假的方法太多,不仅仅是田地的大小,还有田的等级,把给了贿赂的人家的一等田,变成下等田,把没给贿赂的人家的差田变成好田,单是这一种手法,就足以让方田均税法把大宋搞得鸡飞狗跳。而这一点,只怕短时间内连石越也没有办法解决。

“吉甫所言的确有理,但子明之虑,也值得慎重考虑。方田均税法既然有其必行之道理,那中间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详定条例,加以解决,但是法令的推行,却是不能停止的。我们不能因为困难而不敢有所作为。”王安石坚定的眼神,让石越决定停止无谓的劝说。而且,石越的确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来说服王安石。

不过此时,无论是正在春风得意的王安石、吕惠卿,亦或是保守派硕果仅存的冯京,或者是石越,都不知道广泛意义上的旧党,已经开始了对王安石的逆风攻击。

事情的起因是几个月前发生在少华山的一次山崩。

在二十一世纪来说,一次山崩实在无足轻重,但是在十一世纪下半叶,山崩并不仅仅是山崩,还意味着上天对人们的示警。

《西京评论》几个月来锲而不舍的就此事发表“评论”,虽然在当时因为王韶的胜利让人们对此不以为然。而王安石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说那的确是上天在警示某些小人,不过那些小人却是攻击新法的人。王雱为此还写过一篇尖酸的社评,讽刺《西京评论》的自以为是奉天行道,其实不过是些自以为是的腐儒。

但到了二月份,《西京评论》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最初倡议市易法的魏泽宗,面对着吕嘉问提举市易司的种种盘剥刻敛,愤然感叹自己的主张完全被变样了,向王安石陈说不果——王安石十分信任吕嘉问,一怒之下,向《西京评论》和《汴京新闻》同时投稿,愤怒的谴责市易法盘剥行商,官府控制货源后,自己取代大商家成为兼并之源,使上下皆受其困。汴京城的商贩因此少了三成以上。而市易司强买强卖,百姓更是怨声载道。《汴京新闻》便在汴京,早就曾关注过这个话题,得到机会,立即做成一个专题,批评市易法种种弊端。而《西京评论》更是由市易法而谈到保马法、保甲法、免役法,对新法大加攻挞。

事情很快被每天读报的赵顼注意,他立即命令李向安等内侍去访问民情,又秘召曾布,调查吕嘉问。曾布得到密召,不敢告知王安石,只是详加查访,和李向安异口同声证明种种情况属实,并且在回报皇帝的奏章中,写道:“今日市易法之弊,竟历历皆如石越当日所言”,明确建议废除市易法!

赵顼连忙翻出石越当时的奏章,一一对比,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市易法之弊端真似石越能未卜先知一般,全如石越所言。老百姓买东西,果然是“买梳朴即梳朴贵,买芝麻即芝麻贵”。虽然惊叹石越的才华,想挽回一点面子的皇帝还是发了一道内批给王安石,要求他督促吕嘉问一切按魏泽宗当初谋划而行。

王安石正准备和皇帝讨论方田均税法,接到内批后便连忙立即进宫。

见到赵顼,他也不客气,竟直接问道:“陛下,内批中有‘市易买卖极苛细,市人籍籍怨谤,以为官司浸淫尽收天下之货,自作经营’之语,陛下如此说,必有事实,还请陛下明示。”

赵顼见王安石不先反省,反而语带质问,心中已是不喜,让李向安递给王安石两份报纸,嗔道:“市易司种种事迹,上皆明列,丞相如何不知?朕又听说市易司竟然立赏钱,抓捕不去市易司进货的商人。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未免离市易法的本意相差太大。”

王安石却只是用眼角扫了一下两份报纸,便亢声说道:“若果真如此,则臣便是聚敛之臣,有负陛下。陛下深知臣的为人,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赵顼不料王安石竟联想到了对他的信任之上,更觉无可奈何。他凝视王安石良久,叹道:“丞相,朕并非疑丞相。朕是怕丞相所用之人未能体会朝廷之深意,只知敛财。”他只差没有点吕嘉问的名了。

王安石听到皇帝这么说,知道他怀疑已深,这才说道:“此事请容臣详查。若真有此事,必定严加约束。”

但是王安石只是口中答应,却并没有真正地去详查,他不知道曾布这个三司使,已经调查出市易法推行不过一年,居然导致有两万多户商家至少欠市易司共二十余万贯的本钱,而吕嘉问很可能就在其中上下其手。所以曾布才认为市易法非废不可:一年已经如此,还只是开封府一府,如果推行全国,说不定全国财政就被市易法给拖崩溃了。王安石更不知道,以此为契机,北方各路州府要求废除免役法、保甲法、保马法的奏折,再一次数以十计的飞到皇帝的御几之上。韩琦几封奏折,痛陈新法之弊,几乎到了声泪俱下的地步。而王安石的亲家,枢密使吴充,更是向皇帝说过几次保马法的弊端了——几乎也和石越当初料定的一模一样。

琼林苑。赵顼与石越席地而坐,正在手谈。

宋代的皇帝,特别是北宋的皇帝,因为自小和士大夫一起长大,大部分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大抵精通,后世宋徽宗那样的才子皇帝出现,并非偶然。赵顼虽然并不以文学上的才华闻名于世,但是诗词歌赋、丹青书法,却也是无一不通。尤其喜好对弈。石越很幸运的下得一手臭棋。即便他拼命和赵顼对攻,使尽全力,也是败多胜少,这种刚好差一点的水平,让赵顼非常的喜欢找石越作对手。不幸的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给这个想要有所作为的青年君主留下的下棋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陛下,臣又输了。”石越把手中的黑子投进棋盒中,再次认输。

“不对,卿没有输,这次是朕输了。”赵顼叹了口气,也把手中的白子掷进棋盒。

石越一怔,再次看棋盘上的棋势,的确是自己输了,不由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赵顼今天穿着一件雪白的丝袍,上面绣着九条黑龙,张牙舞爪,象征着人间的威权,不过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神态。

“石卿,市易法与保马法之弊,竟全然如卿所言,当初未用卿言,哎……”听到赵顼口中的叹息,石越倒真的吃一惊,赵顼这个皇帝,是很少会露出这样的后悔之意的。

石越知道后世之人,出于种种目的,为了给王安石辩护,总是说赵顼并没有坚定的推行新法,并且将此当成王安石变法失败的重要原因。这种本末倒置的说法,实际对赵顼很不公平。因为即便是王安石罢相之后,赵顼依然坚定的推行着新法,直到他的死去。若反过来想想王安石新法给这个年轻的皇帝带来的巨大的压力,他能坚持到死去,实在是相当可贵。

赵顼真正的缺点,也是最致命的缺点,是他缺少如李世民那样的雄主的才华,而并非他的意志不够坚定。

此时面对赵顼的感叹,石越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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