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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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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段宏时等人碰面的绝密战略会议上,李肆这么讲解了这个目标的重要性。

“快两年了,每每看到那个地方,我都有一股扑过去吃下的冲动,但一直没合适的入口,力量也不足够,但是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

李肆将众人的胃口吊得足足的,可他给出的答案,却让大家丝毫不觉意外。

“佛山!”

佛山在晚明就是广东名镇,到这康熙晚期,虽不如乾隆时代那般繁茂,但却已经云集了二三十万人,繁华程度不比广州少太多。冶铁和制铁业是最重要的行当,此外丝棉绒织、印染、瓷器漆器行业也很发达。雍正年间,为了管制日益兴旺的佛山,还特设了佛山同知,将其从南海县拔出来特别对待,而在这时候仍属于南海县。

李肆看重的,就是佛山的铁业,那里有铁工好几万人,算上周边产业,佛山一半以上的人都跟冶铁制铁有关,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发达的钢铁中心。如果能控制住佛山,他的造反大业就有了稳固的基础。

但是如何控制,就很挠头了,虽然这时候佛山还没设同知,可清廷对佛山的管控却极为严格。像他在英德这般手段,涉及层面太多,动静太大。最佳的方式还是从资本层面切入,辅之以官场运作,而资本层面上,光靠银子,他可砸不动,毕竟他的财力现在还远不能跟真正的豪商相比。

现在有了轴承,事情就不一样了。

“德升啊……”

段宏时开口,唤着李肆的字。李肆虽然年未及冠,却中了秀才,还有了浛洸巡检的官身,所以也得取个表字。但李肆没接受段宏时的赐字,而是自己取了这么个土到渣的表字,让大家颇为不解。后来大家都想,反正外面人都叫他李北江的诨号,里面人都称呼四哥儿、总司和庄主什么的,表字也只用来应付正式场合,所以都没人注意。却不曾想,李肆在说出这个表字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字:“李德胜”……

“广州是广东之心,佛山是广东之脐,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什么动静,清廷的朝堂就能知道,所以你定要小心行事。”

段宏时的叮嘱很有意义,李肆认真点头。

所以当他回到家,说起自己的行程时,听到严三娘说她也要去,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佛山人好武,你要去那,没我陪着可不放心!”

严三娘很认真地说着。

“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

李肆很直白,这话让少女柳叶眉顿时竖了起来。

“我保证不主动惹事!”

她气鼓鼓地立誓,可这保证……怎么听怎么都没诚意,见到李肆皱眉,赶紧转了口风。

“那我……保证听你的话,行了吧?”

少女的嗓音直愣愣没什么婉约,那是她成天呼喝司卫养成的习惯。这姑娘立志学兵,可终究耐不住手脚的寂寞,最终还是成了教头,只是现在她从拳脚、刺刀到枪法全教。听得李肆心中怜心大盛,女孩子,终究还是得像女孩子才行。他的三娘在英德憋了这么久,也该出外透透气了。

再一想,咏春拳可是在佛山发扬光大的,他拐跑了咏春祖师,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得给历史一个交代,佛山……跟她注定有不解之缘。

“关蒄,四哥哥又完成了一桩伟业,来奖励个!”

李肆暂时丢开她,招呼着自家的小媳妇。小姑娘嘻嘻笑着冲了过来,啪嗒一声,菱唇在他脸上留下个香甜之吻。

“要去也行,这边……”

接着李肆指了指自己的另一侧脸颊,笑眯眯地对严三娘说道。

“你们这对……”

这时候严三娘终于回归了少女本色,晕红着脸转身逃了。

“四哥哥,我觉得你也该练练武艺了,不然啥时候才能亲到严姐姐呢?”

怀里的小丫头这么问着,然后见到自己的四哥哥一脸苦水。

第一百六十四章 锣鼓喧嚣,大戏登台

“总司……不是神仙!”

李庄司卫营地,范晋沉声说着。他戴着跟李肆一模一样的短筒无檐直帽,披着皮衣,脚上蹬的也是快到膝盖的高筒皮靴,本就锐利的气质,再被脸上那只眼罩牵着,让他那独眼里的寒光更是凛冽。

听到范晋这话,下方那七八十个司卫都在暗自撇嘴,总司不是神仙,难道你是?不过这个曾经的蒙学先生,现在已经当了他们快半年的教导,自有一番威严,他们可不敢随便出声插嘴。

“他是携着天道而来的圣贤!他是要正天道,兴万民,你们和我,都是他的爪牙!我们现在名为司卫,实则都是他用来护卫天道的天军!”

今天的训导课跟往常不同,讲的不再是黎民的苦难,也不再是公司的目的,而是提到了司卫们偶尔听说,但详情并不清楚的“天道”。屋子里,这些目长以上的司卫们都是心中一抖,然后喜悦和兴奋充盈全身。

“天道是亘古不变的,我们人难以看全,但当我们做什么事的时候,从这事里就能看到天道。譬如我们武人,守护黎民,捍卫华夏,这是武人之事。这事上,就有独属于我们的天道。”

范晋扫视众人,那独眼的光亮让人难以正面相对。

“总司说,天道降于人世,设万职于民,我们武人,就是要守护天道本身!”

震撼在司卫们心中荡漾着,之前李肆零零碎碎讲过的道理,被这一句话给串了起来,让他们心中渐渐明亮,原来……自己做的事情,不止是看家护院这么简单啊。

“下面我说的话,你们记在心间即可,绝不能见于文字,如有违背……”

范晋咬牙厉声道:“三杀令在等着!”

教室里,这些司卫骨干们纷纷点头,知道一扇忌讳之门正在他们眼前敞开,不过对他们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忌讳了,李肆带着他们干的事情可比这忌讳得多,现在范晋在做的,只是在给他们讲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间飞快过去,当范晋那能刺透人心的低沉话音结束时,众人久久沉浸在骤然豁朗的明悟中,直到一连串巴掌声响起,这才清醒。

见到门口出现的又一个身影,司卫们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整齐地鞠躬呼喊:“总司!”

李肆点头,再朝也同样正向自己行礼的范晋微笑:“说得不错。”

刚才范晋并没有直接说什么造反有理,而是在谈基于三个相信,身为武人应该做什么。其中不少东西,譬如“忠于天道,忠于黎民,忠于本心”的论述,进而上升到一个结论:“忠于总司”,这对清廷而言,可是大逆不道,够弃市一百遍的了。

“范教导的话,你们听起来应该不觉陌生。你们里面,有不少人已经跟了我很久,应该还记得,当初我对你们说过,你们终究会一步步懂得这个世界的真相,懂得真正的天道,未来,就会成为我。”

李肆看向这些大多都还十六七岁的少年,汉堂字辈少年除外,又新多出来一个“松”字辈,比如贼匪头目孟奎的两个儿子,现在就改称孟松江孟松海,他们也在这课堂里。这些人经过考察,也是能信任的骨干,由范晋开始给他们一步步灌输造反的道理。

汉字辈的少年都骄傲地挺胸昂首,这是李肆带着还是矿丁的他们读书时说过的话,当然记得。而在那之后,他们就迎接了第一次血与火的考验,眨眼间,两年都快过去了。

“华夏之地,还被妖魔重重压着,而你们所做的,就是时刻准备着!”

李肆就肃声说了这么一句,再无多话。在他背后,严三娘静静立着,却仿佛听到了他心中正如潮涌动的言语,瞧着他背影的目光也渐渐迷离起来。

“去佛山?那可是个粗人之地!至少得带一翼司卫,再带两翼船丁!兵器得带全!”

李肆来司卫营地,自然为的是安全问题,虽然佛山就在广州旁边,可他一直小心地没去碰过,那还是个未知之地,而他显然没有那种白龙鱼服的野性。不过范晋这话却又过了,又不是去打仗。现在的司卫扩充为四翼,每翼有二百人之多,而船丁也几乎是同样规模,一下拉出去六百荷枪实弹的兵丁压到佛山,这跟造反有多大区别?

“除了于汉翼的特勤组,罗堂远的特攻组,再带一哨司卫就好,我到青浦再选船丁充作车马夫随行。来找你,是要问问哪些新人可以带队出外。”

摊子铺开了,李肆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亲自掌握每一个司卫的状况,范晋这半年多来,一方面教司卫继续读书认字,一方面作思想工作,谁更牢靠,他更清楚。

“嗯……孟家两个小子最没问题,松字辈的也基本都信得过。”

范晋的回答毫不迟疑。

“严教导也要去?那还担心什么,她一个就能顶一哨……不,一翼!”

接着范晋看看李肆身后的严三娘,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少女很是纠结,这到底是夸呢还是贬,读书人那张嘴果然讨厌……

广州青浦码头,一艘飘着三叶标志的沙船靠岸,接着两个大人物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过栈桥,上了码头那片极为宽宏的平整之地,一个低低的抽气声顿时响起。

“好大的气派!”

感叹之人是个满面油光水滑的小胖子,接着他咦了一声,脚在地上踩了几步。

“这是……石头?怎的有这么大面?”

青灰地面平整光滑,材质就跟石头一样坚硬,但方圆好几丈才见有缝隙,让这小胖子很是讶异。

“这叫泥石,据说是湖南产的,本是粉末,跟水调和后,就能成这般模样。广州的许多人家,都开始用这东西抹墙平地,就是价格还贵。瞧这青浦码头,不止地面用这石泥,远处的库房也都如此,真正的大手笔。”

和这小胖子同行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精绸厚袄,金玉叮当,标准的豪商打扮。文人

“瞧着李北江身上的油水可挺足的,可关会才分那么点银子出来,还拒了主子的好意,此番可得在他身上狠榨一把!”

那小胖子恨声说着。

“说得是,织造瞧着他也是李家人,青眼有加,让出关会时都没多说一句,却不想这小子一点也不上道!”

那中年汉子赶紧应和道。

“先去百花楼看看,听说那里古怪玩意多。”

“青浦这边的百花楼是专为咱们商人开着,只出大宗货,不过黑子兄弟说一声,那个王百花也得亲自把东西递上门来……”

中年汉子赔笑着伸手引导。这话让那叫黑子的小胖子颇为受用,嘿嘿笑着摇手道:“我不过是主子身前的奔走,可不能这么露形迹,还是自己去逛一圈的好。”

一行人唤过在码头一侧等候的马车,朝着码头远处的一排楼宇行去。就在同时,另一艘不怎么起眼的大赶缯也靠上了码头,船帆落下,将那同心双圆包住井字的标志掩去。

“真是没什么天地会?”

船上众人还在搬运货物,李肆没急着下船,而是在看一叠书信,正看到萧胜的来信。应他的要求,萧胜借着公务,查了一遍有没有叫“天地会”的组织在福建活动,结果是……非常多。

种田的田会、晒盐的盐会,办婚丧嫁娶的村会,甚至还有几拨渔夫组织起来,求老天别兴风浪的渔会,不下二三十个天地会,可全是乡会,没一个是流传着神秘色彩的地下帮会。

“看来还是得信了历史,这天地会,现在还不存在……”

李肆遗憾地耸肩,前世关于天地会的起源就有十多种说法,有康熙十三年的,有雍正十二年的,有乾隆二十六年、三十二年的,各执一词。不过以清廷史料记载为依据的话,从台湾林爽文起义那查到的天地会渊源,就来自乾隆二十六年或者三十二年,福建漳浦和尚提喜创立的天地会。

由天地会想到自己要去的佛山,李肆更是遗憾,之前从彭先仲那了解过基本情况,虽然佛山确实满地武馆,却真没听说过什么广东十虎。洪熙官方世玉确有其人,可惜算算洪熙官也该是八九十岁的人,而方世玉据说青年时就死了,方家也早已败落。

“这趟佛山之行,说不定会很无趣……”

李肆看了看正转头四顾,对青浦显得尤为好奇的严三娘,心说姑娘你想找谁比比身手,这愿望估计也是没戏。

“三娘,记得把我的毛巾织好了,再给萧胜和梁得广各织一条。”

李肆这话让正欢悦不已的严三娘顿时心沉珠江。

“他们是我的恩人,我是得准备年礼,可照你的说法,毛巾是……是给你的,怎么能给他们织啊……”

严三娘怯怯地推脱着。

“你是他们的嫂子!嫂子给小叔们织毛衣,这是照拂之心。”

李肆很认真地说着,严三娘红脸低头,好一阵,自暴自弃地咬牙:“织就织!”

佛山很近,离了青浦,马车行大半个时辰就到,见着那如林屋影中,正是人山人海,远远就听掀天锣鼓,还隐隐见到有红黄艳色的狮头在飞舞不定,严三娘马上就将那份隐忧丢到了脑后。

“是佛山醒狮!”

她拍着手呵呵笑着,恨不得马车能眨眼飞过去,好让自己套上狮头也来舞上一段。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此的三娘

马车拐到一处幽静庄园,一行人等候宅邸门外,一个是彭先仲,另一个四五十岁,看气度也像是个富贵家主,瞧着这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那人低声对彭先仲嘀咕说:“洋马能买来就算稀奇的了,没想连洋马车都能买到,你家东主也真是大能耐啊。”

彭先仲微笑着摇头:“马虽是洋马,车却是东主的车行所造,不久后就会在广州出货,梁爷子有兴趣的话可以买上几辆。”

那梁爷子微微抽口凉气,四轮车在华夏可不少见,但能像眼前这架一样,迅捷轻灵,拐弯自如,可就真没见过,也只有传说中的西洋马车能做到。

“这样的车子,一定很贵吧?”

梁叶子真动了心。

“不贵,普通装饰的也就七八十两出头而已。”

彭先仲心说,这车的成本其实只有三十多两,如果卖得多,成本还得下降。

梁爷子两眼一亮,他可是瞧出来了,正靠近宅邸的马车磕过石子路,箱轿居然没跟着车轮一同起伏,坐在里面自是稳当得多。

盘算着到时候买几辆豪华装饰的车子,到时候一出行就比过了佛山其他家豪商,梁爷子含笑点头。

车停门开,一个一身利落打扮的人下车。梁爷子两眼微眯,见此人戴着圆顶帽,一身中长过膝,平整无比的短绒袄子,外面还罩着长马甲,将腰间两团凸起的物事遮住。正在踌躇这人的身份,彭先仲已经迎上去了。

“总司!”

李肆点头回应,然后转向车门,正要牵着严三娘下车,她却利落地一下蹿了出来,然后就见到了外人,低低呀了一声,赶紧闪到李肆身后。她可被李肆严肃警告过,一定要装好娴良淑女。

李肆无奈苦笑,抬头迎上,清秀面容现出,右边太阳穴一道明显可见的伤痕斜掠而下。那梁爷子赶紧笑着拱手为礼,心道传言果然不虚,这李北江真是……一言难尽,装扮极古怪,人极年轻,那眼神也极深沉。

梁焕,佛山隆兴铁行的东主,另外还有瓷行和染坊等产业,家中也代代有官声,在佛山是名门望族。但他这样的豪商在佛山还算不上拔尖,所以彭先仲能联络到他,作为李肆入手佛山的桥头堡。

两人客套见礼,梁焕抬手请教:“这位是……”

眼前这女子青蓝蝶袄大红百花褶裙,围着白丝巾,头上的牡丹帽还缀着一层薄薄面纱,刚才那一跃间微微撩起,将莹玉秀美的下颌显了出来,不必细看就知道是位绝色,梁焕对这少女的身份自有了认定。这时候的华夏人,可不习惯头次见面就带着家眷,但人在这了也不能视而不见,梁焕就问出了声。

“这是拙荆,只是还未过门,听说佛山热闹,想来看看。”

李肆这么介绍着,身后的严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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