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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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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美好。

“来了!来了!”

聚了十数万人的码头骤然响起如雷欢呼,就见北面江上,大片快蛟船护着一艘龙舟出现,火红大旗挂在船桅上,正迎风招展。

当身穿一身红黑军礼服,披着明黄斗篷的李肆在亲卫簇拥下步出船舱,踏上码头时,欢呼冲天而起,遮蔽了所有声响,似乎连空间都再容纳不下,正被这欢呼撑得膨胀,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李肆踩在红地毯上扫视四周,头一眼就见到一身宫装的严三娘,正抱着夕夕,热泪盈眶地凝视着自己。同样宫装的关蒄也变得文静了,竟然像是成熟了许多,就微微笑着看过来。安九秀正一边朝他点头,一边抚着大肚子。

再转头看向另一侧,段宏时抚着长须,朝自己呵呵笑着,眼睛都眯得睁不开了。关凤生夫妇、田大由、林大树、何贵、邬亚罗、罗恒、彭先仲、刘兴纯、苏文采等老伙计和老部下,还有安金枝这老丈人,正满脸通红地挥着手。

一身紫袍朝服的李朱绶捧着玉笏,带着一帮或紫或红的官员出列,抡起了嗓子,带着颤音地高呼出声:“恭迎……天王,得胜还朝!”

接着他们跪了下来,三拜九叩,队形整齐,动作一致,显然是事前演练得无比娴熟。

“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呼喝可不合制,李肆还没称帝,可这当口,谁在乎这事。

随着文官的叩拜高呼,数万人都跪了下来,同声口称万岁。

人群中,一抹淡黄丽影看着一身戎装的李肆,感觉这天地之气仿佛都向着他汇聚而起,让他的身影那般摄人,似乎阳光都被他遮蔽了。她轻叹一声,也盈盈拜下。

一片儒衫汇聚而起的人潮虽然也跪下了,但不少却还挺着腰,似乎还不愿随着民人那般拜到底,可所有人脸上却也带足了欣慰,这一国,终究不再是危难之国。

李肆招手,示意众人平身,他目光飘摇,就觉眼前所见,分外不真实,就这一战,这一国真是立了起来,民心真是抓住了?

眼见数万人在场,李肆觉得咽喉发痒,才意识到自己该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那就说出最真实的心里话吧……

李肆环视众人,高声道:“诸位……兄弟姐妹,诸位叔伯……”

众人听得心中又惊又热,天王还真是草根出身呢,开口就是小民的称呼。

“同胞们!”

李肆高声道,这个词原本只称呼血缘兄弟姐妹,可现在的涵义,众人已经不陌生。不管是报纸上,天庙里,还是英华军惯称和官府行文里,都将华夏之民统称为同胞。

“我赢了!”

李肆没有长篇大论,就只是简短的宣言。

“我们赢了!”

他握拳振臂,直举向天,引得数万人一同举臂欢呼。

“我们赢了!”

人潮中,就连雷襄这样的文人都举拳高呼,郑燮还没什么动静。看看身边诸人的激昂神色,他自失地一笑,抛开了矜持,也举起了拳头,扯开嗓子大喊。

随着李肆一行车马由西向东,穿越整个广州城,再至黄埔无涯宫,广州整日都浸在了欢腾的海洋中。

“我们……输了,大败亏输。”

数千里外,江宁府,登上龙舟,听到赵弘灿亲口证实战败噩耗,前来觐见的两江总督张伯行和苏州织造李煦脸色发白,心头如铅坠落。

“万幸贼军没有穷追不舍,现在军势就停在岳州,巴浑岱已经殉国,讷尔苏在武昌府整顿残军,穆廷栻的江南水师聚齐了么?”

赵弘灿问,听到贼军停步,张伯行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点头。康熙銮驾在岳州停留的时候,就向他紧急传谕聚江南水师,防备贼军趁胜沿江而下,直捣江南。他自是第一时间就让刚从福建提督转任江南水陆提督的穆廷栻派出水师向西接应銮驾,同时再聚大队水师,以便应对贼军。

“皇上到底怎样了!?”

李煦却只关心康熙,就要揭帘朝船舱中去,两声轻咳同时响起,侍卫赶紧将他拦住。轻咳之人有赵弘灿,另一人却是方苞,李煦顿时勃然大怒。

“方苞!赵弘灿!你们是要学赵高么!?”

这两人都是外臣,可受不住这话,李煦又是康熙家奴,他们再不敢拦。李煦昂首冷哼一声,又要跨步,另两人又出来了。一个是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魏珠,一个是领侍卫内大臣马尔赛,两人脸色阴沉,马尔赛更是支着拐杖,气色衰迷。

“说什么昏话呢,皇上还安好,哪里来的赵高?”

马尔赛训斥道,面对这两人,李煦没了底气,不好再直闯,可张伯行却说话了。

“既然皇上安好,还是让我等见得圣颜,以安人心。如今传言四起,怕已不止江南。”

魏珠和马尔赛对视一眼,无奈地点头,张伯行这话就代表着地方,他若是不安心,这大清的人心怕还真要垮了。

马尔赛道:“皇上确是中了风,现在已无大碍。就是还一直睡着,说不得话,诸位可远远地请个安,不能扰了皇上。”

两人由魏珠领着进了船舱,片刻后再出来,张伯行脸色稍定,对马尔赛道:“我这就去广召江南地界的名医,皇上病情虽稳,却还要多加会诊,以免不测。”

马尔赛摇头:“圣驾得尽快回京……”

李煦插嘴道:“这样回京,是稳人心还是乱人心?”

方苞也忍不住开口了:“我们臣子,就得料着不测。如果……于行,这大清可就要成大秦了!”

他已说得再直白不过,如果康熙死在路上,嫡位可就麻烦了。就算要死,也得死在紫禁城里。

赵弘灿赶紧抹稀泥:“皇上情况没那么糟,我看还是折中行事,在此逗留几天,由江南名医确诊之后再坐定夺。”

这个方案稳妥,众人再没话说。张伯行和李煦下了船,前者是急急去安排找医生的事,李煦却是直奔江宁织造府。

第四百一十六章 狂风骤雨,三龙夺嫡

自乾清宫出来,张廷玉心神恍惚,跟一个人迎面撞上。那人也是心不在焉,张口就骂:“哪个龟……”抬头见是张廷玉,才赶紧改口:“是张大人啊,得罪得罪。”

见了这人,张廷玉也顾不得计较,一把扯住他问:“皇上可有消息!?”

他当然不是问皇帝在哪,銮驾行止朝堂都清楚,他问的是“万岁偶感风寒”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撞上他的是隆科多,此人虽只是步军统领总尉统领,简称九门提督,却是佟国维之子,佟佳皇后之弟,总该知得深一些。

换是在平日,张廷玉自不会这般莽撞,可康熙一人系天下,加之刚才所见物事引发更深忧思,自是急不可耐。

隆科多连连摇头:“张大人掌着南书房都不清楚,我这等外人哪里清楚。”

张廷玉失魂落魄地一叹,松手就朝前走,竟连回礼都顾不上,隆科多在后面再喊了句:“张大人,还是着紧遮护朝廷颜面吧!”

见得他走远了,隆科多急急入了乾清宫,直奔宫侧暖阁偏书房,皇帝偶尔在那读书写字,不涉政事,是处静地。许久之后,他步出了乾清宫,眼神虚浮,低低自语道:“还真是那个,可万一崩在道上,怎么来得及呢?”

这话也是张廷玉的心声,直到轿子落在午门外,长安右门附近的通政使司衙门,他嘴里也一直在念叨:“怎么来得及呢……”

通政使司衙门里已是挤满了人,大学士、各部尚书,王公宗室济济一堂。也顾不得盛夏之日,就眼巴巴地守着各地提塘跟衙门里的笔贴式交接各地通本,指望自地方上递而来的本章里,看到有关于康熙的确切消息,张廷玉甚至还见着了五七八九十等阿哥的身影。

此时已是八月十二,长沙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无数谣言漫天飞。除开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消息外,谣言都集中在康熙一人身上。有说被李贼砍了脑袋的,有说被李贼抓了的,也有说只是受伤的,反正没谁说康熙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

这些谣言无法澄清,因为皇帝就没亲自发声。有密折奏事权的臣子借递折子打探,却全留了中,没有回应。所以马尔赛以銮驾名义所发的谕令,说什么皇上偶感风寒,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息之类的话,就没一人相信。

“李相……”

见到重病的李光地也被家人搀着守在阴凉角落里,张廷玉赶紧上前打招呼。

“衡臣啊,你来做甚?还不赶紧与南书房所值翰林拟谕,诏告大捷!?”

见着张廷玉,李光地颤颤巍巍地数落着,张廷玉呆住,大捷!?

“皇上亲征,挫贼于洞庭,贼军死伤十万,再难兴波澜。现贼踞城以守,我大军正日夜围攻。皇上挟得胜之师还朝,偶染风寒,不日将愈……意思就是这样,你跟翰林们去琢磨吧。”

李光地挥手交代着,张廷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朝廷颜面自然得掩住,可这般矫饰,实在太……太无耻了点吧。

“不管皇上如何,先得护住这天下人心!”

李光地身为理学大师,自然最懂权变,随口就举起了一杆大旗,也将张廷玉的心绪给抚平了。没错,为了这天下安宁,面子算什么。

“皇上若是不测,之前的遗诏……”

但他心中还塞着一块大石,李光地在这里,正好商量。

“皇上早有交代,若有不测,你等启开遗诏,我等顾命大臣扶储君上位便是!”

李光地心中早有盘算,一点也不含糊。

“可现在皇上的消息还不清楚,若是不早做准备,万一生变,这可怎生了得!?”

张廷玉低低咬着字,显得极为焦虑。

“早做准备!?”

李光地想到了什么,看向张廷玉。张廷玉点头,左右看看,就要向李光地附耳,却被李光地举手挡住。

“别出口!你不知道!”

李光地本是病恹恹的,此刻眼中却暴出精芒,摄得张廷玉不敢再吐出半个字,他怎么不知道?康熙出征前专门留下的遗诏,他刚才已经看过了,储君到底是谁,上面可写得一清二楚。

可李光地这般神态,显然是要阻止他泄出遗诏内容,不管是为李光地自己好,还是为他好,或者真是为了天下,张廷玉都再没了说下去的胆气。

李光地低声道:“你现在若是知道,不管是谁,不管皇上到底怎样,这北京城,都可能陷进一片血腥!”

张廷玉喃喃自语道:“是……是,学生不知道……”

李光地再吐了口气,焦躁地道:“现在所有人想的都是,皇上到底情形如何。”

这大群人正等得焦急,一个提塘冲进衙门里,高声喊道:“两江总督张制台呈兵部通本!八百里加急!”

愣了片刻,一干王公大臣哗啦啦都涌了上去,瞬间将那提塘围住。连通政使司衙门笔帖式都没接到本章,就纷纷伸手过去。众人都是熟知文牍经制的,皇帝銮驾在江宁,正是两江总督张伯行治下。张伯行用八百里加急行文兵部,不是重大军情,就是跟皇帝有关。

文渊阁大学士王掞见着这番乱象,跺脚直叫使不得,这通本都没过通政使司的手就被开拆,那可是大大的违制。

马齐一手将那份通本取过,不屑地瞄了王掞一眼,嘴里念道:“都啥时候了,还管什么鸡巴制度!?

一边李光地和张廷玉同时摇头哀叹,似乎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荒谬感觉。

马齐拆开通本,看了好半响,腰一软,惊得无数人辫子都要翘起来,难道说……

“天佑我大清!皇上……安好!张伯行率江南文武请过安了!只是皇上还有些不适,要在江宁调理一下。”

接着马齐喊了出声,众人也同时出口长气,就要学着马齐一般软下去。

角落里,胤禩正跟着自己的兄弟捶胸出气,叫着皇天在上,自家亲随凑了过来,也不说话,就给他打着眼色。

胤禩心有所悟,找借口出了人群,那亲随低声道:“鄂伦岱老爷的家人回来了,就在外面侯着……”

胤禩眼角直跳,赶紧挥着袖子挡住脸,看看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带着亲随急急离去。

鄂伦岱的家人风尘仆仆,喘着粗气对胤禩道:“老爷说,该作准备了。”

胤禩眉毛几乎弹了起来,准备!?

另一个亲随急急而来:“主子,李老爷的人来了,在府上侯着,说有天大的事要商量。”

胤禩原本脸色沉郁,眼角还挂着泪痕,此时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一股深深笑意,隐约透了出来。

“皇阿玛真没事!可为什么没有亲口颁谕,为什么还留在江宁!?”

雍王府,胤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己的禅房里滴溜溜转着,守在门口的戴锦却转着眼珠,另有盘算。

“主子,不管万岁爷怎样,也该让马尔泰动身了。”

听到这话,胤禛像是尾椎骨被扎了一阵,龇牙咧嘴地抖了一下。

“去了说什么!?我能给什么!?我连大门都出不了!”

他烦躁地低吼道。

“总得先把线搭上……”

戴锦这话出口,胤禛骤然停步,背着戴锦,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沉沉点头。

四川,娄关之上,抚远大将军,十四皇子胤祯远望东方,眉头深锁。

“大将军,我军前锋攻城受挫,正立营围城,侯大将军督军前往。”

部下正汇报着前锋攻遵义府城的情况,胤禛举手挥退,没有言语。那张原本还带着书卷气的清瘦面孔,此刻充盈着血火之气,更满布着焦虑不安之色。

“我家大人之言,大将军觉得如何?若不早作决断,异日再思今日,怕是要终生后悔。”

一个文士在他身后问着,胤祯更显不耐,这个叫左未生的人是年羹尧的幕僚。得知长沙之败后,他就带来了年羹尧的建议,正是这个建议,让他倍受煎熬。

“本大将军乃皇子,岂能与贼军言和!?”

胤祯终于说话了,语气并不强硬,左未生一笑,这不是在否定,而是这位贵为皇子的大将军,还拉不下脸面,行那权变之事。

“贼军已破我朝廷大军,一旦转兵,其行如风雷。大将军这四五万人不早作打算,不仅拿不下遵义,还有可能陷师于此!这还是最浅一层!”

见胤祯意动,左未生滔滔不绝。

“往深处思,与国,大将军要护住天下人心!朝廷在长沙殉亡将佐大臣无数,东川如何都是其次,再不能损大将军!与大将军,皇上年高,再经此变,时间怕是不多了,大将军若是久陷在偏远一隅,不及接位,这一国的未来,左某看来,怕是不堪言之。”

胤祯摇头:“不不,皇阿玛并未明诏,怎么也不会是我。”

左未生笑了:“大将军,此时可非矫情虚言之际!”

胤祯咬牙,还在犹豫:“可与南蛮李贼来往,此事怎能行得?”

左未生暗自鄙夷着这皇子的优柔寡断和妇人之见,嘴里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不愿再给胤祯时间,左未生沉声道:“年大人已寻到了旧日故人,不管大将军是否首肯,年大人都得顶着大将军的名头,此事大将军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大胆!就不怕本大将军以通敌之罪,将你行了军法!”

胤祯怒了,更多是愤怒自己的无能被左未生揭破。

左未生哈哈笑道:“大将军,我家大人,还有左某人,更盼着大将军能行国法……”

国法……,能一言而行国法的,自然就是皇帝了,胤祯心头狂跳,别过了头,再不言语。左未生顺竿子往上爬,拱手道:“大将军这是许了!?好!好!”

胤祯就觉心头发虚,竟没否认,就暗自想着,原本自己正跟南蛮打得起劲,现在却怎么要跟南蛮李贼勾通乞和?真是荒谬啊……

荒谬吗?

皇阿玛真要去了,自己要怎样才能坐上那位置?

胤祯平静了,再怎么荒谬,只要能坐上那位置,那都是值得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明暗极彩铺陈来

黄埔无涯宫普仁殿主体是浓郁的明初风格,大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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