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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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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吗?

皇阿玛真要去了,自己要怎样才能坐上那位置?

胤祯平静了,再怎么荒谬,只要能坐上那位置,那都是值得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明暗极彩铺陈来

黄埔无涯宫普仁殿主体是浓郁的明初风格,大开堂,高广柱,空间宽阔,同时又蕴着全新的设计,比如透光天井和玻璃条窗,让大殿显得格外明亮。

李肆一身大红团龙服,头戴折翼冠,高居殿中宝座,环视一身锦绣朝服,持笏向他长揖而拜的文武官员,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心态也被一股无形的气息收束住。身下硬邦邦的感觉让李肆暗自感慨,这位置自己该是坐稳了,可坐稳的同时,“肆无忌惮”的李肆,也正渐渐向自己告别,这也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英华草创,国政处置流程向来都很简洁,长沙会战大胜,这一国根基稳固,人心也定了下来,文武官员都开始向李肆讨要“规矩”。如此逼宫,李肆却不得不应下,至少从事务处理流程来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所以,每旬日在普仁殿召开御前听政会议,就成为英华第一桩国政经制,李肆由此也开始感受到自己屁股下位置给他带来的不便。虽然现在只是十天一次,他却不得不又重温打工仔生涯。

八月二十日这一次听政会,事务无比繁忙。也因为英华草创,论及独裁程度,此时的李肆远超满清任何一位皇帝。在中央这一层上,众多事务都无先例,官员们无法比照明清规制处置,无论大小,文武官员都得上呈李肆定夺。此次会议更是要砥定众多英华国政基础,因此忙乎了一整天都还没完,黄昏时,李肆不得不宣布,听证会明日继续。

李肆有些头疼,文武官员却都还沉浸在亢奋中,他们可正在描绘如画江山,如此幸事,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人能遇上,因此即便是在晚宴上,大家都还议论纷纷。

“官府下乡得尽早在湖南铺开,湖南人杰地灵,不管钱粮还是文事,都远胜广西云贵,若是不赶紧消化,怕是要伤到国政布局。”

中书厅苏文采对英华国政已经领悟得很深,他如此看湖南问题,李肆很欣慰。

“工商总会对拿下湖南感受复杂,湖南成了本土,自然便利多多,同时还能借湖南为跳板,直接将事业做到北方去,不再像之前那般必须转一道手。可同时湖南本地工商也要纳入到工商总会里,他们就担心自己的话事权被摊薄。”

彭先仲正专注在这个方向上,为此拟了一整套方案,想要跟李肆一条条讨论清楚。

“暹罗商路已经开了,天王还是赶紧把吴砍头召回来吧,他在南洋杀得海水都红了!当地人和洋人看咱们南洋公司的目光已经不止是商人。安全?别担心,只要天王许公司自造战船,自组陆海军,再派些军官指导,南洋这块宝地,咱们已经有了底气跟洋人争!最近公司不少东主恨上了日本商人,都在计议着要怎么收拾他们一顿!”

安金枝说得有些发散,李肆也听得头大,怎么一下跳到日本人身上了?

“各军都在抱怨八斤炮射程不足,我觉得该造四斤小长炮,炮重跟陆军的八斤短炮差不多,但可以打得更远,方案在这。另外呢,游弈军在长沙之战的教训太多,王堂合在病床上写了满满一大本总结,还专门找我要什么马枪……”

田大由滋滋喝着酒,现在当然不是什么劣质老黄酒了,而是韶州酒业公司出品的白城窖。而让他满面红光的不止是这酒,他的续弦田彭氏刚给他诞下了一个小子,田家又有了后。

“该尽快在广西云贵和湖南等地开县府乡试,明年再开恩科,将新得之地的读书人拉住。同时为广开学术,消解理学之蔽,科举经制也该尽早修订完备。”

“刑律、民法和工商律相互牵扯,千头万绪,此外官律尚未确立,光靠禁卫署这类同锦衣卫东厂的鹰犬约束,也怕是独政难支。天王,御史台或者都察院,为何还不设立?”

汤右曾和史贻直已经进入角色,各掌着一摊,正快乐地痛苦着。

“又有人在上表劝进,可这次不大一样了。”

李朱绶抚着自己的宰相肚说着,李肆微微一笑,怎么不一样,他很清楚。不止是官员在劝进,各家报纸都在讨论,民间更是渴盼这事,登基为帝的舆论氛围已经初见雏形。

称帝这事不仅关系着李肆个人,更关系着这英华一国。文武官员所头痛的诸多事宜,其实根子就在李肆所领这天王府。直白说,英华一国靠着接连大胜凝住了人心,开始成为真正的一国。天王府的权力架构已经难以适应这样的变化,从中央层面掌握住整个国家,从而协调和满足治下各方的需要。

文武官员的劝进,跟之前有所不同,之前都知道远没到称帝的地步,劝进也只是一个表达效忠之心的姿态。而现在大家开始有些认真了,特别是不少文官的劝进表,提出了很有意思的方案,由此显示他们是真心的。

但就是这个方案,却隐藏着另一股波澜,段宏时早有提醒,李肆有所感觉,所以必须多想一层。

晚宴很丰盛,李肆一席席敬着,跟臣僚们交流感情,回到自家席位上,三个媳妇凑上来,也各有说的。

严三娘问:“夫君,盘姐姐那到底如何了?”

关蒄点头:“是啊,四哥哥总是要立大姐的,除了盘姐姐,我们可都不认!”

安九秀看看远处陪席上那个落寞身影,低声道:“段妹妹那,还是夫君去下功夫吧,也不过是担忧帝王家中是非多,只能靠夫君去劝解咯。”

旁席就是关凤生关田氏夫妇,关田氏扯扯关凤生的袖子,关凤生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四哥儿,大家都觉着,该是称帝的时候了。”

跟李朱绶等官员考虑的角度不同,关家夫妇想的更多还是什么国舅一类的脸面。

关凤生直愣愣的话传出,席中上百人都看了过来,眼中满是热切。

李肆哈哈一笑,举杯道:“不急,不急,大家先看看纳素战舞。”

咚咚铜鼓声响起,一身五彩盛装的纳素男女上场,为首的赫然是纳素女王陇芝兰,乐声古朴而雄浑,舞姿简洁而有力,顿时吸引住了大家。

李肆一口酒咽下,心说:“另外一个皇帝还占着舞台呢,怎么也得等他下场。”

鼓声余韵回荡,纳素黑彝同声呼喝,结束了这场震慑人心的战舞,也赢得观众热烈喝彩。掌声中,于汉翼、罗堂远和尚俊那三个情报头目所居的一席,正各有部下附耳低声嘀咕着,三人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几乎同时都朝李肆看过来。

于汉翼代表三人凑过来低声汇报,李肆也是怔住,好半响才笑道:“三个人都递来了消息?康熙老儿,看来是难得好下场了……”

尽管夜幕低沉,李肆却恍若未见,他沉声道:“散席后留住如下人等,连夜开会!”

江宁府,也在夜色之中,龙舟卧在江面,有如一条头尾僵立的巨蚕。尽管风灯四挂,却依旧驱不开那浓浓夜雾。

看着卧榻上这个脸色灰白的老者,感受着腕脉的微弱,叶天士的心头也罩上一层迷惘之雾,这就是御宇五十多年,有所谓圣君之称的康熙皇帝?

过去一年多里,叶天士除了在广州英慈院行医,还跟着英慈院一同,配合英华医卫署规划和布置防疫工程。工作中痛感人才太少,年中就回了江南,四处寻访懂医之人。有工商总会和天地会配合,他回江南不仅没受到当地官府的刁难,还因一路访医,神医之名更是盛传。

之前事务已告一段落,他正想回广州,却被官府找上了门,得知是两江总督张伯行召他,想到那些传言,他心中就已有所感。到了江宁,上了龙舟,果不其然,是给康熙诊病。

“干什么呢?赶紧划单写方去!”

太监见叶天士有些出神,恼怒地低声叱喝着。念着此人是个神医,才让他碰触龙体,可整个过程,两个太监两个侍卫都紧张无比地盯着,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个神医搞什么鬼。

叶天士赶紧松手点头,恭敬地再叩了个头,然后才退出去。出了船舱,才觉身心重新暖了回来,然后头脑也清醒了。

下了龙舟,来到另一条船上,这是官员给他们这些民间召来的医生腾出的住所。给皇上诊病,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甚至都不能跟外界交流,否则你把病情传出去怎么办?所以现在叶天士跟着一帮医生,等于是被囚禁了。

但他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个伺候起居的侍童,同时也是帮他释方的学徒,名叫叶重楼。这侍童十四五岁,本是广州英慈院所办恩养堂的孤儿。叶天士回江南前,见他聪明伶俐,就找盘金铃要了过来,跟着自己学医,名字也是从药名里取的。

“先生,那皇帝病得如何?”

叶天士回到自己舱中,叶重楼低声问着。

“本就虚弱,加之气瘀攻心,是挺危险的。太医虽然没能治好,却是把病情稳住了。”

叶天士只当叶重楼好奇,随口说着。

叶重楼眨着清澈眼瞳,继续问:“那先生是能治好?”

叶天士摇头:“不下猛药,难唤回神智,可皇上那身体,却又熬不住猛药,只能缓缓图之。”

叶重楼左右看看,再压低声音:“如果是让他不治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 只选对的,不选贵的

叶天士手中的毛笔一晃,在方子上划出一道粗重墨痕。他难以置信地看住叶重楼,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心中凉气一股股直往外冒。

叶重楼点头:“天地会让我帮着办事……先生也知道,我本是扬州人,族中大半在扬州殉难,父亲早前也因江南文字案故去。对这鞑子皇帝,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南北两国,幕幕场景在叶天士脑中闪过,他很无奈,即便是医生,也真是难以置身世外,只顾埋头救人。

接着他提紧了心口问:“这事……是天地会的要求?”

叶重楼摇头:“是我自己想而已,他们只要我回报鞑子皇帝的情况。”

叶天士如释重负,他怕的就是天地会逼他动手,不止是个人安危,此事太有违他所坚持的医道。

见叶重楼一脸郁郁,他劝道:“别想了,不但你没机会,先生我也做不到。我开的药方,也得太医再三检验,更不可能经手药物。”

叶重楼点头:“只是一时激动而已,重楼自己无所谓,可不能害了先生。”

叶天士低低一叹,对这学徒其实是天地会密谍的恶感也消散了大半。

沉吟良久,叶天士忽然咬牙道:“那事是不可能的,但要他什么时候能完全清醒,醒多久,为师还是可以试试,就不知道这能不能对南面有益。”

在英华呆了许久,再回江南,前后所历一对比,叶天士已经有了选择。自己该站在南北哪边,脑子无比清醒。只要所行不太损医道,他也愿尽微薄之力。以他的诊断来看,康熙病情并不严重,现在难以理事,不过是太医都不敢冒险下重药。而他叶天士自有套路,能令得太医心服,让康熙以接近回光返照的状态好转。

康熙病情好转后,太医自然不会再让他主持康熙病情的诊治,不再用他的药方,后面多半又要出问题。时间长短,他可以靠着药量调整来大致掌握。

听得这话,叶重楼也是一喜,有没有益,这不由他判断,甚至不由天地会判断,能作判断的,自然是黄埔无涯宫的那位。

此刻李肆也正面临着选择,找来了汤右曾、佟法海和回来述职的湖南兵备道胡期恒,要他们跟自己一同做判断。本还找了段宏时,段老头却说这事他无话可说,因为你小子已经早有定计。

到底该选谁,李肆是早有定计,但他也没料到,胤禛、胤禩和胤祯都递来了消息,寻求他的支持,这事就悬乎了。他必须再认真衡量利弊,谨慎决策,争取将形势导向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无涯宫后庭肆草堂置政厅,李肆倚着沙发,很没风度地跷着二郎腿。前方书案上摆着三封书信,分别是三个皇子透过各自的关系递来的。

为了保密,跟着三封信来的还有三个心腹。代表胤禛而来的是马尔泰,代表胤禩而来的是李煦家人,代表胤祯而来的是左未生家人,这一方背景有些复杂。左未生是年羹尧的幕僚,既代表胤祯,也代表年羹尧。此事也让李肆咂舌,年羹尧这株墙头草,骑墙有点骑过界了吧。

三个人里,马尔泰更让李肆感兴趣,毕竟他来历单纯,直接代表上线,而且……还在琼州石禄城搞怪的那个什么茹喜,不就是他女儿么。

在面对着三个人之前,李肆先要确定自己的方略。他在沉思,左右两侧同样坐着的汤胡等人却是心中忐忑,为自己居然跟李肆平起平坐而惶恐,就只掂个屁股尖在这沙发上,而佟法海却是大剌剌地将身子全埋了进来,他自然还是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

“如果胤禩登位,会是什么情形?”

李肆整理出了思路,开始发问。在场一个是满人亲贵,一个曾是居于清廷朝堂的汉臣,另一个则熟悉地方,他们能从各个方面提供参考意见。

“目下诸王,八王最贤……”

数千里外,李光地府邸,李光地这么对上门拜访的胤禛门人戴锦说着,也不理会对方阴沉下去的脸色。

“皇八子虽遭皇上,嗯咳……康熙多番指责,但王公和朝堂都属意于他,若是康熙没有留下遗诏,他要就位,争议最少。”

汤右曾这么说着,胡期恒点头,佟法海也没话说,他心中也是选了胤禩。其实不由他选,佟家,马齐等姻亲重臣,都是支持胤禩的。

李肆问:“就因为他贤么?那所谓的贤,到底是什么?”

旁边于汉翼笑道:“莫非是妇人般的贤淑?”

汤右曾呵呵笑了,“说得好!八王所谓的贤,在大家看来,其实就是如贤良大妇。”

李肆也笑了,女子所谓“贤良”,无非就是三从四德嘛。大家都觉得胤禩这个气管炎脾气好,待人实诚守礼,师傅何焯更是名贵天下。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大家都好拿捏,这就是“贤”。

李肆看住佟法海:“十四是个什么情形?”

佟法海面颊扭曲着,却还是出声答话:“若是再给他个五六年,脾性手脚都施展开,名声未尝不会压过八阿哥。现在么,无根无凭,即便人在京中,也难有作为。”

李肆皱眉:“可为什么他这么自信,能确定自己有争位的能力?甚至年羹尧都要倒向他?”

不等众人开口,他就自己接道:“因为康熙出京前,肯定留下了遗诏,但这遗诏的内容,只有极少数亲信知道,年羹尧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在胤祯身上下注。所以……康熙遗诏,多半是指定了十四。”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但汤右曾却是摇头:“若是康熙没来得及在生前立储,皇十四子也没在身边,遗诏顶什么用?”

汤右曾熟悉朝堂,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这皇位虚悬一日都是要命的大事,一定康熙翘了辫子,胤祯要从四川赶回北京,怎么也得十数日,这段时间里,什么妖蛾子都能飞出来。

李肆点头,转到了最后一个人,胤禛。

汤右曾摇头,佟法海嗤笑,胡期恒叹气。这个人,从来就没进过大家的视线,孤高,狠辣,薄情,是做臣子的好料,却绝不是做皇帝的料。

胡期恒还提醒了一句,说年羹尧这样的至亲心腹,都贴上了胤祯,雍亲王的人缘冷到了何等地步,小儿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朝堂是不支持胤禛的,想也别想,这是众人的观点。

形势就相对清晰了,跟李肆前世的历史有了不同,李肆帮着胤禩躲过了死鹰事件,还靠着和李煦的关系,能在南方给予“支持”,在眼下这康熙五十六年,康熙来不及交代就完蛋的话,老八胤禩得位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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