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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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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墨云,你要知道,皇宫里危机四伏,有时候还是要收敛一点。”蓝萱口气沉稳,隐隐透出皇族的倨傲。

见她神情,乔言轻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站起身,走到桌边,把玩着玉瓶里细长的花枝,“我身边各路王爷的人都有,差不多可以叫起来开个家宴了。”

蓝萱倒吸口冷气,耳边又传来她清清淡淡的声音

“我如果再不有所行动,这颗能想出药方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呢。”说着,递给她一个锦袋。“每日一次,温水送服。”

“这是……”蓝萱大喜过望,一把接过锦袋,里面放着一个青玉色的瓷瓶。

上次相见,蓝萱若有若无的提过她很想,很想和太子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乔言回去想了很久,虽然这个要求听起来有点奇怪,毕竟太子是她名义上的兄长,尽管没有血肉之实。但也是周口难平的兄妹关系,若有一日,她的身份被识破,这个她期许的孩子会不会被这个南郡的皇家接受?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带着笑问。

“蓝萱可否告知和寒阴。门的瓜葛呢?”乔言从花瓶抽出一支花枝,迎着阳光细细打量,说的漫不经心。

蓝萱猛地抬眼,惊疑之色立现,不过瞬间又恢复平静“逃离皇宫之后,我被人所救,入了寒阴。门,亏的师父收留,才保住性命。”

原来如此,乔言点头,拉起她的手,探出两指为她诊脉。

“寒气不是很深,应该是练习寒阴功时日不多,只是寒气淤积体内才导致宫寒不孕。”

“你的意思是说,并非无药可治吗?”

见蓝萱眼中满是向往的神情,乔言微微蹙眉:“你真的打算如此么?”

那日草丛间的明黄色和艳妇的谈话,她记忆犹新。梁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昏庸,他一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旦太子不了解内情而一时冲动联合外臣逼宫,那么后果……

乔言打个冷战,犹豫的看着蓝萱。

蓝萱星目中发出一闪而过的决绝,“起初我和他仅仅是有着同样的立场,同样的目标。我也是因此而尽心辅助他,原以为自己可以……”

那点光亮消失不见,黑白深处只留有一抹化不开的浓情,“我愿意和他一起。他成,我为后。他败,我亦是他的妻。”

她目光哀愁的看向乔言“墨云,你明白我的,对不对?”紧紧攥住那个瓷瓶,蓝萱的声音飘渺的如同天际传音:“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一样的为了守护,为了那心底孽生的执念。

金色的阳光洒满地面,乔言伸出手,阳光穿透指缝,细小的尘埃在光圈里飘荡。手掌猛然握住,徒劳的抓不住一点暖意。

阳光,多么美好啊

可惜,满地的落花已经枯萎。

整整一月,皇宫安静的可以住下修行的苦僧。

今日立冬呢。

漫长的秋天终于过去了。

一根“丫”字形枯枝横斜在路中,一半指向左,一半向右。很好的寓意啊,一个秋天之后,生命的轨迹被宿命的转盘默默的牵引,缓缓滑向它本该的轨道。人生就这样被转个弯。

和自己的理想,格格不入。

“啪”一声脆响,“少傅卿,你在想什么啊?”清脆的声音和着枯枝断裂的脆响一起传入耳朵。

乔言抬眸,一个小小的暖黄色的身影团团将自己围住,身后的小印子满脸寒霜。

“小殿下,树枝扎到手,可不好玩啊”见梁待手里握着折断的树桠,崭新的芡茬突兀的暴露在空气里,乔言有点担心。

梁待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将树枝向身后丢去……

沉重的呼吸声。

梁待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旋即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小印子,你什么时候跟在本王身后的?”

小印子脸上寒意更浓,冷峻的声音更加严肃“奴才一直在您的身后。”

乔言扬唇浅笑。让小印子侍候着梁待在房里写字,自己则出来透透气。想是小印子拦梁待不住,让他偷偷跑了出来。

“待儿没有打扰到少傅卿。”梁待对视着那双幽冷的眼睛不自觉的向后退,偎到乔言身后,小手环着她的纤腰,怯怯的说着。

乔言莞尔,摸着梁待圆圆的脑袋,上面扎着一个小鬏鬏。煞是可爱。想要将他抱起来捏捏他的小脸,谁知胳膊微一用力,竟引得心口处一阵绞痛,乔言蹙眉,放开梁待,直起身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小姐”小印子看着乔言的脸瞬间煞白,惊慌问道“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乔言手抚胸口,好半天喘过这口气,摇头道“不必,休息下就会好了。”梁待呆呆的站在身边,被乔言突然地不适吓住。

“小殿下真是长大了呢,你看,微臣已经抱不动殿下了。”乔言心中泛起一阵爱怜,这样单纯善良的孩子生在帝王家,到底是喜是忧?

“少傅卿”小手拉起乔言,不满的嘟着嘴“少傅卿的手好凉啊,以后待儿就天天拉着你的手,给你捂热好不好?”

暖意如初冬的第一缕阳光,直直洒进乔言心里。

痛楚也如溪流般蔓延全身。

“乐飞哥哥,夕儿心口好疼啊。”小女孩儿原本白净无暇的脸颊,毫无血色,本能的蜷下身子,蹲在地上,水葱般的五指抓紧胸前的衣襟。

黑暗像潮水似地涌来,意识一点点的抽离,迷蒙中,看见刚毅的眉紧蹙,向自己急急的跑来……

身子软软的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

“好苦啊。”

小手频频摇晃,“不喝不喝。”

乐飞宠溺的握住她的手“乖,良药苦口。喝光它,有好吃的哦”

“夕儿的手好凉啊”

“以后,乐飞哥哥给你焐手好不好?那夕儿该把药喝了吧?”

“嗯,夕儿喝。”

咕咚咕咚……

一大碗黑黑浓浓的药汁被小女孩儿悉数喝尽,小小的脸皱成一团。

“张嘴”

“啊”

甜津津的……

“冰糖哎”

笑容瞬间绽放,窗外的春光一片黯淡。

“少傅卿,你怎么啦?”梁待惊慌失措的看着乔言的身躯直直的向后倒去,大叫“快来人,传御医,快!”

身子落进一个怀抱,却不再熟悉,周身被清冷的麝香味包裹,乔言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纯蓝的天空,澄净的不掺杂任何杂质,像极了某人那双温柔的眼睛……

那时,亦是这样。

“少爷,四小姐的病……”老太医欲言又止。

“张太医直说无妨”乐飞剑眉高挑,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紧张。

老太医担忧的向屋内望了一眼,轻声说道“小姐患的是‘四季伤’,每到节气交换必会发病,发作时,痛彻脊背。必须及时服药镇住疼痛,否则……否则,恐怕有性命之忧。”

“张太医,你知道,夕儿是义父的掌上明珠,你尽管开药,其他的,相府自会处理。”

“少爷,恕老夫直言,四季伤是医界公认的顽疾,至今,还没有什么药能够彻底根除,而且……”

“而且什么?张太医,我要听实话。”乐飞脸上寒意四射,手掌因为紧张而紧紧攥拳。

老太医叹口气,对着那张朗眉星目的脸道:“而且这顽疾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剧,每轮过一次四季,便会加重一分。”

看着乐飞一点一点冷下去的面肉,老郎中狠下心的接着说道:“还有,四小姐不宜房事,而且终生不能生养。”

震惊,慌张,疼痛。

乐飞百般滋味盈。满于心,耳边老太医的声音已经飘渺模糊起来……

“那乐飞哥哥娶了夕儿就能永远陪着夕儿了呀。”

昔日的誓言该如何是好?

夕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乐飞哥哥”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乐飞猛回头。

再看时,老太医已悄然退下。徒留一声叹息回荡在空气里,将凝结的空气衬托的更加悲伤。

“夕儿,不好好躺着,怎么起来了?”那满眼的柔情与疼惜蜜糖般粘在林夕的眼里,此时,它更像罂粟花的汁液,芬芳的苦涩。

脸上的泪水汹涌而出,乐飞将她拥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肩背。“别哭,哭是最伤身的呢,小傻瓜。”

手背上溅起一团水花,林夕惊诧的抬头“乐飞哥哥,你也哭了?”

“好吧”乐飞腾出一只手,为她揩去泪水,“夕儿不哭,乐飞哥哥就不哭。”

“嗯,嗯”胡乱的擦着自己的小脸,林夕倔强的将泪水逼回眼眸深处,“你看你看,夕儿不哭了呢。”

七情之中,怒伤肝,惊伤肾,喜伤心,怒伤肝,悲则五蕴俱毁。

“四小姐不宜房事,而且终生不能生养。”

一抹嫣红自嘴角缓缓溢出。

“夕儿!”

或许一切都太美好,老天赐予她绝世的倾城容貌。慈爱她的义父,宠溺她的山晓,还有深爱她的乐飞哥哥。

一切都太过美好,所以必有缺憾。

而这,注定是他们一生堪不破的永殇。

或许还是她终生逃不开,躲不掉的劫。

“乐飞哥哥”勉强睁开双眼,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蓦然勾起一抹笑,唇畔的弧线和着那道鲜红,妖异的魅惑。

“夕儿不要嫁给乐飞哥哥了,夕儿要看着乐飞哥哥子孙满堂的变成老爷爷……”

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乐飞痛苦的看着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黑暗排山倒海……

思念蜂拥而至……

我再不能是你的妻,不能和你同享天伦之乐,在你的生命里,我只能做一个旁观的看客,静静地祝福你和未来的她,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乐飞,繁花落尽。

是冬天了呢

看,夕儿又挨过一轮秋冬了。

此时的你,有没有想到我呢?

乐飞,我多想那个和你百年好合,多子多福的人,是我啊……

床边似乎有人站了许久。

剑眉星目,棱角鲜明的脸庞。

是你么?

是你来看我了么?

你还是放不下我的是不是?

第四十二章 相思已成伤

她的背影,遗世独立,恍若出尘。

她呆呆的望着满湖的落叶,心中怅然无比。

“不要金狮头,不要白玉吼,只要哥哥背着遍地走,遍地走……”

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模糊,她伸出手想要揽住她飘扬的衣角。可自己的身体却像透明般被风扯的更远。

她放下箫,凄苦一笑:“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长相思,摧心肝。墨云在思念谁?”蓦地,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乔言猛地回头。

清白素雅的白袍,黑白分明的眼睛。苍白的月光下,梁闵深邃的眼睛与黑夜汇在一起。他英俊洒脱的脸上竟也透出忧愁。

乔言轻轻施礼:“清王殿下。”

“箫声呜咽,催人心肝。”濯濯如清泉的眼睛看向乔言:“少傅卿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不知道清王殿下又在思念谁?”她有意岔开话题。

夜露下,他与她对视。

一个轻眉淡笑,一个冷如霜华。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不料那个清冷的声音又起。

“我的母亲”梁闵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生,生,在何处,死,又葬在哪里……”

乔言一震,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不羁的王爷,此刻他浑身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与天边的寂月遥相呼应。

“墨云,离开这里吧,这里并不适合你。”梁闵将她的惊诧收进眼底,抚摸着腰间的佩玉,玉玦通透,和着他的白衣反着朦胧的光晕。

“你的乐曲暴露了你的心声,你心中藏了太多的东西,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明白曲子里的凄凉。”长叹一声,梁闵转过身,负手仰望月空,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英俊挺拔的脸上。

“王爷为何要对墨云说这些。”乔言转眸轻问。

梁闵的脸在月影下阴暗难辨,许久,她听见他说:“如果,这心愿你替本王完成,也好。”他说完转身,白色的衣袂在晚风中蝴蝶般飞扬,和卷起的落叶纠缠不清。

连梧桐树的叶子都快落尽了,枝桠光秃秃的延展向天。他渐行渐远,最终连同白色的光晕一起消失不见。

“这心愿你替本王完成,也好。”余音绕耳……

伫立良久,乔言转回身,却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同样看见了凄凉,宛如最后一片桐叶不甘的徐徐落下。

“小印子,你……”讶异出口,却又自嘲般的轻笑,手搭上他的肩“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幸的人呢?”

不幸么?

不幸啊!

情字,世间不幸的根源所在。

说起这个情字,现在有一个人的心里也是怄火的很,不用想都知道那人是梁枫。

梁盟日前已在殿上下旨,着司理,司仪各列队伍三乘,出风雅门六百里相迎,以示对战功昭著的慕容家的特殊礼待。

南郡五皇子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甚至连纳彩,下聘的过程都省略了。

听完萍儿细讲完,乔言淡淡的神情有点松动,似是带着笑意,萍儿一口气说完,细声细气的又继续指责似的说:“影妃还真是着急的很,泊王难道还愁娶不到一个好王妃?”

“错了。”乔言摇头。

“错了?什么错了?”萍儿见乔言今天精神不错,放心的让她自己坐了起来,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季,对乔言来说无疑是个难捱的坎儿。

想想之前每到换季的时候,相爷、大少爷、三小姐、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里,含在嘴里,顶在头上,每日补品药膳统统递到眼前,生怕她有丁点的闪失,可如今……

萍儿偷偷打量着这房间,卧室倒是很大,只在中间架起一座四扇连开的绣花描彩五色绸绢屏风,是南郡当地人家也最常见的简洁格局,一道屏风将卧室分成内外两间,里间屋就是乔言休息的主卧室,外间屋是摆着的是竹子板材的一人长的贵妃榻,靠着窗子放置的是一张书桌案,很长但并不宽,这是小印子在盛京找人特意定做的,因为乔言的身量不高,所以朝廷分给的书桌对她来说太宽了,想要取点东西特别不方便。

“泊王梁枫想娶一个王妃那还不是多少女子盼破了脑袋的事儿,娶王妃容易,娶一个好妻子难啊。”乔言不无感慨的说。

萍儿一边手脚利落的收拾着房间,一边和她说这话。乔言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平静的有些可怕,单调中又暗含杀机。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却不明白自己这种古怪的感觉从哪里来,难道是昨晚在院子里见到梁闵,他又说了那些奇怪的话的缘故?

她心里陡然一沉,她是不是一直都忽略了梁闵这个人?

梁闵,南郡的六王爷,以逍遥风流,放浪不羁闻名遐迩,然而几番接触下来,他自然天成的一种气韵和谈吐竟让乔言觉得有些许的熟悉。

想想梁闵这些年一直周游在各个州县,在游山玩景的同时,他作为一个堂堂的南郡王子就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尽在眼前的王位?就会真是如他所言,只是四处猎奇那么简单?

而她,对他是不是也说得太多了?甚至,比梁筠来的更为交心?

乔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带点慌张的抬头看了看尚自忙碌的萍儿,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她想问,为什么山晓突然来此,未打招呼,又擅自的贸然行动?而她和梁筠一眼对望的时候,空气里的隐隐的有丝蒙昧不清的味道,又该怎么说?

当她自己思绪百结的时候,小印子在门外是时提醒一句:“有人来了,小姐仔细。”

“墨云,你怎么说病就病了?来得比风还快。”小印子的话音儿才刚落下,就听见梁盛的大嗓门虎剌剌的吵嚷开。

“王爷,少傅卿在休息。”

“什么时候了她还休息?这都躺了几天了?她再不起来,本王可就要闯进去了!”

乔言在房间里默然一笑,拢了拢头发,信手拿起一根发簪就别在头上,又挽了几挽松垮的梳上一个偏云髻,向外走去。

“微臣要是不开门,王爷要怎么闯进来?”

门刚打开,就见到风尘仆仆的梁盛牵着马站在憩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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