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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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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哦!上帝!

“咱能不能换个?换个……”我小心翼翼地跟底下打商量。

“唱歌!”我气岔,这老头儿莫不是竹子托生的,怎么一根筋直到底呢!

我正要再开口,忽地想起他方才说儿子,有句词儿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张开嘴应和那调子: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陪爹爹骑骑马来练练武。”——我一边唱一边计较着改词儿,完了……跑调了……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自己觉得这个“呀”字唱得奇傻无比,还有……我的调儿呢……亲爱的调儿……你上哪里去了啊……我怎么找也找不着你啊……啊……啊!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这两句不用改词儿,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调儿,正打算接着来下一段,不料坑洞里一声怒吼,吓得我正充满乐感的小心肝儿扑腾腾愣是抖了三抖。

“别唱了!”

老头儿,是你让我唱的——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口……老头儿那一吼实在是太吓人了……

“谁让你唱这个的!”

老头儿,那你也没说让我唱什么呀——照旧是心里话。

“老夫有十二个儿子,天天随在老夫身边对老夫毕恭毕敬!”

十二个……没想到这老头儿还真能生啊……

这老头儿说一句,我肚子里就顶一句,他说得亢奋,我等得有些无聊。随手从马背上拉下鞍上的毛毯,打算垫在屁股底下坐得舒服点儿,不想手一摸上那毛毯,脑中灵光乍现,有法儿了!

我伸手拿过毛毯,照准一根粗长线用力一扯,毛毯散了。我继续扯,手里的线越拉越长,毛毯越来越小。直到把毛毯扯完了,线也够长了。我把线拿过来,对折,再拈起来,唯恐单股的线不够结实。一切弄停当,我趴在洞口朝下面吆喝了一声:“老头儿,看线!”使劲把那根从毛毯上拆下来的线抛了下去。

果然这回够长了,底下的老头儿顺利接住了线,我和刚才弄石头似的如法炮制,扯着线头上了马,借着马儿的力量,终于把底下的老头儿给拉了上来。

老头儿摔下去的时候伤了腿,难怪刚才痛得止不住呻吟。我走过去替他看了看,一只脚整个儿地往外边翻过去了,略动一动老头儿就疼得倒抽冷气,就是我这个医盲也知道,八成是骨折。我劝老头儿别动他的脚,等大夫来了再说,老头儿却犯倔,我一个转身,他自己就发狠把脚掰过来了。这一下,直痛得他连连吼叫。我看着都觉得吓人,心说这老头儿可真是从肚子硬到肠子,样样儿都要拗着来。

他既已扳了过来,我赶紧找些木头,替他做了个临时夹板固定一下脚。忙完了,我才有空好好端详一下他。从刚才到现在,我跟这老头儿吵了半天了,到现在才看清他的样貌。老头儿脸上的颜色真重,这当口儿又疼得泛着青白,年轻时那眼睛想是挺好看的,如今老了,眼角都下垂,成了标准的三角眼,鼻梁虽有些塌,但鼻子却不小,鼻胛很宽,配着那双厉目,透出股十足的霸气。唇上的须子花白的,留得虽长,但显然根根都是硬的,拗着不肯理顺,倒是跟他的为人很有几分相像。

“你这次帮了老夫,可有什么要求?”我在看老头儿,老头儿也在上上下下打量我,眼里略露出了些许异样,大概是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一个黄毛丫头吧。

“没。”我说。一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嗯——?”老头儿音调上扬,奇了一声,又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我点点头,看到那老头儿激动得三角眼都睁圆了,我又接道:“你是老夫。”

老头儿的眼睛黯然了下去,摇头道:“原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

我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不知就不知了,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呀?这时候,远处有了马蹄声,我蹬在我的马上直起身子看,远远过来的那队人,为首的那个我认识,就是先前管自逃走的那个年轻人。他倒还是记挂着他爹,带着人回来了。

我从马上下来拿我的包裹,一边跟老头儿汇报:“老头儿,是你儿子回来接你了。我也耽搁了不少时候,这就先走……”

我话还没说话,不想老头儿一听到“儿子”,猛然怒吹胡子狠瞪眼,喝道:“畜生!”

我叹了口气,好心劝他:“老头儿,你也得对孩子宽容着点儿,实话说了吧,就刚才那情形,你儿子就是留下,又能顶什么用呢?”我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回,又道,“老头儿,我看你呀,是不是儿子太多了,就不把孩子当宝,反倒当草了?你看你儿子多好,自己虽然跑了,还是记得要回来救你这个老爹,你还要骂他,说得过去吗……”

老头儿忽地激动起来,眼睛一瞪,怒道:“他敢不回来接老夫!”

我摇了摇头,懒得跟这个倔老头儿再继续下去,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冲他抱了抱拳,道了声:“保重!”便扬鞭动身,远远地离了这里的是非,回家去了。

                  第三十二章

查王杠秦琼挨打 行远路秦瑶问案

我这一路回家,多抄小路,饿了就停下马来随意啃几口干粮,晚上才投个店歇歇,没碰上什么人,也没机会听到新闻。直等我回了家才知道,我离家这一个多月,山东竟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登州的皇叔,靠山王杨林进献给新登基的隋炀帝杨广的王杠,在山东地界的长叶林被响马全数打劫!

靠山王盛怒,给山东各级官员下了死命令,若是百日之内这两个响马拿不到,全体遭殃,不是去充军就是被革职。

历城的知县徐有德向来不是什么好人,有这命令,吓得无法,狠命逼迫下头的马快捕快,只把二哥的老同事樊虎连明他们弄得走投无路。

樊虎这个人,我从小就不喜欢他,这次果然又是他捣鬼,自己受苦也就罢了,偏偏撺掇着徐有德去找唐璧,把二哥从节度司使帐下要了下来,给他做特别马快,帮着查这个案子。若是查不到,还要跟樊虎连明似地挨打。

我到家的时候,二哥已亲自出门去查线索了。知县逼得紧,樊虎隔三差五地就到家里来问消息,我恨着他,对他从没有好脸色,他却像是全不在意,照旧来得起劲,偶尔看见我,只是讪讪地笑,秦姑娘长秦姑娘短的,弄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每次都只得让他混过去。

就这么过了小半月,有一天,大哥突然来找我,说铺子里有件货要赶着送给济州的陈员外,现下没有多余的人手,想要我跑这一趟。我有些吃惊,往常大哥心疼我,铺子里的事,再忙都不会来找我,怎么今天,也不见铺子里有多忙,大哥反来找我呢?心下虽然疑惑,但大哥的话我向来不会回绝的,当下应了,拿了东西就出门了。

我一路行去,城里满是悬赏缉拿的榜文,要拿那两个抢了王杠的响马,“陈达”、“尤金”,我肚里好笑,什么“陈达”、“尤金”,老杨林的太保们忒没用,人家好意通了真名姓给他们还听岔了。说起来,抢王杠的人,我还是认得的,就是从小一处玩的小程,程咬金。小程从小就力大如牛,长大了用把斧子,也很有猛将的威武。在外头打抱不平,偏巧被尤俊达看见了。说起尤俊达,也是个有心机的人,本来是单雄信瓢下的响马,不满足现状想要吃独食,便装着在单雄信庄上公开金盆洗手,其实暗地里,骗了小程,打算合伙干那夜黑风高的勾当。小程不懂这道上的规矩,胆子大过天,连老杨林的王杠都被他劫了,还跟上阵交锋似地,当场通了名姓。若不是那押运王杠的大太保和二太保吓昏了头,听岔了名字,老杨林大军押上,哪儿还有他尤俊达蹦跶的地方。

我出了历城,中午时到了济州,找到了大哥所说的陈员外家。陈员外见到我很是吃惊,嘴里说着:“秦大爷太客气了,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倒让秦姑娘来跑一趟,这可真让我过意不去了。”

我连忙谦着不用客气,交付了东西,便回去了。本来事情已了,可陈员外的话一直亘在我的心头,越想越不对劲儿,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像是要出什么事儿似的。我心里着急,手起鞭落,把马儿赶得飞快,全速往家里冲去。

等我气喘吁吁地撞开家里的大门,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竟是哭声,娘和嫂子哭得很伤心。我的心剧跳了起来,马也不管了,一头朝声音传出的方向冲去。我双手颤抖着推开房门,第一眼便瞧见无力地趴卧在床上的二哥,大哥正拿着药酒替他往身上擦,嫂子已是哭得泪人儿似的瘫倒在一旁,娘一边哭,一边揽着嫂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教人看着也是伤心。

“二哥!”我大喊了一声扑过去,把什么男女之防丢到一边,只掀起二哥身上的薄毯看。二哥的身上,从腰一直青紫到膝盖,简直没有一寸地方还是好的,一长条一长条又宽又深的血印,不用问了,是棒伤无疑。那个知县!竟然真的打了二哥!!

我只听到自己的牙咬得格格作响的声音,拳头攒得我的手没了知觉。大哥放下了药酒瓶,莫不作声地递过来一块帕子,原来我一直在掉眼泪,自己竟全没有发现。我没有接大哥的帕子,扑倒在二哥的床边,一声声地唤他。往常总是笑着回应我的二哥这次却毫不理睬我,他的双眼紧闭着,紧紧抿起的唇边竟还有一丝血迹。这一抹殷红彻底击垮了我的理智,我窜起身,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去。娘伸出了一只手,像是要拦我,我却根本不管,心头的怒火腾腾地窜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徐有德!竟然敢打二哥!我这就让他知道知道,秦家都有谁!!

“站住!”这是大哥的声音,那个熟悉的声音从来不曾如此严厉过。我心里一惊,步子竟已是停下了。

“你这一去又能如何?除了给二弟添乱,你还能做什么呢?你要真打了老爷,这个家里还有宁日吗?”

大哥的语调越来越尖锐,直刺得我心上一揪一揪地疼。娘扑上来抱住了我,大哭道:“瑶儿,你二哥已是这样了,你要再出什么事儿,娘可怎么活啊!”

我身子一软,坐倒在地,心上的火像是被冰冷的水浇熄了,这一冷一热的煎熬,我抱着双臂苦捱。大哥叹了口气,拉过了我,把药酒瓶递到我手里,扶着我的手,让我给二哥上药。二哥的伤口,触目惊心,我咬着牙强忍,才没让眼泪落到二哥的身上……

直过了三天,二哥才算清醒了过来。他熬着痛,只是笑着安慰娘。只有在大哥面前,他才会露出痛苦的神情,大哥便握着二哥的手,用在酒里浸泡过的帕子替他散去背上的淤血。我心里越是恨,泪竟越是少了,在二哥面前,我努力地笑着,要他心安。

来探望二哥的人有很多,大多数人都因大哥不愿二哥劳神,礼貌地挡了。这一天,忽然来了一个稀客,那双明澈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耀人——谢映登。

我一见着他,便知道,二哥的事,潞州也定是听说了。单雄信自己走不开,必是托了谢映登来探视。

我随着大哥把他让进了门,许久不见,那一声“小谢弟弟”竟卡在喉头,叫不出口了。若说我当年初见他时,他还有些许少年的青涩未褪,那么现在,他已长成一个临风玉树般的翩翩美男子了。

大哥先进屋看了看二哥,见二哥精神还好,便出来相请,我们这才进了屋子。

二哥见到谢映登,显然很是高兴,强打精神和他叙着别后的话。我心神不定,迷迷糊糊地,却又不愿错过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只想听到一个名字:王伯当……然而两人之间像是有着什么默契似的,终是一句都不曾说起。我等得失望,不得已,一个人寂寂地走了出去。

我闷闷地在院子里坐了半晌,没有事做,脑子里也是空空一片,忽然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我一下,我迟钝地扭头,竟是小谢弟弟!

“谢公子!”我站起身,冲他抱了抱拳。

他像是愣了愣,回了一个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我叫他“谢公子”,他本该是叫我“秦姑娘”的。

他轻咳了一声,对我道:“单二哥让我代他问好。”

我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小谢弟弟还是小谢弟弟,仍是那么体贴。然而,不知为什么,当年与他相处时那番纯真的心境已再不复存在。如今和他对面相见,我竟觉得,就连他的眼里,也有了几分沧桑。

“秦二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单二哥派人四下打探,但这事儿到现在仍是一桩无头公案。”清秀的眉微微蹙起,面上也有了为难之色。

话题转向二哥,我总算觉得好过了些,也有了话可回:“单二哥的令,就没有人应这一宗案吗?”

他的眉蹙得越发紧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样……”我叹了口气,这次的事,连单雄信也帮不上二哥的忙了……

“不过……”他忽然开了口,我抬眼望他,他微咬了咬唇,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我也不去问他,只垂了头默默地等。过了一刻,他终是自己接了下去,“不过,那王杠既是在长叶林被劫的,那一片本就是尤俊达哥哥的地盘,虽是他已金盆洗手,但并无其他人接管长叶林……”

他并没有说下去,话里的意思却已很是分明。本来就是他不说,我也知道得清楚,可如今听他这一提起,我再也憋不住,一心想要替二哥分忧。

我站起身,向他道:“谢公子,那尤俊达的住所,你可认识吗?”

他颇为不解地望着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我赶紧接道:“那么我们便去找他一找,何如?”

那双水波般清明的眼睛又凝注在我身上了,从几年前到现在,我从来就没能有这样的定力抵挡得住他的眼波。我照例埋下了头不敢去触他的目光,仿佛我心里的诡计只消在那目光上一碰,都会四散碎裂,再藏不住形迹。

默了半晌,他终是开口了:“也好,就如秦姑娘所愿吧。”

我们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我跟大哥只说和谢映登去探望朋友,大哥虽有些疑惑,但经我向他起誓保证绝不生事,他也不再说什么了。于是,两骑马出了专诸巷,直奔长叶林而去。

一路上,我们两人谁都不说话,气氛颇有些尴尬。当年我嘻嘻哈哈地大叫着“小谢弟弟”和他比赛骑马的日子好像一去不复返,让人竟也起了几分感伤。

正在郁郁,忽听身旁一声大喊:“驾!”本来落后我半个马身的谢映登突地窜了上来,和我并行的一刹那,我瞧见他弯弓搭箭,还抽空冲我喊了一声:“三百步外杨树,左起第五根枝子上的顶叶,瞧我射这一箭!”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嗖”地一声,利箭破空而出,带着风声,呼啸着直奔目标而去。

我兴奋起来,伸手拍马,追着那箭朝远处的杨树跑去。箭矢已经落地,我跑过去,从马上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箭,箭尖上还带着一片小小的杨树叶。

我回头看了一眼,射箭人也已赶到了,我心里满是赞叹,却说不出话来,正在愣神,他已靠了过来,把手中的弓箭递给了我。我看了看他,他的意思已很是分明,便是要我,也和他比一比箭术。

上辈子,从小就知道,谢映登和王伯当是有名的神射手,我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愿意公然示弱。咬了咬牙,接过弓箭,拈箭拉弓,心里谨记着王伯当教我的箭术,“嗖”地一箭,我的箭矢也又快又急地飞去了。他不再让我,当先打马而去,捡起了我的那支箭。只见我的箭上也带着一小片叶子,只是箭镞并未刺透叶的中心,只是在旁侧开了一个小孔。我不禁有些沮丧,瞧着他笑吟吟地将两支箭并在一起,对准箭尖,演示中的的差别。我大为懊恼之下,竟将一句话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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