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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向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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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接着说道。

“医院诊断的结果是严重自闭症。她现在真的成了一具活死人,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理睬。她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外人走不进去,她也不肯出来。她……”

“够了!”蓦地,林蓦然打断了她的话。痛苦地将头深深的埋进掌心里,一滴眼泪顺着手指间悄悄滑落下来,濡湿了他的衣角。良久,他才将情绪稳定下来,重新抬起头直视着莫亚平声音低哑的问道

“你是她外婆,她的亲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是的,我不仅是她的外婆,我还是她的妈妈。我痛恨自己的所做所为,我真的后悔啊。所以我来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儿!”莫亚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失声,如果当初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她宁死也不愿北北受这个罪的。她知道错了,但北北却已不肯给她改正的机会了。

林蓦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默默的听着莫亚平的哭泣声,心里也是万分悔恨。北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有责任。如果说莫亚平残酷的坦白直接导致了北北的发病,那么他毫无理由的狠心离开就是引发北北自闭的主因。耳边又回响起北北当年苦苦的哀求声:蓦然,我求你留下来,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象我妈妈那样发疯的,我不会的!林蓦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原谅我了,我也不奢望你们的原谅。现在,我只求你替我照顾北北。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可等了,医生说恐怕连这个夏天都过不去。所以我必须在死前将北北安顿好,这样我才能走得放心。林蓦然,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因为,我不但骗了北北,我也骗了你。”莫亚平待情绪稳定后又继续说道。

林蓦然疑惑的睁开双眼,定定的等待着莫亚平的下文。

“其实,北北并不是你的妹妹,她也不是你父亲和欣言的孩子。他们的孩子,那个叫林欣然的孩子早在三岁那年坠楼摔死了。”莫亚平无视林蓦然的惊诧神情,淡淡的述说着当年的真相,

“那年我办完了欣然的后事,把她永远留在了北方。然后就带着已经发疯的女儿来到现在这个没人知晓的地方苟且的活着。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所以我不用担心别人的嘲讽和讥笑,只是专心的看护女儿,但是欣言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她仍然无法接受你父亲和欣然的死,因此总是在不断的折磨自己、伤害自己。那段时间我一直不敢睡觉,日夜守护着她,就怕她会伤了自己。我已经失去了欣然,我不能再失去女儿,那样我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却仍是无法阻止欣言的自残,就在万般无奈之际,我遇到了一个老同学,她是个著名的心理医生,所以我想就欣言的病情向她咨询一些问题。那时她还是当地一家孤儿院的院长,那一次当我去孤儿院找她时,我意外的见到了北北。当我第一次见到北北的时候我愣住了,她的眼睛、她看我的眼神简直和死去的欣然一模一样。那一刹那我几乎以为她就是欣然,是老天垂怜我女儿将欣然还回来了。于是我立即向同学询问北北的情况,她告诉我北北的父母一年前双双死于车祸,她其它的亲人因为嫌弃她是个女孩子,就狠心的将她扔进了孤儿院不再理睬。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几乎是立即就决定要收养她。于是,经过同学的帮助我最终以养母的名义领养了北北,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姓莫的原因。在给她报户口的时候,他们问我孩子的名字,我本想叫她欣然的,但我知道欣然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和她父亲永远留在了北方。于是我就给孩子起名叫莫向北,我不愿意她再重复欣然和我女儿的悲剧,我不愿意她长大再去北方。如我所愿,当欣言第一次见到北北时,就立刻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口中不断的叫着欣然,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光彩。北北也很听话,不时的用小手去抚摸欣言的脸。望着这劫后重逢的母女,我感觉我们一家又有了希望。”莫亚平一口气将真相倒出,虚弱的身体颤抖着象秋风里摇摇欲坠的落叶。

林蓦然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悲愤。可以想象,当年北北的出现实在是太过意外和巧合,可就是这样的巧合才使她一生都活在林欣然的影子里,也注定了她后来的悲剧。只是他没想到,单纯的她竟是被这些最信任的人推向了绝望的边缘。

莫亚平看一眼表情纠结的林蓦然继续说道。

“其实,北北刚发病的时候我没想过要找你,我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算拚了这条老命也要治好她。但我毕竟是老了,一下子实在承受不起两个病人的费用。后来我发现了北北的那张银行卡,我知道你们在不断的往里汇钱,也多亏了那些钱才能够让北北维持治疗。现在她的情况稳定多了,只是……”莫亚平说到这儿时声音有些不自然,毕竟是她生生拆散了林蓦然和莫向北。

林蓦然听了此话心中满是酸楚,他没想到自己留给北北的钱真的派上了用场,只是这钱的用途确是让人如此心酸难过。

“现在我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这一切的后果都是我亲手造成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你们,后来我有想过去找你,但北北和她妈妈的情况使我始终脱不开身,而且我也实在拉不下这张老脸。直到两个月前,北北的妈妈走了,她终于不用再受我的牵制自由的走了。她临走时说的一句话让我幡然醒悟,她说‘妈妈,求求你放了北北吧!’你知道吗?当听到这句话时我整个心都碎了,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女儿并不疯,这二十年来她看得比谁都清楚。疯得是我、执意留下她们的也是我。我自认为把她们留在身边是为她们好,但我错了,我给不了她们幸福,我给予她们的只是束缚。两个女儿啊,我的两个女儿最终都因为我的固执和偏激而痛苦不堪。现在一个已经走了,去找她的幸福去了。而另一个呢?我该怎么办?所以林蓦然,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北北,你才能给她幸福。我求求你,求你救救她吧,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吧!我知道我的罪孽今生是偿还不清的,但我会在地狱里为你们祈福的。你就看在我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救救她吧!”说完,莫亚平跪在了地上痛苦流涕,衰老的身躯因痛苦和激动不住的颤抖着。她是真的悔悟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在临死前为女儿找回记忆、找回幸福。林蓦然伸出手轻轻的将莫亚平搀扶起来。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还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隐隐闪烁的时候,陈喻飞引领着林蓦然随着医生的指引来到医院后面一处宽阔的草坪上。

“她在那儿!”顺着医生的指点,陈喻飞看到了今生最难忘的一幅画面。

一个身穿白色病号服、外罩一件宽大的紫罗兰色夹克衫的娇小女孩儿,如初坠人间的天使般,静静的坐在一大片栀子花丛中喃喃自语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一双朦胧的大眼睛毫无意识的看着他们,只是眼神中没有任何的错愕与惊慌,仿佛什么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一阵微风拂过她长长的黑发,她的头上、身上落满了随风飘舞的花瓣,那样子象极了在花间嬉戏的精灵。

陈喻飞愣愣的望着那女孩儿,心里在疑惑着她的真实性。如果不是医生的介绍她很难想象,这样纯洁、精灵般的人竟然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她的症状很严重,外界根本无法与她沟通。她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对什么都没有意识,痊愈的希望……很小。”医生叹息地说道。

林蓦然的心揪结在一起,他示意他们离开,他要单独和北北在一起,他不相信北北会忘了自己,感应不到自己,哪怕只是恨,只要她能对他有感应就会有希望。

陈喻飞良好的职业修养使她不能完全放任老板单独留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悄悄的退到了一边静静的观察着林蓦然与那女孩儿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她对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也想了解得更多,然后接下来她就看到一个从不相识的林蓦然。

林蓦然当然看不到陈喻飞所惊叹的美丽,但他闻到了那只属于莫向北的熟悉香气。他知道北北此刻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前面,虽然她现在无法回应他,但他仍然温柔的轻唤着她的名字,伸出双手向她的位置摸索过去。

他的温柔呼唤让莫向北有了些微反映,她呆呆的望着摸索过来的林蓦然不躲也不叫,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然后他摸到了她的长发、摸索着她娇小的脸庞。手中那熟悉的感觉令林蓦然怦然心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鼻梁、两颊,最后落在那娇嫩的唇瓣上。那里——曾经留下过他的幸福与承诺,心里一阵揪痛。忽然,他感觉那嘴唇翘了起来,他一震,急切的用手指摸索着、确认着。没错,她笑了!虽然看不见,但林蓦然确定北北在见到他后竟然笑了。那弯弯的眉眼、皱紧的鼻翼、上扬的唇角和轻柔的呼吸,天哪,她认得我,认得我!林蓦然心里激动的呼喊着。

这时,一个熟悉的旋律自莫向北口中轻轻流出:

“一个人孤单单的下午,当风吹得每棵树都想跳舞,记得昨天你穿蓝色衣服,你说对爱太专注容易孤独,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不清楚……”那是他曾经用吉它弹唱过的《Lemon Tree》,原来她还记得,还记得与他在一起时的甜蜜。于是,他和着她的曲调也轻声的哼唱起来,手指仍然宠溺的拂在她的头上、脸上舍不得离去。此时阳光已经破云而出,闪烁的光芒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撒下点点光斑,将他们的甜蜜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陈喻飞忘情的看着眼前幸福的画面不忍去打破,一滴水滴溅落在手背上,她诧异的摸了摸脸宠,猛然发现早已泪流满面。为什么?心中疑惑,可能是因为阳光刺眼吧?她宽慰自己。

第 44 章

从那天起,林蓦然放下了所有的事情,现在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要让莫向北康复。他将莫向北从那个小城市接到了北方,并安排她住进了本市最好的私人医院。而北北的外婆却要执意留在家乡。她的理由很简单——女儿葬在这里,她要陪她。至于北北,她已经无脸再见了,所以将她托付给林蓦然,也是她最终的心愿了。

经过全面检查后,医生告诉林蓦然莫向北的病情很复杂,一般自闭症分两种:先天型自闭和后天刺激型自闭。莫向北则属于后者,她是因为受到某种刺激后,不愿再与外界接触而产生了自我封闭情绪。这种病症是受患者自身主观因素控制的,所以药物的治疗并不能起多大作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患者能够主动接纳外界、感知外界。只是如何才能让她敞开心门,医生们对此一直束手无策。

不过渐渐的他们发现,一直对外界毫无感知的莫向北,竟然能够敏锐的觉察出林蓦然的存在。只要林蓦然一出现,她就会表现出很兴奋和顺从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待在林蓦然的身边,她的眼睛也开始对事物有了一些反映,会悄悄的追随着林蓦然的身影。医生对莫向北的这个变化十分惊喜,他们确信林蓦然就是打开莫向北心门的钥匙,只要他一直呆在她身边,她的情况就会一天天好起来。不过若想真正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却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对此,林蓦然感到十分欣慰,因为北北自始至终还记得他、还愿意接纳他。这就表明自己还有机会爱她并重新拥有她。于是从那天起,林蓦然开始24小时全程陪护在莫向北的身边照顾她、守护她。他很少要别人帮助,因为有生人在时北北就会极度的排斥,这会严重影响了她的治疗效果。然而照顾一个没有意识的病人对眼盲的林蓦然来说,困难却是可想而知的。日常的照料还能够勉强应付,但最让他头疼的是北北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她会无意于他的存在悄悄地一走了之,当他发现后只得无奈的到各个角落去摸索、寻找。林蓦然至今还记得当他第一次发现北北从自己身边毫无声响的溜走时,那种无助又焦急的心情。他磕磕绊绊的到她常去的地方去找寻、紧张的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只求能得到一丝丝的回应。然而一次次的落空将他的心揪得生疼,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临去英国时莫向北为了挽留他那一声声哀怨的呼喊。而那时她的心何止是疼痛,恐怕已是破碎不堪了吧?终于在护士的帮助下,林蓦然在户外休息区的长椅上找到了莫向北。当手指触摸到那熟悉的脸庞后,林蓦然不顾一切的将她拥紧在怀里,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

“北北,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来不管的!我错了,真的错了!”。泪水打湿了莫向北身上的紫罗兰色夹克衫。

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后,林蓦然强迫自己养成了随时随地去感知莫向北的习惯。他会时常侧耳倾听她的动静、时常呼唤她的名字、不时的用手去触碰她以确认她还在身边。有时他恨不得拿根绳子将自己与北北绑在一起,那一刻他会无比的痛恨自己的眼盲。

由于受到过无法承受的刺激,莫向北自发病以来一直不能安稳的睡眠,即使睡着了也常常会被恶梦痛苦的纠缠着。有时,睡梦中她会一声声的呼喊着林蓦然的名字,声音凄凉而无助,双手会狂乱的挥舞着想抓住他。每当这时林蓦然就会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轻声拍哄着、安慰着。他给她讲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美好往事,为她描述以后两个人的未来憧憬。他告诉她大哥将翠湖绿堤中最好的房子留给了他们,他要她病好后领着自己去看园中最美丽的景色。他还告诉她依然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宝宝,他也要她病好后为自己生一个长着既象爸爸又象妈妈的宝贝。讲这些事的时候,林蓦然虽然看不到莫向北嘴角深处的那一抹笑意,但却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以及越抓越紧的小手。

然而,每当莫向北恶梦过后,她的脾气就会变得异常烦躁不安、不可理喻。以前,她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整天不吃不喝、毫无意识。而现在,她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所有的不满情绪统统发泄到眼盲的林蓦然身上。她会莫明其妙的向他扔东西,捶他、打他、甚至咬他,旁人怎么拉都拉不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将心中的怨恨全部渲泄出来。对于她的这些伤害,林蓦然从不去制止和抗拒,他只是默默的忍受着。有一次,当莫向北咆哮着要去咬他时,一旁的林慨然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了发疯般的莫向北不让她得逞。然而林蓦然却不顾大哥的喝止,主动将手臂伸了过去让莫向北一口咬住。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然而他却并不在意,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安慰的笑容。那一刻,林慨然以为弟弟也疯了。然而只有林蓦然心里最清楚,医生告诉他莫向北现在的情况好得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不但能够感知到林蓦然,甚至开始对他有了情感反映。因此,他会固执的认为莫向北每打他一下,她的心里就会记起他一分,她的心门就会敞开一分。只要她不再将自己封闭起来,那么即便让她恨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医生一再提醒林蓦然要防止莫向北的这种伤害行为,但林蓦然却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从未改变。直至有一天,让人不敢想象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那天清晨,经过一夜无眠的折磨后,林蓦然和莫向北两人均已是精疲力竭、毫无生气。为了打破室内沉闷的气氛,疲倦的林蓦然还是打起精神、自说自话的为北北讲起了以前的往事,并顺手从床头柜上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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