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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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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收了剑,声音清脆愉悦,如同咬着水萝卜,脆生生的:“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没有人敢用剑指着燕王殿下。”夏风笑意温和。

“为什么,”初七眨巴着眼睛,显然有些不信:“你很厉害吗?比师兄还厉害?”

夏风微愕,正要问她师兄是谁,忽见帐帘一掀,紫苏从里面走了出来,躬身施了一礼:“燕王殿下,小侯爷~”

“阿蘅还没睡吧?”夏风的注意力被引走,转身走向她:“我和燕王要找她谈点事。”

“紫苏,谁在外面?”清润的女声传来。

“阿蘅,是我。”夏风扬声做答。

紫苏把帘子挑起来:“两位请。”

见南宫宸和夏风进来,杜蘅显得很吃惊,放下手中的绣绷,站了起来:“这么晚了,有事吗?”

秋狩二三事(十九)

这是夏风第一次见杜蘅刺绣,忍不住多瞄了几眼。2

那是一条手帕,湖蓝的轻罗上绣着一枝白色的花卉,花尚未成形,看不出是什么花,只几枝纤细的淡碧花梗,已觉清新雅致,意韵悠长。

杜蘅不动声色,把绣绷收进笸箩,随手便搁到了身后的床垫上。

夏风倒不好意思再看,俊颜微微一红。

南宫宸环顾了帐篷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这么简陋?榛”

帐中铺着厚厚的地毡,挨着门的地方整齐地叠着两床被褥,明显是初七和紫苏侍夜之地。

她的床便铺在身后,除了一张矮几,几只箱笼,再无多余之物,跟他所住的大帐,完全是天壤之别。

“山居不比家中,只能一切从简。”杜蘅神色坦然,并无一丝扭捏,羞涩之意胰。

“殿下,请坐。”夏风拿起两只锦垫,递了一只给南宫宸。

紫苏泡了茶过来,忙把茶盘搁在长几上:“这种粗活,还是让奴婢做吧。”

“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夏风说着,已盘腿坐下。

南宫宸端起茶杯,才揭开盖,一股幽香沁人心脾,不禁赞道:“好茶,可是龙山雪芽?”

杜蘅脸上微微一热,含糊道:“嗯。”

“连殿下都夸,必是极好的茶叶了~”夏风忙把自己的茶也端过来,喝了一口:“清香馥郁,嫩绿油润,汤色明亮,口感清醇淡雅,回甘无穷,果然好茶!”

这么好的茶,怕是宫里的贡茶都未必及得上了。

紫苏看她一眼,抿着嘴笑道:“我们小姐并无别的嗜好,唯爱喝茶。”

夏风忙道:“怎么不早说?我那倒是有几斤上等的大红袍,明儿给你送过去。”

“小姐只喝绿茶。”

“呃?”夏风顿感尴尬。

南宫宸微笑,放下茶杯:“二小姐,茶已品过,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紫苏识趣地退到帘外。

“阿蘅,”夏风抢在南宫宸之前发问:“你可曾遗失了东西?”

杜蘅微愕后,立刻反应过来:“可是你捡到什么东西了?”

夏风心细,发现她问了这句,目光下意识朝一旁的地毡上瞄去。2

南宫宸盯着她的眼睛,慢吞吞地道:“一块玉玦,圆形,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说着,伸出手指在几上画了一下:“约摸,这么大。”

杜蘅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水。

南宫宸和夏风何等样人,看这模样,已知夏雪并未撒谎,皇后的五彩凤玦果然是从她这里拿走了。

两人心中皆是一沉。

夏风犹甚,忍不住追问:“那块玉玦,如何会落到你的手里?”

“反正不是偷来的。”杜蘅拧眉,表情明显不悦,伸了掌讨要:“拿来。”

“东西不在这,”南宫宸摇头,神情冷竣:“即使在,也不可能还你。”

杜蘅怔了怔,问:“难道那块玉,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南宫宸点头,语气冷硬:“那块玉的确大有来历,所以你必需说实话。玉从哪里来的,谁给你的,什么时候?”

杜蘅有些生气,却强忍着:“请问殿下,我现在可是犯人?”

“别误会,”夏风忙道:“殿下也是为澄清事实,没有恶意。”

否则的话,根本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直接往刑部大牢一扔,治你个觊觎后位,图谋不轨之罪!

“要问话,至少该告诉我实情吧?”杜蘅着恼。

这份轻微的恼火,不禁让夏风生出几分欢喜。

他凝视着杜蘅,温柔地道:“不是要瞒你,实在是滋事体大,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那是五彩凤玦,大齐皇后的身份凭证。”南宫宸忽地开口,声音极冷,带着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的意味:“现在,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它的来历?”

杜蘅明显吓了一跳,张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夏风心中不舍,埋怨地看一眼南宫宸:“殿下何苦吓她?”

一边安抚:“别怕,你只要把知道的事,据实说出就行。余下的,我自会处理。”

南宫宸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快得来不及捕捉。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有什么资格处理?

杜蘅定了定神,道:“玉是初七的。”

“初七?”夏风惊诧之极。

“呃,”杜蘅淡雅的眉轻敛起来,显出几犹豫:“其实也不能说是初七的,因为她自己不知道。”

“……”夏风被她搞糊涂了。

杜蘅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垂了颈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道:“是这样的,昨天夜里,一位姓宋的妇人找到我,自称是初七的亲娘。这块玉,就是初七的身份证明。她还说……”

说到这里,再次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翦水双瞳有些无措的来回看着二人。

“不要怕,一切有我。”夏风柔声鼓励。

杜蘅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她还说,如果三天后查不出真相,赵王非要处死初七的话,就把这块玦拿出来,告诉赵王,初七是他的亲生女儿。”

夏风倒吸一口凉气:“还有这种事!”

“你确定没有弄错?”南宫宸隐隐有些猜到,却不大肯信!

乍一听故事的确合情合理,可哪有这么巧的事,赵王正要杀初七,立马就跳出一个亲娘来!

但是,人可以冒充,故事也能编造,皇后的五彩凤玦却绝造不得假,究竟怎么回事?

杜蘅知他不信自己,淡淡道:“我只是如实转述,至于有没有弄错,我并不知道。殿下如有疑问,大可亲自求证。”

“人海茫茫,本王去哪里找那位莫须有的妇人?”南宫宸冷笑。

“她叫宋小之,就在别院里做着浆洗之事。”杜蘅神情冷淡。

南宫宸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禁半信半疑:“她为何不直接去找赵王,却把那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你?”

而且,赵王的宠妾,必定有几分姿色,怎么可能沦落到在别院里做浆洗的粗活?

杜蘅索性把脸撇过去,懒得搭理她。

“她一个浆洗的妇人,不等靠近赵王的大帐,就被侍卫拉出去砍了!”夏风立刻道:“把别院管事叫来,一问即知的事,阿蘅又何必说谎?”

说着,他起身出门去找别院的管事。南宫宸却端坐不动,深遂的黑眸里藏着谁也看不懂的心事,如同古井之波,深沉而冷漠。

杜蘅瞪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拿起绣绷,一针一线慢慢地绣着。

“小姐,宵夜来咯~”帐帘一晃,刹那间,香气扑鼻。

紫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填漆的托盘,盘子上搁着一只甜白瓷的长形碟子,碟子里是一只烤得金黄灿亮的兔子,切成了薄薄的片,边上放着一碟小酱料,搁着两双筷子,两只空碟。

南宫宸正觉得腹中有些饥饿,随手拿起来筷子挟了一片。

就听杜蘅笑道:“这么点肉,还不够初七塞牙缝呢,拿去给她吧。”

南宫宸一窒,筷子戳在酱料碟子里,进退两难。

紫苏笑道:“放心吧,初七不吃兔肉,不然哪轮得到您?”

南宫宸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堂堂燕王,还得拣一个丫头吃剩的东西?

杜蘅大为讶异:“为什么?”

她以为初七无肉不欢,不料竟然还有她不吃的东西?

“她没说。”紫苏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朝外指了指,示意她初七很不高兴,在生闷气呢。

“出什么事了?”杜蘅更惊讶了。

初七是个开心果,认识这么久,还没见她生过气呢!

再说了,自东山打虎之后,初七已一战成名,除非活腻了,谁敢来惹她啊?

紫苏摇头,笑道:“许是在围场呆得闷了,想家了?不用理她,她小孩子心性,一会哄几句就好了。”

“嗯。”杜蘅便也没放在心上,转过头见南宫宸绷着个脸,冷冷地瞪着碟子。

她叹了口气,想也不想挟了片兔肉沾了酱料,搁到他面前的小碟里。

动作熟捻,如行云流水,神情那么自然,象是早已为他做过数千数万遍……

南宫宸先是讶然,接着眼里露出几丝笑意,正要取用。

杜蘅却忽然变色,猛地伸手打翻了他面前的小碟!

秋狩二三事(二十)

“小姐!”紫苏惊骇莫名。2

南宫宸避之不及,酱汁溅到浅色的袍子上格外的扎眼,霍然而起。

杜蘅伸手从紫苏头上拔了枝银簪,刺入兔肉中,再抽出来时,簪身已变得漆黑。

她将簪子小心翼翼送到鼻端嗅了嗅,道:“是砒霜。”

“岂有此理!”南宫宸终是变了颜色,猛地掀翻了矮几榛。

紫苏吓得抱着肩,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小姐!”

“阿蘅!胰”

两条身影同时疾掠而入,初七呛地拔出剑,指着南宫宸的咽喉:“坏人,不许欺侮小姐!”

“不可!”来不及探问缘由,夏风挡在了南宫宸的面前。

杜蘅一脸沉静,轻声道:“殿下只不是不小心打翻了桌子,并没有欺侮我。你乖,把剑放下。”

“哦。”初七立刻还剑入鞘,退到一旁。

南宫述走了进来,瞧着一地的狼籍,笑道:“这是怎么啦?”

“烤肉有毒。”南宫宸表情阴鸷。

南宫述愕然后,大怒:“来人!”

夏风主动请缨:“王爷,请让臣去处理。”

围场里上百个宾客,个个非富即贵,再上随从护卫,有近千人众,这要是大面积投毒,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不宜张扬,须得暗中行事。”南宫宸冷静下来。

客人都是应恭亲王之邀而来,下毒事件传了出去,不管死没死人,恭亲王的脸都算是丢尽了。

按常理推断,下毒者都有选择性地针对特定人物,既已在这里被发现,别处应该是安全的。

除非那人丧心病狂,才会不分是非黑白,一举毒杀上千人。

但如果真是这样,营地早该闹得沸沸扬扬,既然外面一派欢乐祥和,证明确为个例。

然,为安全起见,彻查还是有必要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只选择了一个目标。

“是砒霜,”杜蘅轻声提醒:“多派些人,用银针一试即知。”

“好。”夏风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帐篷。

紫苏蹑手蹑脚地跪在地上,把东西收拾干净,重新沏了茶送上来。2

“六叔怎么来了?”南宫宸缓了脸色,问。

“听说你要传管家问话,我一时好奇,便跟过来了。”南宫述轻描淡写。

他拍了拍手,从帐外进来个五十左右的老者,身材很瘦,嘴角生了粒黄豆大的黑色肉痣,显得有些可笑。

“小人张福,给两位王爷,二小姐请安。”那人进门,行了礼之后,恭敬地垂手立着。

“别院中浆洗房里,可有位三十左右,名唤宋小之的妇人?”南宫宸开门见山。

“有的。”

南宫宸眉一挑:“张管事好记性。”

这么大一个别院,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他身为大管事,不可能事必恭亲,更不可能对所有人都有印象。

宋小之不过是个浆洗房的粗使妇人,他居然随口能答,连思考的时间都不必。

那就只有二个可能:一,他说的假话;二,他与宋小之关系十分熟捻。

张福道:“王爷有所不知,宋小之来别院已有十几年,加之容貌呃,很特别,因此小人印象深刻。”

南宫宸似笑非笑。

这就对了,赵王的宠妾,必然是有几分姿色的。

南宫述啼笑皆非:“张福啊,想不到你人老心不老。”

张福红了脸,连连摇手:“王爷误会了,小人绝不是这个意思。”

“唤她过来,本王有几句话要问。”南宫宸道。

“是。”张福垂了手出去。

“幸得二小姐机敏,燕王才逃过一劫。”南宫述这时才望向杜蘅,拱手道:“本王先谢过了。”

杜蘅轻抿了唇,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只怕殿下是为我所累~”

这个时间,南宫宸出现在她的帐篷,事先谁也无法料到。

若说下毒是针对他,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人暗中盯着南宫宸的行踪,见他进了杜蘅的帐篷,临时起意下毒谋害。

但是,谁也无法预料他会呆多久,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吃,因变数太多,操作的困难太大,因此可能性非常小。

这个道理,南宫宸和南宫述其实心里都很清楚。

“近段时间,”南宫述字斟句酌,唯恐伤了她自尊:“二小姐可与何人结怨?”

杜蘅沉默,半晌,轻轻摇头:“我自问与世无争,不曾与人结怨。”

事实上,杜家几姐妹关系不睦,嫡庶相斗,纷争不断,在场诸人都心知肚明。

南宫述有此一问,是因为这毕竟是杜府家事,若非她主动求助,外人实难插手。

偏偏杜蘅想息事宁人,让人瞧得干着急,只能徒呼奈何。

南宫宸轻哼一声:“你倒是好心。”

杜蘅垂头,眼观鼻鼻观心,不予理会。

“有人来了。”

杜蘅抬头,已不见了初七的身影。

“放肆!”

“坏人!”

不过眨眼之间,初七已与南宫庭对恃了起来。

“初七,不得无礼!”杜蘅骇然,急忙走到帐外,曲膝行了一礼:“赵王殿下,请~”

南宫庭看着她神情复杂,昂首走了进来,见了帐中两人,神情一僵,脸色变得很难看。

“皇兄~”

“赵王~”南宫述含笑颌首。

南宫庭勉强挤了个笑容:“一点小事,不想竟惊动了六叔。”

南宫述淡淡道:“我既是别院的主人,又是你的皇叔,有义务也有责任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王爷,宋小之带到。”张福在帐外,恭声禀报。

“进来。”

悉簌的脚步声起,帐外进来一个身着深蓝棉绫短袄,蓝色棉裤的女子。头盘圆髻,簪着一枝梅花竹节银簪,身材高挑,纤浓合度。

她低垂着头,一双手洗得干干净净,交握着搁在膝上,模样甚是恭敬地福了一礼:“小人宋小之,见过恭亲王,燕王殿下。”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并不如何难听,细一品味,竟依稀有几分妩媚。

南宫宸略带兴味地道:“抬起头来。”

他倒要看看,是怎样的国色天香,能让皇兄冲动到以皇后的五彩凤玦相赠?

“奴婢不敢,怕冲撞了殿下。”宋小之依旧垂着头,态度却是不亢不卑。

“无妨,恕你无罪。”南宫述道。宋小之缓缓抬头,烛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睛很大,眼波沉静柔软,如月下平湖,五官分开来看,算不得精美绝伦,组合在一起,却有种别样的韵味。

然而,一道长长的淡粉刀疤,从左至右由颊上斜切到颌下,瞬间摧毁了所有的美好,只留下令人惊悚的震憾。

南宫宸久久无言。

这才明白,张福所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伤疤,留在这样一个女子的脸上,的确让人想忘记都难。

宋小之却似习惯了这样惊骇的打量,垂眸望着脚尖,神情安静而恬然地站着。

“红叶~”南宫庭近乎呆愣地望着她,心中五味杂呈。

年少时血气方刚,海誓山盟,说什么非君不嫁,非伊不娶,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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