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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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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南宫庭近乎呆愣地望着她,心中五味杂呈。

年少时血气方刚,海誓山盟,说什么非君不嫁,非伊不娶,说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却谁知,那些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浓情蜜意,早已被时光无情的冲淡。

再相见,竟是相顾两无言。

不料赵王也在,宋小之平静的表情瞬间龟裂。

她缓缓抬头,目光从金色的袍角一寸寸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宠上,双手下意识地绞扭成麻花。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十七年后再相逢,他俊朗如初,而她却已是年华老去,容颜尽毁。

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滑落。

“红叶,你……”南宫庭张了张嘴,喉间却似梗了一根骨刺,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说什么呢?

明知道她的一切,皆是由他造成,是他的母后毁了她的一生。

宋小之微微弯着腰,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化为泪水倾盆而下。

可她不能哭出声音,只能用力强忍着,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一时间,谁也不曾说话,大帐里安静之极,只听到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声,沉重而纷乱,也不知是谁乱了谁的心?

秋狩二三事(二一)

良久,杜蘅打破沉寂,递了条手帕给她:“别难过了。”

宋小之接过帕子,轻拭泪水,终于平复心情,躬身施了一礼:“奴婢失仪了。”

“初七,是你的孩子?”南宫宸并未绕弯,直奔主题。

南宫庭骇然变色,失声惊嚷:“你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是杜蘅,怎么突然变成初七榛?

不,这不可能!

初七傻头傻脑,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是。”宋小之神情平淡,垂眼望着地面宜。

“如何确定?”

“她左耳后面,有颗红痣。”

南宫宸望向杜蘅,见她轻轻颌首,便知所言不虚,继续盘问:“既在耳后,你如何知道?”

“那日,我来给二小姐换床单,刚好她在梳头,所以……”宋小之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本以为今生无缘,不料天可怜见,竟能在入土之前与她相见。”

南宫宸和南宫述对视一眼,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算初七真是你的女儿,也无法证明她就是皇兄的亲骨肉。”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只凭她一面之词,显然不足采信。

南宫庭更是一时无法消化初七居然是自己的女儿的事实。

宋小之盯着南宫庭,眼眶通红,眸中眷念悲痛愤怒幽怨哀伤各种情绪翻涌汇聚,刹那间风起云涌,惊滔骇浪。

她双唇颤抖得厉害,却死死地咬紧了牙关,不曾替自己辩驳一个字,只绝然地,悲怆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以头叩地。

地上虽铺了厚厚的地毡,可她这样重重地叩头,几个回合下来,额上已是青紫一片,再叩得十几个,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沉默,有时是最锋利的武器。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沉闷的撞击着各人的心房。

“别磕了!”南宫庭终于按捺不住,低叱一声:“我信你!”

“皇兄~”南宫宸惊讶了。

不是奇怪他轻易就相信了宋小之,而是讶异他竟然会把这份信任宣之于口。

他们生于皇室,长于皇室,悲天悯人,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这些都是不该有的。2

有些东西,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嘴上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宋小之显然也没有料到南宫庭竟如此轻易便信了,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南宫宸轻咳一声,提醒:“滋事体大,是不是该先滴血认亲?”

“不必了。”南宫庭摇头,半晌后,低低道:“这是我欠她的。”

宋小之眼眶一热,泪水再次滚落。

南宫宸哑然。

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南宫述想到冷心妍,顿时不胜唏嘘:“恭喜你父女团聚。”

南宫庭有些茫然。

父女团聚,谈何容易?

且不说父皇母后和王妃那一关,单只论初七,要想接受彼此,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虽承认了父女关系,却无法光明正大地给她一个身份,更不可能把她带回家去。

至少,现在还不能。

“初七那孩子,”沉默了许久,轻声道:“以后要,请你多照顾了。”

杜蘅郑重点头:“殿下放心,初七于我,从来都不是外人。”

“她,还能治好吗?”犹豫了一下,南宫庭还是问了。

“我没觉得初七这样有什么不好?”杜蘅委婉地道:“很多时候,反而会羡慕她的单纯。一份美食,足以令她开心一整天。快乐,唾手可得。”

“也就是说,”南宫庭难掩失望:“她一辈子都是这样傻乎乎了?”

“初七也许天真了些,却绝不傻。”杜蘅正色道:“你见过哪个傻子,能练成她这样的绝世武功?”

“这倒是。”南宫宸点头:“至少我手下,没有一个人能赢得了她,打成平手都难。”

这话并没有令南宫庭稍稍开解,反而添了不悦:“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夏风的到来,令僵凝的气氛有所缓解。

“查过了,所有的食物,包括水源,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发现砒霜的踪迹。”

各人心中其实早有答案,听到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南宫宸依例问了句:“所有的地方都检查过了?”

“除了各人住的帐篷,别处都查了。”夏风道。

有针对性的潜入,偷偷查一二个人还行,所有人都查,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只会引发***乱和不满。事情闹大了,对恭亲王的声誉必会造成影响。

“故意透消息给初七的人,小侯爷有没有找到呢?”杜蘅突然问。

夏风微微一怔,歉然道:“正在找,已经有点眉目,暂时还没有结果。”

夏雪来的时候,他正跟燕王商量此事,被打断了。

“那就咬住这条线,继续追查。”杜蘅淡淡道:“我猜,这两起事件的背后主使,应该是同一个人。”

“哦,”南宫述饶有兴致地问:“何以见得?”

“她要杀的,是初七。”杜蘅微微垂下眼,唇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初七不吃兔肉,这才逃过一劫。”

南宫宸面容沉寂,双手环胸,幽黑的眼睛,闪着暧昧不明的微光。

南宫庭悖然大怒,额上青筋隐隐暴起:“好大的狗胆!敢打初七的主意,简直是活腻了!”

凶神恶煞的模样,全忘了几个时辰之前,他还叫嚣着要初七的狗命……

夏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不解。

他不过出去了一个时辰,赵王的态度怎么忽然间就变了呢?

他错过了什么吗?

南宫述似笑非笑:“敢在本王的地盘闹事,让本王抓到,非将他剥皮抽筋,让她知道死字究竟是怎么写!”

“追凶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大伙都散了吧。”南宫宸起身,望了夏风一眼:“小侯爷若有体己话,可以多留片刻。”

夏风本想多留一会,被他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只得跟了出去:“赵王殿下,怎么突然维护起初七来了呢?”

“知道啥叫护犊子吗?”南宫宸斜他一眼。

他本来以为,皇家无情,却不想,大哥偶尔也可以做一回性情中人。

“呃?”夏风一愣,待回过味来,不禁呆若木鸡:“老天!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不觉得今晚的巧合,太多了吗?”南宫宸冷笑。

一切看似天衣无缝,然而细一推敲,却处处透着诡异。

他生于深宫,从小到大,看惯了各种鬼域伎俩,早已不相信巧合。

虽然那人手法的确高明,堪称无懈可击。

然,就是这份过份的缜密,反而令人心疑,让他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发现?”夏风追问。

“不管阴谋阳谋,横竖与我无关。”南宫宸微微一笑:“有皇兄和六叔在,我等着看好戏就是,犯不着替他们操心。”

夏风急了:“事关阿蘅生死,殿下可以隔岸观火,我却绝不能袖手旁观。”

“哼!”南宫宸轻哼一声:“你的阿蘅狡诈如狐,哪有这么容易给人算计了去?”

仗着有初七,连他都敢打,她眼里还会有谁?

若有人不知死活,硬要跟她争个高下,最后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什么话?”夏风不高兴了:“阿蘅温柔内敛,凡事隐忍退让,宁可自己吃亏,也要息事宁人,哪是奸滑狡诈之人?”

南宫宸懒得跟他辩:“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夏雪一心等着杜蘅出丑,不停派人去打探,偏偏西院被恭亲王下令封得严严实实,非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出入,竟是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眼瞅着,恭亲王,赵王,燕王一个个都进了西院,却是一个也不出来,连半点响动都没有,她不禁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到解禁,等不及夏风回帐篷,跑到南宫宸的大帐来等。

这时见两人并肩回来,迫不及等地迎上去,劈头就问:“怎么样,赵王殿下怎么说?他有没有承认跟二小姐私相授受,眉目传情?”

夏风气懵了,厉声喝道:“闭嘴!这话岂是可胡乱说的?”

“定情信物都有了,还不算证据确凿?”夏雪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急怒之下,脱口反驳。

“你怎么知道那块玉是赵王殿下的?”南宫宸眉目清冷,如笼薄冰。

秋狩二三事(二二)

“我……”夏雪呼吸一窒,无词以对。

“雪儿?”夏风眼里升起一丝疑惑。

“好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南宫宸目光阴鸷,语气森冷:“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本王当成棋子,随意拨弄!”

这是整件事,最令他生气的地方!

只怪,那枚皇后的五彩凤玦让他一时失了理智,一个不慎,竟险些被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利用榛!

然而,扪心自问,真的是五彩凤玦吗?难道,不是因为事涉阿蘅,才会先乱了心绪?

他心生烦燥,目光变得更加深沉,阴鸷。

“我,”夏雪心中慌乱,咬着唇,美眸中泪光闪闪,益发显得楚楚可怜:“不懂王爷说什么?宜”

“说什么,你心知肚明。”南宫宸厌恶益增,往前踏了一步:“你明明知道玉是赵王的,苦于无法证明。于是挑唆着小侯爷找赵王对质,再借赵王之手除掉杜蘅,是也不是?”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逼得人喘不过气。

夏雪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被迫得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没有!”

这一退,倒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理由:“你们拿着玉,直接去了赵王殿下的大帐。连恭亲王都惊动了,还封了西院。若玉不是赵王殿下的,还能是谁的?”

“你……胡闹!”夏风气得不轻:“不是让你老实地呆在帐中么,谁让你四处打探!”

南宫宸仅以犀利冰冷的目光,便已将她逼上了绝路。

夏雪委屈得不行,泪水滚滚而下,直着喉咙嚷:“我是替三哥不值!她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羞辱三哥!”

“本王不管孰是孰非,更不管你们之间斗得如何死去活来!”南宫宸盯着她,唇边的一抹笑容极冷:“胆敢算计本王,拉本王下水者,绝不轻饶!”

“我……”夏雪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本想否认到定,无奈樱唇颤了几颤,竟没有勇气。猛地一跺足,扭身掩着脸疾奔而出。

只余几声呜咽,在大帐中淡淡地回响。

夏风不知所措:“殿下的意思,一切都是雪儿设计的?不会的!雪儿虽然刁蛮了些,却不是个心机险恶的孩子!她……”

她心仪燕王,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尚且来不及,又怎会自毁前程去算计他?

这个理由,却是万万不能当着南宫宸的面说的!

“相信我,”南宫宸搭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女人是这个世上最复杂,最深奥也是最狠毒的生物!永远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更不要妄想充当正义使者,搅进女人的争斗中!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2”

夏风不以为然:“世事无绝对,不能以偏概全。”

殿下长于深宫,看多了女人间的尔虞我诈,本能地对女人生出排斥之心,这一点他可能理解。

但不是所有女人都心机深沉,喜欢钻营算计。

至少,阿蘅就不是。

南宫宸笑了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平昌侯夏正庭一生有大半时间驻守在边疆,内宅完全由侯夫人许氏把持,她一人独大,在侯府中呼风唤雨,无人敢逆她之意。连她身边嬷嬷的气势,都压过七品官家夫人一筹。

夏风一生太过顺遂,便以为人生果然如他看到的一样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殊不知他的安稳,是许氏手上染了多少鲜血才换来。

非得亲身经过些风雨,才真正明白世道的艰难,女人的残酷。

夏风怔了一怔,心里生出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他半信半疑:“这样做,对雪儿有什么好处?”

若阿蘅真的跟赵王有染,传扬出去,阿蘅的一生固然毁了,同样的也会令他颜面无存,平昌侯府威风扫地。

南宫宸忍不住笑了:“你果然天真!女人做事,哪里需要理由?!”

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只是想出胸中一口恶气,也许,纯粹看某人不顺眼。

夏风恼了:“你纵然瞧不上雪儿,也别把她跟那些疯妇比!”

“喂,”南宫宸啼笑皆非:“我是为你好,在教你如何正确认识女人,以免情路坎坷!”

“你那全是歪理!”夏风悻悻道。

“好好好,”南宫宸哈哈大笑:“我不误人子弟,你跟我滚回去睡觉!”

夏风一路走一路琢磨,越琢磨心里越不安。

他不是傻子,整件事由一连串的巧合组成,虽然件件都有合理解释,表面看来并无不妥,可往深里想,的确耐人寻味。

不止夏雪可疑,连杜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无辜。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一个是他的未婚妻,未来数十年相依相偎的枕边人。

倘若她们之间生了罅隙,必需乘早化解,否则误会越来越多,积怨益深到最后结了死仇,斗得死去活来,让他情何以堪?

心念电转间,脚步一顿,已经自动转往夏雪的帐篷。

四周一片漆黑,他轻唤两声,得不到回应,掀了帘子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他暗道一声糟糕!拔腿就往西院跑。

杜荇和杜荭整晚困在帐中,只见隔壁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预料中的雷霆之怒却始终不曾出现。

有心想出门察探,无奈帐外有恭亲王的亲兵把守,无隙可钻。

想着既是连恭亲王都惊动了,杜蘅必定难逃一死,不料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安然无恙。

正诧异难安之际,夏雪已经怒冲冲地闯入帐中。

大蓟正要吹熄烛火,猛见帘影一摇,眼前已站了个人,哧得大叫一声:“四小姐!”

杜荭本已入睡,听得大蓟这一声嚷,唬得坐了起来,顾不得披外裳,急匆匆迎上去:“这么晚了,四小姐怎会……!”

夏雪杏眼圆瞠,抬手就是两掌,狠狠扇了过去:“贱人!”

听“啪啪”地两声脆响,杜荭脸上已挨了***辣的两掌,鼻子下一股热流涌动,抬手一抹,竟摸了一手粘乎乎的液体。

愣愣地看着掌中鲜血,懵了。“啊!”大蓟瞧到血,尖叫着掩住了嘴。

“你,你怎么乱打人呢?”杜荇这时才反应过来,气得浑身都在抖。

夏雪盛气凌人,眼中怒火熊熊,随手抄起几上茶杯对着她掷了过去:“敢拿我当幌子,把我当枪使,这就是下场!”

杜荇仓惶避让,杯子擦着她的颊飞过,刮出一条血痕。

她也是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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