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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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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观众一晚上看高百岁三次出场,而是要观众在这一出戏中看高百岁扮演
了三个完全不同的角色。”

那一时期,高百岁常到老师家里去。每次去,都看到老师在编戏练功之
余,孜孜不倦地在读《四书》《毛诗》及古今名人的专集。有一次,高百岁
不解地问,“老师,演戏还要读那么多书啊?”周信芳点点头说:“要做个
好演员,就得多读书,我们京戏演的大多是历史故事,不多读点书,你就理
解不了,也演不真切。。”这时正好有位朋友来拜访周信芳,那位朋友请教
周信芳《竹林七贤图》中的人名,周信芳不假思索,侃侃而谈,把嵇康、阮
籍等七位名士的姓名、经历都一一详细介绍出来,还谈了不少他们有趣的轶
事,引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这使高百岁从心底里佩服者师,也从中得到
了深刻的启迪。


罗曼史

周信芳在二十年代与著名武旦刘祥云(艺名九仙旦)之女刘凤娇成亲,
曾生下一子二女。长子丕承幼年间曾结集同好刘五立、曹骏麟等一起练功学
戏,还与乃父同演过《汾河湾》,但后来并未从事戏剧专行,进了金陵大学,
再后来担任保险公司襄理等职。刘氏生下的两位女儿,一个名叫采艺,一个
名叫采蘋。

周信芳与刘氏分居之后,曾经有过一段罗曼史。

那是二十年代末期的一个秋天,周信芳正在上海丹桂第一台演出连台本
戏《汉刘邦统一灭秦楚》。

戏一本一本地往下演,当演到《鸿门宴》时,这天晚上,戏园里来了一
位美丽的小姐。她坐在前面第三排中间的座位上看戏。

这位小姐名叫裘丽琳。她的父亲裘仰山,原是浙江绍兴安昌乡的农民,
由于在弟兄中排行第三,故而初名裘阿三,仰山是他发迹后才改的名。他二
十岁时被人带到上海一个糟坊里当伙计。后来糟坊倒闭,他便流落街头,推
轿头,拉塌车,摆地摊,各种营生都干过。后来在一位同乡的保荐下,他总
算到天成茶叶庄当了店员。有一年年关将临,老板与经理都回徽州省亲,暂
时托他管事。正好有位苏格兰商人阿尔斐特·罗斯前来购货,他要的数量很
大,但先付三成款,其余给一张期票,第二年等他的商船回上海时再支付。
这位罗斯先生是天成的老主顾,一直很讲信用的,况且这种付款方式对其他
外国商人也有过先例,为了不丢失赚钱的机会,裘仰山当机立断,决定接受
这宗交易。谁知老板回来后,却责怪他过于冒险,甚至怀疑他接受了外国人
的贿赂,最后告到“新衙门”,判决为裘仰山越权失职,要他偿付一半货款
才算了事。就这样,裘仰山囊洗一空,而且丢了饭碗。大约期票过期一年以
后,罗斯却回来了。原来,他因在去程中海船遇大风而进避风港修船,耽搁
了许多日子;归途中又绕道去香港接家眷,故而延误了很长时间。当罗斯回
到上海并得知裘仰山因他而遭难时,心里很过意不去。便辗转找到了裘仰山,
对他表示歉意,并给了他一笔经济补偿。不久,由裘仰山与罗斯合股的裘天
成茶叶店开张了。接着,罗斯又把自己与中国情妇生的独生女儿爱丽丝·罗
斯嫁给了裘仰山。此后,裘仰山生意越做越大,财产也越来越多,又与人合
股开办了一爿经营金银首饰的新天宝银楼。。

裘丽琳就是这样一位富家小姐。她曾经在圣贞德女校读了七年书,能讲
一口流利的英语。结业后,就没再升学而留在家里。她的哥哥裘剑飞是个纨
绔子弟,经常带着妹妹出入社交场所。由于裘丽琳长得漂亮,竟成了一群狂
蜂浪蝶追逐的对象。很快,裘丽琳便厌倦了这种生活。裘剑飞是个京剧票友,
就给她想出了一个散心的好法儿——看京戏。

裘丽琳第一天去看的,正是《汉刘邦统一灭秦楚》中的一本——《鸿门
宴》。先是那些背后插着靠旗的花脸和武生一一出场,舞台上好不热闹。她
只觉得新奇,但并没有引起她多大的兴趣。

一会儿,周信芳扮演的张良,在锣鼓声中出场了。他一撩门帘,台下就
是一个满堂彩。只见他头戴白文生巾,身穿绣金花的白袍,使人眼前“唰”
地一亮。这英俊飘逸的形象,使裘丽琳顿生好感。越往下看,就越被年轻的
周信芳和他的表演深深吸引住了。

从此以后,裘丽琳就成了丹桂第一台的常客,确切地说,从此她就同“麒


派”戏结下了不解之缘。《汉刘邦统一灭秦楚》是连台本戏,每周换一本。
可她却每一本都要重复看上三四次。每逢星期天,周信芳要加演日场,戏码
是《文昭关》、《古城会》等传统折子戏,她也总是每场必到。她看上了周
信芳,关注他的一切。她终于从戏院案目那儿,打听到了一些有关周信芳的
情况。那时,周信芳已与在少年时由父母包办成亲、比他大四岁的妻子分居,
过着独身的生活。裘丽琳得知实情后,决意要向周信芳表示爱慕之意。但是
究竟以什么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呢,这倒是件颇费思量的事情。她毕竟是位
很有素养的大家闺秀,既不能像有些太太、小姐那样,故作姿态地用种种方
式向周信芳献媚邀宠,也不便于贸然向他传送情书什么的。

经过再三考虑,裘丽琳决定利用自己在交际场上的影响力,发起一次冬
赈游园义卖会,借这种社交场合与周信芳相识。义卖会的地点就选在静安寺
路麦达赫斯脱路口的张园。

那时,上海每年都会举行好几次各种名目的义卖会,这也可说是“上流
社会人士”的一种时尚。义卖时,往往请来许多大家闺秀前去充当招待员、
售货员。所卖物品虽很普通,但要超出市价许多倍。以往举行义卖会时,尽
管“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来得很多,但极少邀请伶界人士参加。这一次可
不同了,在裘丽琳的示意下,向好多位正在上海的京剧名角发出请柬。其中
自然也有周信芳了。这样一来,裘丽琳也就很自然地可以在义卖会上认得周
信芳了。不过,作介绍人的,却正是日后拼命反对她俩结合的裘剑飞——她
的哥哥。

裘丽琳与周信芳第一次会面,便谈得十分投机。

此后,他们两人经常约会。一个名伶和一个富家小姐私约幽会,这对当
时一些专靠桃色新闻吸引读者的小报来说,该是多么抢手的绝妙题材啊!为
了避免麻烦,周信芳与裘丽琳的约会异常保密,常常是两人分别雇了马车到
远离闹市的郊区,在村间小道或田埂阡陌,缓缓漫步,喁喁细语;腹中饥饿
了,就到近处的小镇上吃碗面条,或买副大饼油条,边吃边谈。他俩步行至
市区边缘,然后再各自雇车回家。渐渐地,两人之间的互相了解和感情都与
日俱增了。

恋爱到结婚,似乎是一条必由之路。然而对周信芳与裘丽琳来说,其间
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阻碍主要来自裘丽琳的家庭。

名门之女下嫁“戏子”,在当时是被认作不体面的事情。两人交往的情
况,被十分敏感的舆论界所察觉。一些小报虽然没有公开指名道姓,但已把
此事添油加醋,传播得沸沸扬扬了。这对裘罗氏来说,不啻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一方面把女儿置于严密的监视之下,不许她出门半步;另一方面要儿子剑
飞去妥善处理。

裘剑飞混迹十里洋场,三教九流全都交往。他接到母亲的旨意后,先在
一品香饭店请客,把十几家小报的记者和青红帮里的弟兄请来打招呼,把小
报竞相报道的“桃色新闻”风潮平息下去。接着,他又派人上门警告周信芳,
不准再与他妹妹来往,否则就别想再在上海码头上混下去,或许还要向他“借
只脚来用用”。他又雇佣了两个给巡捕房当眼线的白相人,日夜盯周信芳的
梢,不让他有自由活动的机会。与此同时,裘罗氏则在紧张地进行另一件工
作,那就是为裘丽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不久,天津有个纺织厂经理托
人上门求婚来了。这经理姓赵,其父在袁世凯手下当过协统;民国成立后又


在山东和直隶当过镇守使。此时虽已下野,但财富却积聚了不少。

这次,男家送来了贵重的聘礼,并捎话说,不久就要来上海相亲,选定
吉日,以便在上海完婚。

在这关键时刻,裘丽琳作出大胆的抉择,与周信芳秘密商定:私奔。

既然两人都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怎能互相商量呢?原来,裘丽琳身边
有一个外公的姨侄孙女,叫朱灵芝。她虽比裘丽琳小八岁,但已经懂事。她
和裘丽琳很要好,毅然充当了周、裘两人鸿雁传书的接线人。农历五月的一
天中午,裘丽琳趁家里人午睡之时,在朱灵芝的掩护下,偷偷溜出了大门。
在前面路口上,周信芳雇了一辆马车正在等她,上车以后,便直奔北火车站,
乘车去苏州。

周信芳和裘丽琳到了苏州,没有在闹市中心的观前街大饭店里下榻,而
是在比较偏僻的阊门鸭蛋桥附近找了一家小客栈。他把裘丽琳安顿下来后,
立刻赶回上海,因为当夜他还要在更新舞台演出《汉刘邦》。

裘丽琳的失踪,很快就被母亲发觉了。第一个被查问的是朱灵芝,但灵
芝却咬定说:“我也在午睡,谁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呢?”裘剑飞立即带领佣
人和包打听到处搜寻。上海的各家大、中旅馆都去了,却不见人影。他想到
周信芳是宁波人,可能会去宁波,但赶到轮船码头,却说当天没有班船。后
来,一个火车站的稽查人员说,他检票时,曾见到麒麟童与一个年轻女子,
一起到苏州去了。于是,裘剑飞又带领众人。分乘几辆汽车从公路赶往苏州。
他们搜查了苏州所有的高、中级旅馆,仍不见裘丽琳的踪影。

这时,上海却打来长途电话,报告说,“麒麟童今夜在上海照常演出。”
这样,他们只得返回上海。裘剑飞回上海后,便派人严密监视周信芳的行动。
甚至搜查他的寓所。但都没有得到什么。其实,这段时间,周信芳总是下戏
以后,乘夜车去苏州,第二天又乘早车回上海,简直是在跟裘剑飞他们玩捉
迷藏的游戏。

过了几天,裘罗氏收到一封盖有本市邮戳的裘丽琳的信。信中明确声言,
自己已经同周信芳互订鸳盟,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心。如果家
庭不予谅解,自己愿意登报同家庭脱离关系。接到这封信后,裘剑飞大发雷
霆,扬言要雇流氓去干掉周信芳,或者请律师控告周信芳“拐骗妇女”之罪。

裘罗氏毕竟还有爱女之心,又怕“家丑”外扬,最后只好勉强同意了女
儿的要求。但她总觉得女儿下嫁“戏子”不体面,因此提出条件:举行婚礼
时不准登报,不准请客,也不准通知亲友。

这些条件对周信芳来说,倒是正中下怀。于是他向戏院老板请了三天假。
两人到杭州旅行一趟,算是行过婚礼了。

虽然婚礼简单,但京剧名伶麒麟童与富家闺秀裘丽琳结成伉俪,总是一
条叫座的新闻。因此,他俩离沪时,引得不少记者尾随到杭州。上海的几十
份大小报纸都以显著的位置、醒目的标题,报道了这条消息,有的报纸还刊
登了他俩在杭州欢度蜜月的照片。这么一来,闲言碎语,甚至是诬蔑攻击之
词,也纷纷而来。这是自不待言的。

周信芳与裘丽琳结婚后,住进了耕莘里周慰堂的老宅。后来,他们又另
外租赁了新居,那是在爱多亚路永吉里的一幢石库门楼房里。从此,这位才
二十出头的阔小姐,担负起了家庭主妇的责任。

周信芳与裘丽琳确是一对白头偕老的夫妻。他们同欢乐,共患难,相濡
以沫,共同生活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岁月。


第四章风华正茂


初识田汉

一九二三年秋天,周信芳在上海偶然见到《南国半月刊》。他读到该刊
宣言中说的“欲在沉闷的中国新文坛鼓动一种清新芳烈的艺术空气。。”自
己也仿佛被这空气熏染了。发现这个刊物的主编,就是大名鼎鼎的戏剧家田
汉。周信芳久慕田汉大名,很想跟他结识。于是,他就循着刊物后面所印的
地址寻访去了。

那时,田汉从日本回国不久。他效学日本思想家山川均与菊荣夫人的先
例,与其夫人易漱瑜合作创办了《南国半月刊》,刊名是取“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诗意。当时,田汉住在哈同路民
厚北里四十号。周信芳找到那里,抬手敲门,来开门的是田汉的弟弟田洪。

周信芳递上一张名片,客气地说:“我想拜见田汉先生。”

田洪拿了名片进屋。田汉一看名片,连忙放下笔,迎了出来,紧紧握住
周信芳的手,说:“不知周先生到来,有失远迎!”

周信芳微笑说:“我是慕名而来,事先未曾通知,失礼,失礼!”

田汉奇怪地问:“周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

周信芳拿出随身带来的《南国半月刊》,说:“我是它介绍来的。”说
得田汉大笑起来。

他们进到客厅,泡上茶,摆上点心,便随心所欲,畅谈起来。

田汉说:“对于周先生,已是久闻大名了,真是相见恨晚啊!今天的会
面,太使人高兴了。”

田汉的这些话并不是客套话,说的完全是实话。田汉早在一九一六年就
知道周信芳。当时他才十八岁,跟着舅父易梅园先生离长沙去日本东京读书。
途经上海时,舅父带他到丹桂第一台看麒麟童演出。那天的戏码是高百岁的
《击鼓骂曹》,王兰芳的《阴阳河》,三麻子、冯子奎的《挑袍》和王灵珠
的《辛安驿》。周信芳演的是《迫韩信》,他那具有个性的演技给田汉留下
深刻印象。但那次田汉在上海逗留时间很短,不到半月便与易漱瑜女士东渡
日本。田汉把七年前看戏的事说了一遍,周信芳听了觉得更加亲近了,他问
田汉的年庚,然后说:“我比你痴长三岁。那么我是兄,你是弟了!”

田汉见周信芳如此亲切,便说:“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今天我们
能一见如故,那么明天我们就要以兄弟相称了。”

从此,周信芳常到田汉家去玩,田汉也经常与欧阳予倩、洪深、唐槐秋
等一起去看信芳的演出。演出前,他们总是先跑后台,坐在衣箱上,一面看
信芳化妆,一面与他谈天。周信芳、田汉、欧阳予倩、高百岁等几人,常常
聚在一起谈论戏剧和表演。兴来时,你唱一段,我唱一段,互相探讨,互相
切磋。给他们操琴的是业余京剧爱好者顾梦鹤。周信芳很赞赏顾梦鹤的琴艺。
他说:“我在台上有个琴师,我在台下也有个琴师。”

有一次,周信芳收到一位印刷工人观众写给他的一封信,他把信带给田
汉看了。信里对他演的《四进士》提出意见。信中说:“宋士杰偷到公差的
信后,把田伦写给顾读的信抄在自己的衣衫上。这段戏没有演好。宋士杰曾
做过文书,深知此信的利害关系,你为什么抄完以后不认真校对一下呢?你
为什么墨迹未干就把衣衫放下来呢?如果抄错了字,又看不清的话,宋士杰
的官司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田汉看了这封信,拍案叫好。他提议周信芳回一封信,首先表示感谢,


并告诉他,近日就把戏改好,请他再来看戏。周信芳欣然同意。周信芳根据
这位工人的意见,对戏作了认真的修改。当演到宋士杰抄信时,采用由慢到
快,由轻到重的声调,将信的内容念出来,表示是逐字逐句在校对。抄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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