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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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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落店?镇西有船,可否请诸位移至前往青云庄?”

“这位大叔是……”

“在下车毅,十余年前曾见过云裳女史的本来面目,因此自告奋勇,协助陈庄主前来查看。”

“哦!原来是神手客车大侠。”姓訾的年青人接口:“在下訾贤。”

“哦!訾大侠的长公子,失敬失敬。”神手客欣然说:“到青云庄要不了片刻,诸位这就走好不好?”

“好,理该前往拜望陈庄主。”訾贤欣然同意。

众人有说有笑往店外走。

食厅中的尹姓书生向替他斟酒的吴玉珠笑笑,毫无顾忌地托住了那又白又嫩的玉手。

“谢谢。呵呵!好险是不是?”他放肆地握吴玉珠的手:“他们走了。”

“什么好险?”玉珠用另一手在他放肆的大手上轻打一下:“他们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那两个穿公服的是巡捕错不了,他们好像在找人,找熟悉的人。看他们的神情,不会是找你吧?”

“找我?哗!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轻狂!”玉珠噘起红艳艳的小嘴,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如果你也把我看成粉头,最好少惹我,兔得有玷你尹公子的门风。”

“咦!玉珠,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半真半假地道:“我的意思是见过你的人很多,像朋友一样见见面聊聊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一定要把男女间的事弄得那么复杂吗?我不否认我有点轻狂,但轻狂是有限度的,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间恶形恶像,是吗?你我这几天相处,我曾否对你说过不礼貌的话?曾否毛手毛脚……”

“你呀!不要假撇清,刚才你就捏我的手。”玉珠一指头指在他的额头上,贝齿咬着下唇似嗔似喜,那媚态真令人心荡:“总之,你并不怎么道学。少喝些,今晚有人送阿胶来,我治酒请你赏光,亲自下厨,怎样?”

“我这里先行谢过。”他春风满面:“等会儿我叫店伙去雇船,明天回济南。”

“哦!就走?不多玩几天?”玉珠黛眉深锁:“这样好了,晚上我们好好谈谈,雇船的事我去安排。”

…………………………………………………………………





第十二章

整个下午,青云庄的人与官方的巡捕密探,在秋张镇进进出出,镇民脸上不安的神色愈来愈明显,到处都可以发现目光犀利的人徘徊。

青云庄的警网正步步收紧,注意力似乎有集中秋张镇的迹象。

傍晚时分,码头上引发一场小辨模冲突,四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与陈庄主的好友穿云燕赵裕,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斗,结果是四个江湖人吃了一点小亏,愤愤地雇小船走了。

监视入境离境的人,都是江湖上的知名好手,凭经验和犀利的目光,全神贯注寻找可疑的猎物。

尹书生是济南的豪门公子,以三十两银子买一两阿胶,以及以值四五万金的珍珠当玩具送的事,已成了轰动的新闻。

衙门的人不但不敢过问他的行动,反而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万一出了意外,那可不是好玩的事,豪门与官吏彼此一家,层层追究下来,那还了得?青云庄的江湖朋友,更不敢自讨役趣找他的麻烦。

吴风的住处在店后的一排住宅内,是安顿店中伙计的一排土瓦屋,天黑不久,尹书生成了吴风夫妇的上宾。

两进厅,后面另有内堂。

内堂前有一座天井,两侧有走廊,酒筵设在内堂,可见吴风夫妇并没把尹书生当作外人。

这种向礼数挑战的安排,是极为罕见的。

吴掌柜敬了客人三杯酒,便推说要到店里照顾,告辞走了,只剩下母女俩陪客。

在普通人家来说,这是十分犯忌的事。

吴焦氏是风骚入骨的半老徐娘,吴玉珠是双十年华的大闺女,而尹书生却是豪门纨绔子弟,这算什么?

在在皆表明吴焦氏母女不是什么好东西,存心不良,有意勾引良家子弟。

再喝了两杯,吴焦氏也借故走开了。

吴玉珠已有了三分酒意。

这是闺女们最动人的时光,春色横眉黛,一举一动皆表现出万种风情,粉颊酡红,一颦一笑令人销魂。

“尹公子,上次听说你到京城,游玩了将近百天。”玉珠牵起衣袖,露出羊脂白玉似的皓腕替他斟酒:“想不到你游兴如此浓厚,把家中一妻两妾丢下守空房,你这是为什么?”

“咦!你怎么知道我到京城游玩?”他似乎极感惊讶:“我是上月抄返家的,至今不过十二日,连济南的亲友也很少知道我来秋张,你怎么知道的?”

“济南到这里乘船只要两天。”玉珠移坐过来嫣然微笑:“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算你厉害。”他笑笑:“那次上京,其实是替家父搜购禁品长白老山参。你知道,这是大内的御用品,搜购极为不易;东北正在打仗,进出关检查甚严,采参客大都裹足不前。”

“弄到了没有?”

“弄到两盒共七枝成形老参,共化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哦!玉珠,阿胶……”

“今晚恐怕无法送到,可能明早凌晨到达,放心啦!公子爷。要是你不放心,今晚你就在我家歇宿相候。”

“在你家歇宿?出门就是客店的后院……”

“你这大茱牛。”玉珠媚笑着捏了他一把:“不瞒你说,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呵呵!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说什么拜托不拜托。”他一点也不茱,将玉珠的手捉过来温柔而又贪婪地摩娑:“只要你开口,我如果能办得到,赴汤蹈火……”

“唷!瞧你多会说话。”玉珠被他拉近,乘势娇躯一歪,倚在他肩上了,笑得媚极,神情艳绝:“你很容易办到的,我怎肯让你去赴汤蹈火?”

“到底是什么事?”他的手挽住了不胜一握的小蛮腰,暖玉温香抱满怀:“有钱可使鬼推磨,有势可以叫人去死,济南尹家没有办不通的事。”

“这可是你说的。”玉珠半推半就地象征性推推他在腰部往上移动的手:“我要和爹娘到济南游玩十天半月,而我们在济南无亲无故人地生疏,你能替我们安顿吗?”

“哈哈!你在说笑话。”他大笑,手终于占领了禁区:“城内城外,我家没有一百栋房舍,也该有五十栋,你爱住那里就是那里,住一辈子也无妨,这算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唷!你说得真轻松,无亲无故,住到你家去,你爹娘和你的家人怎么说呢?”玉珠颊红似火,贴在他肩上吐气如兰:“人一言可畏……”

“鬼话!什么人言可畏?家父母从不管我的事,我那些妻妾更不敢过问。这样吧!就说你是……是一门表亲好了,反正一竿子打不到底的远亲多着呢!”

“表亲?好啊……”

“那你就是表妹罗!我们可就说定啦!何时动身,你只要派人捎个信来,我立即派人派船接你。”

“不,我要明天走,等送阿胶的人一来就走。”

“这……听巡捕们说,本镇的人好像最近暂勿离境……”

“哦!你怕他们,好吧!既然你有困难……”

“这是什么话?”他拍拍胸膛:“兖州的知府大人纵有天胆,也不敢干涉我的事,只要将家父的名帖往布政使衙门一送,保证他丢官还得坐牢。好,明天一起走,看谁敢拦阻,哼!我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嘻嘻!我知道你靠得住的。”玉珠在他的脸上亲上一吻,吻得他忘了生辰八字,忘了形。

他老实不客气,把玉珠抱得结结实实,火热的嘴唇,掩住了那张红艳艳诱人犯罪的樱桃小口,上下其手恶形恶像。

春满内堂,旖旎风光不足为外人道,反正是酒会智狂,脱略形骸,男有心女有意,就是这么一回事。

东厢的室内,两双怪限从秘孔中监视堂中的一切动静,终于两人满意地离开了。

这一顿酒,直拖至三更天,两人衣衫不整,衫裙凌乱。

最后,尹书生醉得像死尸,身上的荷包、夹袋、靴统等等存放珍物的地方,皆被玉珠母女搜遍了,除了价值钜万的珍玩,没发现任何可疑事物。

母女俩将所有的珍玩放回原处,由吴风将尹书生背回客店。

破晓时分,码头来了一艘船,一名中年人与两名船夫,携有一只柳条篮登岸。

暗中踱出两名巡捕,两名劲装中年人,劈面拦住了。

“什么人?站住!”一名巡浦低喝。

晓色朦胧,不易看清面貌。

为首的中年人谦卑的行礼,道:“小的是阳谷段家的段义,奉东昌客栈吴掌柜的嘱托,特地送来五十两纯正阿胶。”

尹书生买胶的事,可说尽人皆知。

巡捕毫不留难地大手一挥。示意放行。

街口的暗处也有两个警戒的人,也就不再现身留难。

片刻,对岸的渡船靠岸,上来了十二个人,其中有彭姑娘兄妹,那位神手客车毅佩了剑。

两名巡捕及两名劲装中年人立即迎上。

“漕州传来消息,那个疑似邪剑修罗的符姓青年曾在漕州逗留;按行程,今明两天可能赶到。”神手客车毅急声道:“庄中清查的事还没有结果,ZEi8。Com电子书夜狼上次夜闯青云庄寄柬留刀,可能是声东击西的诡计,他和妖女很可能藏身在镇中,庄主要加派人手严密封锁,再逐一清查可疑的人,诸位请多费心。彭姑娘认识符姓青年和夜狼,咱们请她把他们的长像特征,向驻镇的人解说清楚。”

“那就请彭姑娘到鸿记宝号与其他的人见面详谈,请随在下一同前往。”中年人说完,领先便走。

进街口三二十步,对面来了七个人。

是刚才过去送阿胶的三个人,另四人是尹书生、吴风一家三口。

尹书生似乎宿酒仍未全醒,由吴玉珠半拉半扶而行。吴风则提了尹书生的包里,与送胶的段义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

双方虽相错而过,但皆无法看清对方的面貌,街道暗沉沉,距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留在码头的两巡捕和一位中年人,很负责地拦住察看,看清了所有的人,巡捕一怔,道:“咦!吴掌柜,尹公子怎么啦?”

“我没醉!”尹书生大声道:“那些阿胶是假的,真的黝黑光洁,可鉴毛发,轻拍即碎。哼!两千两银子买这些假货,吴掌柜,你把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公子爷,不是小的经手,小的事前并未过目。”吴风惶恐地解释:“小的没想到段家的人敢黑良心……”

“我唯你是问,还有玉珠。”尹书生声音更大:“你们今天都得到阳谷,弄不到真货,本公子送你们进大牢,本公子说到做到。姓段的,你的船呢?”

“公……公子爷……”

段义不住发抖,语不成声。

“我说段义哪!”巡捕摇头苦笑:“你们阳壳段家是殷实的商号,去年今年河水都不出水,所以没出胶,没有货,怎能贪暴利骗人?而骗的却是伸一个指头,可以要你死一百次的济南尹公子,何苦?走吧!快回去找你们的长辈出面解决,不然……”

“不然,本公子要他段家后悔八辈子。”尹书生怒叫。

“这……公子爷,船……船就在码头。”

段义慌乱地向码头一指。

就这样,七个人上了船,船驶离码头,顺水顺流走了。

辰牌末,大批高手涌至码头,拥上了两艘快船,领先登舟的是陈庄主、天涯怪乞、还有彭家兄妹。

“咦!怎么一回事?”一名巡捕讶然向随来的同伴问。

“吴掌柜一家子挟持尹公子逃走了。”那位巡捕道:“捉住了三个船夫,其中一个叫段义,他们都是在东河受雇的坏船夫。这是说,接尹公子走的三个船夫是假的。如果其中有夜狼,尹公子完了,报应;但愿陈庄主能追得上。”

船轻,水急,天一亮,船急驶过东河,顺流急放。

舱内,尹公子与玉珠腻成一团,美人在抱,乐昏了头。

己牌末午牌初,船抵平阴北面的东流店,这里是东昌府地境。

北行三四里,尹公子突然向窗外望,道:“船走得好快。玉珠,你听过平沙溪吗?”

“知道,就在前面两里地。”

“哦!驶入平沙溪好吗?往里五六里,有座望霞别庄,那是我家的产业,有几位长工看守,里面窖藏有白银六十余万两,那是家父任淮安河工时赚来的。”

“好呀!”玉珠欣然道:“到望霞别庄住两天岂不甚好?爹,船驶入平沙溪。”

“爹听到了。”坐在前舱的吴掌柜道。

平沙溪宽不过五六丈,但小船仍可行驶。

驶入五里左右,溪面愈来愈狭窄,水愈来愈浅;两旁白了头的芦苇密密麻麻。溪面一折,前面北岸是一处平坡,泊了两艘乌蓬船,不见人迹。

尹书生已出舱,挽着玉珠的柳腰状极亲昵。

“靠岸!”他高声道:“坡那边有条大道,可直抵望霞别庄,步行两里左右。”

船靠上了溪岸,众人下船。

后舱钻出那三位自称段义的船夫。

段义这时没带帽,外出本来面目,长像挺不赖,可惜有两颗獠牙破坏了英俊的脸庞。

登上平坡,后面突然传来两声惨叫!

众人扭头一看,大吃一惊!

那两艘乌篷船中,突然钻出八名中年大汉,以及一位身裁矮小年轻俊秀的小后生,以奇快的速度跃登段家的船,迅速地击倒留守的两名船夫。

吴掌柜从衣底拔出一把精光四射的七首,正想张口招呼,突觉背脊一震,直挺挺地向前一栽。

“咦,你……”玉珠骇然惊呼。

击倒吴掌柜的人是尹公子,难怪玉珠惊骇。

“我姓符,叫符玄。”尹公子笑笑道:“云裳女史,你躲得真稳。”

“你……怎会是你?”玉珠大骇:“你……你……”

“在下比夜狼早到一天。”他泰然地道:“夜狼夜入青云庄向你示警,次日晚间,你把真正的吴玉珠送入青云庄装病代替你。你本来可以远走高飞,但为了安排运走你的窖藏而耽误了,等天涯怪乞赶到,封锁了秋张镇,你走不了啦!其实,你该发觉凶兆的,夜狼并未寄柬留刀,是我为了要利用陈庄主迫你现出原形的绝着,但你竟然忽略了;不要往下抢船,那八位仁兄都是江湖猎赏人组织的高手,他们正是为了你与江南双艳在江宁干下那几件大劫案而来的,落入他们手中,你就完了!”

本来想冲下夺船的夜狼和吴焦氏,如中雷殛般站住了。

“你为何要找我?难道你也是江湖猎赏人?”玉珠神色已趋稳定。

“我不是他们的人,但与他们经常有生意上的来往。”符可为泰然笑笑:“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行踪。”

“谁?”

“天龙堡堡主天龙剑陆超,也就是你的表姐夫,你不要说不知道!”

“你……你是邪剑修罗?”云裳女史又惊惶了。

“正是我。我有极可靠的消息证实,他毁堡之后,曾来找过你;只要你能告诉我他的藏匿所处,我立即走人,不过问你那几件劫案的事。”

“没有人会告诉你。”云裳女史道:“你死吧!”

玉腿扬处,崩簧乍响!

原来她右腿外侧藏有弩箭,但役有弩箭射出。

符可为左手一伸,丢下三枝八寸铁弩箭。

“你身上的每一部位我都摸过了。”他邪笑:“袖底的喷管已变了形,喷不出什么歹毒玩意来了。”

云裳女史一跃三丈,突然大叫一声,砰然摔倒。

符可为双手齐扬,三枚金钱镖有如电光一闪,云裳女史倒了。

夜狼侧跃四丈,也倒了。

另一名船夫打扮的人,刚纵出便挨了一钱。

八名猎赏组织大汉,缓缓围向吴焦氏……

那位身材矮小俊秀的小伙子,一跃上前,挟起云裳女史走向矮树丛……

两艘快船出现,长奖破水,船疾射而至。

八名大汉似乎也已料到追赶的人该是什么来路,立即一拥而上,擒住被制住的四个人上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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