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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横山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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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那份遗旨了吗?”
  利一说的是一份执吉帝生前亲笔所写的遗书,其中罗列了彦家自建国之初至今日所有的功勋,表彰赞美之词洋溢,动情之处可感人肺腑,只要盖上连横庄主手中的玺印便可生效。可以说,若彦家建在,这一份便将彦家捧上京城几大世家荣耀之位,若是彦家败落,也会是重振彦家的重要凭仗。
  然而彦卿却是笑了笑,说道:“孙执吉二十岁亲政,为帝十五余年,一生政绩,莫不为那塞外一场战役的光辉所掩盖。然而他的心思手腕,却不得不说是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来,就是能够获得神谕预见未竟之事的季家,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说他怎么能够在十多年之前就预知一切,提前写下了这么一份彦家最后保命的遗旨不,是还没有盖上大玺的遗书。”彦卿音调着重放在“还没有盖上大玺”这几个字眼上。
  利一神情一震,回身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然而临凤阁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存在什么埋伏。他顿时冷下脸来,面带讽刺地朝彦卿道:“彦卿公子既然不顾彦家的兴衰,执意要留在季渊房里做那人身下的男妾,我也不好勉强,反正此间事情也不是非君不可……不过却是要委屈公子为我等保密禁言了——”说罢,腰上寒光闪过,举手拔起一柄细细的长剑便要直接取他彦卿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叩门声,利一顿时将剑刃架在彦卿细嫩的脖颈上,顿住了动作,转身看向背后。
  “公子……”门外的人叩了叩门,听到没有声响,又低低呼喊了两声,“奇怪……”那人敲过门见没有回应便要转身离开。
  利一见那门上的影子转身,刚刚松了一口气,却没防着那原本坐在床榻上的彦卿突然一个翻身下床滚到门边大喊了一声:“孙家的人在这里——”
  利一一慌,连忙举着长剑追去,然而此间卧室摆满了桌椅器具,他一身的武艺施展不开,反倒叫熟悉环境的彦卿连连躲过两次,眼见当他右手摸上门闩的时候即将刺穿此人胸膛,却突然被破窗而入的褐衣侍卫所阻拦。
  当进来的褐衣侍卫看到持剑之人竟然是利一时,一个人惊诧地顿住了手脚,当即被利一手中的长剑刺穿心脏,其余的人见状,立刻挥刀相对。
  临凤阁留守的侍卫不多,利一拼着全力解决了两个,转身再看彦卿已经逃到了阁楼外,眼看再拖延下去势必要将那连横庄主季渊引过来,立刻反身举剑,直直朝那彦卿逃离的后心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成亲,可好

  利一反身举剑,直直朝那彦卿逃离的后心刺去。
  然而剑尖在距离彦卿背后不足一寸之处却生生止住再不能向前分毫,利一瞪大眼睛,眼见着那细长的剑身在手中一寸寸爆裂开来,一股巨大的冲力从他手臂上开始,直接击穿胸口,然而就觉得一阵剧痛,被猛地摔倒身后的地面上,几乎将心肺都吐了出来。
  来人拉住彦卿的手将他带到身后护住,乘着夜色而来的连横庄主冰冷的脸庞在惨淡月光的映衬之下犹如索命的修罗,半垂着眼帘冷冷看着地上的利一,仿若那只是一个死人。
  “卿,你先离开这里。”连横庄主声音平平地说道。
  彦卿看着被褐衣侍卫用刀尖围住的利一,犹豫了再三,凑在连横庄主身后道了一句:“你要小心些……”还是跟着另外几个褐衣人转身离开了。
  连横庄主将握着乌木珠串的手掩藏在袖子里,慢慢走到利一面前,低垂着眼帘:“十几年来,你也为季家做了不少……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利一面容惨淡的笑了笑,旁边的地面上还躺着几具褐色锦衣的尸体,其中有平日里与自己同年进入山庄的师兄弟,也有一心把自己当做榜样的后辈,然而,现在那些人都被自己杀死在这座阁楼里,从前性命相与的兄弟都转而用刀尖对着自己,这个世界上却再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姓名,所有活着的人将只记得一个叫做利一的背叛者。
  利一张开嘴,一大口血水涌了出来,连横庄主看着他嘴唇开合却无法出声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此刻站满人的临凤阁内却是一片死寂。
  彦卿守在门口,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临凤阁的门口没有移动,身边的褐衣侍卫都以为他是在看着临凤阁里的那个人,却没有看出他平静的面容下满心的不安是因为什么。
  然而很快,那紧闭着的临凤阁大门就被打开,面无表情的连横庄主手上挽着乌木珠串,跨出门槛,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彦卿走来。
  彦卿看着那人镇定如常的步伐,脸上淡淡的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衣袖里紧握着的掌心透露出他不安的内心。
  然而连横庄主走到他面前,猛地伸手一拉将他整个人抱到怀里,那熟悉的清冷气息萦绕在他周身,彦卿吓得几乎就要跳出胸口的心也顿时安定下来,放软了身体回抱住这个男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连横庄主淡淡地声音在自己耳边说道:“孙、郑两家的人太过了,不反击,便权当我季家是个可以任人揉捏的泥人——”
  彦卿闻言心里一紧,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是要将他们都……”下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然而说话者和听闻者都明白其中的未尽之意。
  连横庄主松开怀抱,低头看着彦卿,缠着乌木珠串的手掌轻轻抚过这枕边人的眉眼,深沉如一汪湖水的眼中却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
  彦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当着这么些褐色锦衣的侍卫面前,不着痕迹地微微挣脱开这人的手掌侧过脸。从连横庄主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他露出一段细嫩的脖颈。
  然而低着头躲避的彦卿就听到那人在自己的耳边说:
  “我们成亲,可好?”
  
  低着头躲避的彦卿只听到那人在自己的耳边说:“我们成亲,可好?”
  然后他只觉得手一抖,脑海中已经是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己似乎是点了一下头,之后整座连横山庄就开始大肆购买艳红色的锦缎。
  等彦卿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临凤阁已经被大红色的锦缎、鲛绡、轻纱和绢花所布置得焕然一新。
  他穿着一身暗红贡缎新衣,外披鲛绡罩衫,一时之间,就算是富贵如斯的连横山庄也无法让秀娘们将婚服上所有的图案绣好再做成成衣。这一身贵重的礼服没有多余的装饰,剪裁也是简单得有些朴素,只是被那不知名的女工巧妙的心思所缝制,穿在彦卿身上,却是出不说的俊美大气,恍若天人降临。
  彦卿端坐在红色的床沿,身边铺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鸳鸯戏水丝绣贡缎被面,对面黑檀木的案桌上点着两只儿臂粗的喜符红烛,香台供果,合卺酒器,一应俱全,只不过还缺那另外一个人罢了。
  彦卿看着眼前所布置的这一切,心里百般滋味,却不知应该何去何从,呆呆看着那红烛淌泪,待到那院中寂静一片,儿臂粗的红烛烧去了小一半的时候,才听到门口传来细细的响声。
  雕花的房门被推开,拿人冰凉的面容在大红色的鲛绡下被映衬出几分烟火气,想是一瞬间入了凡尘,沾染了几许喜气,连一贯耷拉着的眼帘也完全睁开,细细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愉悦。
  彦卿看着这与平日完全不同的男人,心想难怪从前有听人说成婚之时的男人是最好看的。这男人身上穿的并不是十几年前那一身昂贵无比的皇夫礼服,之时一件极为简单的大红色瑞服,再在外面披了一件红色鲛绡的纱衣,与自己身上这一件合成一套,穿在这原本冰冷傲慢的连横庄主身上,却无端生出仿若君临天下的气势来。
  男人坐到彦卿的身边,伸手拆去他头上沉重的礼冠,手指捋过他满头的青丝,声色淡淡地说道:“今天可累了?”
  彦卿摇了摇头,同样解开对方的发冠,再要伸手为他脱去礼服的时候却被对方握住了手,两人和衣靠坐在那鸳鸯戏水的丝绣贡缎被面上。
  “没有多少时间了。”连横庄主说着,将头慢慢靠在彦卿的怀里。
  彦卿闻言本是有些疑惑,被他这么依靠便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样示弱般的举动是两人相处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形。然而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低垂着视线,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这个男人的肩膀和侧脸。
  连横庄主说完那一句,就沉默了,他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彦卿怀里。彦卿看着这人沉静的模样,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包裹着这人沉重的身躯——尽管他并不能够完全抱住这个高大的男人。
  两人相依偎不过多久,窗外的天空慢慢变亮,当屋内的两支红烛燃烧到尽头,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透过窗格照了进来。
  彦卿身体一僵,怀里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婚书合卺酒

  时不过多久,窗外的天空已经变亮,当屋内的两支红烛燃烧到尽头,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透过窗格照了进来。
  彦卿身体一僵,怀里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说吧。”
  “主上,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等候了许久的褐衣侍卫答道。
  “你们先下去。”连横庄主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的的天色。这一小会儿已经足够让他熟睡过去,看着彦卿一夜没睡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侧脸。
  彦卿与这男人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这便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了?”
  连横庄主没有说话,从身上取出一本文牒,金丝锦缎封面,白色的部分草草写了“婚书”二字,交到彦卿手中。
  “季氏之渊丙午,彦氏子卿丁未,乾造己巳,坤造癸酉……一选安床日……一选合卺日……花烛大吉……合卺……八字……”一个鲜红的大玺印章按在这一端端正正的婚书之上,用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昭示着这一份婚书不可争议的效应。
  彦卿小声念着婚书上的内容,翻过去,却是一段草书的话语:
  “季氏少子,幼年多伶仃,昔年蒙圣恩,得入孙氏宗庙,作嫔东宫,虔恭中馈,然则皇女裕荣身娇命贵,实非良配,弃若鳏夫多年。履信思顺,乃幸得彦氏之子卿,以成肃雍之道,端正堂之懿德,以著协德之美。孤夙罹不造,茕茕在疚。群公卿士,稽之往代,佥以崇嫡明统,载在典谟,宜建长秋,以奉宗庙。是以追述先志,不替旧命,使持节兼正位冠季氏之名。夫坤德尚柔,崇粢盛之礼,敦螽斯之义,是以利在永贞,克隆堂基,教养家德,潜畅阴教。鉴于六列,考之篇籍,祸福无门,盛衰由人,虽休勿休。其敬之哉,可不慎欤!”
  连横庄主看着彦卿念完这一本婚书的所有内容,才淡淡地说道:“我把连横山庄和季家的一切都交托给了你,这背后的一切你可担得?”
  彦卿将婚书紧紧握在手中,低着头先是不肯说话,然而忽的将手里的文牒往连横庄主怀里一扔道:“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我可不承认……”
  连横庄主伸手将人抱在怀里,无视其编扭的挣扎有些用力地箍住怀里的人,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要亲手将这万里河山捧到你的面前。”
  彦卿身形一顿,僵硬地坐在连横庄主的怀里没有动作。后者看着他这样的反应,放开怀抱,站了起来,道一句:“我走了。”
  “等等——”彦卿突然出声拦住,走到案桌旁,苍白的手指握住桌上的合卺酒器,脸上神色淡淡地说道:“新婚之夜,你我未饮合卺酒,谢君满纸婚书意,卿无以为报,一杯酒,生死是作季家人——”说罢将手中倒满了的酒杯递到连横庄主面前。
  酒是好酒,倒出来的时候闪耀着琥珀般的光泽,满盛在金色的酒器里弥漫了一室的醇香。连横庄主低头看着那一双白皙如玉的巧手端着酒杯,水面上因为微微的颤抖荡漾出一丝波纹。
  沉默了许久的连横庄主突然绽开一个笑容,刹那间犹如冰雪消融,寒梅吐芳,云海入阁楼,叫人不能置信眼前。
  他低头一口饮下了杯中之物,再看这举杯之人,眼中依然是满满的笑意,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朝这人道了一句:“你的每一个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然后摔杯转身离开。
  彦卿一怔,刚刚伸出手张口像是要说些什么,却见走到门口的连横庄主突然回过身来,大步走到自己面前。
  彦卿一惊,脚下向后退了小半步,却是被连横庄主猛地将双手锁在身后,一把抱起来扔到昨夜那大红的喜床之上。
  “季渊,你……”
  然而此刻的连横庄主却像是失去常性一般,压住身下的彦卿,手掌死死扣着这人的身体。就是彦卿不撩开衣服看,也能够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被这人掐得发红了。
  “……你弄疼我了……放开……”
  然而连横庄主却并不搭理他,蛮横地撕开这人身上的衣服,单手扣住彦卿,手指猛地戳穿彦卿下身那处。两人一段时间没有做那事情,甬道内干涩收缩,这一下疼得彦卿几乎背过气去,痛呼一声,眼泪一下子被从眼角挤了出来。
  连横庄主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手撑在彦卿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泪眼迷蒙的人。
  彦卿原本以为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他,不想却看到这人一脸平静的模样,与之前那凶狠的举动格格不入,忍不住喘着气道:“你怎……”
  “你是我的。”连横庄主一脸平静地说道,手掌轻柔地抚过彦卿细腻的侧脸,“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
  彦卿还没有从下身那处的痛楚中恢复过来,看着上方的连横庄主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还来不及回应些什么,那秘处就被坚硬火热之物闯了进来,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那处嫩肉犹如遭受凌迟一般,清晰地感受着那粗大之物缓慢研磨的动作,紧紧贴合之下,他几乎可以心心里勾画出那事物完整的轮廓。
  彦卿不可抗拒地感受着连横庄主带着自己的每一份感受,到后来,相互熟悉的身体里慢慢升腾起热意,痛楚也渐渐变成了欢愉。
  这一刻的两个人,完全忘记了新房之外所有烦人的世事,完全沉浸到高低起伏的乐事之中去了。
  事毕,彦卿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双手软软地耷拉在枕头边上,他感觉到那人起身穿衣的动作却完全不想再动一下手指。
  恍惚中,一个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的手上。
  那人将一串带着金丝穗子的乌木珠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手上,冰冷而平静的声音凑在他耳边:“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按时用饭,如果觉得没胃口了,在我常坐的案台后面有一个花梨木的小小匣子,里面有一些蜜果,你会喜欢。夜晚山中寒凉,要记得穿衣……”
  后面的话彦卿没心思听完,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天授君命,昌寿绵延

  彦卿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像是还没有从梦中那可怕的场景里逃脱出来,坐在床上满身冷汗地喘着粗气。
  等心跳慢慢平静下来了,往外一看,他这才发现此刻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恰看见缠在自己手腕上的乌木珠串。
  从前彦卿远远看着连横庄主戴在手上一直这珠子以为是乌檀木之类的材质,如今放在眼前细细把玩查看才发觉不是,一粒粒乌中带灰灰中带白,看起来不像是木质也不像是玉质,摸起来触手微凉,倒是从未见过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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