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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之极品神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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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义勇救人,宝贵性命却险些葬送在那良心被狗啃了的家伙身上后,施佰春决定以后对欧意折梅也不用太客气。什么皇子,什么王爷,之内的敬呼都免了。

“七王爷托奴才带口信给施小大夫,人命关天,更何况万岁爷龙体攸关万民福祉,请施小大夫体谅他身为人子的心情。当时一时情急才会对施小大夫无礼,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施大夫海涵,待万岁爷康复之后,必定登府谢罪。”太监恭恭敬敬地说着。

施佰春本不想理会的,其实皇帝死不死都与她无关。但又想到皇帝如果驾鹤向西去,天下铁定会大乱好一阵子,再想到这皇帝怎么说也算得上他家那口子是爹,也是她六师姐的爹,在情在理都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伸手一拿,把肉端进去药房里,详细用几味药粉试了试之后,她再探头对那太监道:“成了,回去告诉你们家那小气鬼,这毒我施大姐以前亲身试过,有经验来着呢,让他甭担心,过个两天再派人来拿解药成了。”

皇帝身上这毒,果真是当年大师兄种在她身上的一百零八种其中一种。难怪那时在树林里,自己对欧意折梅提起大师兄的著名毒药“要活活不成,要死死不了”时,他和小白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原来,还真是瞎碰上了。

施佰春又把那些试毒的粉末挑起来,发觉这毒虽然看来好像有加了一点料,使毒发作起来比以往她尝过的更复杂些,但根本的用药还是不脱那些毒物,她只要再找几味草药便制得出解药来。

太监连连点头,对施佰春无礼的言语也无多大反应,领了话便速速退了下去。

施佰春跟着无聊地扇着火,顾着锅子里欧意如的解药。

那些蛤蟆王、银胆白蛇、赤练蝙蝠、滇南小毒虫什么的,为了怕欧意如发现,下药的时候早已被她剁得面目全非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来。

心里想自己也好几天没上春波楼找师姐了,于是放着灶上火继续烧,她扔下药,戴上人皮面具,便又往外跑去。

欢欢喜喜地直奔春波楼,施佰春摸了摸怀里的药瓶。

☆、第九十二章:幸存者

她这回又弄了些更为珍贵的药给她师姐,里头不惜血本用足材料,一天一颗,有病去病无病强身,是养身良药呢,而且美容又养颜。然而,她越朝那熟悉的地方去,便越觉得不对劲。

大街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臭味,远远地便闻得到。当施佰春在春波楼门口停下来时,整个人无法置信地傻住了。

这里哪还有什么门口?

原本该挂着绛纱灯,有着姑娘招呼的春波楼,如今一眼望去,尽是断垣残壁破败不堪,京城人口中平地而起的万丈高楼、琼楼玉宇全没了,剩下的只是残破瓦砾,被烈火烧出来的龟裂黑色。

京城里的官差不停地在破瓦中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一旁则摆着白布盖着的一些尸首。尸首旁有的有人跪着、哭着,有的则是无人看顾,焦黑尸肉被几只乌鸦啄着、相互争食。

施佰春颤颤地抓了个路过的仵作大叔开口问,对方回答:

“噢,三天前烧的。”

“还烧了两天两夜火才灭。”

“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连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造孽啊,死的人可多了。”

放开了那个大叔,施佰春一具一具地去翻那些盖着尸首的白布。遇见穿女装的尸体,就说声打搅了,碰见男装的尸体,先颤颤地喊声“师姐,是你吗?”再仔细探向前去。

施佰春在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手指脚趾尽数蜷曲的尸首前停了下来。

她认得尸体上已经烧成黑色的金腰带和玉扳指,那是她师姐的装束。

而这个人的骨架是女子的。

施佰春的身体突然无法控制地强烈颤抖起来,想喊她,却哽了好几声喊不出口。

这个黑黑的东西……是她是师姐……明明前几天还一起说话谈天的……怎么转了个眼竟成了这样……

她还记得师姐邀她一起喝酒,她说自己酒后容易乱性,怎么也不肯喝,还推说下次、下次,等出嫁的时候,绝对和师姐喝个痛快。

可这黑黑的东西……怎么是她师姐……

怎么能够是她师姐……

明明那时师姐还又哭又笑,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小七的。

那个和她阔别了十多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的……

怎么变成了这样……

整个人突然失去支撑直直往地上摔去,在未接触到地面时,后头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攫住,把她搂进了怀里。

“受不了就别看了。”声音淡淡传来。

“怎么会这样……你早知道了……却没告诉我?”施佰春大口大吸着气,困难地问着。

胸口又紧又热,令人几乎快要窒息,原本已经淡忘的儿时记忆,这时又明显浮现起来。她怕冷,师姐总是先帮她把被窝捂热乎才叫她上床,她睡觉不老实还经常对师姐拳打脚踢,可是师姐还是紧紧抱着她怕她着凉。

为了她,师姐受过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胸口这一抽一抽的疼,再说着,这个人……是她姐姐啊……比血缘还亲的姐……

她的姐啊……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因为你会受不了。”欧意如回答。

自三日前血衣教众放火烧了春波楼起,欧意如便派人寻找被掳走的孜非下落。

两日后,大火熄灭,没想到自己派出的人竟在瓦砾堆中寻得了他焦黑的尸体。

其间,官府与朝廷中人都无人知晓当朝六公主葬身春波楼之事,欧意如这才明白欧意冰竟真是完全脱离了皇族,隐姓埋名躲藏于此不理事非。

若不是自己曾得到一幅丹青画,施佰春又与她相认,孜非不欧意冰也不会让自己认出来吧!这该说幸,还是不幸?

“你应该告诉我的!”施佰春用力吼着,在欧意如的怀中奋力挣扎起来。

欧意如则是将施佰春抱得更紧。

两个人硬碰硬,挥起的拳头、振起的衣袖都挟风带劲呼呼作响。

欧意如虽早知道如此景象会让施佰春难受,但却没料到施佰春失控起来,会是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模样。

欧意如没见过这样的施佰春。施佰春脸上的神情既悲伤、又愤恨。

欧意如知道施佰春为自己失去亲人而哀戚愤怒,为一个只相聚不到一个月而毫无血源便得如此,再倘若施佰春知道他与一切有关,那会如何……

废瓦堆中突然传来骚动,官差大声喊着:

“地窖里有个小姑娘还活着,快叫大夫来!”

施佰春挣扎的举动至此才慢慢缓了下来,安静在欧意如怀里。

有活口……需要大夫……

“我……”施佰春困难地咳了几声,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我是大夫……”

医者的天职,从浑浊中唤回了她清明的神智。

“小白……让我去看看好不?”施佰春对使劲抱着她,不愿松开的人道。

“你现下要做的应该是立刻跟我回去,别再想这里的任何事情。”

“你放开我。”施佰春要求。

欧意如没动作。

“小白,你放开我。”施佰春虽是软声软语地说着,但言语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随着施佰春的反抗力道越来越大,欧意如最终还是松开了她。

他如今不想和施佰春冲突,他知道自己和这个人硬碰硬起来,绝对不是谁输谁赢这么简单。

施佰春这人平时是心软,才会任人搓圆捏扁。

但现下早不是平时。欧意如明白。

当施佰春离开欧意如赶到地窖上方时,刚好见到官差抱着个穿着紫衣的小姑娘慢慢地走出来。

那小姑娘浑身脏污,头发焦乱卷曲,睁着惊恐的双眼,瑟缩地将自己紧紧蜷着,嘴里喃喃不停地说着外人听不清楚的话语,颤抖个不停。

“若然……你还活着……”施佰春难以置信地轻声唤着。

若然缓缓地偏过头来,看到施佰春之后愣了愣,半晌,缓缓地流下眼泪,大哭哭了出来。

“恩公……恩公……”

施佰春从官差手里接过若然,抱住了她。

她轻声地对若然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话语中,饱含着难以忍耐的哽咽音调。

施佰春一转身,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欧意如,她立刻对欧意如说:“是我认识的人!”

欧意如双目一冷,微暗。

☆、第九十三章:别骗我

若然抬头见到欧意如鬼魅般的飘然白衣和冷然面孔,猛然剧烈抖了一下,抓着施佰春的衣襟双唇动了动,但还来不及说清便往后一瘫,整个人面目苍白地昏厥在施佰春怀中。

“……白……衣人……”

施佰春只听见若然开头这三个字。

将师姐的尸首和昏迷的若然带回熙王府,施佰春另外要了两间房,一件停放她姐的灵柩,一间用来安置若然。

施佰春将若然放到榻上盖好被子,跟着才想替若然把脉探视,若然就醒了。

欧意如一直站在施佰春身后,若然醒来见到欧意如,惶恐地直往床角缩。

“恩公……恩公……”若然不停发抖着,嘴里虽是同施佰春讲话,但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个冷然的美丽男子一眼。

“你别怕,我在这里。”施佰春拍着若然的手背,要她不要紧张。

“非……非爷他……”

若然受惊过度,话说得也不连贯,当她很努力地想告诉施佰春所发生的事情时,施佰春身后的欧意如目光一沉,那陡然散出的杀气让若然犹若惊弓之鸟地整个人无法控制,尖叫大哭起来。

施佰春连忙抓住若然拍拍她的手背,好让她能安心些。施佰春难过地道:“有我在这里,没人伤得了你,你别怕。”

过了一会儿,若然安静下来了,施佰春才松了口气说:“我去熬碗定惊茶给你喝,你先歇歇。”

施佰春转身离开床铺,若然惶恐地伸手想拉住施佰春要她别离开,但却在又接触到欧意如冰冷的视线时,害怕地连连往床角缩。

“小白,姑娘家的房里男人不能留,你待着做什么呢,同我一起出去吧!”施佰春停下脚步,回头对欧意如说。

欧意如这才和施佰春一起离开安置若然的客房。

走离客房没多远,前头的施佰春突然停下脚步,立在长廊上。

“……”欧意如沉默着。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施佰春转过身来,淡淡笑着,看着欧意如。

欧意如一张脸忽然失了血色。

“你没话说啊……”等了半晌等不到他回应,施佰春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其实你也晓得现下的我只想知道什么,既然你不说,那么我就只好问了……”

施佰春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疲惫,她凝视着几步之遥的欧意如,缓缓道:“我姐……是不是你杀的……”

“……”欧意如不语。

“小白不欧意如,你得回答我这个问题。”施佰春喃喃地道。

“……不是。”欧意如回答。不是他所杀,只是难逃关系。

施佰春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

“你不信我?”欧意如问。

“现下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施佰春说不出口,遂止了言语,转过话题道:“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让我带我姐回来。这种事情对王府而言总是晦气,过两天我挑了个好日子,便会把她葬了,还你一个干净。”

欧意冰对施佰春而已已经不是师姐,而是姐,她施佰春的亲姐姐……

“小七,你应该信我。”欧意如往前,抓住了施佰春。

施佰春一个颤抖,强烈的恶心袭来,她奋力甩开了欧意如的手,眸里、眼底,尽是伤痛。

欧意如望着被施佰春挥开的手,胸口窒着,难受万分。

再也抓不住了……

他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人,他再也留不住了……

施佰春退后两步,不与欧意如正面冲突,只是轻声问道:“那你告诉我,春波楼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欧意如无法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春波楼虽然大部分人无辜,但里头确有小部分是血衣教渗入的密探,欧意如的确为了逼出那些人,而下令灭了春波楼。

“啊……我忘了提醒你,就算不是你杀的,但因你而死,也和你亲自下手差不多。我猜……或许是你叫了些人……动手……”

欧意如怒吼了声:“你该相信我的!”

施佰春又笑。

在欧意如看来,那是十分难看的笑容。硬扯出来的,和哭差不多。他最讨厌看着施佰春如此地笑,这让他心痛、让他不快、让他阵脚大乱、让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七,说、说你信我。”欧意如急切地望着施佰春。

他希望施佰春能相信他,谁都可以不信他,但是施佰春不能。

施佰春是唯一一个,得知道他所有心思的人。

施佰春应该了解他。

欧意如焦急迫切着,心里难受,眼眶也热了起来。为什么这么一个人令他如此受罪,扰乱他所有的心绪,他还得迁就这个人,向她解释一切?

欧意如早已不明白自已是怎么想的了,自从他陷入了这个叫施佰春的人所织就的密网里起,自己的心就只为了这个人而跳动。

“小七……小七……”欧意如眼眶红着。为什么小七都不说话?

施佰春挣扎了许久,明明事实只差一步就呼之欲出了,答案虽然朦胧,隔层纱,却还是能看得到几分真实样貌。

就算这样,这个人也要自己相信他吗?

自己以前,就是太相信他了呀……

“小七,小七说你信我!”欧意如嘶吼着。

欧意如不明白自己心底怎么这么难受。施佰春不过只是笑得难看了,不让他靠近了,他的胸口便似快被撕裂般,痛苦得无法遏抑。

“你要我信你……我便信你……”施佰春最后还是笑了,只是她笑得惨淡,笑得酸楚。“最后一次……我信你……你千万别骗我……”

说完话后,发觉自己目前无法冷静地侍在欧意如身边,施佰春无奈地转过身,步步离开。她越行越远,直至离开长廊,消失在欧意如面前。

被留在原地的欧意如却无法追上去。

施佰春最后的那一句“你千万别骗我”便是动摇了,她只是口头上说信任,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却早已不愿相信他。

云倾又想起当初他与施佰春重逢,施佰春知道他曾经觊觎她的心窍血时也曾这样,他一往前,施佰春便直直后退。

☆、第九十四章:逼问

不想让人碰了,便不会让人碰了。

不想对他笑了,便不再展露笑靥。

那种嫌恶的神情,直刺入欧意如心里那向来只坦露予施佰春,不加以防备之处。

重重的一击,让欧意如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再也见不着一丝光芒。

欧意如如今才明白那日春波楼内血衣人所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他踏错了一步,而今就要失去施佰春了。

当施佰春不再让他触碰、不再和他说话、不再对他笑、不再赖在他身上对他撒娇,那他以后将会如何?

从前未曾遇过这样牵系自己心绪的人,只觉得活着便是活着,闭上眼便什么也没罢了。但遇上施佰春后的他却爱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滋味,醒着,是好的,见到身旁睡了一个猛打呼噜的人,心里头便暧暧的。

欧意如无法想像,无法想像自己失去这个人的模样。无法想像这个人离去,孤独再度回来时,自己会怎样……

他慌着、急着、难受着。

施佰春不理他了。

春波楼事件后施佰春愈发愈少说话,有时她只是盯着药锅,有时盯着若然,但当她认真地盯起水井里的水来时,王府里的侍女们便也会紧张地盯起她来。

怕她想不开跳下去。

这时施佰春总会扯扯笑,摆摆手,又回到药房里去。

发生那件事后施佰春借口药快成了,便住在药房里,而若然更是被施佰春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

那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儿终日就缩在墙角,只有喂药和用饭时肯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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