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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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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说:“朕没事,你先回去。”

朱允文答应一声,带随从走了。

朱元璋向元太子妃的寝宫走去。

元太子妃感到末日来了,很显然,锦衣卫的人是有备而来。这一切,肯定是皇帝在后面指使的。

果然,外面有人高叫“陛下驾到”。

她已经吓得不行了,一见朱元璋进来,立刻跪下了:“皇上,皇上饶了我吧。”

朱元璋见有许多人在,不但没生气,反把她拉起来,说:“你别怕,朕迟早要拿住这个进宫行窃的盗贼。”

元太子妃不知朱元璋是不是真的误以为有贼?顺势说:“贼没有抓住?”

朱元璋装傻:“贼人会飞檐走壁,叫他逃了。”

元太子妃似乎放了心,朱元璋挥挥手,叫太监宫女们都退了出去。

元太子妃说:“陛下可是有几天不到我这来了,是不是又有新宠了?”

朱元璋说:“你和蓝玉秽乱后宫的事,朕早就知道了,方才在宫人面前,朕给你留了体面,现在你看怎么办?是朕叫宁妃来处置你呀,还是你自己结果你自己?”他说得既平淡又若无其事,甚至有闲心挖指甲里的泥。

元太子妃一听,傻了眼,知道在劫难逃了,从小养成的野性促使她要孤注一掷,她说:“不劳圣上动手,我自己来吧。”她动作敏捷地从墙上摘下一把胡刀,一转身,猛地向朱元璋刺去。朱元璋早有防备,向左一闪身,没有刺中。元太子妃用力过猛,身子前倾,收不住步,朱元璋在她后背上猛击一掌,她趴在了地上,朱元璋踩上一只脚,夺下刀,说了句:“贱人,竟想对朕行刺。”手起刀落,刺中了元太子妃的后心。

回到奉先殿,朱元璋才发现他那金丝线绣成的龙袍上迸上了几点污血。他厌恶地脱下,云奇吩咐宫女快把污损了的龙袍拿去浆洗,朱元璋挥挥手,只说了两个字:烧了。

云奇啧啧几声,表示可惜,这件龙袍,几个女工整整绣了两年,光金线就值一百两黄金,太可惜了。

朱元璋召来太孙朱允文和锦衣卫指挥使蒋献,令他们立即带锦衣卫包围蓝玉府,抄没家产,不论男女,全部抓来。

朱允文道:“蓝玉反叛是真的吗?这事要不要告诉我娘?”

“不行,”朱元璋说,“朕已令锦衣卫侦查很久了,蓝玉私养甲士三千,又与他岳父吏部尚书詹徽密谋,再不动手就迟了。人抓到后,由你来主审,锦衣卫和刑部参加。”

蓝玉跑回府里,做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他把死党詹徽叫到了密室中。

蓝玉对詹徽说,逼到这地步,反是死;不反也是死,反了,也许能活。

詹徽道:“看来他对所有的功臣一个也放不过呀!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之时,就是功臣人头落地之日,迟了,就是胡惟庸的结局。李善长、宋濂又怎么样,一个赐死,一个流放,一次杀了十几个侯,死了夺封爵也是十几个,诛连被杀三万人啊。”

蓝玉说,好在这些年来,手上有人,他有三千家丁,都是可以托生死的,足够对付锦衣卫、御林军了。明天是二月十五日,朱元璋选定这一天为劝农日,要到天坛去祭祀,他决定预设伏兵,可一举而杀之。

“政出有名才好,”詹徽说,“应当起草个檄文,叫《讨昏君檄》,怎么样?”

蓝玉说:“不必。”他拿出了李醒芳的文稿说,李醒芳这本书帮了大忙,这不是现成的罪状吗?

说到可借用的力量,蓝玉一口气点出一大串,都是有势力、有地位的侯爵,又都是对朱元璋心怀不满的,像和庆侯张翼、普定侯陈垣、景川侯曹震、舳舻侯朱寿、东莞伯何荣,还有他岳父,都是可以召之即来的。

詹徽道:“我还是不露面的好,一般人并不知道你我过从甚密,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我可以策应你,皇上那边的情报,也能多知道些。”

蓝玉说:“你不会是给自己留后路吧?”

詹徽道:“将军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说动就动,蓝府里甲士已经全部武装起来,在院庭里待命。

忽然响起号角声,随后是嗒嗒的马蹄声,再后是火光。

院子里的甲士惊慌向外看,几个趴上高墙的甲士大喊:不好了,锦衣卫、御林军把我们团团包围了。

蓝玉大惊,没想到朱元璋出拳这么快,竟是迅雷不及掩耳。总不能等着束手就擒啊,他准备带死士冲出重围,只要到了漠北,有他的三十万大军,他就不愁不能报仇雪恨。

蓝玉全身披了铠甲出来,跳上马说:“别慌,跟着我向外冲。”

大门山摇地动,很快被锦衣卫从外面推倒了,御林军呐喊声震天,冲了进来。蓝玉一边在马上迎战,一边夺路外逃。

在大门口,一条绊马索将他的坐骑绊倒,蓝玉摔倒在地,被人捉住。

第九十四章

铲荆棘、除芒刺,恶人朕来做,把太平天子留给皇孙当。能屈者能伸,他屈过,伸过,这是他一生的全部吗?他不知日后的明史怎样开头,怎样结尾。无字的挽歌永远没有人知道是谁唱的、为谁唱。

蓝狱案又一次对洪武朝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波,仿佛大地、宫殿都在摇晃。朱允?见三天内锦衣卫、刑部就抓了几千人,诏狱和刑部大牢再次爆满,胡惟庸案时朱允?年纪尚小,印象不深,这次他是领教了,而且朱元璋为了让他历练历练,指派刑部尚书刘晨陪他主审蓝玉。

刘晨说了一声遵旨,又奏报了抓捕在案的重要人犯名单,锦衣卫的蒋献报告了准确在押人数,三千九百六十八人。他说必须快审,审了才能顺藤摸瓜,把蓝玉的余党一网打尽。

心怀鬼胎的詹徽说:“吏部侍郎傅友文是蓝玉的岳父,是不是在九族之列呀?”

朱元璋说:“废话,为什么不抓?”

朱允文多少有点投鼠忌器的意思,傅友文之兄傅友德征战有功,又封过太子太师,比蓝玉的地位还高,一旦抓了傅友文,势必株连到傅友德,太孙便想对他兄弟网开一面。

朱元璋不允,逆臣的岳父如果饶恕了,还叫什么夷九族?按律,连傅友德都应当问罪的。

詹徽突然毛遂自荐说:“皇上,詹某愿尽一份力,会同太孙审蓝玉一案。”

朱元璋有些奇怪地望着他,朱允文说:“你是吏部尚书,怎么对审案有兴趣?”

詹徽振振有词,官员犯法,吏部有责匡正,澄清吏治应由此始。

朱元璋说:“也说得通。你也参与会审吧。”

太庙前厅成了临时的审讯场所,朱允?居中而坐,詹徽在左,刘晨在右。

蓝玉被押上来了,他一眼看见了詹徽坐在上面,立刻心里有底了,连喊“冤枉”。

刘晨说他谋逆之事,早已是司马昭之心,天下人共知。何冤之有?叫他快把同党都供出来。

蓝玉矢口抵赖,不承认有同党。

“对嘛!”詹徽说,“谁会跟着你造反呢,除非你岳父傅友文。”

朱允文与刘晨交换了一下眼色,大为不解。

詹徽拍桌子说:“蓝玉,你认不认罪?若认罪,就赶快画押,别光想着把别人供出来,你信口胡说,也没人相信。”

蓝玉突然明白詹徽是想落井下石借以脱身啊,他笑一声,说:“詹徽,你这个无耻小人,怪不得昨天你还说别把你露出去呢,你果然留了一手。太孙,他詹徽就是我的同谋,他有什么资格坐在上头审我?”

朱允文大惊,去看詹徽时,詹徽早吓得结结巴巴了:“他,他,血口喷、喷人!”

蓝玉说:“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不了一死。詹徽,我看不起你!我为什么不说刘晨是我同党呢?真的假不了,一会儿我就录口供。”

朱允文扭头对詹徽说:“怪不得你这么主动要来审案呢。”他向外叫了声:“来人啊!把詹徽锁起来,押入大牢。”

立刻上来几个武士,拖走了哀号叫喊的詹徽。

奉先殿里朱元璋一直在等消息。一连几天朱允文连吃饭都在审讯大堂里吃。

朱元璋把一张写有“傅友德”名字的纸条贴到了屏风上,又扯了下来,放在案上,一时拿不定主意。

中午时分,朱允文进来了。朱元璋说:“这几天辛苦了,感觉如何?累吧?”

“累倒不累。”朱允文说是恐惧,这一案子,又是牵连一公十三侯,还有好几个都督,将要杀掉一万五千人。有人说胡党、蓝党两狱,把元勋功臣几乎杀绝了,会不会人心震荡?这是他十分担忧的。

“这是你的话吧?”朱元璋不悦道,“徐达、汤和、沐英、朱文忠不是开国功臣吗?他们忠心耿耿,也就安然无恙啊!”

朱允文总是有点于心不忍。

朱元璋说:“等着胡惟庸、蓝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颠覆了社稷,你也许才不会有这种恻隐之心了。从前,朕拿一个长满刺的蒺藜棒叫你父亲抓,这故事你听过吗?”

朱允文点点头。

朱元璋说话的时候,大有英雄末路之慨:“朕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在位的年月屈指可数了。你这么年幼,朕如不为你拔掉利刺,铲平荆棘,你将举步维艰。恶人由朕来做,太平天子你来做吧。”

这么说了,太孙十分感动。他忽然看见案上傅友德的名字,问:“皇祖父也要治太师颖国公的罪吗?”

朱元璋说:“朕本想饶过他的。是他自己不知进退。你看看这个!”朱元璋从案子上找到一份奏疏,拍在案上。

朱允文一看,问:“要一千亩?这太过了点。”

朱元璋说:“狮子大开口!他竟向朕要一千亩怀远田!更可恨的是,他和定远侯王弼在一起喝酒时说,皇上年纪大了,喜怒无常,我们这些人说不上哪天就没命。”

朱允文道:“有这话,也是醉话。”

朱元璋用力拍了一下龙案说:“他们说得对,他们的命也到头了。都不可靠,统统有贰心。”

朱允文道:“颖国公傅友德又不同于别人,他的独生子傅贤是姑姑寿春公主的驸马,他的女儿又是晋王叔父的世子妃,这层关系不能不有所顾及吧?”

朱元璋说:“那就赐死,不杀头了。”

朱允文不敢再辩,却十分沮丧。

朱元璋说朱允文和他父亲一样,女人心肠。朱元璋再一次重申,女人心肠的人只配去吟诗填词,不能当皇帝,也不能为官。

朱允文用心地咀嚼着朱元璋这劳于愁思、累于感慨的肺腑之言。

午门外再现十年前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场面。天阴着,飘洒着牛毛细雨,空气湿漉漉的又潮又闷。

蓝玉、詹徽等人被绑着等待行刑,公侯以下,大小官员等待灭门的又是汪洋一片,叫人看了怵目惊心。南京城再一次掀起万人空巷的轰动,午门四外挤满了围观的市民,人们都引颈向里望,嘁嘁喳喳地议论不休。

蓝玉受刑是五马分尸。

午门外,三声炮响,蓝玉被五匹马抻了起来。在他即将被拉成几段血肉模糊的躯体时,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在沉入地狱之前,他反倒不恨朱元璋了,只恨自己的无能。他低估了朱元璋,把他想得太善良了。郭惠的惨死,还不是最响亮的警钟吗?你怎么敢回京城来?什么凉国公、丹书铁券,全是骗人的把戏,而他提调的三十万大军才是可以让朱元璋屈服的力量,可惜没有用……他双眼一闭,等待那最痛苦也是解脱一切的一刹那到来……

朱元璋的头发全白了,显得更苍老了。

胡惟庸案后,加上皇后的离去,他开始有了白发,蓝党一狱过后,晋王、秦王又相继过世,打击接二连三,他真的感到心力交瘁了。

他在殿里设了一榻,半躺在上面,下面坐着一些近臣。朱允文、朱棣陪坐左右。

他的背后墙上,挂着马秀英写的“能屈者能伸”的条幅。

朱元璋久久地注视着这幅字,他说这是马皇后给他留下的全部!五个字包容了他的一生,他屈过,最终是伸了,但也心力交瘁了。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朱棣说父皇不过是太累了,希望他好好养一养。

朱允文也说,皇祖父少操点心才是儿孙们的福分。

朱元璋说:“朕在位三十年了,为社稷、为黎民,真是鞠躬尽瘁了,才把国家治理成这个样子。佛性大师说的话,朕永生不敢忘:得道者四海归心。如今四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辽东北部已平,朕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朱允文说:“如今天下已是太平盛世,皇祖父多操点心,国家多受益。”

朱元璋转对朱棣说:“秦王、晋王已在朕之前早逝,你是皇子中最长者,日后要好好辅佐太孙,不要令朕失望。”

朱棣说:“谨遵皇命,儿臣肝脑涂地,也要辅佐太孙治国。”

朱元璋点点头,又强调北边边防至关重要,不可一日懈怠,由他总率各皇子,平边患、保安宁,千万要一心一意,不可有非分之想。

朱棣忙跪下:“父皇这样的重话,儿臣受不了,儿臣只有指天为誓。”

朱元璋说,响鼓也要用重槌呀,虽知道他知大体、识时务,又懂友爱,不会有非分之想,但要警惕别有用心的人,不可不防。

朱棣说:“儿臣记住了。”

朱元璋又转向群臣:“你们说,洪武之治,算不算盛世?”

礼部尚书门克新答道,陛下体恤民情,杀贪官爱百姓,孜孜以求,垦田、免税、重教育、励工商、修河淮、治旱涝,百姓都交口称赞,这是旷古未有的盛世,可以说达到了大治!

朱元璋笑道:“言过其实了,朕知道没有那么好。即使古时候的尧舜、唐太宗,也不能保证天下没有人挨饿,也不能保证没有贪官害民误国,总是比战乱年月好就是了。大治,是朕所追求的,也是历代明君所追求的,朕只能做到现在这样子了。”他笑吟吟地目视朱允?说:“也许,皇太孙登极后,会有更完美的大治。”

朱允文表示,虽谨遵皇祖父教诲,怕也不及皇祖父文治武功的一角。

朱元璋的光景一天不如一天,先是懒怠动弹,后来就卧床了。但念念不忘回皇觉寺去看看,是他出家的地方,是他结识佛性大师的宝刹,也是他长了知识的地方,他是从皇觉寺走出来的皇帝。有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叫皇觉寺?这名字不是寓有皇帝先知先觉之意吗?普天之下用皇字冠名的寺庙绝无仅有,这也是天数吗?

他把想回皇觉寺去的愿望同大臣们说了,几乎是一片反对声,朱元璋寻找不到支持,甚觉郁闷。

一大群妃子围在朱元璋病榻前,有的拿来毛巾,有的在为他净手,有的在喂他汤羹。

朱允文进来了,朱元璋对妃子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朱允文坐在朱元璋跟前。朱允文说:“皇祖父在病中,等病好了再去皇觉寺还愿吧。”

朱元璋他并不是去许愿还愿,而是想那晨钟暮鼓、青灯黄卷了。从前,有一位高僧令他终生难忘,他向朱元璋荐了刘伯温,他为朱元璋定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可惜他四海云游,不知所终。

更吸引朱元璋想故地重游的是参禅。他喜欢在玄妙无常的禅机里悟出人生的道理来,他听说皇觉寺新来了一位高僧,远近寺庙的人都去听他弘法,朱元璋更动了与他一会的念头。

朱允文想的简单,一纸诏书,把皇觉寺新来的高僧请到宫里来就是了,何必躬亲?

朱元璋说:“在佛门看来,凡间乃污秽之地,朕要去参禅求教,也要沐浴才行。你不要阻拦朕,朕还是有一点佛缘的。”

朱允文劝不了,只好顺着他说:“大明王朝如此兴旺,也是有佛祖在暗中保护啊。”

朱元璋拿出一张黄裱纸的揭帖,递给朱允?。朱允?看上面写的是“莫逐燕,逐燕必高飞,高飞上帝畿”。

朱允文问:“这揭帖是哪来的?没头没脑的,什么莫逐燕,逐燕必高飞,高飞上帝畿?”

朱元璋脸上有几分忧愁地说,就是皇觉寺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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