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密查1938-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师应山给武伯英斟了一杯酒:“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敢着实打问。侯文选回了老家,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错不了,是商县保警队长汪增治说的。他原来也在警察局听差,今年初才放了外任,和我是过命朋友。本来我提大队长,准备选汪当副手,侯文选活动得紧,张毅那时候还在陕西,保举他当副大队长。张毅力挺,我就明白他已经被秘密发展了。为了平衡我这边,把侯原来拟任的商县保警队长,叫我来推荐人选。侯文选是商县人,当时定他回原籍工作,也是杭局长的意思。既然叫我选,那肯定就是汪增治,总算给他升了职。”

武伯英笑着点头,师在官场上比较圆滑。师应山捉起筷子催促吃菜,自己却又放了下来。“我给汪增治打电话,根本没提侯文选,倒是他先说的。侯把他位置占了,虽说去商县升了官,毕竟和在西安不同,要说他心里没有点嫉恨不可能。侯文选回商县老家休假避暑,找他安顿,看在我面子上,给照顾了下。我没动声色,顺着他的话说话,让他不要计较以前,该顾的面子还是要顾住。”

武伯英拿起筷子没有动菜,听完也放下:“好得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应山还想劝阻:“实际不必你跑一趟,我有办法把他钓回西安。你放心,我有的是手段。只要他一回来,你就抓了,我假装不知道。”

武伯英拒绝了好意:“现在这件案子,牵扯面太大,就算把他抓住,在西安还是难免要出差错。实际侯文选逃出西安,是我最希望的,要不然也不必处心积虑把他逼走。他藏得我寻不见,主使人也肯定联系不上,就通不了消息。在商县把他一抓,没人求情没人灭口,是突破的好机会。”

师应山是办案高手,也同意:“确实比在西安好。”

武伯英心急,站起来就要走:“那这样,送行饭不吃了,回来庆功酒,我请你。”

师应山一把将他拽住:“那不行,回来还不知是个啥情况。你甭忘了,我托你的事。效贤的冤魂,还要靠你超度。”

武伯英听言坐下来,有些动情:“行,我吃,光吃饭菜不喝酒,酒回来喝。学圣,这事不用你一再嘱咐,效贤也是我的小兄弟,刘天章他该还的账,赖不了。光他和侯文选搭把把,暗通消息把洪老五灭了口,就逃不了,肯定要把他咬死。”

回到家中,武伯英就让罗子春送玲子回家居住,理由是一起要出差几天。罗子春虽不知出何差到何地,却意识到要去办大事,立刻照办。武伯英又去了趟赵庸他们盘踞的旅店,得知军统逃生洞一直没有异相,更坚定了去商县追捕侯文选的决心。虽然侯文选是整个环节的最后一环,但毕竟在异地躲藏,不是自己势力所能到达,山高皇帝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发现徐亦觉真将宣侠父尸体运出城外,自己的推断得到落实,那么就可以直接拿下徐亦觉。从而抓住链条中段,提起来对折上查下查,自然就会使案情真相大白,也逃不了他侯文选。但监视结果让人失望,人赃不能并获就不能给他定性,独独就只剩侯文选这一条线索。如不紧急行动,侯文选听到风声觉得老家不把稳,再继续南下躲藏,再要挖出来就是大海捞针般困难。那么这条最后的线索也就断了,给任何人都不能定性,不说给沈兰、伍云甫、周恩来乃至组织交代不了,给葛寿芝、戴笠、徐恩曾乃至蒋总裁都交不了差。那么自己前一段在西安几近疯狂的行为,将会招来肆无忌惮的报复,也许不小心遗留的破绽,就会被无情地抓住并加以扩大。只有抓住侯文选直至破获整个链条,才能继续隐蔽、生存乃至为组织出力,不然没有好下场。

武伯英再回到后宰门家中,罗子春已经先一步返回,不停询问出差的地点和目的。武伯英只说明天要去水陆庵放生,安排他去采购香蜡纸表。罗子春对这个解释带有极大怀疑,却也不好再追根问底,到香蜡店买回了老处长安排的祭祀物品。武伯英凌晨三点多就推罗子春,他还睡得迷迷糊糊,被拧了两把才完全清醒。二人简单收拾,武伯英换上一身旧夏衣,罗子春身形较小,换上了武父留下的衣裳。武伯英还把父亲早年间走乡串村收购古董的一套行头,褡裢、铜铃等物,一股脑装进了汽车。带足了盘缠,锁好了门户,罗子春驾车,没开灯悄悄向南门而来。把守南门的军兵是胡宗南部队,武伯英声称公干,趁连长验看证件之机,给了他两个信封。一个没有封口,里面是一沓钞票,让他替自己请辛苦的弟兄们喝茶。一个封口严密并打了火漆,嘱咐转交总指挥副官,事关机密要务必须亲手传递。误了大事长官怪罪下来,轻饶不了要吃军法,连长满口答应一定办好。

汽车出城沿沣峪官道朝南开了一段,然后东拐开到蓝关官道上,才打开了车灯。沿着官路朝蓝田县城方向疾驰,一路指向东南,开到浐河边。过桥时武伯英突然叫停,取出香蜡纸表下车,站在桥上朝着下游看了片刻。然后选了一片地方,点蜡焚香,烧纸化表,非常虔诚。最后接连点燃三根香烟,吸一口后扔进水里,让它们顺流而下。罗子春看着怪异举动不知所以,离着水陆庵还有几十里,先把奉神物品全都用尽了。狐疑套着狐疑,觉得放生之说是假话,自己还相信了,到骡马市精心挑选骡子也选卖主,花钱送至水陆庵。罗子春不知,武伯英在祭奠尸体不知漂到何处的师孟,给自己一个安慰。

车过蓝田县城时,天色刚泛了一点灰气,阳历八月三十一日清晨不觉间驾临,街上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有些发情的夜猫,被马达声惊吓,纵高越低,攀房登脊,迅速逃离。快到水陆庵天才泛起明光,东方天空染上了鱼肚白。水陆庵东就是悟真西寺,罗子春顺利打听到寄养骡子的农家,把汽车停在院中。又给了点钱,二人换骑吃饱喝足的骡子,进入秦岭山口。蓝峪官道古时就有,近可通商州、安康,远可至南阳、武汉。山道向来沿河,上善若水会选平,灞水即由此出。走了一段就遇见第一个过水点,山洪暴发冲毁了路面,汽车根本不能通过。罗子春才明白不开汽车的周到考虑,越发佩服:“老处长,你真是能掐会算。”

武伯英笑笑,不是自己未卜先知,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师应山打探情况,自己注意天气,一同考虑各种准备工作。早在侯文选不辞而别那天,就决定如果去商县追踪,只能骑牲口。“还是骑你兄弟灵便,虽然慢些,却最保险。”

罗子春外号骡子,兄弟自然指胯下这两头,他大笑一声抽着骡子,一溜烟跑在了前面。“啥我兄弟?没有公母,都是二尾子!”

秦岭全是高山,没有矮峰,摩肩接踵,携手而立。山虽高却不单薄瘦弱,座座都显雄浑之气,岿然稳固。山虽大却不荒芜,植被茂盛,座座都被绿色完全覆盖,偶尔露出石壁,也被灌木藤条掩饰。骑着骡子走在其中,让人有种错觉,似乎走着走着就飘了起来,如仙御风。蓝关官路走的是商洛川道,一直没有翻山越岭,顺河绕山,在山谷里前行。川道宽处几里,窄处几丈,特别宽的地方就有集镇,为了赶时间没有歇息,早饭在骡背上吃干粮,下骡子喝山泉了事。武伯英这才说了此行缘起和目的,罗子春感到老处长的信任大打折扣,事先感到有大事要办,却得不到一点讯息。直到进了这渺无人烟的山中他才露底,那次无心泄密,真是害人害己,不知何时才能完全消除影响。

中午赶到了牧护关,人打尖骡子吃草料。水陆庵到牧护关整整五十里路,按计划时间走完,到商县全程一百四十里左右,如今过了三分之一。就在路边饭馆多歇息了一会儿,武伯英新买的手表派上用场,频频抬腕观看。按计划掐表,休息够一个小时,又开始上路。牧护关到黑龙口三十三里,在黑龙口小休息半个小时,其他时间就都在骡背上颠簸。从黑龙口镇出来,河水已经向南流淌,从黄河流域跨入了长江流域。下午四点多光景,二人走进了一段峡谷,路变在了人左河右,前面有个急弯,对岸山峰突进了山谷,如绿色屏风完全遮住前路。河水有个锐角急拐弯,因为右山完全伸到左山脚下,在河道形成一道坎坝,抬高水位冲击出一个很大的深潭。水汪流清,石潭隐在山影之中,阳光照射不到,水色墨绿更显得幽深。武伯英决定休息片刻,罗子春拽着两根缰绳,让骡子在沙石路上打滚儿,解了疲乏。然后拴在路边树上,缰绳放至最长,自由吃草。河岸陡峭怕崴了骡蹄,他拿两人的白塑料凉帽,下河舀水上来饮牲口。武伯英也随他下了河岸,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赤脚站在临岸的潭水中。

人虽没有行走,但一路骑骡子,腿脚血液循环不畅,已经非常肿胀困乏,插入冰凉的河水中,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浑身畅快舒坦。武伯英在岸边石头上坐下来,看着罗子春把凉帽当桶,提着防风带跑上跑下提水。他将脚放在石头缝隙里,用通道变窄而加速的水流按摩,非常惬意。突然脚面一痒,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不是水中沙砾,有袭击有退缩,带着温柔的力道。接着触碰越来越多,试探性地一触即收,脚面和小腿都遭遇了挑逗。他低头透过水纹细看,终于看清是一群冷水野鱼,在啄食肌肤。鱼的颜色和水色接近,在漩涡和波纹里游动,很难分辨。鱼大多一指来长,细长轻巧,机敏灵动,每次触碰都让人痒到也舒服到了心窝子里。

武伯英喊罗子春来看,他也非常稀奇,赶紧脱鞋伸脚,感受天然按摩。野鱼越聚越多,肌肤就像雨打沙滩,被鱼吻掐得舒服异常,不由舒坦地大呼小叫。也有几条半尺长的大鱼游过来,力道比小鱼超出很多,每下触碰都似乎啃走了一片污垢,更加过瘾。武伯英突然心有所思,自己调查宣案也如同这小鱼儿,出其不意触碰一下,让人酥麻难当,然后迅疾收手。而看不清的对手也像这大鱼,每次反击都很猛烈,却见好就收,不敢太过分。这次如果抓住侯文选,就不是触碰那么简单,首先自己就要结束互相逗弄然后分定输赢,却不知对方会用怎样手段回应,会用何种方式报复?

突然罗子春尖叫一声,沿着潭边朝下游追赶,随手放在岸边的凉帽,杂草终于支撑不住重量,缓慢弯曲倒伏,逐渐滑落后一下子掉进了水里。塑料质轻,沿水流朝下游漂去,罗子春就像一只青蛙,叫嚷着双脚大跳,在浅水边奔跑。他追出去二三十丈,终于一把抓住了凉帽檐,抄了起来,浑身除了衣领基本湿透。

武伯英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高声大笑。笑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最后越来越弱只剩嗡嗡声。他冲天放开喉咙,痛快地大叫:“啊!——啊——啊——”

二十三

黑龙口到麻街三十里路程,比原计划晚了一点,在傍晚六点钟内到达。二人吃了晚饭,为了弥补时间损失,没单另休息就又上路。麻街朝南最后二十五里,人困牲口乏,走起来比前面慢了很多,几乎在咬牙硬磨。罗子春有个小毛病,骑着骡子拿着根细树梢,沿途抽打路边草尖,乐此不疲,就像要给高草斩首。天黑已经看不清草尖,他就拿细竹棍胡乱抽打路边草丛和岩壁藤蔓,发出破空的尖锐气声,如小孩样淘气,解除寂寞。仙娥溪位于山谷三岔口,形成了一个低洼地,蓄水而成了湖泊,武伯英知此处已离商州城不远。正因为有仙娥湖,四处山溪汇集于此,水量骤增,流出去就叫了丹江。果不其然,沿着仙娥溪右岸出了山口,一大片川地呈在眼前。

借着星光,商州城就躺在脚下,被山岭和丹江相夹,如同呼吸均匀的巨兽沉沉睡去。官路绕过城垣,继续沿着河岸,从二龙山南北双塔之间朝东南去了。双塔是商州城的标志,建于东南塬上,如同两只龙角。相传明朝万历年间,州官把土墙换为砖墙,在六十里外的龙驹寨烧砖运往城中,修城用砖数量已够,派人传令窑口停运,等传令兵从商州城到龙驹寨,又有五十万多块砖运过来,于是就修建了南北二塔。城门有门洞无门扇,二人骑着骡子走入西关,武伯英点了根烟抽,就着火光看表,时间已近十点。

罗子春四处搜寻,找旅店投宿,却连一个亮灯的路店牌子都不见。商县此处川道最为宽阔,天黑之后根本看不到四周山峰,就像走入了平原的一个镇点。民风淳朴,百姓已趁着雨后秋凉歇息,不长的几条街道,就像几条巨蟒死在城内。有支巡逻小队,在正街上缓慢转悠,带队的在黑暗中打量来人,看没有异样,都懒得搭理。武伯英知道商县由保安预备第一师驻守,应该是师长谢富三的兵丁,主动迎上去问询。他声称是从西安来的古董商人,认识谢师长,打听可以落脚的旅店。带队排长连话都不想答,指了指右街东头,现在打师长牌子的人太多,没几个真是故旧。二人拉着骡子来到街东,一家家寻过去,果然找见一个旅店牌子,五个歪扭的墨字——太平大车店。战乱年代太平成了最大的奢望,是家招呼拉脚车夫的旅社,能经管牲口。

罗子春上前敲门,屋里很快有了回声:“弄啥?”

“住店。”

“哪里来的?”

“西安。”

“几个人?”

“两个,还有两个头牯。”

店家带着浓郁的商县口音,最后一个字带着明显的卷舌音。十里乡俗不同,这里尽管离关中比川鄂近,但是口音染了重庆、武汉腔,把陕西话变得不伦不类。店门上的观察口的挡板被抽开,看不到店家脸面,马灯光线射出来,照了一遍旅人和牲口。

“等一哈。”房中点亮油灯,窗板缝隙透出几条昏黄的光线。接着前房后门响动,隔了片刻偏门打开,店家提着马灯出来,招呼旅客过去。二人拉着骡子,跟他进了门道,店家在后面关上木门,又赶到前面照路,把人引到院中。“咋这么晚的?”

“路不好走。”武伯英解释。

店家提高马灯又把他们照了照,反倒先照清的是自己的长相。是个五十出头的老汉,长相普通,眼睛贼亮,有旅店主阅人无数的气质,似乎一眼就能看出客人的身份。“咋不在麻街歇?西安来的走一天,赶不到这里,都在黑龙口落脚。最快的到麻街,在山里走夜路少见,险着哩。”

武伯英见他生疑,又解释道:“我们是收玩货的,早上从水陆庵过来,明天想在商县走动,连夜赶了过来。”

店家这才解除怀疑,接过缰绳收敛骡子。后面有人听见响动,点灯披衣出来,是个老妇人和个男青年。店家介绍自己就是店主,妇人是老妻,青年是儿子。一家人程式化忙碌,老妻拨火烧水,下面条做夜宵,儿子收拾客房,拌草料喂骡子,店主帮着客人取行李。武伯英的行李简单,骡子后胯搭着个褡裢,前脖挂着个布兜。他发现店主看似帮忙,实际手在不经意间摸索,想探知投宿人的秘密。店主觉得怪异,二人细皮嫩肉不像经风历雨的游方商人,眉宇间也无市侩气,更像是公家人。

店家朝下卸布兜时,抓手有个硬物。武伯英吓了一跳,摸到的正是手枪。他看着店主已经洞悉的表情,干脆直说:“带着财帛,防身的。”

店主见怪不怪:“那你就该投大店,不该住我这破地方。”

“如今这年头,钱难挣得如登天,能省一个就省一个,省下的就是赚下的,出门在外,不能讲究。”

“那你可收好,这比钱还重要。”

刚下过山雨,车店没有别的客人,武伯英用老板身份的讲究,和罗子春各住一个单间,紧挨在一起。儿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