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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新录-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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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已晚,包正就宣布退堂,叫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包正预感到,随着胡公子的来临,明天也许会是个多事的日子啦。

包正回到了内宅之后,见到阿紫正在小白的陪伴下,在院子里散步。不由爱惜地将她扶住,口中说道:“你不在床上多休息几天,到外面瞎跑什么?”

阿紫撅起了小嘴道:“看到大家都忙忙碌碌的,都有一份事做,我当然也闲不住啦!”

包正幽然道:“只怕你好了之后,就没有空闲之日喽!”然后,就将阿紫搀扶回房去啦!

第二天,包正升上了大堂,就有人击鼓鸣冤。包正于是下令,将喊冤人带上堂来。只见衙役从外面领进一个人,跪在了大堂上。

包正先打量了这个人一番,只见他身穿一件绸衫,上面洒落着一些血迹;头发披散在脑后,有几处还被鲜血粘连在一起;左眼眶呈青黑色,显然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这才变成熊猫眼的。两个鼻孔流出两道鲜红的液体,看来是由鼻涕和鲜血组成的混合物,嘴和下巴周围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包正看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开言道:“下跪何人?因何击鼓?”

那人见知县老爷发问,连忙委委屈屈地回答道:“大人,小人家住石家岗,名叫石心。昨天傍晚,小人回到家中。不想有一个哑子守在我家门前,将小人暴打了一顿。我见他是个哑子,也就没有和他计较。不料想,今天早晨一出门,又被他打了一顿。大人您看,我这鼻子也破了,眼睛也肿了,都是拜他所赐。小人忍无可忍,这才前来告状,求大人做主啊!”

包正听了,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这个哑子,实在无礼,速速将他捉来,本官要重重地治他!”

第十四章 本是同根生

包正在震怒之后,忽然又转向石心道:“可是那个哑子现在哪里?叫本官如何抓捕?”

石心听了,连忙说道:“大人,那个哑子十分大胆,追着小人,一直来到了县衙大门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人撑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下面的差役都有些忍俊不禁:给这个哑子撑腰的,就是坐在你前面的知县大老爷,他当然敢一直追到县衙来打你啦!

包正见左右众人神色有异,于是咳嗽了一声,大声喝道:“想不到这厮竟然如此胆大,速速将他带上堂来,本官要重重办他!”

有两名衙役领命,来到了外面,将等候在那里的哑子带入了大堂。包正看了哑子一眼,只见他脸上依然残存着怒气,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想是平时被石心欺负苦了,今日能伸冤雪耻,心情十分激荡。他见到了石心,立刻就挣脱了身边的衙役,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俯下身子,挥起拳头,向石心的脸上砸去,一拳又击中了石心本来完好的那个眼眶,估计一会就会眼眶子发青,和那只对称了。

差役见了,连忙上前将石全拉住。包正看罢,将惊堂木一拍:“你这哑子,好没道理,竟然平白无故,殴打良民,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哑子石全一听,不由心中纳闷:“老爷,这可是你叫我见到哥哥一面,就打他一次。我是按照你说的,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见到他两次,打了两回。对了,还有就是刚才第三次见面,刚打了一拳。就被拦住了。”

一旁的石心捂着眼眶,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这位大人好糊涂!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哑子,还叫他如何招来?哑子要能开口说话,那可就是奇闻啦!”

包正见哑子不作声,于是对身旁的冯主薄说道:“你来说说,无故伤人,应该如何治罪!”

冯主薄假意思考了一下。                                                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那要看行凶者和被打者是什么关系。如果是素不相干之人,按律应该鞭挞二十,负责给受害人医治。”

包正听了,口中说道:“如何这么轻。怎能出本官胸中的恶气!”石心心里也琢磨道:“这个弟弟平时没事,还自己抽几鞭子呢,这鞭挞二十对他来说,岂不是如家常便饭一般;还有他现在穷得靠乞讨为生,如何赔偿我的医药费用?”

正在思量之际。却听知县又对那位老主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

冯主薄手捻着须髯,慢吞吞地说道:“另外就是同族亲戚之间的争斗。大多是为了争夺财产,其中谋财害命者,也大有人在。按律应该充军发配,永远不许返回原籍!”

那个石心听了,竟然实心地信以为真,于是口中连忙说道:“启禀大人,刚才小人忘了告诉大人,其实这个哑子乃是小人的弟弟!”

包正听了。面色一沉:“他虽然是哑子,不能说话,但此事也能有乡邻作证,你切不可胡乱认亲,蒙蔽本官!”

石心听了。连连叩头道:“大人,他确实是小人地弟弟。名叫石全,和小人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他定是想要谋害与我,然后霸占我的家产,用心何其歹毒!大人可以叫来我们的邻居,一问便知!”

包正听了,心中恼怒不已:“你不顾手足之情,将身有残疾的弟弟弃之门外,你的用心才是何其歹毒!等一会咱们再一起算账。”于是暂时先忍隐下来,吩咐左右道:“速去将石心的邻居传来,如果证实了这个哑子确实是他地弟弟,再严惩不贷!”

石心连忙向包正说道:“大人,小人从村中赶来的时候,有几个邻居随着一起来瞧热闹,如今就在衙门的外面,可否将他们传唤进来?”

包正一听,也不由心中高兴:“如此最好,倒省得来回奔波,那就快将这些乡民带上大堂。”

衙役领命,又从堂口引进了几人。包正一看,昨日来为哑子求情的老者也赫然在内,显然是怕石全吃亏,所以才不顾自己年迈,随着一起来了。

包正于是问道:“几位乡亲,如今石心说这个哑子是他的兄弟,找你们作证,你们一定要实话实说。”

几人答应了一声,然后一起推举那位老者。老人也不推辞,用手一指石心说:“大人,哑子不是他地兄弟!”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这可和昨天说得不一样啊!”却听老者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是同父同母所生,可是哪里有他这样的兄长?竟然将身患残疾的弟弟赶出了家门,沿街乞讨度日。这样的人,不念手足之情,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还如何能做哑子地哥哥!”

包正听了,心中连呼“痛快!”,老者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尤为难得的是敢于仗义直言,确实可敬。于是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么说来,从血缘上来看,哑子确实是石心的亲弟弟啦?”

老者向旁边地石心唾了一口,然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包正又转向其他几人,同样询问了一遍。那几个人也都点首。

包正于是转向石心道:“如此说来,这个石全确实是你的胞弟啦!”

石心虽然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为了彻底解除哑子这个心腹大患,于是就连连点头称是。包正听了,忽然哈哈放声大笑,然后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落在桌案上,口中怒喝道:“大胆石心,这个哑子既然是你的同胞兄弟,你如何将他赶出家门,私吞家产?来人啊!将这个无情无义、不知孝悌廉耻之徒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棍!”

两旁的差役也不齿于石心的无耻行径,手早就痒了。如今听到大人发话,哪里还会客气。立刻就上来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石心拖了出去,然后两人按脑袋和上肢,两人按住大腿,一人抡起了水火棍,剩下一人在旁边过数,就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由于众差役格外卖力,所以这石心也就叫得格外卖力。只觉得重于千斤的大棍,一下一下地亲密地接触在自己地屁股和大腿上,啪啪山响。初时还觉得钻心一般地疼痛,后来干脆疼得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那个行刑的差役见了,立刻又唤人取来了冷水,泼在石心的头上。很快石心就又清醒过来,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那个过数的差役,难免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不时地谎报军情,为石心多加了几十板子。反正这家伙只顾嚎叫,是一定不会一板一眼来查数的!

五十大板…………当然也可能是七十或八十大板,打完了,又将石心拖回了大堂。这家伙现在是皮开肉绽,屁股和大腿间血肉模糊,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啦,只是如同一堆烂泥一般地趴在地上。

包正见了,也不由心惊:想不到这县衙的板子今天新开张,就有如此威力!不过,对付此等恶人,也确实应该如此!

于是对地上的石心说道:“今日这五十棍子算是便宜了你,剩下的暂且记下,日后发现你再敢虐待自己的弟弟,就一并补上!你回去之后,召集族中的长者,还有现在在场的众人,将家产一分为二,和你弟弟石全平分,你可愿意?”

那石心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唯有点头不已。包正于是又对石全说道:“你也回去吧,今后好生度日。”

那石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包正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到了石心的身边,将他小心地负在身上,走出了大堂。

包正看了,不由连连点头:“这个哑子心肠不坏,竟然能以德报怨,也是令人可敬!”于是又将那个老者叫道了身边道:“老丈,他们兄弟分家之时,如果公平合理,倒还罢了,如果对哑子不公,你就叫他再来找我。我看那石心面带忿恨之色,恐怕不会就此改过。”

老者点头应允,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能秉公执法,而且行事又不拘常理,实在是令人钦佩。如果有机会,请到寒舍一叙!老朽贱号叫山野居士。”说罢,就带领着几个村民,离开了大堂,追赶哑子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包正不由慨叹道:“山野之中也有侠义之士呀,如这位老者,实在是可敬可佩!”正在感慨之时,忽听有人来报:“启禀大人,大事不好啦!那位胡公子在驿馆又打又闹,打伤了馆役,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第十五章 怒惩胡公子

包正听得差役来报,说是胡公子行凶,于是连忙询问原委。那个报信的差役说道:“大人,胡公子昨天带着五六个家人来到了咱们东莞,就不安稳起来。昨天晚上,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他安顿在驿馆。招待了他们一顿便饭…………三菜一汤。谁知那胡公子见了,立刻就恼了,大骂说这是给人吃的吗,连狗都不会吃吧!,然后就把桌子掀了,饭菜洒了一地。”

包正听了,脸上也不由现出怒色。那名差役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就离开了驿馆,到码头附近的酒店饮酒。小人们怕他惹出什么是非,于是就在后面尾随着去了。那胡公子到了望海楼,点了一大桌子酒菜,就大吃大喝起来。”

包正听到此处,心中暗想:“只怕这些家伙喝醉之后,还要闹事!”果然,差役接着说道:“喝到高兴处,胡公子就又叫来了几名歌妓,在旁边唱些下流淫秽的小曲。就在这时,上来了一位到此经商的客人,他带着一名女子,相貌十分出众。那胡公子见了,就上去调戏人家。一开始风言风语,后来干脆动手动脚。那商人气愤不过,就和他理论起来。哪里知道那胡公子岂是讲理的,于是就吩咐家丁,将商人一顿暴打。然后又命人将那个女子带回驿馆,供他享乐!”

包正听到了此处,不由将桌案一拍,口中怒道:“这厮欺男霸女,着实可恶。你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作恶不成?”

那差役道:“大人容禀,我们当时一共去了四名差役,见胡公子闹得实在是太不像话,于是就上前阻拦。那商人才趁机领着那女子脱身。可是胡公子一见,立刻就恼了,说我们破坏了他的雅兴,顿时就发作起来。吩咐手下,将望海楼给砸了。然后就带着手下,到妓院去住宿。。。结果,我们连饭钱,带赔偿酒店的碗筷,一共要一百二十两银子。我们手里哪有那么多钱,于是就在那里签下了字据。这才了事。估计,一会,望海楼的老板就得到县衙来要账了。”

包正听了,怒极反笑:“好个胡公子,竟然三番五次来闹事。真是无法无天,可恶之极!”

却听那名差役继续说道:“大人,这还不算完呢,今天早上,胡公子又返回了驿馆。吵嚷着要吃饭。我们不敢怠慢,又怕他再闹事,于是就给他准备了一桌子酒菜。可是他还是嫌饭菜不够丰盛。就抓起桌上的盘子碗乱扔,将我们好几个差役烫伤。可是他还嫌不解气,又命令手下将我们痛打了一顿。小人们没有大人的命令,也不敢反抗,只能一味躲闪。后来小人就逃了出来,给大人报信,请大人定夺!”

包正听了,实在是忍无可忍。将手上的惊堂木啪啪拍得山响,口中怒喝道:“来人,将这个胡公子给我带到大堂!”

话音刚落,只听从堂口传来一个声音:“不用那么麻烦啦,包大人。我自己来啦!”随后,一个人影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大堂。

包正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素未谋面、如今却久闻臭名的公子哥。只见他瘦长地身材,穿着一见华贵的长衫,两个袖子还高高挽起,留出了麻杆一般的胳膊。长着一张刀条脸,尖嘴猴腮,两只小眼睛正露出了不屑之色,斜视着包正。

包正看罢,喝问道:“你就是知府胡大人的公子?”

这人得意地一笑,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洋洋得意地说道:“正是!对面可是东莞知县包正吗?”

包正一见他的嘴脸,不由心中生厌,又见他大言不惭,直呼自己的名姓,显然是没把自己瞧在眼里,不由心中思量起对策来。                                                

胡公子一见包正默不作声,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于是就更加放肆起来,口中说道:“包正,本公子到你这小小的东莞来游玩,是看得起你。你却三番五次轻视于我,却是为何?难道是没将我们父子都放在眼里吗?”

这时,包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冷笑道:“胡公子,听说你在驿馆打伤了差役,又在望海楼上调戏民女,殴打无辜,可有此事?”

胡公子将嘴一撇,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些都是本公子所为,你又能如何?”

包正忽然将手里地惊堂木啪得一拍,吓得胡公子激灵打了一个哆嗦。大概是觉得失了面子,于是怒吼道:“包正,你少在这里敲山震虎,小爷我什么阵势没见过。不要说你这个小小的县衙,就是京城各部的大堂,小爷也都曾经进去玩过!就连丞相府…………”

包正也不再等他讲完,就怒喝道:“你这厮实在大胆,竟然冒充知府大人的公子,到我这里招摇撞骗。那胡知府乃是有名的清官,家教必然甚是严明,岂能有你这样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之徒。你竟然探身知道本官上任不久,还未见过知府大人,于是就前来行骗。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当骗子地滋味!来人啊,将这个骗子手拖出大堂,重打五十大棍!”

胡公子听了,顿时急了,口中叫嚣道:“好你包正,你要是敢动小爷一根汗毛,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包正哪里惧怕他这一套,口中吩咐道:“动刑!”两旁负责行刑的差役一看,也不知道这位胡公子是真是假。但既然大人有吩咐,那就打吧!于是就上前揪住了胡公子。胡公子还想挣扎,只是他体格实在单薄,哪里能挣脱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很快就被按倒在地。

旁边的几个家人一看公子要吃亏,也都收起了先前的奴才嘴脸,口中连连喊道:“包大人,我们手中有知府大人所写地公文为证,您可不能错打好人啊!”

包正笑道:“好人?哪里有这样的好人?简直比无赖还无赖。你们既然敢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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