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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往复的解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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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淡的说了句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闷油瓶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阴戾,他突然转过来正视我,一双眼睛黑得快要把我淹到灭顶,“你想问什么?”
  
  我冷笑出了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可是,当我看见在他脸上流出的那种费解的表情时,我已经知道闷油瓶是真的不知情。我心里一松,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也许是我想得太过复杂了,或许他只是发现三叔不见了出海去找也说不定呢?
  
  “吴三省不见了,我去找找。”
  
  “等等。”闷油瓶按住我,“你准备怎么找?”他看了看四周令人绝望的茫茫的大海。
  
  我沉默起来,顿时萎了。的确,我这么做只是一时的脑子发热,海底墓怎么走,我当时全神贯注的搞跟踪完全没有记路,我在心里哀叹,我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如果换做是闷油瓶肯定就会想到记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就算我马上变成一条狗也找不到那地方,可能除了解连环谁也不知道怎么走,要是连解连环也没记……
  
  闷油瓶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用力捏了捏,“你先冷静。先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找人。”                    
作者有话要说:  




☆、帛书

  接下来是全体一齐出动找三叔。解连环得知三叔失踪后还装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如果环境允许我真是想冲上去捅他个两刀,这爷爷的龟毛棒槌,那一惊一乍的演技可是比闷油瓶级别的还高出一筹,我忍住跳起来问他为什么不立马救人的冲动,配合文锦他们展开搜人行动。
  
  我曾试图去找那片暗礁林却总是以失败告终,这样一连好几个小时,我从最初的怀抱希望渐渐到最后的不抱希望。冷静下来之后,我已经开始接受三叔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实,这样绝望悲观的念头一旦萌发寻找的动力也消失了。我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更没有任何信念,回到船舱里,静静的坐在床上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等待着黄昏时分那条消息的传来。
  
  之后的时间里我拒绝任何思考,我甚至开始害怕回想到任何关于三叔和解连环的细节。这个凌晨,我终究还是被挡在了真相之门的外面,这真是讽刺,每次一到关键的时候总是会出乱子,跟宿命似的,你如何也抗拒不了这样的命运。
  
  苦笑一声,视线忽然扫到三叔的床头,三叔的包旁边放着一套湿的器具,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不是我的那套!虽然考古队员每个人分发的器具都一样,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我的那套上面的夜光涂料被我给抹掉了。那这套是谁的?难道除了我和三叔他们还有人后面也去了?会不会是打晕我的那个人?是闷油瓶吗?我摇摇头,直觉的否定了是他的可能。那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不把我丢在那里任我自生自灭反而还要费尽心思搬我回来呢?
  
  正在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之际,三叔的登山包登时在眼里突兀起来。我想起那天解连环翻包的情景,内心忽然一动,然后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打开了三叔的包。三叔真不愧是个没有收拾的人,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放着,什么衣服啊日用品啊钱包证件的全胡乱塞一通。我在一个烂了破洞的内包里翻到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一看,那是一张复印件,上面是一些奇形怪状,歪歪曲曲的生僻字,我是做拓本的,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一份战国帛书的复印本。一扯到战国帛书,我脑子里就冒出了无数的想法,灵光一现,想起去鲁王宫前那金牙老头拿来的那份战国帛书,三叔不是说那是一张字画吗?照三叔的说法这其实是一张地图,还带着密码保险的那种,有着严格的格式,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按照这样的格式把地图画出来。
  
  三叔对海底墓这么熟会不会就是因为有这字画呢?三叔不是说他是少数几个能看懂这玩意的人么?这个想法似乎说得过去。我现在是完全看不懂这东西,只得先把他收在包里等以后再说。又捣鼓了一阵什么也没发现,正准备放弃时忽然在三叔的一件衬衫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又是那个皮带扣,上面的钢印上是那串熟悉的数字:02200059
  
  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叔包里?上次李四地发现的皮带早扔回海里了啊。
  
  我紧紧的握着那扣子,磨砂着上面是被人从皮带上扯下来的裂口以及那串数字……这串数字就是一串咒语,开启了一个有一个不幸的诅咒。恍恍惚惚的想到了许多之前没有想到没有注意的细节,甚至想明白了许多之前没想通的问题:解连环嘲弄般质问的话犹在耳边,三叔苍白无力的解释响在耳畔,还有那张字画以及这串与外国人有着紧密联系的数字……
  
  原来三叔在这个时候就和阿宁的公司有了联系……
  
  我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在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

  黄昏的时候解连环在珊瑚礁里发现了溺毙的三叔。我发现我这时变得格外平静,果然一两次的震惊会让人变傻,像这样天天受到震惊再难以接受的事情也变得跟喝水吃饭一样。所以我只是平静的看着解连环脸上复杂的神情,平静看着文锦崩溃,又平静的看着三叔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我既没猜中经过,还猜错了结局。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文锦,她一直守在三叔的身边看着三叔,不说话,眼神空洞的看着三叔。解连环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说了一番鼓励民心,激励斗志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和三叔告诉我的差不多,只不过主角变成了解连环。我和解连环将三叔的尸体被搬到了船上,突然听见他“咦”了一声从三叔紧攥着的手里拿出一枚蛇眉铜鱼。
  
  我原本已成死水的心又忽的泛起波澜,连忙去摸裤包,妈拉个B!兜里的两枚铜鱼都没了!是被昨天那人偷了?可是这怎么说得通?打晕我的人不可能是三叔啊!意识到这点,我的心突然一阵狂跳,油然生出一股巨大的狂喜感,那种感觉就好像考试时无意中瞟到了正确答案一样。
  
  解连环又说了一番鼓动人心的话,无非就是要把众人拖下海底墓去,我懒得去听,现在一门心思盼着他快把屁放干净赶紧给我走人。
  
  我将那具尸体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总算确定了此人确实不是三叔。看来我被我的第一反应给骗了,这个的面目被水压压得狰狞扭曲,五官又被海水泡得面目全非,看见他穿着和三叔一样的潜水服就下意识吧他当作三叔了。
  
  那这个人就是打晕我的没错了。
  
  此刻我在一个已死之人面前有了种放声大笑的冲动,心里简直的乐开了花,直恨不得扑上去向那位搞偷袭却不幸牺牲的同志鞠躬敬礼,这样变态的想法冒出来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问题到这里,既然死的不是三叔,那么真正的三叔就一定还在海底墓,我倒是不担心三叔连这几天都撑不过。想通这点我顿时心安无比。我见那人潜水服的腰际的装饰皮带上少了皮带扣,显然是被人可以扣掉的。是三叔做的吗?他是想以此来掩饰什么躲避什么吗?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打晕我又把我送回去自己又再次回去?我都快对自己顶礼膜拜了,没想到才历经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我的思绪还能如此清晰,趁着这难得的清醒我赶紧把所能想到的问题全部过了一遍。
  
  1。在三叔的叙述中这一块的主角是他,而闷油瓶的叙述中和他们下水的也是三叔,为什么这个时候变成了解连环?难道是闷油瓶和三叔同时撒谎?
  
  2。照片上的人为什么是解连环?
  
  3。三叔说他在墓室中睡觉没有进去,为什么闷油瓶会在昏迷前看到三叔?这个三叔到底是解连环还是吴三省?
  
  4。那套湿的器具是谁的?
  
  5。阿宁公司是怎样和三叔勾兑上的,三叔为什么对海底墓的路线这么熟悉?会不会跟那张战国帛书有关?和阿宁公司有关吗?如果有关,这些外国人又是怎样获得这么难以获得的信息的?
  
  6。我手上总共有两枚铜鱼,其中一枚在偷袭君这里发现,完全是20年前的剧情重演,那另外一枚呢?
  
  7。三叔既然可以不用炸盗洞就可以走进沉船里,为什么在二十年后还要劳神劳力的去用炸弹?
  
  这段时间的问题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又没得一个是得到解答的。其实,在这么多问题中,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关于三叔和解连环的,我有种好像是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让我这样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抓狂。
  
  突然,我想到了闷油瓶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他是你三叔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三叔还能变成别人来着了?这个想法一跳出来我就像被一个惊雷打中脑门,等、等等……如果真有这么个可能的话……那所有困扰着我的关于三叔的问题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假设“三叔”对我说了谎是为了隐藏另一个更大的谎言,闷油瓶也对我说了谎,同样是为了掩盖另一个真相,而这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在同一个地方撒谎……我被自己这一系列的分析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接下来的事情我再也不敢想下去。
  
  但是这种想法一旦萌了牙就由不得你去想不想,同时我在心里深深地明白,不是我不想去知道,而是因为我可能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斗

  我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真相的执念已经超过我的想象,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因为好奇想去解谜的事情了,我虽置身其中,但我一直以为可以随时抽身而出,结果到头来才发自己已经成了被蜘蛛丝缚裹的茧。
  
  无意识的介入其中,又违意识的参与在内,现实这种事,果真是毫无章法又不讲一点道理的。
  
  第二天解连环就装模作样带着考古队员下水搜索,在知道真相的可能之后,我宁愿相信此刻的解连环是真的忘了海底墓怎么走,而不是怕引起我们的怀疑而故意装傻充莽。他要演戏,我就陪她演戏。而闷油瓶依旧是那张睡不醒的脸,我不知道他用那双波澜无惊的眼睛看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双眼睛的背后是否也同他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解连环带着考古队员在水底下发现了那四十多个石碇,之后就是那一系列的海底有墓的猜测,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文锦。说实话,以前三叔常常说文锦是女中豪杰云云我倒是不以为然,但是看文锦压下满心的悲痛出来主持工作我才对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充满了敬佩,差点就没忍住去告诉他死的不是三叔而是另外一个倒霉蛋。文锦的神色恹恹的,听解连环这么想了想就让他去着手准备的工作,无非就是看地形,定位置再挖盗洞。
  
  我心说找这个二世祖还不如找闷油瓶靠谱,虽然解连环知识是很渊博,但是也只是止于纸上谈兵,再说这大浪淘沙更不必地里淘金,他要是随便这么一凿我们也就随便交待在这海里了。我一直以为解连环的本事是后二十年才培养起来的,没想到我真是小看了他。事实证明,他的确有两把刷子,居然用传统的定旱斗的方法将海底地宫的形状给定了出来,这草图一出来全体人员都亮了,娘的建筑面积大约一千多平方米由两个耳室、两个配室、一个甬道和一个后殿组成的超级地宫能不让人心驰神往吗?
  
  解连环面色沉重的又分析出一堆东西,我在一边听着解连环讲述着这些盗墓技巧,这些可是在本子上学不到的东西,我自己也下过几次地所以清楚。大概看他说的很有把握的样子,所有人都被他感染到了,那几个男生更是恨不得现在就跳进水里去挖。我这才从解连环身上感受到那股与三叔类似的气场,都忒会鼓动人,身上都有那种令人不可忽略的,想要跟随的领导气质。
  
  所以三叔后来的生意才会做得那么大吧?我苦笑着想,心中更是五味俱全有种难以言喻的悲怆感。
  
  海底墓最怕的就是水,接下来的问题焦点就集中在了打盗洞上,解连环预算了一下,大概还需要延长一周左右的时间,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眼睛不自觉的朝船上“三叔”的尸体瞟去。
  
  “总不会让他就这么摆着吧?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们。”那个我一直没什么好感的男生开口道,面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这船夫估计受不了这味道,回头万一说我们糟蹋他船来着怎么办?”见有人这么问,那男的立马就来劲了,“我看还是得要个人先把尸体送回去,大家看怎么样?”
  
  这一下更是沉默,没有人想错过这次下海,都不大愿意出来接手这个山芋。我是打定主意不说话,这海底墓我是必须再下一次的,再说这人又不是三叔,我自然是不会有这么个好心。
  
  这时,文锦站起来向四周扫了一遍,然后用很淡的声音道,“连环,接下来的工作麻烦你了。我……还是由我来送三省吧。”
  
  “开什么玩笑?文锦姐你才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吧?”霍玲对这个提议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文锦,霍玲说得对。三省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明白你,可是这工作就是工作,该怎么地你还是得分清吧你是这里的轴心是负责人,你舍得丢下三省最后的工作成果?舍得放下他拼了命换来的情报吗?”听解连环说这番话我肚皮都快憋破了,工作成果?三叔的?亏他能用的出这么高尚的词形容三叔的勾当。不过三叔果然是最有效的筹码,文锦听他这么一说也显出犹豫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闷油瓶忽然站起来,道,“谁提的谁去。”说完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看那个傻蛋。这话真是说到所有人心坎里了,于是话少的人的好处在这时充分展现出来,闷油瓶平时很少说话,所以一旦说话,都颇有权威的感觉。我在之前几次倒斗行动中深有体会,别看他平时闷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一旦有什么动静就是眉毛跳了跳,眼睛眨了眨也让人登时揪紧心肝。
  
  大家七嘴八舌的符合闷油瓶的意见,连一向老好人的李四地也结结巴巴的点头称好,那傻蛋寡不敌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我们让大船先把尸体送回去,在小船上作业,因为那几天天气非常好,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把三只皮划艇绑在一起,然后把所有需要用的装备都搬到一块礁石上。
  
  船要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艘幽灵船,脑子一激灵顿时就想给自己两耳光!我他娘的这不是间接杀人么?于是我立马上去找船老大,却被他儿子告知得了感冒这会子正在床上挺尸。
  
  “小哥,你有啥事找俺爹地?”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他见我这样子有些不高兴的甩甩手,“俺们马上就开船了,小哥你没事就赶紧下去吧。”
  
  我深呼吸了几下,已经下了决定,对那傻蛋道,“还是我留下吧。”突然一声爆破声从水底传来,是解连环他们在炸洞了。
  
  那人问我说啥,我摇摇头,再也没有说第二次的勇气,只是下船时叮嘱了几番引得了他们的一阵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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