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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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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茫然注视着小女孩背起行李。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呆呆地望着这对母女不时地回头、一面走下山坡。

等到那对母女的身影消失,阳子捡起竹筒和茶碗。不知为何,她膝盖一软就坐了下去。

──我这样做是对的。

没有人能保证那对母女确实是善良的,到了里后她们说不定会态度一转。就算态度没变,等她们知道阳子是海客,就会去报告官府吧?不管心中有多歉疚,她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以相信别人,不可以有所期待。一时疏忽必定会尝到苦果。

『人家说不定是真的要帮你。』

又听见那个刺耳的声音了。阳子头也不回地答道。

『说不定是圈套。』

『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帮你了。』

『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是要帮我。』

『凭你现在身体和手的状况,可以熬过今晚吗?』

『总会有办法的。』

『要是跟着她们去就好了。』

『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可是把唯一一次、空前也是绝后的援助给白白浪费掉了。』

『住口!』

她回头用力一扫,猴子的头已经不见了,只有咯咯咯的笑声在斜坡上方的杂草中渐渐消失。

阳子不禁又回头看着路。有小小的黑色痕迹落在暮色中的马路上,第一场雨开始下了。

《月之影,影之海》第四章、第十节

那一夜,前所未有的难熬。

体力已耗尽,冰冷的雨夺走体温。对人而言是痛苦之夜,对妖魔而言却更适合活跃。

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妨碍活动,瘫软冻僵的身躯完全不听使唤。右手虽然恢复了一点感觉,但根本毫无握力,要用那只手去拿剑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提剑柄被雨水弄得滑溜不堪。四周一片漆黑,敌人的状况难以看清,而且来袭的妖魔虽然小,数量却很多。

她冲进泥地,身上溅了敌人的血,连同自己伤口的血全部沾满全身,然而雨水却将这一切洗刷殆尽,连最后一丝力量也冲走。她觉得剑好重,冗佑的感觉变得好稀薄。每遭遇一个敌人,举起的剑尖就往下垂一点。

她像在祈祷般不停望向天际,等待天明。以往在战斗中度过的夜都很短暂,络绎不绝的敌人却让今晚漫长得骇人。好几次剑掉了又捡起来,弄得遍体鳞伤之后,终於在天快亮时发现了白色的树影。

阳子倒在树干下,硬硬的枝干把身体弄伤。原本紧追不舍的敌人停下来了。她在树下调整呼吸之际,只见敌人远远地站着,过了不久就消失在雨的另一边。

敌人走掉之后,天终於渐渐亮了,树丛开始映出影子。

『……得……得救了。』

阳子喘着气。雨水滴进因呼吸困难而张开的口中。

『逃……逃过……一劫了……』

沾了泥巴的伤口好痛,但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躺了一会儿调整呼吸,等待着白色枝桠隙缝之间灰鸦鸦的天空放亮。呼吸平静了却变得好冷,白色树枝根本不能挡雨。她明知应该要钻出去找个地方躲雨,却一动也不动。

她用力地握着珠子,像是要把那温暖指尖的神奇力量拼命储存起来。用尽全力翻个身,她从树下爬出来,试着往下坡处移动。湿漉漉的草皮与泥土让她爬起来蛮轻松的。

她应该尽可能移动到离干道不要太远的地方,否则在没有光线的深夜,遇到有敌人追赶的时候,一旦在山里迷路,下场将难以想象。

藉着明珠、藉着宝剑,她站了起来。

她明白自己有伤,难免一定会疼,可是到底是哪里痛却又说不上来,每踏出一步膝盖就快散掉,只好勉强撑着走。

爬到一半下了斜坡,来到一条不像是干道的小路。路上见不到车痕,路宽也无法让马车通行。这里就是极限了。她跪下来,想用手抓着树皮支撑身体,手却完全不听使唤。

她一头摔进泥泞的小路,然后就不能动了。

虽然手里抓着珠子,从中缓缓涌出的热气却再也无法抚慰她,因为溶进雨中被冲走的比珠子所能供给的还要多得多。这意味着终於不能再产生神妙的奇迹了。

──我会死在这儿吗?

想到这里,她轻轻笑了一下。

在同学之中,大概只有阳子会曝尸荒野吧?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永远有家可归、有家人守护、有将来绝不会挨饿的保证。

她已经竭尽全力了。这就是极限。不是她想放弃,而是不管再怎么努力也动不了一根手指。如果撑到极限的奖赏就是平静地死去,或许她的坚持也算有价值了。

一个高昂清脆的声音混在雨滴声中。她抬眼一看,掉在脸颊旁边的剑发出淡淡的光芒。因为脸趴在地上,从阳子的角度剑身不是看得很清楚,但透过雨滴还是可以见到朦胧的影子。

──『中岛是个……』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是阳子的导师坐在那里,不过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中岛是个很乖很认真的学生。对导师来说,再没有比她更让人放心的学生了。』

导师对着某个人讲话。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是个浑厚的男声。

『有没有听说过她和品行不良的人来往?』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导师耸耸肩。

『中岛是个完美的好学生,从来不需要担心她的日常生活,或是她会不小心误入歧途。』

『有个奇怪的男人进到学校来对吧?』

『没错,不过中岛和他好像并不认识。当然,实际情形到底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中岛有些地方是很难以捉摸的。』

『难以捉摸?』

导师正色地说。

『也许有点措辞不当,我不太会形容。中岛是个好学生,和同学相处得不错,和父母的关系也很好。但是,这样是不合理的。』

『哦?』

『以我的身份说这些或许不合适,不过对於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老师有老师的观点,朋友有朋友的观点,而父母也有父母的角度,每个人都会主观地将印象套在上面,而这三者是不可能会一致的。如果符合了老师和父母的期待,那同学就会觉得你很逊。一个在任何人眼里都很好的人,不就代表他是迎合了每一个人吗?由这一点看来,中岛和大家都相处得不错,换言之就是她和任何人都不特别亲近。她对大家来说就只是配合度高,但再进一步就没有了。』

『老师您的看法呢?』

导师稍微板起面孔。

『老实说,身为一个老师,我还是觉得那种多多少少会让我头痛、要花心思照顾的学生比较可爱。虽然我认为中岛是个好学生,但是等她毕业了,我也会忘记她吧?要是十年之后开同学会,我想我一定不会记得她。』

『……原来如此。』

『中岛到底是故意装成那个样子?还是想当乖孩子却做得太过火?我也不清楚。如果她是故意装出来的,那我实在猜不出她背地里会做出什么事。如果她不是故意的,有朝一日等她觉醒的时候,应该会感到极度的空虚吧!要是她怀疑起自己的价值,觉得空虚而跑掉,我也不觉得奇怪。』

阳子呆呆地看着导师的身影。影子越来越淡,继而出现的是一个少女。她是和阳子比较要好的一位同学。

『据说你和中岛的感情还不错。』

被这样一问,女孩露出不悦的眼神。(插花:刚看这段对话时我很为阳子不平。可是再想想,阳子确实如导师所说,并没有同谁特别亲近。既然没有付出真心,当然也就得不到真心的回报。)

『并没有,我们不算特别要好。』

『是吗?』

『我们在学校是会聊聊天,不过并不会约在校外见面,也不会打电话到对方家里。朋友多少都会这样吧?所以我们不过是一般同学的来往范围。』

『原来如此。』

『所以有关她的事情,问我也没有用。我只能告诉你一些不痛不痒的皮毛罢了。』

『你讨厌她吗?』

『她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我觉得她总是看别人脸色说话。是不会讨厌啦,不过很乏味。』

『哦?』

『我讨厌她。』有另外一个女生说了。

『因为中岛根本就很假仙。』

『假仙?』

『没错。我们不是会说别人坏话吗?这种时候,她就会在一边点头说对。可是轮到别人说我们坏话的时候,这下她又跟着点头了。(插花:我懂了。重点不在於立场是什么,而是必须有立场,首鼠两端就等於两头受气。)她对任何人都摆出一副亲切的表情,所以才顾人怨。谁要跟她是好朋友啊?抱怨一些事情是很平常的,可是不管你说什么,她都只会附和你。』

『──喔。』

『所以,我觉得她是跷家。要是她私底下和奇怪的人来往,跟他们一起摆老师和同学一道,愚弄别人,甚至做更劲爆的事,我都不会惊讶。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迟早会有这种事。』

『也有可能是卷进了某种事件吧?』

『那说不定是她和私下来往的那些人起了争执吧?反正和我无关。』

『我恨死她了。』又有另外一个女生说了。

『说老实话,她失踪简直是大快人心。』

『听说你在班上受人欺负吧?』

『没错。』

『中岛也有加入吗?』

『当然有,她和大家一起排挤我,自己竟然还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哦?』

『她们都会对我说一些很过分的话对吧?这种时候,中岛就不会主动参加她们,还装得一脸自己很讨厌这些事的表情。我觉得她这一点有够卑鄙的。』

『原来如此。』

『一副只有自己才是好人的样子,还过意不去的看着我,却不去阻止大家,所以才让我更火大。』

『是这样啊。』

『不管她是跷家还是被绑架,都跟我无关。中岛是加害者,我是被害者,我才不想同情那种人,当个像中岛一样的伪善者。就算要怀疑我,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就是讨厌中岛,她失踪了我最高兴。我是真心这么说的。』

『她不是那种孩子。』这次说话的人是母亲。

『她很乖的,不是会离家出走的孩子,也不会和不良份子来往。』

『可是,我听说阳子对家里颇有不满。』

母亲瞪大眼睛。

『阳子吗?那是不可能的。』

『听说她常向同学抱怨,说爸妈管教太严。』

『我们偶尔是会骂骂她,可是作父母的本来就该这样吧?不会的,不可能,那孩子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那她离家出走的理由,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

『你猜得出去学校找阳子的男人是谁吗?』

『不知道。她不是会和那种人来往的孩子。』

『那就你猜想,她为什么会不见?』

『一定是放学的路上被某个人……』

『很遗憾,并没有这样的迹象。我们认为阳子是和某个男人一起离开教师办公室,然后到某个地方去了。看起来她并不像是被别人强迫拉走的,也有些老师说她们看起来很熟。』(插花:奇怪了,阳子分明就是被景麒强迫拉走的,难不成非得上演全武行才能说明是“强迫”?老师们要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就是被乱飞的玻璃片把脑筋搞秀逗了。)

母亲低下头。

『据说阳子表示她没见过那个人,但即使没见过,他们之间说不定还是有某种关联,例如有共同的朋友之类的,总之我们会先展开搜索……』

『阳子真的对这个家有所不满吗?』

『据说是的。』

母亲把脸盖起来。

『看起来不像有不满啊!我觉得她不是会离家出走、会在背地里和坏朋友来往的孩子,也不是会卷进奇怪事件的小孩。』

『孩子们多半不会让爸妈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去左邻右舍打听一下,大家都觉得我们家阳子真是聪明乖巧。现在想想,或许我早该看出这样不对劲了。』

『小孩不能老是依照父母心中完美的方式来教育。像我们家的小孩就是个皮到不行的捣蛋鬼。』

『或许是吧……那孩子总是很乖,对爸妈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被骗了。太信任孩子是会害了她呀!』

(妈,不是的……)

欲哭已无泪。她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嘴巴喃喃地动着,这时幻影突然消失了。

旁边有个水坑,阳子的脸则一半趴在泥巴里,但她再也没有余力站起来。任谁都无法想象,阳子如今竟然处在这种状况。阳子心想,你们根本就不了解,竟然随便批评我。

她被丢进这个世界,忍饥受苦遍体鳞伤,连站都站不起来。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回家,为了这个理由才咬紧牙关一路走来。但是说实话,阳子在故乡所拥有的,就只有这样的人际关系。

──我要回到哪里去?

没有人在等候,没有任何属於阳子的东西,大家都不了解阳子。欺骗,背叛。如此看来,这里和那里又有什么分别?

──其实我早就明白了。

但阳子还是想回去。

她突然想笑。试着大声笑笑看,被雨冻僵的脸却完全笑不出来。她也想哭,泪水却已流干。

──无所谓。

全都无所谓了,因为很快地一切都将结束。

《月之影,影之海》第五章、第一节

雨似洒落的细丝。

动不了,哭不出,她只是怔怔地把脸泡在小水洼里,突然背后响起拨开草丛的沙沙声。她心里想着应该要躲起来,不过却连头都抬不动了。

是村民?是野兽?是妖魔?就算选项增加,结果也不会增加。不论被捕,被攻击,或是继续躺在这里,下场都只有一个。

她抬起迷蒙的眼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在那里的既非村民也非追兵,甚至连人都不是,是一头奇怪的动物。

他的样子像老鼠。用两只后脚站立,胡须微微颤动的方式跟老鼠一模一样。让她觉得诡异的,是那只站立的老鼠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高。既不像平常的动物,也不像妖魔,因此阳子呆望着那只怪异的动物。(插花:阳子毕竟看多了妖魔,见怪不怪。假如在现实中出现这么大的老鼠精,不要说女孩子们会吓晕,就是男人也要落荒而逃。)

他站在雨中,头顶着一片绿色的大叶子。白色雨点敲打着清透的绿,阳子觉得那雨滴好美。

老鼠只是楞楞地看着阳子,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比老鼠要胖一点,介于褐色和灰色间的毛皮软软蓬蓬的,摸起来想必很舒服吧!沾在毛上的水珠,就像某种装饰品一样。他连尾巴上都长了毛,因此像归像,但和老鼠应该是不同的生物。

老鼠抽动胡须好几次,然后移动着两条腿,轻轻朝着阳子靠近。灰褐色的毛皮弯下腰来,伸出小小的前脚碰触阳子的肩。

『你没事吧?』

阳子用力地眨眼。那如同孩子般的声音,的的确确是那只老鼠发出来的。只见老鼠一脸疑惑,煞有其事地歪着头问。

『怎么了?不能动吗?』

阳子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老鼠的脸,然后微微点头。对方不是人类,所以她有点戒心。

『来吧!』

老鼠伸出小小的、简直和儿童差不多的前脚。

『撑一下,咱家就在前面。』

唉唉,阳子叹口气。

这一叹究竟是因得救而放心,亦或是失望,她自己也不明白。

『嗯?』

她想抓住伸出来的前脚,却连指尖也动不了,於是老鼠的前脚向前一探,暖暖的握住了阳子冰冷的手。

被一双比想象中有力的手搀扶到那栋小房子之后的事,阳子完全不复记忆。(插花:不是一直“前脚”“前脚”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手”了?)

好几次她醒来想看看屋内,却无法捕捉到任何足以被记起的清晰景象。

沉睡和浅眠不停交错,然后终於醒来,阳子正躺在一间简陋房屋中的床铺上。

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急忙起身。她猛地想下床,结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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