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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无形曾国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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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国藩这才惊醒道:“走吧!”心情却不再似先前的舒畅。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忽然又出现一个整齐的营盘。号旗在风地里呼啦呼啦地作响,几百人正在一块空地上演练阵法。

  曾国藩暗道:能这样严格会操的,定是江忠源的楚勇。

  萧孚泗已对着哨兵喊:“快去通报你家大人,湖南团练大臣曾大人来了!”

  哨兵闻言转身走进辕门。

  不一刻,满脸疲倦的江忠源匆匆地走出来。

  曾国藩这时已走出轿子,一见江忠源正要开口讲话,江忠源却一步抢过来边行大礼边道:“署湖北按察使帮办湖北军务司里江忠源叩见大人!”

  一听这话,曾国藩猛然记起,江忠源已经升署了湖北按察使,下旨的时间和琦善署理河南巡抚只差一天。

  曾国藩一把把江忠源抱住,道:“江臬台,您已是朝廷带兵大员,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丁忧的官员!您是要羞杀涤生了!”

  江忠源站起身说道:“大人自谦,岷樵却不敢不师事之。大人快快请营房里歇息。”

  到了营房的办事房,江忠源着亲兵先沏上一壶茶来,又传话给伙房,速速置办一桌素席抬进来,他要与故人长谈。

  重新落座,江忠源当先说道:“司里上日随抚台到发审局去看望大人,因是例行公事,无法与大人详谈。原打算过一二日,单独去看望您,好好和大人说说话。哪知回营的当日,便被抚台遣调到城外!岷樵正要找个时间进城去看望大人,怎奈事繁,武昌周边长毛频频出现,细作出入又密,岷樵是一刻也不敢离开大营大人不生我的气吧?”

  曾国藩道:“将军威名赫赫,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日,岂能以私废公?将军带勇助守长沙,才保得湖南几次度过险情。此情此义,天地可鉴!我来军营,一来解思念之苦,二来则是要向您老弟学习办团练的经验。”

  江忠源笑道:“大人敢则是来讥讽岷樵的吧?大人是我大清,声震寰宇的五部侍郎。兵部的事情了如执掌,这些谁个不知!”

  曾国藩小声问:“岷樵,您已是鄂臬,怎么还不去赴任?”

  江忠源道:“武昌并不肃静,我想等等看。”

  曾国藩诚恳地说道:“不说这些了。岷樵啊,我们说些家里话吧。家里都好吧?京师一别,屈指算来,总有五七年了!涤生真是无日不思念啊!”

  江忠源被曾国藩的真情所感动,他站起身道:“岷樵是个不中用的人。如不是长毛起事,我是真想定下心来,跟着大人好好学学书法呢!大人此次临危受命,不啻旱天雨露,真湖南之幸事!大清之幸事!大人到了长沙,岷樵就知道,大清的江山有救了!大人啊,这不夸张吧?”

  曾国藩苦笑一声道:“岷樵啊,您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苦衷!我是个丁母忧的人,期未满而任事,已属不该;如再张扬,天下人将如何看我!我又如何面对天下人!”

  江忠源忙道:“大人此言差矣!如不是长毛作乱危及社稷,皇上岂能亲自下旨,让大人出山,主办湖南的团练?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大人既已出山,就该放开手脚,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大事业!岂能因顾忌别人的议论,而畏首畏脚?大人非小官小吏可比,大人可是朝廷倚仗的重臣哪!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国之将破,孝又何存?大人,岷樵素来言直,还望您老宽恕唐突。岷樵适才所言,一半是公心,一半是私情。公心则是,盼大人练出劲旅,力挽狂澜,重整大清江山;私情则是,大人成名,岷樵也能分一点荣誉,得一分功名,也好留个美名在人间。

  江忠源的一番话,直说得曾国藩沉思良久,开言不得。

  这时,两名亲兵抬着一桌素菜走进来。

  江忠源急忙让亲兵传话,请萧孚泗等人到大饭厅用饭。

  萧孚泗进来道了谢,才同着亲兵走出去。

  江忠源这里亲自为曾国藩重斟一杯茶,自已也倒了一杯女儿红,这才端起杯道:“岷樵这第一杯酒,祝大人练勇有成,扫除湖南境内的一切丑类!”话毕,一饮而尽。

  江忠源抹了抹嘴,又给自已倒上一杯,道:“这第二杯酒,祝大人练成劲旅,扫除海内丑类,还百姓一分安定,还大清完整河山!”

  江忠源话毕,非常豪爽地再次将酒一饮而尽。

  曾国藩执壶在手,想亲自为江忠源斟上一杯酒。

  江忠源不依,劈手夺过壶,自已倒满,双手举起酒杯道:“这第三杯酒,祝大人功成之后,施展平生抱负,为大清再造康乾盛世!”

  曾国藩站起身,端起面前的茶杯,却半晌不语,脑海乱糟糟一片。

  许久许久,曾国藩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道:“咳!涤生受命来到长沙练勇,尚未有眉目,已是千难万难!我去绿营操场去挑几名教习,鲍起豹见了涤生,不仅不施礼问安,竟然连马都未下。我乘轿来您大营,半路遇见湖北提督琦善。琦善现虽署豫抚,但终归是莽夫而已,不仅坐着绿呢大轿,还摆出中堂的仪仗!皇上让他赶往江宁助守,他离开武昌,哪料却偷偷把营盘扎在长沙的城外!更让涤生不解的是,他琦善的大营会操,不练抬枪不练火器,却让营丁在大操场跑来跑去。若非我亲眼见到他,我还以为是旗营呢。真不知这琦抚台在玩什么名堂!”

  江忠源哈哈笑道:“大人讲这种话,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岷樵不信,琦善的做法能瞒过大人的眼目!”

  曾国藩小声道:“他难道在让营丁练习逃跑的功夫?这大清可是他满人的天下呀!”

  江忠源愤愤接口道:“大人还说!没有这些败类,洪秀全能一呼百应?肃顺有句名言:这大清的江山,是生生让他们自已人给糟蹋了!”

  曾国藩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忽然问道:“岷樵啊,您久历前线,与长毛拼杀日久。您看这姓洪的,真能把大清江山夺去?”

  江忠源兀地放下酒杯,断然说道:“这洪秀全杨秀清等人,乃乌合之众。如果这些人真把江山夺去,我泱泱中国可算彻底完了!太平天国不信医不信药不信孔圣,扒寺庙毁书院砸古迹,又焚图书烧典籍!把我中华根本统统视为异端,视为妖孽,坏我伦常,灭我仕子信仰!信什么?信一个随口胡谄来的上帝!而且这个上帝,还不是夷人所信的上帝,是他洪秀全自己。用心何其毒也!一靠弥天大谎,二靠愚弄百姓,这样建立起来的国家,百姓还想有好日子过吗?英夷法夷俄夷等外邦,又岂能错过大好的入侵机会!洪上帝只能使百姓越发愚昧,愚昧势必贫穷,贫穷还想不挨打受欺吗?大人哪,您老是朝廷重臣,岷樵则人微言轻。岷樵竖起大旗,有几人响应?大人振臂一挥,何止千应万应!大人受命出山,恰得其时,天下仕子必能呼应:拯黎民于水火,挽狂澜于即倒。大人哪,您老不能再犹豫了!”

  曾国藩放下茶杯,沉思良久,忽然又问:“涤生还有一事不明。岷樵啊,依您看来,要剪灭长毛,应从何处下手?”

  江忠源一听这话,急忙放下酒杯,应道:“大人哪,岷樵已仔细想过。要想将长毛彻底剪除,除在陆路练成一支劲旅外,还要有一支颇能作战的水军。长毛能在长江沿线横行肆虐,一靠势众,二靠船坚。夷人是最势利的,谁出的银子多,他便将快枪重炮大铁船卖给谁。长毛现在到处掠夺我金银,每打破一城,无论百姓官府,先拿下的便是银子,运走的也都是财皂。有了银子,向夷人买枪买炮买船,无一不买。夷人见了大堆的银子,还有不满口应允的?他们乐呀!依岷樵推测,金陵是早晚都要破的。长毛对金陵势在必得!”

  这最后一句话刚一落音,曾国藩神色顿变,惊道:“如果长毛占据了金陵,他不还得回犯武昌和长沙吗?大清的半壁江山,不是要尽陷敌手了吗?长沙守军原本就不多,您又要去武昌,这湖南”

  江忠源接口道:“岷樵今日要对大人说的话是,大人不能再犹豫了!大人必须痛下决心!重振昔日曾侍郎雄风!只要大人练成劲旅,长毛就奈不了长沙分毫!

  曾国藩皱眉说道:“团练一无饷粮,二无枪械,如何能练成劲旅呀!”

  江忠源很肯定的说道:“只要您老想办的事,还有办不成的?”

  曾国藩没有言语,静静的思索起来。

  饭后,曾国藩顾不得歇息,又开始和江忠源探讨起建立水师的事情。

  江忠源有问必答,侃侃而谈,凡是知道的,全部向曾国藩和盘托出。

  曾国藩为什么如此高看江忠源呢?

  江忠源是湖南新宁人,字常孺,号岷樵,武举出身。道光二十七年(公元1847年),新宁雷再浩起义,声势颇大,湖南震动。各路官军连吃败仗,形势危急。江忠源遂在当地募勇,旋向雷再浩义军发起攻击。几经交手,竟将雷再浩生擒活拿,义军也登时散去。论功行赏,授浙江丽水知县。咸丰元年,率麾下楚勇奉旨到广西,从钦差大臣赛尚阿与太平军作战。累迁同知知府,赏三品顶戴按察使衔。因病回籍疗疾,病痊留守长沙。太平军起,各地都在兴办团练,但成效最显著者,实江忠源一人也。

  试想,一介书生曾国藩,怎能不高看他一眼呢?

  从楚勇大营归来,曾国藩一改过去的举棋不定怨天尤人的态度,决定振作起来,从无望之中寻找出一条出路,把团练训练成一支能打硬仗的劲旅。

  晚饭前,曾国藩又乘轿到巡抚衙门找张亮基商量,由张亮基出面,借调提标中军千总诸殿元任省城团营教习;借调负责在湘阴查拿水匪的绿营千总杨载福和把总黄翼升,到发审局供职。张亮基都  答应下来。

  这时,省城四营湘勇都穿上了勇服,给军官的马匹也都全部分发给各营。此时的湘勇虽然还大都使用大刀长矛砍斧铁棒等冷兵器,只有很少一部分勇丁使用抬枪鸟枪,但训练并不懈怠。

  不多几日,曾国藩在京师时的管家唐轩,也应召来到省城。曾国藩命其到粮台帮办事务。

  这期间,浏阳周国瑜又暗中联络征义堂旧部,广收会党,只几日光景,人数便过万,势力超过了从前。即将再举义旗时,事机泄露。因此时长沙稍安,张亮基于是遣楚勇三营剿捕之,请曾国藩调一营湘勇配合。征战过程中,楚勇与湘勇从征义堂缴获近千杆洋枪,四门洋炮。事平之后,湘勇分得五百杆洋枪两门洋炮。江忠源此举,对缺炮少枪的湘勇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曾国藩将这些新式武器平均分配给各营,内心却对江忠源,凭添了无比的感激。

  此次“平乱”,楚湘各勇共抓获“征义堂”会党近千人,其中大小堂主过百,总堂主周国瑜亦被擒获。

  这些人被押到发审局后,曾国藩先把一些随从和盲目随从者挑出来。穷者杖责,富者罚银,由当地乡绅具保领回,着地方官严加看管;周国瑜及大小堂主以及主动响应者,均锁进站笼之中,放到车上,由勇丁押着游街三天,然后一律枭首示众。

  发审局原有站笼五只,曾国藩见站笼者太众,又让人连夜打造了二十只。尽管如此,仍不够用。

  不久,太平军遣人密至常宁耒阳,封官许愿,暗中发展党众,想利用太平军攻打长沙时起事。有乡民将消息传递给县衙。两县急报发审局。

  常宁知县禀称:“查粤匪多人入境,窜乡走里,蛊惑生事,请派兵捕剿。”

  永兴知县禀曰:“探得耒阳地方厂下大河滩等处,土匪聚众滋事,请派官兵捕剿。”

  曾国藩不敢迟疑半刻,当即给两县批饬回文,称:“现经派委教谕刘长佑,守备李辅朝,生员王錱等管带楚勇五百,湘勇三百,前往进剿。仰该县协同兜捕,并探明贼首踪迹,进兵途径。一面遣人至耒阳清泉一带,迎导大兵;一面飞禀省城。又给永兴武举陈步元,贡生刘茂廷,各札一道,即行饬差送往,令其出力堵截,以期迅速扑灭!”

  批饬送走,曾国藩连夜遣恩赏教谕刘长佑守备衔李辅朝王錱,统率湘楚各营八百人,飞驰赶往两地剿之。因动作迅速,不仅将太平军派到两地的三十余名神兵天将一举抓获,还把刚在当地发展的一名天将九十二名天兵捕拿。

  这些人被押到发审局后,曾国藩马上升堂审理。

  刚刚审理了七十几人,曾国藩已然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曾国藩发现,在这九十二名新入伙的天兵当中,竟然有六十几名,是上次被乡绅具保领回去,着地方官严加看管的征义堂旧部!这些人不仅不思悔改,竟然又跑到别县参加了太平军!显然,这些人是铁心与大清国做对头了如果此次再放过他们,他们只要有机会,肯定还要参加太平军!

  曾国藩先把已经招认的三十名天兵天将锁进站笼里,游街后枭首;余下的人全部关进大牢里,想和按察使陶恩培以及两县的父母官们商量后再决定如何发落。

  但事关发审局的事务,明哲保身的陶恩培是不敢插手进言的;而两县知县奉命进省后,却又坚决不同意对这些人处以极刑。理由是:用刑过猛,民会更加不稳;尤其是非常时期,更要小心从事。

  把两县知县送走后,曾国藩半夜未得入眠。

  第二天尚未起床,又有消息传到曾国藩耳中:有十几名太平军扮作逃荒人模样遣入湘乡,欲对荷叶塘曾府下手;朱孙诒得到确报,当即带衙役及团练赶到荷叶塘,将正欲下手的这十几名太平军抓获这些人正由团练解送省城。

  朱孙诒最后又向曾国藩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已派专人带着团练日夜守候在荷叶塘,一有可疑的人出现,马上逮问。

  读过朱孙诒的禀文,曾国藩当即作出决定:将从两县抓获的人全部斩首,无一宽免!以后也要如此!曾国藩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使乡民安分守己,不敢轻上“贼船”;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平军无机可乘,断绝其来湖南生事的念头。使湖南真正达到“盗贼屏息,莠民多改而从善的”目的。

  当日,他又收到安化县急报:称有乡绅林某以办团卫里为名招募乡愚痞棍市井恶霸五百余人结伍。现在派人到外省购枪买炮,又暗中去联络太平军,欲杀官起事。

  曾国藩当机立断,马上派快马赶到衡阳传令:札饬刘长佑江忠济二人起所有勇丁,飞赴安化捕剿。曾国藩特别密告刘长佑,除首领押解省城审讯外,所有胁从可就地处斩。

  一时间,湖南各县,刀光剑影,风声鹤唳;人人恐惧,户户小心。到处是一队队抗枪抡棒的湘楚勇丁,由一县杀往另一县,无一处不到。使遣匿在各乡村准备起事的零散太平军,藏无可藏,躲无可躲,真正叫苦也。

  长沙发审局的血腥气开始越来越浓重。

  “曾国藩”三个字也很快被“曾剃头”“曾屠夫”所取代。一时间,太平军对曾国藩切齿,许多想投靠太平军的百姓亦把曾国藩恨入骨髓。

  曾国藩在湖南大开杀戒,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请看他上给朝廷的《严办土匪以靖地方折》中的几句最关紧要的话:

  “湖南会匪之多,人所共知,去年粤逆入楚,凡入天地会者,大半附之而去,然尚有余孽未尽。此外,又有所谓串子会红黑会半边钱会一股香会,名目繁多,往往成群结党,啸聚山谷。如东南之衡永郴桂,西南之宝庆靖州万山丛薄,尤为匪徒卵育之区。盖缘近年有司亦深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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