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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戏讲茶唱门歌:江南旧事里的小民风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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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抹上一层油脂样东西。这时,炉子里的木炭在风箱的催动下,燃烧得烈焰腾腾,火星飞溅,那只大号酒盅般的泥坩锅内的锡铅砣已化成红液……余德宝用一只钳子夹出坩埚,将里面的红液倾倒在锅的破损罅隙处,一阵青烟伴着难闻的气味升腾开来。补锅佬双手并用,一手持小锤,一手持一个湿湿的蘸了油的棕把,不断地砸呀抹的。片刻,那地方就冷硬了,接下来便是锉呀铲的,慢慢地弄平整。在乡村,主妇们给的酬金通常是两三个鸡蛋,或一二斤米以至粑粑年糕之类。所以余德宝的担子里便少不了一只装东西的口袋。

补锅佬余德宝其实还是个大孝子,他的八十好几的瞎眼老娘特别爱听戏,只要镇上的保大圩或十里八里远的乡下有搭台唱戏的消息传来,他都要用架子车拉上老娘赶戏场。有一回,赶晚了,去时已没有立脚处。补锅佬一咬牙,把老娘背到前台拐角处一个积水坑里仔细地听,台上红的绿的人影他自己一点也看不到,却硬是把老娘背在背上将一本《宝莲灯》听完。

“双九”这名字析意不难,就是说他诞生那年,他那专门给人出殡吹丧曲的前一代“双九”才十八岁。双九生得异相,抠眼窝子,跑脸膛子,颧骨尖高,鼻梁窄削,属于相书上那类“木形青而瘦长”之人。说青不青,说乌不乌的一块凸脑门,形同河滩上落水落出的一块鹅卵石;天灵顶头毛发黄稀,瘦田里缺肥少水的稻秧苗一般。倒是肩宽肢长,身腰紧凑,很透出一股利索劲儿……

双九自幼生长于城郊结合带,属于典型的无业游民,整日东游西荡,帮人拉了几年网,也放过老鸭,地头的活一样做不来,水里寻食却有着非凡的本领。双九钓黄鳝,通常一钓一篓,孤鹭野鹤一样满圩畈跑。钓长可尺许,多是将油布伞钢丝骨子一端磨尖弄弯曲,穿上粗大黑蚯蚓,在长满杂草和树根的水塘沟坎边摸到鳝洞,就插下钓饵,小心地提上插下,并巧妙地旋转,逗引黄鳝咬饵。黄鳝性猛,且护洞,只要开口咬住就不再放松,使劲往洞里拖。这时,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的钢丝钓竿也随着打起旋旋来。轻轻捏住钓竿朝反方向用力一捻,再往外斜斜一拉,豁喇一声,就会拉出一条不断绞扭挣扎又大又肥的芦斑鳝来。大的一条就有一斤重!

双九的独门绝技,是戳老鳖。老鳖在我们那里被喊做脚鱼。双九使的一柄叉,祖上所传,精钢打制,十多根叉齿紧密团结一起,类似竹篾细扎的洗锅刷把,乌溜抹黑,柄把不过一人加一招长短,由一把起去内簧的竹篾紧紧扎成,提在手里笃悠笃悠的。俗话说虾有虾路鳖有鳖路,双九往塘埂上一站,逮眼就知水下多少成色,大小肥瘦,公母配对,是饱肚子还是饿肚子,放什么信子行什么路数,多长时辰出水换气……一目了然。叉入水中,如同瞎子使杖探路,这头点点,那头捣捣,猛往一处插下,晃一晃,提起来时,便有一只伸头曲颈,四脚乱扒的脚鱼钉在上面,少有落空。

双九有时还“扎洞”捉脚鱼,先找到洞口,将一根铁棍深扎洞内,根据铁棍在洞内发出的声响,判断里面有没有货,然后伸手到洞内,一只一只往外掏。凡是洞里一半有水一半无水,里面有泥沙,而且有后洞眼——即出气眼或逃眼,附近有脚鱼细碎的爪痕,一般都可以捉到。且脚鱼上午比下午好捉,它的特点是前爪离水,后爪浸水。双九捉脚鱼总结出许多心得体会,如“冬捉深潭夏捉边”、“大滩捉梢,水滩捉腰,深水莫瞄”、“在家半边月,出门月团圆”等。

最不济,双九就拖来一根泥水沤过能沉得下塘底的粗绳索。找个树根一头拴牢,一头自己扯了。沿塘坝梢一趟拉开去——乡下人称此技为“抹刷”,眼睛紧盯浑水云絮一样浮泛翻滚的地方,觑准了苗头,一个猛子扎下,也是十之八九有擒拿的。

双九捉脚鱼还有一绝招,就是在活水的上游宰杀一只鸡,让鸡血慢慢凝住往下游流淌。下游的脚鱼见到这些血丝块,会边吃边溯流而上,成群结队来到杀鸡的地方,正好自投罗网。

因此,这黑皮乌肉老远就让人闻见满身腥气的黄毛双九,是名副其实的“脚鱼阎王”。

“文革”中期,横扫牛鬼蛇神,清理阶级队伍,纯属长相犯忌的“脚鱼阎王”被从家中捉来,有幸同残喘苟延着一条老命的王瞎子、赵小秋还有倒马桶的老吴、挑水的王大仁以及刚从劳改队里放回不久的胡屠夫等人一起给罗列,挂上马粪纸做的牌子,入了“五类分子”谱册,做了不知第二还是第三“梯队”。

一次牵着去游乡,双九先在批斗会上被打得口鼻喷血,脸肿起若紫茄子,双眼只剩得两条细缝,又给人淋淋漓漓兜头泼了一桶黑狗血。一路上,惹得苍蝇们兴致大增,围追堵截,萦绕不绝;同行者备受其苦,无不掩口捏鼻,或者折了一截树枝在空中驱赶挥打着。偏是上渡船时,年纪轻轻的“脚鱼阎王”眼前昏蒙,脚下一个趔趄,旁边一执红白水火棍者避让不及,半边脸上毫不含糊地给蹭满腥臭黏滞的血污。这位“专政爷爷”好不恶心,义愤填膺,腾地火起,奋起千钧棒,只听得“咔嚓”一下,是骨头撞击碎裂的脆响……“脚鱼阎王”活似一具布口袋,晃一晃,栽倒翻出船外去。水花溅起,骄阳下漾作五彩,美丽的涟漪悠悠闲闲地逐圈荡开,眼见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随波逐浪去了。竟也无人敢去拉一把。

孰料,水鬼也好,河伯也好,都不敢随便造次将“脚鱼阎王”勾拿去。约摸半根烟工夫,只见远处有一黑糊糊牛粪团那样的人脑袋冲了两冲冒出水面,拖着一只伤膀子陀螺一样打旋……另一只拨着水的手瑟瑟地举起,竟赫然举着一只头号海碗大的脚鱼!

说起来,苏大厨子还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此人适中身材,满脸稀稀的络腮胡子,喜欢戴一顶蓝布鸭舌帽子,走路时爱背着个手,只是有点跷脚,左腿不怎幺得力,起落间总是踩着不平,一踮一踬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政、厨两界挥铲翻勺撒盐点醋的好名声。

苏大厨子十九岁出道,是在名气非凡的屯溪街上百年老店紫云馆拜师学的艺,从“炒鳝糊”、“炒双冬” 、“菊花锅”、“芝麻酱排”学起,再到 “鸡汁茶笋扣花菇”、“龙舟载湖鲜”、“凤凰一品白”、“鱼腹扒豆腐”、“荷香石鸡”、“玉酥烧白果”、“徽味八宝卷”、“雪中藏宝”……几年工夫便掌握了徽菜的溜、炒、烤、炖、蒸、烧、雕刻等多种烹饪技法。最后,师傅把自己的看家菜“坛子肉”也传授给了他。说起来,那就是一只接替了“一品锅”的大口土坛子,坛底垫一层冬笋片,放入猪蹄膀和事先入过味的鸽蛋或鹌鹑蛋;最上面则是硕壮厚实的一层肉片,下筷子翻身,化油不见影。肉片周围,一轮肉圆子黄澄澄排列,挨挤挤泛香,外冷里烫,人人出汗;往下吃,油炸的豆腐果,风干的野味,山上的风光四野的美气一样样呈现……吃一层,露一层,露一层,吃一层;筷子起,筷子落,抄不完的好奇,夹不完的新颖。

苏大厨子一解放就在县委食堂干,听说是当年在徽州打游击的皖浙大队的某领导将他带回了家乡。他总共侍奉过五任县长和书记,这些人有的升迁,有的调动,最舍不下的就是苏大厨子整治菜肴的政绩。每逢上头来了贵客,谈完工作落座酒席前,人家总是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徽菜名厨?”“是呀是呀。”被问者不掩荣耀,指指满桌的佳肴:“喏,这就是他的成就呀……来来,尝尝!”客人睁大双眼通席环视一遭,试着赞叹两句,然后小心品尝,咀嚼,定着眼珠子回味,最后少不得一阵激赏叫好。于是宾主间乃频频举杯。

苏大厨子的拿手菜,是肥嫩香酥的“化皮乳猪”和“小钵斗醉鸡”。还有“赛熊掌”,是将水牛蹄烧去外面老壳,洗净后加上秘方反复炖煮,绵腴似海参,临上桌前浇一勺香糟,饶你吃遍海内外,也是闻所未闻。“扒烧整猪头”是将一只十来斤重的猪头刮洗剔骨,大锅煮至七成熟,加入绍酒、酱油、醋、冰糖、姜片、葱结、桂皮、大小茴香,烂焖,再收汁装盘。这猪头色呈酱红,嵌上两颗胡萝卜削出的橙红圆眼珠,盛在定制的特大型青花钵里,头形完整,卤汁醇红,深显一派富贵堂皇之气韵,给人印象殊深。但最出名的还是 “三套鸭”,即家鸭野鸭鸽子各一只,将这“三鸟”从宰口处切断颈骨,再一一拆去骨头成为三个“口袋”。然后将鸽塞入野鸭腹,野鸭塞入家鸭腹,间以火腿片、笋片和金丝琥珀枣填满,而野鸭头和鸽头都露在外面,三头一目了然。入砂锅焖烂,将鸭翻身,而将同时焖煮的肫肝切片,与余下的火腿片、笋片、冬菇片铺于鸭身,再用小火焖半个时辰,加盐,烧沸即可。苏大厨子的羊糕也是招牌菜,那是把羊肉和野鸭在锅里用稻壳的微火煮到极烂,然后冻起来切片,吃时用筷子夹上颤颤地蘸一种暗黄的带香芹味的调料,鲜美异常。

厨子打理过宴席后,自己吃什么?对于一般人而言,不得而知。我倒是特别留意过几回。苏大厨子虽然总是被自己的烹饪杰作所陶醉,但他极少上席,即使有时人家出于追捧要叫出他来席间认识认识,落座之后,象征性地敬一圈酒,应要求简明扼要地介绍一下几道主要的菜,筷子一一点过的那些菜,他几乎都不吃。回到厨房,腾出空来的时候,必得用陶土蒸碗做一碗五花肉蒸咸菜,五花肉切得极薄,加料搓拌过。就这一小碗咸菜蒸肉,看起来没有一点复杂,但对灶火的要求特别高,一定要用晒干了的柏木柴片猛且匀急烧七八分钟,从锅盖边缘上升的水蒸气判断火候,火候一到,马上揭掉锅盖。那时候热腾腾的水汽正把一片片肉往上托,就要迅速从大锅里端出陶土蒸碗,不能有半点迟疑,动作稍微慢了,肉片变老,失去了弹性,便不能入口化渣。据说,这是一碗江湖菜,苏大厨子只是自用或是待友,而从不让其上席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苏大厨子终于也从政界退下来了。可每逢县上光临贵客,少不得仍有小车来接。小车停在巷子口,苏大厨子换上干净光鲜的衣履,起落着质量不等的两条腿红光满面地走出来。掏烟敬给围观的街坊,谦谦地笑,然后问:“哪位有什么意见要反映的,我直接给带上去。哪位有……”扫瞄一周,见无人应答,才手按膝部把那条不怎幺得力的左腿先挪进车里。坐稳了,熟练地打开玻璃,挥别众人。在一片啧啧声中,小车徐徐开出。

几天过后,苏大厨子被送了回来。人们围着他,抽着他带回的好烟,询问这次安排在县委招待所几号房?来了什么大官,都做了什么好菜?苏大厨子乐呵呵地逐一回应。说到菜上,他眼窝里溢满笑,如数家珍,慢慢道来。最后容颜一顿,朗声道:“天下美食,适口者珍。名菜贵在品尝……知味者贵,知味者贵……”后面这句文乎文乎,虽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在大伙早就听习惯了,谁也不想要去弄清楚其中的意思。

等到苏大厨子彻底老了,就再也没有小车来接送了。寂寞难耐的苏大厨子,有一次带了小孙子去外地亲戚家吃酒,酒酣耳热之际,一盆仔鸡烧老鳖端了上来,众人纷纷伸筷。有人尝了一口,眉头微皱,说是过咸,另一老者嚼了几口却是喊淡了。众食客说咸说淡皆有。苏大厨子也尝了一口,遂叫来主人将此菜撤下,说他要亲自动手重烩。座中有认得苏大厨子的,忙向别人介绍其赫赫大名。俄顷,仔鸡烧老鳖重新端入,曰:“已由苏大师傅加料重烩!”众人乃再尝,且细品,皆笑逐颜开,纷纷称赞是咸淡调和并新增厚味,不愧为徽菜大师呵!其实,那些人哪里知道,此菜只不过端至厨房,略置片刻,而后再行端入……

第十七章 罗老二放鱼鹰的幸福生活

罗老二住下街头的圩埂上,那里一共住着二三十户渔业社人家,扳罾的、打撒网的、下卡子的、放鱼鹰的都有。下霜后的大晴天里,常看见一个穿着黄白黄白的牛皮罩衣的中年汉子扛一张渔盆到河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拿一根竹篙跟在后面。小姑娘辫根缠了白布条,她姆妈害伤寒病死了,她来顶替姆妈。姆妈穿过的罩衣在腰间扎了一道绳防风,罩衣太大了,腰里窝着一块,更加显得臃肿。她也像姆妈一样,按照父亲的指点,把渔盆一会撑到东一会撑到西。只是,父亲每一网撒下,她还不能熟练地将渔盆固定住,会招来一阵轻声呵责。撒网打上来的鱼,大都是不到半斤的鲤拐子、红眼鲲、鲫巴子、桃花痴子,至于不过寸把长的小麻条、薄得无肉的屎糠屁和餐条鱼,多是给人买去喂鱼鹰,有时会打到乌龟。

放鱼鹰的人家很好辨识,只要闻到哪一家散出的鱼腥味特别强烈,直冲脑顶门,就是。冬天里,罗老二每天都要把他的鱼鹰拎着脖子捉出来放到渔棚外竹竿上,让它们撑开两翼晒太阳,且带梳理羽毛。然后就把从打撒网的渔户那里买来的小鱼虾拿出来喂它们,每抛出一条,鱼鹰都能准确接住,扬起长长的脖子一吞而下。罗老二原本有六只鱼鹰,但去年秋天在洋河荡折了一只。那天,几只鱼鹰共同抬起一条铜头鳡鱼,这种鱼素为水中老虎,力大无穷,因头部尖锐,颜色如新擦的黄铜,有的地方称作“黄狮”。就在罗老二拿起抄网去抄时,那家伙却猛然发力,将身一拧,铁尾扫出,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罗老二叫声不好,却是迟了,他最心爱的那只“毛头”已被连带着一同搅下水底。最后在几个放鹰人的共同相帮下,将那条二十多斤的铜头鳡鱼拿住,他的“毛头”尖钩的喙已折,因扎进鱼鳃太深,一下拔不出来而被生生搅断。罗老二好长时日都在痛心,那天要不去洋河荡,就什么事也没有。

罗老二的鱼鹰都是厉害角色,在竹竿上立成一排,碧绿的眼里射出寒凉的光,有时会歪侧脑袋打量走近身边的人,或是“咕啾”一声拉下一泡白石灰水一样的便溺。鱼鹰在我们那里又被喊成“鱼老鸹子”,它们的学名叫鸬鹚,在自然的环境里是很善于飞翔的,剪掉了大翅后,被人豢养,成了活的捕鱼工具。鱼鹰分生鹰子和熟鹰子两种,前者都是一些没有经验的学徒级鹰子,也有是天性慵懒脾气不好的,得下工夫调教,后者则全是三岁以上劳模级鹰子。熟鹰子能在浑水里睁眼,在湍急的水流里辨识鱼路,能捕到大鱼。

天气转暖,罗老二就担着鹰子艇下到圩堤下的河里捕鱼了。罗老二没穿牛皮罩衣,只是在腰间扎了一条防水的黑色橡胶围裙,两腿也绑了胶皮。他的鹰子船是一对一人来长的连体艇,中间隔着一尺多宽的空隙,人钻到中间可以挑起来走路,放到水里,叉开双腿一脚踏住一边,能稳稳地站上面用竹竿撑行。挑行时,这些歇了一冬的鱼鹰分立在艇两边木架上,一个个都好像很兴奋,不停地鼓嗉子,扇翅膀,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看鱼鹰捕鱼,是一件快乐的事情。罗老二把鱼鹰赶下水,篙子一摆,鱼鹰一齐扎进水底。过一会子,这里冒一只出来那里冒一只出来,口里衔着亮闪闪的鱼,向船边游来。罗老二伸出竹篙一拖,挂住鱼鹰脚上的一个卡子,收回竹篙,将鱼鹰抓到手里,就势扒开鹰口,朝着艇舱一摁,鱼鹰嘴里的鱼就落下,连同已吞入喉中的鱼都吐了出来。被重新扔入水中的鱼鹰,翻身又一个猛子潜下水……罗老二左顾右盼地观察着四周水域,顺流而下且捕且赶。捕鱼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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