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为了报仇看电影-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较轻重量的选手,自打他确定重量的时候,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为什么还要让比赛继续?还有伊拉克的选手,穿着起了毛球的T恤,和开了口子的运动鞋,带着眉宇间的阴霾,也还是要来参加比赛,比赛又能为他们改变什么?

按照通行的说法,是为显示体育精神,是听从奥林匹克精神的召唤,是为说明自己的存在,体会自己的参与感。但所有那些已然处于命定的劣势,却还是前来参赛的运动员,在所有这些大的精神之外,也还存着小小的、实际的希望吧,希望奇迹发生,希望局势逆转,希望得到命运眷顾,希望某个刹那,命运的手指缝漏了一漏,倾泻出一些别人不屑的金沙,最不济,也能留下自己曾经希望过的痕迹。就像《老人与海》里的老渔夫圣地亚哥,独自出海,大概也是怀着希冀的吧,就像明知中国足球队秉性的我们,也还是会怀着买彩票般的心,在某些时候打开电视的吧。

有的时候,希望确实出现了。相比较那些“果然”,它只是为数稀少的“竟然”,但它还是出现了,当然,用“竟然”来修饰他们,是不公平的,希望或许早就由他们亲手锻造,蕴含在征程之中,但相比较更为强大的“必然”,那点希望还是太小了,但我们依旧紧紧怀揣,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古希腊神话中,“希望”是潘多拉的盒子里最后一件东西,而德国哲学家布洛赫提出“希望哲学”,他认为“‘希望’不仅是人的一种意识特征,而且也是一种本体论现象。人的本质同希望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希望是植根于人性之中的人类需要,是‘人的本质的结构’”。而在我们这里,“希望”在被励志杂志矮化、被现实侵蚀后,已经令我们羞于提及了,我们全然忽略了,那可能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最本质需要。

是的,在命运的赛场上,我们的排名太靠后了,我们不曾得到额外的眷顾,我们出征的衣服,远没有别人奢华,我们的希望太小了,但我们依旧得紧紧怀揣它,像捧着并无第二的珍宝,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城告急

《立春》二零零八年

因为《小武》、《站台》、《幽媾》、《孔雀》的持续加温,2005年前后,曾经出现过一个短暂的小城镇题材电影热潮,主题多半是小城的衰败和青年人的离去和归来,到了《立春》,这股潮流戛然而止,首先,对过分哀愁的影像,观众难得有持续的兴趣,再则是因为不和谐,多少有点像是对大城市的声声控诉。

不过,传统小城镇的衰败是大势所趋,就连美国这样曾经以小城镇为傲的国家也一样。而当初这类小城镇可真是风光。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纯真的埃伦蒂拉和残忍的祖母》里,祖母带着埃伦蒂拉每到一个地方扎起帐篷卖淫,那里渐渐就有了驼队、集市,甚至有了邮差。当然这是小说的夸张,但最早的小镇的产生恐怕也不过如此,只要有个由头,只要有个人兴致勃勃地在有水有路口的地方造个房子,养几头牛,慢慢就成了小镇,再给总督交个申请,取得“章程”,就有了合法地位,《草原上的小屋》、《不可饶恕》和大量西部片中的小镇,多半是这样形成的。

小城镇缓解了国家的压榨,阻挡了更强大权力的直接介入,让卑微的个人有了个可供遮蔽喘息的地方,是美国人记忆里最沉闷却最温情的故乡。所以,时至今日,美国总人口的一半还是住在人口不到一万人的小城镇或农村。但这个建立小镇的“由头”渐渐就抵挡不住更合理更科学更诱人的城市设置,加上日久天长资源枯竭(例如令柯特·柯本出走的矿区小城),年轻人纷纷到大城市去寻找机会,小城镇的人口便急剧下降,甚至成了空城鬼城。此消便有彼长,小镇在没落,新的城区也在茁壮成长,但多半是大城市延伸出来的居民区卫星城,和从前的小城镇是两回事。《海角七号》中的年轻人对台北出声叫骂,大概就是基于这种被压制和被消灭的愤慨。

这类传统小城镇为挽住余留的风华,延缓日渐衰败的命运,让时代巨轮的碾压来晚一点再晚一点,不得不出尽百宝。旅游、林木、矿产资源未枯竭的小镇还好点,没资源又不占地理优势的,不得不努力制造特色,或者卖古董,或者把房子统一建造成古怪的样式,或者捏造个节日,居民疯疯癫癫装神弄鬼,或者雇用经济发展顾问四出游说,吸引投资,让大点的公司企业来安营扎寨。但终归,还是颓势难挡。

斯蒂芬·金最擅长写这类小城镇,对这类小城镇又爱又恨,他的小说《撒冷镇》是吸血鬼题材,煞有介事地提供了一组数据,某某小镇哪一年有多少人,过了没几年,人数急剧减少,成了多少人,某某小镇也是这样,等等。他书中的解释,这些失踪人口统统是被吸血鬼给干掉了,但放在这样的大背景上,他的用意可真明显。

环球同此炎凉,大城市的扩张和小城镇的没落,并没因为失去电影的表现就停下步伐,我的家乡小城,就正在变成一个卫星城,而每逢年节,对那些还能“回家”和“归乡”的人,我也总是怀有一丝艳羡。

年华哀歌

玛丽莲·梦露和比利·怀尔德

接连看过几部雷蒙德·钱德勒的侦探小说后,倒对比利·怀尔德重新发生了兴趣,作为编剧的雷蒙德·钱德勒,曾和比利·怀尔德有过合作,他们的风格想必有交叠的地方,喜欢这位,多半会喜欢那位——阅读和观影乃至交友的领域,就是这么延伸出来的,于是把怀尔德的老片子一部部找来看,《双重保险》、《日落大道》。。但最后最喜欢的,倒是他晚年(1978年)不那么著名的一部作品《费多拉》。

一个好莱坞制片人,老了,想做最后一搏,辛苦地将《安娜·卡列尼娜》改编为剧本,不远万里去找退隐的女明星费多拉来主演——她缔造了一项“费多拉神话”,四十年容颜不老,并在巅峰时期突然退隐。他在她隐居的小岛上见到了她,发现她青春依旧,却被一个阴沉可怖的伯爵夫人和管家控制着,毫无自由,他试图协助她逃离,未果,随后却听到了她最后的消息:她以安娜·卡列尼娜的方式,奔向了疾驰的火车。但葬礼上,他所知道的真相却更令人震惊,伯爵夫人才是真正的费多拉,她当年整容失败,便唤来自己的私生女假扮自己,继续演出及领取奥斯卡奖,岂料女儿却爱上比费多拉矮了一辈的男演员,要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及身份,费多拉于是将女儿禁锢起来,以便让自己的神话继续。

是个替身寻找迷失的身份的故事,是女人对青春的流逝如何惧怕的故事。年华老去既已无可挽回,找个年轻人以年轻的面貌替自己活着也好,她活着,就是自己活着,她的年轻,就是自己的年轻,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女儿,有先天的方便和伦理上的理所当然——多少人要孩子不过为的是延续自己的DNA,去实现自己未曾实现的一切。而女儿热切地接下这场演出,开始是出于对母亲的爱和怜惜,尽管代价是让自我身份进入沉睡状态,但爱情却来了,像是吻向睡美人的那个吻,让她醒了过来,她迫切需要找回自己原来的身份,以便继续活下去,继续去爱。但最后她却悲哀地发现,要还回这个深入骨髓的身份,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让承载这个神话身份的身体死亡。于是女儿死了,母亲一周后也死了——她的镜像和她已经成了一回事,你死,便是我亡。

比利·怀尔德并非第一次对这样的题材发生兴趣,《日落大道》中,那个年华老去的女演员,就是另一个费多拉,她未必是当真贪恋那个落魄男编剧的身体,她只是要在他那里找回青春还在、荣耀不改的幻象。

《费多拉》让我玩味再三。老派的编剧导演和老派的畅销小说家,似乎都有这个本事,把故事写得异常结实细密,连留给观者的余味都是精确的,西德尼·谢尔顿、约翰·格里森姆、格雷厄姆·格林。。名单可以无限地列下去,当然,也许是时间进行了筛选,把值得留下的,都留下了,给我们看到。

《其后》和《小城之春》

《其后》一九八五年

森田芳光的电影《其后》在二十年后被重新挖掘出来,众多文人功不可没,陈果、张曼娟、黄碧云、乔纳森,他们的夸赞近乎夸张,陈果“欢喜到叫人去日本录梅林茂的音乐回来听”,黄碧云写了同名的小说,乔纳森看《其后》看到“手足无措,满心委屈”。

尤其迈克,毫不避讳他的喜爱,在《逝去的清香》里他说:“初看经已神魂颠倒,那么细致的情感,那么美丽的镜头,雕琢而不失神韵,清澈明亮,有如晶莹的水底下黑黝的石卵,沉重是沉重,但被水磨得滑净玲珑,看着不觉哀伤,只感到平静。”在《此情可待》里他说:“要为《其后》于历史上定位,大概可以在费穆的《小城之春》和杜鲁福的《祖与占》旁边找到适宜的空间,而且谁也没有抬举谁。”

夏目漱石的小说原作我没有看到,但电影《其后》如果要跟《小城之春》放在一起,还是有点力不从心,它和它,是夏花和秋叶的区别,尽管它们一样借助“嫂夫人情意结”铺陈故事,一样慢悠悠,一举一动都似乎带着重量,话语和话语的中间,空气中有什么在震动着翅膀,嗡嗡响,但《其后》还是太满了,哀伤、挣扎、镜头特意交代那些用了心的细节,以及看得见的寓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太充实,也就到此为止,就连院子里那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乌鸦的叫声,也不够寥落,听不出什么意思。它的气质是柔和的、丰腴的、隐隐喜悦的,倒像剧中两个人一次再次拿出来的白百合花(用来说明他们的克制和联系都是同样强烈),虽然是垂着头开着,但什么都知道。

费穆的《小城之春》却是俭省到萧瑟的,给我的感觉,像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到朋友家去,他又唤了住在附近的另外两个朋友来,四个人坐在靠窗的桌子前说话。他家院子里有棵杏花树,刚绽出猩红的花苞来,点在苍黑的树干上,映在窗户上,四个人说着话,却有种不安,走掉一个,就少一个,时间过去了一些,就离告别近了一些。《小城之春》就有这种扣人心弦的力道,破园子,病丈夫,老仆人,寂寞的女人,略微活泼些的妹妹,一点可喝可不喝的药,几把要拣不要拣的青菜,什么都是俭省的,人和人的关系,人和物的关系,画面和画面的关系,都是俭省到岌岌可危的,俭省到再俭省下去,世界就不成立的地步,像中国古代工笔花鸟画上,秋天的枝头,就悬悬地挂着两片叶子,教人提心吊胆,生怕掉了一片,就少了一片。是所谓的“一叶知秋”,让人不得不调动所有的关于秋天的经验,随时在一边伺候着,准备补上去。

《其后》给得太多了,而《小城之春》克扣到要让观众倒贴,但《小城之春》常常无端端让我想起李贺的诗:“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冷,凛冽,但格局有世界那么大。

明媚如唐

《刀马旦》一九八六年

以二十五年后的眼光看“电影工作室”的首作《上海之夜》,着实有太多不合逻辑之处。

巧合太多,而且坏在太巧——例如十年前在桥底有过盟约的人成了邻居,人海中有过瓜葛的人竟齐聚一室;侥幸太多,而且坏在太侥幸——例如被灌醉的叶倩文滚入床底得以保全贞节;向《马路天使》、《十字街头》致敬的地方太多,向老上海文艺遗留物取经的地方也太多——街头群众把一颗头左歪右歪的情景,立刻叫人想起丁聪漫画里的那种恶趣味,用两个人十年后的重逢撑起整出戏,也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散乱的时候也太散乱,张艾嘉仓促间被推上舞台,机智献唱“嘻嘻哈哈之歌”,引来老板献花,似乎要埋设伏笔,却到底没有了下文,献花老板转眼又意欲染指被选为月历皇后的叶倩文。

但《上海之夜》却让人久久难忘,“电影工作室”二十五年来的四十九部电影里,徐克最喜欢的是它,因它“很耐看,很温暖”,身为香港电影节形象大使的莫文蔚,第一个要推荐的也是它。

它不是现实的逻辑,不是灰了心的新世纪人的逻辑,它另有一种逻辑,是电影的逻辑,是徐克的逻辑,是热情的逻辑,是希望的逻辑。斯蒂芬·金有名言“你要相信你所写的东西”,徐克则是怀着极大的诚实去相信《上海之夜》里的一切巧合、一切遭逢,以及人和人之间的暖意。《上海之夜》另有一种罕见的明媚,这种明媚在《刀马旦》中仍旧得到贯彻,这种明媚和暖意,是一种唐人性格。

我们哪里有机会知道唐朝是什么模样呢?长安城里的飞花,明月楼头的笛子,窗前梅花的疏影,岸边踏歌的声音,遥远到连真实性都待考,隔着时光的层层损耗和剥蚀,那种坦荡、明快、酣畅的唐人性格,有多少是经了我们的渲染与夸大,也着实难说得很。但,唐人性格与其说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不如说它是一种性格理想的寄托,是人性里开阔的、丰润的、明亮的一切的凝结,是身心得到极大释放的时代的化身。我们已经习惯了,把中国人性格里好的一面归唐宋,坏的一面算在明清头上,把中国人性格里饱满的、丰盈的、果敢的、信心充沛的一切,都归给唐朝,森冷的、枯瘦的、狭隘的、阴惨的、残破的,一律归罪明清。而且,愈是不可得,愈是没有重回的可能,那种唐人性格愈是完满。

徐克就有性格理想,他那些电影的成功,与其说是电影技术的胜利,倒不如说是一种性格理想的胜利。在徐克的电影里,男人刚毅深沉,女人丰腴亮烈,《新蜀山剑侠》、《笑傲江湖》、《青蛇》、《黄飞鸿》都是这种性格理想的结晶,即便由他监制的《散打》,也有种新世纪朝阳的气质——我以为,那是所有关于深圳这个城市的影像作品里最好的一部。而“电影工作室”的其他作品,也不能脱离唐人性格这个前提去解读,所以《女人不坏》不能被新时代观众所理解,他们不能想象备受煎熬的当代人身上,还可以有这种唐人性格。难怪他掉过头去拍狄仁杰。

人们公认徐克最懂得女性,因为,若以阴性阳性为我们的世界划分边界,意义是“男性的”,诗意是“女性的”,我们的世界,在残酷的时候是“男性的”,美好的时候是“女性的”,现实是“男性的”,希望却是“女性的”,那种唐人式的理想性格,其实也是“女性的”。所以,歌德要说:“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飞升!”

每逢我喜欢的那些人,我也说他“明媚如唐”,还是这个飞升的意思。例如徐克,例如《上海之夜》里的男男女女。

身体不作为,灵魂也不作为

《天边一朵云》二零零五年

在别人的电影里,人们通常是身体作为,灵魂不作为,而到了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里,所有的人,灵魂不作为,身体也不作为。

李康生照旧苦着脸,演他的小康,苗天先生真的去世了,陈湘琪在《天桥不见了》里面回到了台湾,却和小康擦肩而过,直到这部片子里,两个人才终于在公园里遇见,却没有“原来你也在这里”的喜悦,有一点喜欢,却也掺着“同是天涯沦落人”式的疲倦。小康这次不卖手表,在《天桥不见了》里面,他就去应征了AV男郎,《天边一朵云》就成了他新的职业生涯展示。而电影结束的时候,陈湘琪终于发现小康的真实职业,隔着窗檩,小康身上爱的希望伴随着欲望总算一起醒过来了,不过,也许也就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