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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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沌。他是有慧眼神通的人,精神都集中不了,还不是遭了大厄吗?”

江灵眼圈湿润道:“奶奶,您刚才不是说,不管元方是不是遭了那个术,您都有办法的吗?”

奶奶咬着牙道:“嫡长孙只有这一个,他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保他周全!”

奶奶这么一说,我猛然又想起来爷爷说过的那几句话,似乎是:“寒冰锁青龙,白虎不成凶!朱雀并玄武,谁人化成风?九九掐指过,都在……黄道中!”

脑子现在不灵光,想这几句话,竟然想的头疼,我暗暗难过。

我是青龙命,老爸是白虎命,这两种命格都极硬,但老爸与我恰是父子,相互抑制,以相均衡,倒也无碍。

寒冰锁青龙,我已经知道,大概是指我风府穴被封之事,现在已经解了。

白虎不成凶,有老爸在我身边,便无大凶之事可言。

如此说来,我不应该有性命之忧。

况且,爷爷以减寿一纪的代价为我填上一道运势,怎么会早夭?

想着想着,我竟然又睡着了……

直到嗅到一股刺激至极的气味时,我才算是又醒了过来,却是薛横眉把一颗特制的药丸塞在了我的鼻孔里。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老妈和江灵满脸都是泪痕,这俩人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我迷迷糊糊而艰难烦乱地回忆起来,睡之前在想的事情。

奶奶说不惜拼了老命来助我,这不是吉利的言语,已经让爷爷遭了天谴了,难道还要让奶奶也赔上吗?

因此我对奶奶道:“自从爷爷去世,我入相界之后,就深信我命在我不在天了,凡是莫强求,我自多福!就不信那个狗屁邪术能要了我的命!你看,有你们在我旁边,我都不怎么瞌睡了,这说明那邪术也没什么可怕的。奶奶,您也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不是为孙子谋福,是折孙子的寿!”

奶奶道:“你别多想,我不是自己动手。我道行不够,要是我那老不死的爹在,一切都不在话下!现如今,只能请你二舅姥爷出山门,让他为你破法!”

大舅姥爷是曾子伯,二舅姥爷是曾子仲,原本曾家应该是曾子伯当家,但是不知曾子伯犯了什么门规,以至于被曾天养逐了出去,所以轮到曾子仲掌门。

三爷爷问道:“曾掌门山术精湛,要是请他来,事有可为。”

奶奶道:“他来,成功与否也是半数!但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元方昨夜梦中有锥心之痛,说明这锥心丧魂术是昨夜十二点才开始实施的,因此,元方还有八天可活,八天内,要是解决不了,那就真是天塌地陷了!”

老爸沉声道:“元方要是再睡着怎么办?”

奶奶看了我片刻,道:“他今天能醒八次,第二天最多能醒七次,第三天是六次,第四天是五次,以此类推,到了第九天就永远都不会再醒了。”

这话又说的众人垂下头去,不但老妈和江灵在哭,就连木仙眼睛也湿润了,我却“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我今天还以为就一睡不醒了呢,那要是这样,我就放心去睡了。”

“你这孩子……”奶奶叹了一口气,道:“我去给我二哥打电话,让他立即马上来!”

等奶奶进屋的时候,我已然是坚持不住了,眼皮一耷拉,就又睡着了。

昏睡前,我恍惚记得,这是我今天第六次睡着了……

这次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再往我嘴里挤东西,水一样的流状体,很甜,我贪婪地吞咽……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隐隐约约感觉很多冰凉的东西打在额头、眼皮上,竟刺激地我昏昏沉沉地转醒过来。

一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但夜眼很快有了视野,我愕然地看见一个清丽脱俗,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侧坐床头,泫然泪下。

第296章 山门泰斗

我呆呆地看了片刻,愈发惊奇,一时间竟睡意全无,忍不住低声道:“你是……阿秀?”

她似乎料不到我会醒,又只是在落泪,根本没有仔细看我,我一说话,她惊得猛然站了起来,愣愣地注视着我。

我又道:“果然是你!你怎么来我家里了?没人发现你吗?”

她呆呆地不说一句话,然后忽然扭头,要往外走。

我道:“你要是想一辈子都躲着我,又来见我干什么?”

她听见这话,又站住了,只还是背对着我,不说话。

我又道:“以前的事情,各有难处,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你不必心中有愧,更不必觉得对不起我。那天夜里,数百只猫头鹰是你的手笔吧?你这也算是对我有恩。”

她兀自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来这里看我,想必是知道我遭了小人毒手,中了邪术,你要再不说话,我就又睡着了。”

她猛地扭过头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原谅我,我却原谅不了自己。”

说罢,她便又往门口走去,屋门开时,木仙和奶奶却走了进来,阿秀闪身而出,木仙和奶奶都愣了一下,没有阻拦。

我有些恍然大悟,这是奶奶的家!

那天我和老爸看见的人影确实是阿秀,而且阿秀一直都没有离开陈家村,这几日她都是躲在奶奶家的,怪不得木仙一直深居简出,她是在陪伴阿秀。

奶奶也是,居然做木家姐妹的帮凶,把此事掩藏的密不透风,连我也没提过。

奶奶见我醒来,道:“你外舅公有点事情耽误了,今天夜里是赶不到了,明天一早准来。”

我道:“不是还有七八天,不着急。”

奶奶道:“你不急,我急!”

木仙勉力笑道:“奶奶说要方便照顾你,所以把你带到这里来,你爸爸、妈妈、表哥还有姓江的都被奶奶赶走了,你睡得香甜,大家都睡不着呢。”

我“唔”了一声,道:“你们只管睡,不用管我,一时三刻也死不了。”

木仙“呸、呸、呸”地啐了几口,正要说话,忽然屋门一动,元成、元化一拥而入,上前拉着我嚷道:“大哥,还睡呢!爷爷在北屋拆字呢,咱们快去瞧瞧!”

“好,我马上起床。”

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翻身起来,披了衣服,提上鞋,等快步走出屋门时,到院子里时,却不见了元成和元化。

我茫然地回头一看,见身边却站着二叔,连忙问道:“二叔,你看见元成和元化了吗?”

二叔指着北屋前的一棵大桐树,道:“不是在那儿躲着吗?给你藏猫猫呢!”

我抬眼一看,见大桐树后面果然有个人影在来回闪躲,我忙走过去,劈手抓住,把那人拉了出来,不料那人却用手挡着脸,道:“元方,你拉我做什么,我不敢见光!”

我愣神一看,却是二爷爷陈汉琪。

我惊诧道:“您什么时候从伏牛山里回来了,怎么我不知道?”

陈汉琪道:“我放心不下弘智,就回来看看,你们不是答应我要照顾好他的吗,怎么还差点让他死在河里!”

我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忽然又看见墙角处还躲着一个人影,料想是元成和元化其中一人在那儿,便急忙道:“二爷爷,我还有事,待会儿再跟您说话。”

我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等看清那人影时,却是陈弘度。

“弘度叔,你怎么也在?”

陈弘度凄凄惶惶道:“元方,我也不知道怎么,竟无处可去。”

我猛然间醒悟,大声道:“弘度叔,你不是死了吗?”

陈弘度“嘿嘿”一笑,道:“是,我已经死了,我死的好惨啊,元方,我是听你的话,到村北巡逻,才遭了御灵子、血童子的毒手,你不为我报仇吗?”

我惊慌道:“我已经把血童子除掉了!为您报了一半儿的仇,至于御灵子,我以后也会除掉她的!”

正说话间,忽见血童子影影绰绰地站在陈弘度身后,怪笑道:“陈元方,你以为我死了吗?我还活着!河童,杀了他!”

只见童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一蹦一蹦地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狠命咬上去,嘴里鲜血淋漓,嘟囔着说:“我是诈降的,哈哈!上了我的当吧!笨蛋!你这么笨的人,怎么能当麻衣陈家的家主?”

“我不笨!”

我大吼一声,去抓河童,河童一闪就跳走了,爷爷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元成、元化一人搀着爷爷的一个胳膊,我心中一喜,就要过去,却听见爷爷冷冷道:“我耗费了毕生精力为你铺垫人生,你就这么无能?你对得起我吗?咹?”

我脸色一变,又看见陈汉礼吐着烟圈站在屋檐下,冷笑道:“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大哥,你选错人了!我们家的弘仁,才是正经人选呢!”

陈元成道:“对!爷爷,你忘了,你就是被他害死的!”

“哦!陈元方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哦!他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众人呼声如雷,一时间,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仿佛魑魅魍魉、牛鬼蛇神,一个个脸色阴沉,嘴角溢着惨笑,大喊大叫:“陈元方害死了他爷爷!害死了他爷爷!”

我惊恐无措,陈弘仁却一下子跑到我面前,抓住我道:“你能当族长,我为什么就不能!”

我喝道:“你不是嫡系!”

陈汉琪又喊道:“为什么我要在伏牛山里受罪?你还我一个公道!”

陈弘度胸口淌着血扑上来喊道:“我死的好惨!我死的好惨!你赔我的命!你下去陪我!”

我惊悚地往后退,却觉得背后冰冷冷的,一扭头,血童子两手高高举着,手心里各握着一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嘴里嘶声道:“你好毒的手段!你好毒的手段!走!跟我到阴曹地府去和阎王爷对案!”

“爸!”我闭着眼大叫道:“老爸,你在哪儿!灵儿!你跑哪儿去了,不管我了吗?啊!别碰我——你滚!”

“元方,元方!”忽听见老爸的声音,我心中一喜,豁然睁开眼睛,但见晴空万里,天色已经大亮,我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藤椅上,阳光正灿烂的打在我脸上,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老爸、老妈、江灵、奶奶都紧张地伏着身子看我,木仙、表哥、三爷爷也都关切地站在一旁,却还有一个陌生的老头,浑身道袍,头发雪白,嘴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颌下之须有半尺来长,也是雪白。他的脸一片红黄之色,皱纹如同刀工雕刻,棱角分明,眼睛细成一条缝,缝里精光闪烁,正死死地盯着我。

“元方,你醒了!”妈妈喜悦地叫道。

江灵用手帕给我擦着额头,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那陌生老头忽然开口道:“做噩梦了吧。”

我微微点点头,道:“您是我舅姥爷吧。”

那陌生老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是我。十几年前,你奶奶抱着你回河北,我还抱过你。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本事也不小,你大舅姥爷七十多年的功力,被你毁的干干净净!”

果然是领袖术界的山门泰斗曾子仲!

我苦笑一声,正要说话,曾子仲却拿手一摆,道:“前事不提,别多说话伤神!你刚才在梦里原本醒不过来,是我给你挂了一块青玉牛,先扫了邪气,助了你的本命。”

我这才看见,脖子上挂了一块翡翠牛挂坠,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曾子仲道:“你生肖为蛇,牛为你的六合之友,青玉辟邪,这又是命门大派慈元阁阁主亲自制作的,我本来昨天夜里就到了,是特意绕了一趟到他们那里,取了这宝贝回来。你现在不会那么容易睡着了。”

我也觉得自己不像之前那么困乏了,心中稍安,道:“舅姥爷,我刚才做梦,梦见了一些本已经过世的人。前些日子,血金乌之宫的仇敌杀上门来,被我废了一个,这是不是遭了报应?”

“报应?”曾子仲“哈哈”一笑,道:“没那回事!你又不是滥杀,也不是妄杀,你是锄奸!锄奸要还遭报应,那就是上天无道!”

我道:“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时,曾以火攻烧死许多蛮人,诸葛亮自己感慨说此举必遭天谴,随后果然寿命不永,只活了五十四岁。”

曾子仲道:“诸葛亮是忧国忧民、劳心劳神所致,与其战事无干!我父亲,你外曾祖他老人家是从清末活过民国又到今天的,他一辈子杀的人还少吗?不照样活了一百多岁?你二曾祖父天佑道长也是,杀人无数,不也安康至今吗?所以不要多想!”

老妈忧心忡忡道:“二舅,那元方这是怎么回事?”

曾子仲看了奶奶一眼,沉声道:“子娥猜得没错,这是锥心丧魂术!有大神通的人在百里之内,作法危害!”

老爸道:“是谁?”

曾子仲摇头道:“现在不知道。”

老爸道:“那舅舅您能破解吗?”

曾子仲狞笑一声,道:“虽然有些棘手,但我修炼山术正宗七十余年,人人敬我为山门泰斗,要是不能破解这山术邪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斗法!这一场法术斗下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第297章 焚香问天

我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曾子仲,他的表情有些阴}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股绳,目中爆出两抹凶光,十分骇人,牙齿紧绷绷地咬着,嘴角的肌肉却机械地抖动着,牵引颌下的长须也一颤一颤。

众人都默不作声,只是茫然地看着曾子仲。

我忍不住道:“舅姥爷,真要到你死我亡的地步吗?”

曾子仲嘿然道:“你可知道锥心丧魂术源自何时?乃是先秦之前的巫蛊禁术!他为了要你的命,动用上古禁术,已然是犯了天谴,只求成功,否则便要成仁!都到了这种地步,你想他会让我好生破解这个术吗?他必然是要拼着殒命也要让此术维持下去!”

我沉吟道:“索人性命总归是不好。他现在还未要我的命,我先要了他的命,也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我现在也清醒了许多,这么长时间,都没一丝睡意了。”

木仙忽的插嘴道:“你少妇人之仁!等他要了你的命以后,你就算是想报仇都报不了!”

曾子仲也冷笑道:“元方,你这时候感觉还好,是因为有慈元阁的青玉护着,我也抽出了一丝山术的真气回环左右。不信你把青玉摘下来,我离你远一点站着,你再试试感觉。”

我“嗯”了一声,本来心里也有些半信半疑,便随手把脖子上的青玉牛挂坠给去掉,递给了曾子仲,曾子仲拿着青玉往后一步步退去。

起先我还在无所谓,但曾子伯的脚步一动,我心里便猛地一沉,就好像心是古井,一颗大石头忽然丢进去似的,一下子砸的有些憋不过气!

曾子伯兀自退着,一步一步,我心里随着他的步子,“砰、砰、砰”乱响,敲鼓打锣一般,几乎把心脏给震出腔子外。

而那昏沉的感觉也慢慢地袭上来,我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仍然不由自主地一叠声打起呵欠来,两个眼皮似乎有万斤沉重,一垂下去,再怎么抬都抬不起来。眼睛使劲去睁,也只是勉强能露出两条细缝,感受到有光而已。

曾子仲又往后踏了一步,我忽的眼前一黑,脑袋一歪,浑身脱力,竟险些从藤椅上翻到在地。

老爸、老妈连忙扶着我,江灵已忍不住叫道:“曾先生,他的脸色太难看了,铁青里又透着惨白,太吓人了!你快回来吧!”

奶奶也道:“二哥,元方又快要入睡了。”

曾子仲这才快步朝我走了回来,临到跟前,双手撑着,把青玉重新挂到我的脖子上,我直觉一股凉意侵入五内,精神稍稍一震,眼睛也完全睁了开来,抬头看时,曾子仲双手虚托,如抱着一个圆球,反复“摩挲”数次,然后两手都伸出两指——食指和中指在我额头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动,登时便有两股气涌了进来,暖洋洋的,我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只觉神清气爽,已恢复如常。

曾子仲也松开了手,微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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